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第四十章 情毒
“曲副楼主,应某这次来的目的可是要带走江大楼主。”
“做梦。”
应雪天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得让人心底发凉,“是不是做梦,曲副楼主您试试不就知道呢?”
曲幸冷冷笑,身体却一直未曾离开床边半步,“应雪天,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还会再犯吗?”
上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他终身铭记,那是他最大的耻辱。
床上的江信解药开始发作,幽幽的醒了过来。见到江信醒来,曲幸脸上的杀气立刻顿去,笑了笑,立刻又换上和平常无异的蓄意无害的天真表情,“楼主,您醒呢?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刚刚醒来的江信,脑袋还昏昏沈沈,有些迷糊的看着曲幸,傻傻问道,“小幸,你怎麽在这?不生我气呢?”
“楼主,我什麽时候有生你气。”
“那你为什麽不说一声的就离开─”话未说完,就像想到什麽一样,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应雪天,应雪天现在怎样呢?”
“呵呵。江大楼主到一醒过来就念着我,应某还真是倍感荣幸。”应雪天噙着笑容,有趣的看着江信见到他时脸个多变的表情。他发现,戏弄这个男人,看着他脸上各种痛苦的表情比单纯的杀了他更加有趣。
“你,你,你。”江信连说了好几个你,却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怎麽,江大楼主见到应某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口呢?”
“我杀了你。”江信总算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欲从床上起来,却被曲幸阻止了,不解的看着曲幸,“小幸,你这是干嘛,你不要拦我,我今天非杀了他。”
“楼主,您身上的毒刚解,必须好好休息。”曲幸用小孩般天真无邪的表情说着这番话,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江信辩驳道,恶狠狠的瞪着噙着诡异笑容,一副看戏表情的应雪天,“不杀了他,我不甘心啊。”
“楼主,您放心好了,身为您的左右手,我会替你除去所有的仇人。”曲幸天真的笑靥中多了些肃杀和寒意,他冷冷的看着应雪天,一字一句清晰道,“这个男人,就由我替你杀。”
“真是可惜。”应雪天一脸惋惜的说道,“应某暂时还没有死的打算,所以两位恐怕要失望了。”
“应雪天,我忘记告诉你。”曲幸笑容扩散,“我这个人,最喜欢杀那些不想死的人。”
“啊呀,曲副楼主,您这眼神还真恐怖。”应雪天故做害怕的模着自己的胸口,神色似是慌张,眼神却不以为然,“曲副楼主,您的本事我早就见识过,所以并不想再与副楼主您正面为敌。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曲幸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心底却不由得警戒起来。
“小幸,你让开。”江信忽然喊道,从床上起身,不顾曲幸的阻拦冲到了曲幸前面,与应雪天面对面,怒火中烧的看着应雪天,“应雪天,你我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
应雪天闻言,眼角闪过一丝不悦,冷笑的讥诮道,“江大楼主,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了断吗?你欠我的一条命,你觉得你能还给我吗?”
“应大哥不是我杀的。”江信出人意料的平静的答道,“信不信随你,我自认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江大楼主,我希望待会你还能理直气壮的和我说你问心无愧。”应雪天又恢复了原本的漫不经心,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江信,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不想再和应雪天废话下去,江信提起剑,运气,“废话少说。”
“江大楼主,我劝你在和我打之前,最好要想清楚,到时候後悔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不杀你,我才会後悔终身。”说罢,人已经冲上去。
曲幸本想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江信的速度像离弦的箭,他没能抓住。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两人激烈的打斗.还有一件事情曲幸也很在意,从应雪天出现开始,房间似乎就有一种奇怪的香味.
江信的剑快要刺进应雪天的心脏时,曲幸忽然倒了下去.措手不及的,连曲幸自己都还没意识过来,人就已经昏了过去.江信顾不上应雪天,急忙收回剑,回到曲幸身边,把昏倒在地的曲幸抱在怀中,摇了两下,焦急的唤道,”小幸,你醒醒,到底怎麽呢?”
曲幸却还是像死人一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看到曲幸这样,江信心底开始发慌,颤抖的食指伸向曲幸的鼻间,在感受到曲幸还有呼吸後,长松口气.
还好,还有气息.
“放心好了,他并没有死,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应雪天坐在椅子上,笑道.
江信并非笨蛋,曲幸会忽然晕过去,一定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弯身抱起曲幸,将曲幸放到床上,怒目圆睁的看着应雪天,”你对他做了什麽?”
应雪天脸上是说不清楚的奇怪表情,像是嫉恨,又像是得意,或者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理清的惆怅,他并没有回答江信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道,”看曲副楼主这个样子,看来江大楼主和曲副楼主关系又”更进了一步”.”
他特地在更进一步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江信自然听得懂他话中暗藏的意思,想到那日和曲幸发生关系时的情景,胸口有隐隐痛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道,”这与你无关.”
“怎麽会无关,关系可大呢?”应雪天站起身,从屏风後面拿出已经烧了一半的檀香,”曲副楼主就是闻到这香的味道才晕倒的哦.江大楼主,您现在肯定觉得奇怪,为什麽你会没事?那是因为,这香只对中了”情毒”的人有用.”
“情毒?”江信瞳孔放大,“应雪天,你对曲幸做了什麽?”
“江大楼主,您这可是冤枉我了。他这毒可不是我做的手脚,而是江大楼主您。”应雪天这次并没有再转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道,“当日,我在竹林抹在您身上的春药其实就是情毒。这情毒与唐门的血粒子相似,发作的时候就像是中了春药一般,让人欲望难忍。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解毒哦,必须要对中毒着存有深厚感情的人才能解这毒。这也是为何会叫“情毒”的原因。因为,这药的真正解药就是情。”
应雪天笑唇角微扬,有些不屑。
“说是解毒,也不尽然。倒不如说是,毒从你身上转移到曲副楼主身上。这毒一旦因为交合而转到其他人身上之後,每到夜晚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不再是春药,而是让人心如刀绞。呵呵,真没想到,曲副楼主竟能坚持这麽久。”应雪天笑了笑,又继续道,“顺便说一句,这药是我有次到天竺做生意,那的人交给我的,解药也只我一人有哦。”
不,不可能。
骗人的,这一定是应雪天编造出来的谎言。曲幸,那个他捡回来的孩子;那个总是天真笑着的少年;那个如今他最重要的存在;那个他的得力副楼主,他怎麽会对自己含有那种感情?若真是那样,那他迄今为止都做了些什麽,他到底还要伤害这个孩子多久?这个孩子一直以来又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自己身旁?
“不会的.”江信不断的摇头,“这不是真的。应雪天,我不会再上当受骗。”
“江大楼主,您是不相信曲副楼主对你有情呢?还是不相信他中毒?”应雪天也不气,而是心情极好的反问道。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害怕从应雪天口中再说出动摇他想法的话语,江信急急的打断应雪天的话。
“江大楼主,您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还真是好笑。”应雪天语带嘲弄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您,这情毒若是三个月不服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说起来,从上次竹林一别,也快将近一个月了,江大楼主你若不肯相信应某的话,大可再等三个月。不过,到时候你可爱的小幸恐怕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应雪天,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要报复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曲幸,他根本就是个孩子,什麽都不知道。你,你放过他,只要你肯放过他,我随你处置。”
他还是没有办法拿曲幸的命去赌。
只有这个孩子,只有曲幸是他唯一输不起的。
“还真是情深意重。曲副楼主要是听见,肯定会很高兴。”应雪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江大楼主,只要您肯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不伤害您的小幸。”
“好,我跟你走。”站起身,江信应允道,“你现在马上把解药教出来。”
“江大楼主,您是和我说笑吗?我刚刚才说过,我是个生意人,绝不会做亏本生意。曲副楼主可是我身上很重要的一个本钱,怎麽可能现在就把解药交出来?”
“应雪天,你──”
“江大楼主,您没有和我谈条件的本钱。不想他死,带着他和我走。”应雪天的眼神冷了下去,不带感情的说道。然後,他拍了两下手,门外立刻走进两人,那两个人竟都是第八楼的弟子,然而,他们却听应雪天的吩咐。
看到江信吃惊的表情,应雪天心情极好的笑道,“总楼主,你又何必意外呢?这个世界有钱就好办事,当初我本就在天仙楼各个地方都安插了眼线。”
“应雪天,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咬牙切齿,江信恨恨道。
“多谢夸奖。”应雪天笑,对着两人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两套第八楼弟子穿的衣服。”
“属下遵命。”
第八楼的弟子,因为身份特殊,常年都是轻纱蒙面。江信当然明白应雪天的用意,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带出去。然而,正如应雪天所说,为了曲幸,他没有说不的资格。
两个弟子很快就把衣服准备好,换了衣服之後,应雪天就和江信以及带着昏迷的曲幸离开了天仙楼。
天仙楼里,因为李国民的事情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突然消失的天仙楼第八楼楼主以及副楼主。而这,也仅仅只是应雪天报复的开端,无论是曲幸还是江信,他们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覆水难收 第四十一章 监禁
应雪天把江信带到了京城。在京城,应雪天就不再是应雪天,他有另外一个身份,第一富人苏耀杰。苏府,在京城与皇宫齐名。富丽堂皇,大气磅礴,艳而不俗,一草一木皆出自名师之手。据闻,有人不眠不休的走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办法走完整个苏府。江信被带到苏府後就被应雪天关在厢房内,房间很宽大,布置也很雅致,看来平常也是给来招待客人时用。
从到了苏府後,江信就没有再见过曲幸。应雪天带着曲幸离开前警告过江信,若不想曲幸出事,最好乖乖听话。应雪天到目前为止,还未曾对江信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事实上,除了第一天的时候见过应雪天,江信也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应雪天,除了下人们每天会伺候三餐外,江信几乎隔绝了和外面的一切接触。苏府的下人们似乎也被吩咐不准和江信攀谈,江信越来越多的时间就是坐在房间里,隔着窗户望着外面发呆。
房间的外面刚好是花园,鸟语花香,偶尔会有丫鬟们在园中打闹,间或会有鸟儿停落在花间。眼前的一切都与天仙楼重叠,只是身边少了了个会冲着他笑的天真少年。
然後,一切都不一样。
“曲幸。”不自觉的叫着这个名字,心口像被利刃划过一样,疼得发慌。想到那日应雪天说的话,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曲幸,竟对他有情?若真是如此,曲幸到底是怎麽一边微笑一边看着他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失魂落魄?他到底伤害到曲幸到何种地步。那个时候的曲幸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进入他的体内?又是怎样抑制着不说爱?
“真是个傻瓜。”江信自嘲的笑了笑,低声骂了句,胸口的疼痛越演越烈,却不知这句傻瓜是在骂曲幸,还是在骂自己。
“江大楼主,您这副样子,是在等我吗?”门被人推开,应雪天倚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江信,还是相同的白色长衫,阳光刚好洒在他身上,刺眼的有些不真实。
江信抬头看着应雪天,这几日的监禁已经磨平了他的锐气,曲幸还在他手中,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资本,他只是看着应雪天,用一种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办法看懂的深沈目光,许久,他才问道,“应雪天,到底怎麽样,你才肯放过曲幸?”
他欠那孩子太多,只要那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应雪天有些失望的垂下肩,笑意淡了些,“什麽啊,江大楼主原来是在担心曲副楼主。害人家白白兴奋。”他缓步走到江信面前,伸手抬起江信的下巴,看到江信极力忍耐却还是没有半分掩盖住的恨意,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笑道,“江大楼主对曲副楼主这麽好,雪天我可是会很难过。”
伸手打掉应雪天的手,江信转过头不想再看应雪天眼中的戏谑。他讨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耍猴一样的眼神。江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平静道,“应雪天,曲幸现在怎麽样呢?”
虽然知道,他这麽问应雪天,一定会换来对方的冷嘲热讽。江信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的问出口,他无法停止对曲幸的担忧,那种情感就如同他呼吸的空气一样,已经成了与生俱来拥有的东西。
应雪天优雅的坐到江信对面的椅子上,一双美眸轻佻的打量着江信,轻蔑的笑了笑,“江大楼主,您不是对苏楼主一往情深,恋恋不忘吗?什麽时候起,又变成曲副楼主?还是说,只要是男人,你都可以?”他忽然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掌,“说起来,苏楼主,曲副楼主,再加上我,江大楼主,您好像已经伺候过三个男人呢?莫非,真让我猜中了,真的只要是男人,你就都可以?”
江信低着头,手紧握着,手臂上青筋爆出,肩膀因为极力隐忍而颤抖不止。他极力说服自己,不可以生气,不能动怒,为了曲幸一定要忍耐。
“应雪天,到底要怎麽样你才能告诉我曲幸现在的状况?”江信再次重复的问道,声音遥远的不像是从他身上发出。
“江大楼主很想要知道曲副楼主的情况?”应雪天眼中发出诡异的光芒,邪笑的挑着眉问道,“无论付出什麽样的代价,你都想要知道?”
“你这是什麽意思?”江信抬起头,带着戒备和少许期望的看着应雪天。
“如果我说,只要你用你的身体满足我,我就告诉你曲副楼主的下落,你会怎麽做呢?江大楼主!”
江信闻言,身体一颤,所有不好的记忆蜂拥而出。他其实不太清楚,应雪天到底怀着什麽样的心情占有他,他不懂,占有身为仇人又同是男人的身体有何快感而言?
应雪天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撑着头,靠着椅,笑得不怀好意的看着江信。
江信不说话,他甚至连考虑都不考虑,站起身走到应雪天身边,平静道,“你想我怎麽做?”江信的举动让应雪天微微扬起眉,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悦。
“看起来,江大楼主好像已经习惯了伺候男人。”应雪天看着江信,冷嘲道,压下心中的不快,笑得邪气的指了指自己胯间,“这种事情应该不用我再教你。”
他想要看到这个男人痛苦求饶的样子,无论是用什麽办法。
江信脸色稍微一变,苍白的跪在应雪天胯间,掏出应雪天的欲望,咬了咬牙,一口含住应雪天的欲望。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什麽都不要想,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取悦应雪天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