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烧热已褪去,但头还是有点昏哪。我慢慢支撑起身体,可是手脚酸软,这时突然听到身边女孩「
咯咯」的轻笑声,我一愣,发现自己居然是未着寸缕的!
天!我抓过软毡就往自己的羞处掩去,女孩笑得更欢了,丝毫不觉窥伺到男子裸体的尴尬。
我还从未在陌生的异性面前,如此狼狈过!
「大人您不必介意,缪尔是专程来服侍您的。」说着,女孩细软的手掌便覆上我的膝盖,吓我一跳!
直到「她」站起身来,我才注意到「她」赤裸着上身,胸部平坦,还有细细的喉结……缪尔根本就是
个美貌的少年!
我怔了怔,任由这个少年扳过我的膝盖,放下床来。
接着缪尔捧着我的双脚,便要按向一个铜制的盆中,我一惊,不知道他要对我干什么,于是就挣开了
他。
「大人,缪尔只是想帮您洗一下脚。」秀气的少年委屈般把笑脸皱成一团。
他长得很可爱,闪亮的大眼睛不住扑闪着,所以让这个表情显得楚楚可怜。心念一动,这个样子倒有
点像我的特罕。
把脚递给他,少年便开始熟练地擦洗揉搓。被这样服侍,让我产生一种慵懒安逸的感觉,很舒服……
缪尔洗完之后帮我拭干了脚,又把铜盆撤走,然后他拿出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玩意儿要我换上。
「这是什么东西?」我怪叫道。
「大人……这是苏丹特意为您准备的啊。」缪尔似乎不明白为何我会如此大惊小怪,他展开了那女子
裙裾一般的衣物,道:「这是用中国的丝绢制成的,又轻又薄,很舒服的!」
说罢,他还抓过我的手在那织物上抚摸。的确……手感很棒,但--这不是重点!
「你是说要我就围这种透明的东西,到处走来走去么?」
我暴吼的样子把他吓着了,少年战战兢兢地点头,泫然若泣起来。
看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心软了,这不能怪他,都是那变态苏丹的错,看样子我只能妥协了。
「好吧……我穿。」接过那单薄得可怕的衣物,我艰涩的咽了下口水。
「那个,至少要给我件底裤吧。」
「底裤?」缪尔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嗯……就是你们说的……兜档布。」我努力解释着,要是在腰间就挂这么一件透明的玩意儿,不就
和赤身裸体没什么两样了吗?
「大人……」缪尔为难地说,「在托普卡普的后宫,苏丹的侍臣们(注:男宠)是不能穿那种东西的
……」
「你说什么?」我又大吼起来,「不能穿?那你也没穿么?」
缪尔听闻,局促地退后一步,他的手指缓缓地撩起了自己的裙裾下襬,然后我就看到了……缪尔的下
面是光光的。
「因为苏丹时常会心血来潮,所以……每个侍臣都要随时准备被召幸……」
他的意思是说……因为穆拉德那个禽兽,随时随地都可能发情,所以他身边的男宠们,不得不整天光
着屁股,方便他为所欲为?
上帝啊!这是我听说过的最荒唐、最无耻的行为了!
「那他……也召幸过你么?」
我这一问,让秀气的少年浑身一震,泪水立刻决堤般涌出。
看来是被做过的了……我不再吱声,乖乖地套上了那纱制半透明的织物。
「缪尔,好了没有?」
突然一声男音从宫门外传来,那哭泣着的纤细少年立刻抹干了眼泪,道:「陛下他没有耐性的……大
人你快点去吧,德米特里队长在外面等着。」
「德米特里?」
「是,他是陛下的卫队长,禁卫军的最高统领。」
也无暇跟我细细解释,少年半推半拉地将我领至中庭,果然,有个年轻英俊的鄂图曼武官守在那里。
德米特里在我面前站定,我和他几乎一般高,可这土耳其佬的气势更具压迫感。
「你就是奥兰多?」
「是。」
他方才靠近的时候,用非常不礼貌的方式上下打量我,那种轻视的目光,让我非常光火,可又不便发
作。
「狮子?呵……看来苏丹对你很特别。」当看到我背上的图案时,那家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陛下他喜欢给得宠的嫔妃和侍臣们纹上各种图案,但是他绝对不会给他们纹狮子。因为,对于苏丹
,对于鄂图曼,狮子具有特殊的意义。」
因为狮子是力量与王权的象征吧,这点我还是懂的,于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行经弯曲的走道,德米特里带我穿梭于托普卡普美轮美奂的后宫之中。到处一片金碧辉煌、绚丽得夺
人眼目,使我这个在伦敦见惯大场面的贵族,也不禁感叹穆拉德四世的富有。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进进出出那么多侍从、卫兵,为什么独不见一个嫔妃抑或个宫女?
「难道后宫里没有女人么?」我多嘴地问。
德米特里笑了。「怎么会没有……只不过嫔妃是和男宠们分开的。她们都被关在谒见厅的左翼宫殿,
终年不能出来走动。」
咦?照他这样说,好像在后宫中,男性比女性更得穆拉德的喜爱?
「苏丹他,并不喜欢女人,虽然他也有妃子。」德米特里继续说:「普通男子热衷于女性的胴体,而
苏丹……却偏爱男性的肉身,这和柯森瓦丽德(注:皇太后)有关。」
柯森?我听理查德德谈起过这个女人,她是鄂图曼帝国的皇太后。穆拉德就是她的长子,传闻柯森在
成为苏丹娜(注:皇后)之前,只是个波希尼亚传教士的女儿,身分低贱,可她现今却是整个鄂图曼
帝国,地位最崇高的女人。
「瓦丽德在陛下刚刚成人的时候,便不再让他与女子亲近了,她只送来大量美貌的侍童和年轻的男性
供陛下享用。之后过了几年,陛下就算有机会和嫔妃们在一起,也厌恶与她们肌肤相亲……」
德米特里睨了我一眼,又补上一句:「所以,陛下目前还没有子嗣。」
听上去真是滑稽,德米特里的口气就像在指责皇太后,说穆拉德不正常的同性恋倾向,全是由她造成
的!我无法理解这些鄂图曼皇室成员的想法,世界上居然有母亲,鼓励自己的孩子成为「同性恋」的
么?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这些与我无关。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蹙着眉头问那年轻的武官。
他轻轻耸了下肩,道:「我不告诉你,将来你想慢慢体会就来不及了。」德米特里顿了一下,「后宫
里,不会有人告诉你的。」
那你就可以告诉我吗?越听越觉得他说话遮遮掩掩,莫名其妙。
「到了。」
德米特里突然不走了,他指给我露天花圃对面的那间庭院,「那里就是苏丹和侍臣们游戏的地方了。
武官只能走到这里,你过去吧。」
「过去干什么?接受他的召幸么?」我不屑地「哼」了一声,「为什么堂堂大不列颠的使臣,要被他
这样对待?」
对于我的牢骚,德米特里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他板正面孔,正欲转身退离,突然又送上一句--
「奥兰多伯爵,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你的同伴,就不要在陛下面前说出违扭他意志的话。好好忍耐一
段时间吧,等到苏丹对你厌倦了,你便可以重获自由。」
这席话使我呆立当场。咀嚼着他的话,让我的内心激荡起来!
他居然知道我的身分?「同伴」?他的意思是指我的船员……我的挚友和特罕都还活着么?叫我「忍
耐」,难道说有人会来救我么?
德米特里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不是穆拉德的卫队长么,又为什么要帮我?
心怀着这诸多疑问,我一步一步走向那帷幔遮拦的宫闱深处。
「怎么那么久?」横卧在豪华软榻上的苏丹,见到我姗姗来迟,不耐地埋怨了一句,但并未施予刁难
,他招手唤我至他跟前。
「上来。」他命令道,我依命,径直爬上他的床。
「给我擦汗,奥兰多。」穆拉德唤我的姓氏,这让我觉得非常别扭。
混帐男人!一大早叫我过来,就是来服侍你的么?我觉得自己被辱没了,可念及德米特里的那番话,
我还是乖乖抄起榻沿放置的一块湿巾,不甘心地替他擦拭着。
「你穿这个很好看……喜欢么?」穆拉德无耻地说,指尖掠过那透明的织物下襬,惊得我立马挺直了
腰。
「是的,陛下。」我口是心非地应声。
该死的!真该诅咒这个混帐男人!他强迫人穿这种无聊的东西来取悦自己,难道还要别人感恩戴德不
成?
为了避免再被穆拉德碰到,我不着痕迹地在床上渐渐拉开与他的距离。可是很快我便发现,这根本一
点用都没有。
「靠近点……」男子抓过我的脚踝朝他的方向拉去,我下意识地挣动了一记--被他一掀,左腿便被
高高拎起,整个身体也以非常不优雅的姿势,仰跌倒在了榻上。
「痛……」纹身的敏感背部又遭撞击,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的时候大吃一惊。
穆拉德不知什么时候覆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左腿膝盖甚至还挂在他的臂弯中,两人一上一下--正维
持着非常不堪的姿势。
更糟糕的是,那个不知餍足的禽兽,又在兴奋了!
「陛下……」我的声音哆嗦着,并不是装出来的,实在是因为我害怕得要命。透明的裙裾下面可是什
么都没有穿--而且作为男人,我难以想象,穆拉德把他那恐怖的东西放到我身体里,是什么感觉…
…
「嗯?」
他应了一声,俯身就来咂我的嘴,我把脑袋晃来晃去,东躲西藏……越是挣扎,穆拉德就越是兴致勃
勃。他把我的嘴唇蹂躏够了,又把我翻过来背朝他。
「你一紧张,背后的狮子也会动作起来……」
穆拉德陶醉般低喃,粗糙的手掌滑过我的背脊,直抵左臀,他隔着布帛,大力揉弄……把我都抓痛了
,还是一个劲地搓。
「陛下……陛下!」受不了了,昨天才刚纹好的身,被这样揉不会被揉烂吧?我背过手去攀他的胳膊
。
「哇!」又是一声惊呼,伴随着尖锐的裂帛声……
那层布……被穆拉德从下襬处一下子撕开了!
这下我真的就是一丝不挂了!
「不、不要啊!陛下!」我努力扭动身体,可挣脱不了男子的钳制,他现在压着我的背,嘴巴忙着亲
吻那头狮子,没有空来搭理我。
难道我阿尔弗莱德奥兰多伯爵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断送在这个混帐苏丹的床上?
我还在一边感叹着,该死的穆拉德却像是戏弄我戏弄得上瘾了,背部肌肤被他吮得又痛又痒。
突然,他停止了所有动作,不久我便听到窸窣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终于,要开始了么?一想到这我便浑身僵硬,再怎么样,都「不可以违扭苏丹的意志」。虽然不甘心
,可为了活命,我必须忍耐!
绝望地把头埋进了软垫中,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我等待着那即将来临的……苏丹的「宠幸」。
可就当穆拉德热切地抵着我,准备一逞兽欲时,突然--
「陛下、陛下!瓦丽德驾到!」
我听到上面不满的一声闷哼。
「我在忙呢!叫她等会儿!」穆拉德喝道,急切地抓过我的胯骨,便要用力顶撞。可是他太粗暴,失
了准头,我也疼得扭动身体,下意识地阻挠他的进入。
「可是殿下已经到了谒见厅,看不见您,她正在发脾气……」门外的侍从这样回话。
「该死--真是扫兴!」穆拉德咒骂了一句,从床上爬将下来,他居然破天荒地又一次放过了我。
「来人,更衣--去谒见厅!」
穆拉德怒气冲冲的命令,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扭身过来的时候我发现:穆拉德的背上,居然也纹了一头狮子!和我的那头呈镜像对称--从左肩贯
至右胯的猛兽,张牙舞爪、非常凌厉……
怪不得德米特里说,苏丹从不随便给人纹狮子,原来他自己纹了一头,所以才会这般特殊吧。
根本就是自恋狂!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侍从也从帷幕外绕进来,熟练地打理一切。
整装完毕,穆拉德睨了一眼床上的我,吩咐道:「把他送回内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他出宫
门一步,知道么?」
「是的陛下。」
我回去的时候,被苏丹非常「仁慈」地,赏赐了一套能够遮蔽身体的衣裤,而且领我按原路折返的人
,又是德米特里。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旁人,我迫不及待地追问他。
德米特里默不作声,面部也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般。
「你是装聋作哑么?还是在同我开玩笑?」
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我一下子拽过那年轻武官的衣领,可他依旧是副木然的表情。
「伯爵,养尊处优的你,绝不会是一个军人的对手--我劝你保持头脑冷静。」德米特里轻道,平板
的口气却字字透着威慑力。
我立刻软化了态度,松开了他。
「抱歉……遇到这种事谁不激动?阁下能够体谅吧。」
德米特里象征性地点点头,道:「伯爵,我从不开玩笑,但是在托普卡普的后宫中,人人都要保持缄
默,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什么意思?」
「墙壁长着耳朵,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会掉脑袋。聪明的人只会在开阔无人的地方交谈。」他顿了顿,
道:「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问题都不许问,跟在我身后,你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再次穿过一条狭长的走道,我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这不是德米特里先前带我走的那条路--我们走动
的时间太长,远远超过了来时的那次。
他这是要把我带往何处?说「马上就明白」又是什么意思?
想开口询问,可是一想到德米特里的忠告,我闭上了嘴。
渐渐地,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格子窗,这和苏丹寝宫里的那种不同,是窗体雕塑得非常低的那种,回
廊与走道也越来越曲折。然后,依稀听到了人声--这让我惊讶不已,后宫侍臣众多,来来往往并不
稀奇,可是那些声音分明就是柔软的、女性的。
于是弯下腰,我看到了格子窗内被囚禁的女人们!
「伯爵,你不要命了么!」发现我在窥视格子窗,德米特里警告般低吼,一把拽过我拉着我疾步离开
,直抵皇宫尽头被围栏圈起的中庭。
「你带我到这儿干什么?还有那些女人……你不是说只有谒见厅左翼的宫殿,才会有女人么?」我急
不可耐地冲他吐出心中的疑问。
德米特里蹙着眉,淡淡答道:「这些你不必知道。」
「不必知道?真是见鬼了!我就是要知道--」
「……好吧,其实我们现在就在谒见厅左翼。」拗不过我,德米特里终于不情愿地回答起我的问题。
「因为瓦丽德莅临后宫,看守嫔妃们的大部分阉奴和侍臣都会被调离,我就想趁着这时候带你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