心中颇为忌惮,而且我被他碰触时,还是满心地抗拒。
很不舒服!虽然在那个暴君穆拉德身边时,身体上上下下都被他抚玩过,也非常厌恶被当作女人般强
势的对待。可巴业塞德又是不同,说不清为什么,我总觉得做他的奴隶,还不如和穆拉德在一道的感
觉……
想要在这时候逃跑,也是不可能的,穆拉德似乎因比赛失败而放弃了我,除了乖乖跟随巴业塞德,我
还有其它的退路么?
答案是否定的,连上帝都罔顾我接下来的悲惨命运,可怜的奥兰多,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来到巴业塞德的宅邸,我看到周遭的陈设,虽然不及托普卡普皇宫的奢华可是也能想见这位亲王的富
有。
而且他的嫔妃们,显然要比女宫内的宫妃们要自由得多,才刚步进正室,就有好几个穿着艳丽服饰又
不戴面巾的美貌女眷,殷勤地围将上来,替巴业塞德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捶背揉膝,好不惬意。
我看得都有些发怔了,真不明白他都有那么多女人了,为什么还跟他的兄长一样,对我这个男性生物
如此执着?
「你们下去吧。」巴业塞德这般命令道,女人们顺从地退下,把室内空出,徒留我们二人。
少年亲王一开始就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我,虽然一直要刻意忽视,可一旦只留剩两个人的空间,根本
就无法躲避那露骨的视线。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巴业塞德懒洋洋地说,捉过我的左手,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指。
「奥兰多……」踌躇了片刻,我不太情愿地道出自己的姓名,「阿尔弗莱德奥兰多。」
「奥兰多?呵……听说,你来自大不列颠?」
「对,我是女王的使臣……」他那随性的问话让我陡然看到了一线生机。如果巴业塞德对我的身世感
兴趣的话,说不定我可以说服他,让我离开伊斯坦布尔。
「殿下,如果可以的话……」就好像一下子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刚想对眼前的男人说出能否放自
己一马、让我并回到英格兰的愿望,可他立即打断了我的话头,说出的言语,立马浇熄了方才一闪而
过的热情。
「我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样的来头,也不管你是怎么进的后宫,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侍臣,你的一切
只属于我。」霸道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蓦地一下攥紧我的手,就好像同时把我的心脏,也紧紧握住
一般。
「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漂亮,奥兰多,稀罕的金发碧眼,加上出众的脸蛋,难怪苏丹会对你如此迷恋
!」
这般说着,巴业塞德把年轻而骄傲的面孔贴近我,目光游移。
他起身,牵过我的手,就要走向内室的方向,这个动作让我紧张起来!
巴业塞德……要做什么?
「殿下?」惊疑地轻呼一声,我慌张地想缩回自己被巴业塞德牵扯的手,可是却被他制住了。
他扭转过头,嘴角浮起颇为玩味的笑容,道:「怎么?你要忤逆新主人么?」
「不……不是的。」有点畏惧地摇摇头,「只是不明白……殿下拉我做什么?」
「呵呵。」巴业塞德低低地笑出声来,用不符合他年龄的老成腔调道:「你以为我费心地将你从苏丹
那边讨要过来,就是陪我闲聊的么,奥兰多?你在托普卡普是怎样服侍苏丹的,现在就怎样服侍我,
」
真是不知羞耻!他这席嚣张的话语,听得我耳根发烫,可偏偏又不得违拗。昨晚还被穆拉德狠狠虐 待
过的下身,依旧传来隐隐违和的痛感,难道要我以这样的身体和巴业塞德……
呜……想想都觉得恐怖!
就在这般胡思乱想的空档里,我已然被他牵引进幽暗的内室。
和宽敞豪华、采光充足的大堂不同,这间应该是卧室的房间并未掌灯,只有靠近格子窗的床榻上,映
有室外光线投射进来的朵朵光斑,而且一进来我便闻到一股甜腻的熏香,较托普卡普经常燃烧的气味
不同,这飘忽弥漫的味道,闻起来有股暧昧的感觉。
鼻子嗅得非常不舒服。
「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我吧……说不定我一高兴,会比他更加疼爱你。」巴业塞德在昏暗中摸我的脸
,这么说着便把我拉向床边。
混蛋小子,难道脑子里的构造真的和他哥哥一样,除了成天寻欢作乐,就不能做点别的了吗?
不情不愿地被接着坐到了榻上,少年亲王的手变得不规矩,我的心脏一边打着鼓,一边在犹疑着要不
要小小抗拒一番;与此同时,那越来越浓郁的香气,让我的鼻子跟着巴业塞德的动作越发痒起来。
「啊嚏!」
终于忍不住,我被香熏得打了个喷嚏,惹来巴业塞德的一声轻笑。
「不喜欢这香味么?多闻闻就习惯了……」他摩挲着我的嘴唇,这般道:「熏香里掺了一点罂粟花粉
,有催情的作用,习惯以后就能知道它的好处了。」
罂粟?就是那种会让人上瘾的玩意儿?
乍一听闻,心头一怵!这家伙,说不定比穆拉德更加疯狂哪!
不由分说的,我被按压在床上,巴业塞德用审视猎物般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慢条斯理地替
我除衣。
那是一种比被直接撕掉衣衫,更加猥琐的行径,仿佛就是故意要让我感到羞耻,感到自己如砧板上的
鱼,正被慢慢地一层层地剥尽,惴惴不安,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如何对待。
上身的衣物被尽数褪去,巴业塞德便开始抚摸我的胸膛。被当成女人般玩弄那两点,并不是我的嗜好
,可是偏偏他的动作很技巧,几番下来我居然忍不住呻吟出声……年轻我好几岁的巴业塞德得意地哼
笑了一声,立时让我产生一种想钻进地洞的冲动——
天!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被男人爱抚也会如此有感觉?难道说,这具肉体被穆拉德开发过,所以也
变得淫乱起来?呜……我才不要这样!
虽然内心百般羝触,可是当上位的巴业塞德命令我转过身去的时候,我还是乖乖听话了,如若不然,
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接下来会被如何对待。
我确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这点让我自己都开始厌恶了。
「你纹了身?」
背上传来惊奇的声音,让我有点纳闷。德米特里不是说,苏丹喜欢给自己宠爱的人纹身么?虽然狮子
的图案有点稀罕,不过总体上这并不是什么疮得大惊小怪的事吧。
我「嗯」了一声。
巴业塞德低沉了嗓音道:「还是和他一样的图案……原来你是那么重要的人么?」
他在说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就里。
这个时候,少年亲王停止了对我的侵犯,甚至从我的身上爬将下来。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刚想转
过身来确认,背脊上传来一阵冰凉,随即突如其来的尖锐激痛感,让我不禁惨叫起来——
「啊!」
慌乱地从榻上滚落下来,我跌坐在地上,看到巴业塞德在跟前,手里操着匕首,面无表情地立在光斑
照射的格子窗前。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背脊,湿漉一片……一摊手,却是满掌的鲜血!
一瞬间,在那昏暗的室内,我看到了一张酷似穆拉德的,狰狞的面目。
其实……巴业塞德的暴虐更胜他的兄长!这个时候我才知道!
「亲王殿下,您要做什么?」
我惊骇地左右闪躲着,在没有点灯的内室横冲直撞,希望不要被他逮住。
「宝贝,你在害怕什么?」笑吟吟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刺耳,「乖乖趴下吧,我并没想要伤害你啊。
」巴业塞德虽然这么说,可他并没有搁置下手上的匕首。
「不……那您为什么要拿匕首?」都已经在我的背上划了两三刀了,还说什么不想伤害我?开什么玩
笑!
现在我都能感受到背脊上被划开的地方还渗着血液……好疼!伤口暴露在香气弥漫的空气中,殷殷地
叫嚣着痛楚!巴业塞德这个王八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杀了我?还是从我的身上割下几磅肉来玩
?
即便是穆拉德,都未曾对我施行过如此暴行!虽然那个男人强势又粗暴,对我不是恫吓就是威胁,但
真正意义上的对于肉体的虐行,却从没有过……现在想起来,他除了强 暴我的那次,其它的时候还算
温柔……
呜,我干嘛又拿他和他这变态弟弟比较?不过此刻生死攸关,我倒是宁愿投身进入穆拉德的怀抱,也
不要被巴业塞德当成牲畜般宰割啊!
「乖……奥兰多,我只是想把你背上的那只狮子去掉。真不明白穆拉德在想什么,居然在那么漂亮的
背上,纹这种煞风景的玩意儿……真没情趣……」
他……他在说什么啊?要割掉我身上的狮子?
上帝啊,那好不容易纹上去的图案,几乎要了我的命,现在又要生生地把它去掉!是要杀了我吗?
才不要!我生平是最怕痛的了。为了躲避皮肉之苦,我警惕地瞪向巴业德。
是鄂图曼的亲王又怎么样?如果他真想划花我的背,就跟他拼了!
而且刚才我没听错的话,他直呼了苏丹的名讳吧,在东方君与臣的概念是一向都划分得非常明确么?
就算作为御弟也不该那么放肆吧。这是不是说明巴业塞德根本就没有把穆拉德放在眼里呢?
「呵呵,看你还往哪里逃!」
就在这么个失神的间歇里,无处可逃的我终于被巴业塞德锁进了怀中,他先是在我颊上印了一吻,然
后道:「乖乖听话,奥兰多……不然我让别人帮你割,可就不会那么温柔了哦。」
说什么混帐话!
我使劲挣扎了一下,居然挣脱了他,正欲抬起脚朝宫门奔去——
「呜……」
背后的巴业塞德居然呜咽了一声,随即「哐啷」一声脆响,我想应该是匕首掉到了地下。
「你……来人啊!」
他的声音像是在忍受什么般,然后在那一声令下,旋即有几名护卫和侍从冲了进来,我立马被来人架
住了。
「殿下!殿下您受伤了么?」
有人这么惊呼道,听得我心脏狠狠往腹底一沉!
室内很快被点上了灯,我看到面前的巴业塞德,以左手捂着右臂,那里正淌着殷红的血液,是在方才
的混乱中被误伤的么?
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亲王,脸色由玩世不恭转换成阴桀的表情,我胆战心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奥兰多。」
被众侍卫架着从内庭到达了中庭,过了半晌,听到巴业塞德唤我的名字,抬眼发现他的伤臂已然包扎
完毕,刺目的白色绷带,让人联想到方才混乱的一幕……
我在挣扎的时候,不慎误伤到了「尊贵的亲王殿下」。虽然他流血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势吧?我在心里祷告,希望上帝怜我,不要再让我受他折磨了……
可惜上帝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因为我发现少年亲王坐在由恃从搬来的乌木椅子上,正一脸兴味地看着我,那神情就好像是捕捉到新
鲜玩物的掠食动物般残酷。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他摇晃着手里一枚黄褐色的小球,这般问我。
惶恐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猜也猜得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
巴业塞德差人把那小球,送至我面前近处查看,一近身我就嗅到了刺鼻的硫磺味道。有点莫名其妙地
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个叫希腊火。」
巴业塞德笑意盈盈地为我解释,「是用石蜡、硫磺、石油混合制成的。当年先祖默罕默德二世,占据
伊斯坦布尔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就曾大发神威。」
听他这么说,「希腊火」的成分均是易燃之物,不过告诉我这些又是干什么?
虽然仍旧是懵懵懂懂的,不过从巴业塞德不怀好意的笑容中,我就知道他给我看这小玩意儿,绝对是
别有用心。
「别那么紧张么,奥兰多,谁叫你那么不听话?我只是想和你玩一个小游戏罢了,作为惩戒,好让你
产生一点身为奴仆该有的觉悟。」
果然,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在巴业塞德的一个眼色指示之下,我被人推操至中庭的一个水池前。
他不是想要溺死我吧?要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游泳啊!
「殿下……不,不要!请原谅我……哇!」
很没骨气地出言告饶,可是近侍们根本不听,就直接把我丢进了水池。
心想这次,我恐怕就要和托普卡普那些悲惨的女妃们一般,殊途同归……可,一跌进水池我才发现,
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水位仅仅到我的胸口处,还淹不死人。
只是方才被巴业塞德割伤的背脊沁到水后,正殷殷地犯疼。伤口不深,可血液尚未凝结,我看到碧清
的池水中,荡出些许绵长的红丝,渐渐淡入水中……呜,为什么偏偏我就是那么倒霉,总是被欺凌的
那个?
「说起来,这个游戏还是我那伟大的皇兄先想出来的。之前你没有见过么?呵呵……没关系,现在你
可以亲身体验一回。」
这是苏丹想出来的「游戏」?
听巴业塞德这般道,我突然有点明白了:水池、希腊火……如果按照穆拉德的个性,那他会……
天!难道说……他是要……
蓦然惊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眼睁睁地看到少年亲王,示意他的侍从们点燃了几枚希腊火,然后
丢进了我所在的水池!
小球遇水即化,扩散成了油状的物质浮在表面,刹那间,炫目的火焰也在水面上舞动开来,触目惊心
!
这时才明白巴业塞德的用意,他就是要看我为了躲避炙焰潜入水中,然后呼吸殆尽,再浮到被油层包
里的水上换气的狼狈模样!
简直就是折磨人的酷刑嘛!这……远比直接将我溺毙更加残酷!
我挣扎着攀向池水的边缘,企图躲避被烈焰灼伤,可是刚一挨近岸边,我又被亲王的侍从们往水池中
心驱赶,几番下来,被踢打得鼻青脸肿。
我狼狈地大声讨饶,却惹得巴业塞德哈哈大笑,他甚至亲自前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将我的头据
进水中,然后再提起来。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奥兰多?当年苏丹就曾经这么对待过我的宠妃!」
不知是不是被水呛之后产生的幻觉,我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怨恨……
可惜此时我除了自家性命,无暇顾及太多,攀附上了有如救命稻草般巴业塞德的手臂,大口喘息起来
,可是少年亲王冲着我邪邪一笑,旋即又将我生生甩进了池中!
不是被溺死就是被烧死,我在水深火热中浮浮沉沉了一阵,破水而出长嘶一声,终于精疲力竭!可是
不管是近旁侍从还是巴业塞德,都没有要拉我出水的迹象,恍恍惚惚地挨到池边,想再次试着爬上去
,却又被无情地踢了回来……
正在我快要绝望之际,一声熟悉的男音突然爆吼出声——
「你在对他做什么!」
在生死之间徘徊、几乎陷入混沌的我,还以为在那一刻产生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