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只和那一个人。
只为那一个人,他抗到底。
萧墨唇角弯出朗然的笑,勾住楼无艳的脖子,主动覆上自己的唇。
第五十章
药香淡淡,靡靡如烟。
楼无艳撑着身子,询问地看着萧墨,眼中弥漫情欲水光。萧墨轻轻一笑,勾下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唇角,湿软温暖的舌头试探地伸出,小心翼翼舔着楼无艳唇上的冰凉。
楼无艳因为萧墨的主动,失神好一阵,看着他又大又亮的眼睛瞪的溜圆,跃跃欲试却无法掩饰羞涩,笨拙地描画自己的唇线,一遍又一遍,傻傻的还会学着轻咬,只是实在颤抖的厉害,总会莽莽撞撞用力不均,让自己唇上吃痛。
楼无艳心中好笑,这傻孩子是在干什么,难道就不知道温柔一点,还有,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一副好学生等待夫子夸赞的模样,还有,他这是太饿了么,不会把自己当食物吧,还有,还有……
没有还有,楼无艳在心中抽一口气,因为,这个样子的萧墨,实在太过诱人。于是,化被动为主动,覆手盖上那双大眼睛,压下身子。
他可没工夫教这么个笨学生,他只想好好爱他。
楼无艳启开双唇,伸出舌头探入萧墨口中,本想乘着他的热情与他交缠,哪知萧墨一感知到他的动作便僵硬了,舌头抵在齿后,愣是不知该如何动作。
楼无艳闷声笑,玉白手指探入萧墨衣内,在他腰间流走。
萧墨知他是在笑自己,很想妖娆凡间,但随着他手指的游动,传来一阵阵酥麻,电击一般掠过每一根神经,竟是比刚才还要僵硬了。
楼无艳虽然极力抑制,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一瞬,萧墨的脸红的快滴出血,用力抿了一下唇,抱住楼无艳一个用力,翻身压到了他身上,然后有些慌乱地褪去彼此衣裤,打开双腿往下坐。
楼无艳轻呼一声,扶上萧墨的腰,“墨儿,这样你会很疼。”
萧墨很想风情地说点什么,但出口的声音居然带了些蛮狠,“啰嗦什么”,一说完,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慌怯和拙笨,暗恼之下,猛地坐了下去。
“唔……”,异物进入身体的痛让萧墨闷哼出声,额上片刻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楼无艳急忙抱住萧墨的腰要将他往上提,萧墨摇头,双手撑在楼无艳胸口,缓和疼痛。楼无艳心疼地轻抚他的脸颊,抓起他一只手,亲吻每一根指尖。
十指连心,指尖的感觉传到了心内,萧墨只觉得心中像是被点起了一簇火苗,随着楼无艳把他的手指含入口中,砰,炸开燃烧。
贝齿在下唇印下一弯月白牙印,却始终咬不住羞涩的呻吟,萧墨眼神迷蒙,动了动身子,还是疼的难受,不由的紧紧皱眉。
楼无艳半撑着身子,一手在萧墨光洁的背上安抚地游走,一手往下探握住他的欲望轻轻抚弄,唇也不闲着,吻上他胸前红樱。
滴水不漏的刺激,潮水般袭来,萧墨有些承受不了地抱住楼无艳,轻轻动着身子。
很痛,可是想让他快乐。
长发沾染汗珠,黏上两人赤裸的身体,急促的呼吸述说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动人的呻吟急切呼唤欢愉。
楼无艳只感觉包裹自己的紧致渐渐放松,湿润而火烫,忍了又忍的欲望再也忍不住,用力按住萧墨的腰,将欲望送到了尽头。
“唔……”,突如其来的穿刺,令萧墨整个身子后仰,双手颤巍巍地撑到床上,咬紧下唇,忍住疼痛,感受快感,鬓边一颗晶莹汗珠滑落下巴,滴到楼无艳身上。
楼无艳惊吓般一颤,看清萧墨眉宇间的隐忍,心疼地细细吻着,不敢再动一下。
萧墨感觉到他的停滞,微微睁开眼,唇染桃色,眼含春水,肌肤近乎透明的白中剔透着红晕,无力地唤着,“无艳……”
勾引优钵罗坠入魔道的靡靡之音也不过如此,楼无艳听懂萧墨的邀请和不满,怜惜地将他揽过来,含住他圆润小巧的耳垂,舌头拨弄之下齿尖轻咬,黏湿温暖的气息吐到萧墨脸上,勾得他喘息连连,只能攀附在自己身上,放开最后的骄矜,完全接纳炙热的火烫。
萧墨意欲在上,只是想给楼无艳最极致的快乐,然而,被情欲的酥麻颤栗包围,哪里还分得清上下,不知什么时候便被压到了下面。
“傻墨儿,会疼,这里”,楼无艳指着自己胸口,黑亮的长发在洁白的床单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萧墨鼻尖微酸,把脸埋到楼无艳胸口,紧紧抱住他,用力到仿佛想刻下什么。
如果这就是幸福,那为何想要流泪,如果这是难过,为何心里从未有过的暖。
爱绝,愁亦绝,此情共谁说。
正销魂,疏烟淡月,子规声断。
萧墨把自己修长的双腿尽可能地打开,让楼无艳抵入最深处,沉浸在一波一波的快感之中,身子似乎发飘,如坠云端,就连心事似乎也跟着变轻,细密的汗水乳交融,发丝早已散乱,纠缠的分不出彼此,每一声呻吟要的都是更多。
“无艳……唔……”,一阵阵愉悦的轻颤,忍不住呼唤那个名字。
——无艳,究竟我会如何伤你,还是已经伤了。
两人越抱越紧,仿佛要将自己溶化到那一场极致的欢愉中,爱欲的火苗缠绵袅绕,融化所有的意识,将两人合二为一,直到到达快乐的极致之处。
“啊……”
到达顶端的欢悦,羞耻成了负担,只想喊出内心极艳的涟漪,足以震撼生命的泰山崩,竟有些疯狂地冀望能吞噬对方填满自己空的地方。
——无艳,如果能不爱,会不会才是更好。
情事毕。
楼无艳翻身躺到旁边,将萧墨抱到身上,像是护宝贝一样将他牢牢圈着。
刚才,完全能从他献祭般的抵死缠绵中感觉到他究竟以什么心情来与自己欢好,有些事不说,是不想让他负担太多,这个少年纤弱而坚强,默默地想要承担一切,甚至不惜用自己作交换。权掌国家十数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傻瓜,还记得初来时的倔强,宁愿去青楼那种地方,也要换一个回去的机会,单纯的天真着,哪怕只有微薄的力量也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伤了,力竭了,忘了来时的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中也有了放不下。
“唔……”
一声极细微的轻呼唤回楼无艳的心神,他感觉到怀中身子颤抖,捧起萧墨的脸察看,这一看,惊得不轻,只见萧墨眉眼中糅合了媚气和妖气,青涩出尘中携带入骨的媚惑,而眉心的朱雀印记像是要滴出血般地发出淡淡红光。
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萧墨的眼睛也开始发红,璀璨的如同红宝石,胸口似乎在竭力克制什么地起伏着。
楼无艳知道是朱雀力量作祟,急忙把他放下让他躺好,扯了薄被裹上去,自己也随意披了薄衫,捧起他的手握住,声音担忧地问,“墨儿,很难受吗?”
萧墨的眼珠似乎很艰难才转向楼无艳,一点清明之光逐渐泯灭,竟突然出手扼上了楼无艳颈项。
楼无艳绝美的脸立刻浮现出不寻常的红,光洁玉白脖子上乌痕蔓延,以楼无艳的功力,全无还手之力,且变得好像三岁孩童般不堪一击,可见萧墨手上有多用力。
“墨儿……墨儿……”
楼无艳破碎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也听不出是否唤的就是那个名字,萧墨好似变了一个人,缓缓坐起来,薄被滑到他的腰际,露出瘦削的身子上还有刚才情事的痕迹。
情欲的味道弥漫在屋内,萧墨轻轻皱了皱鼻子,不悦地蹙眉,把楼无艳拉到了眼前,扼住他的脖子左右扭动,像是要看清他的模样,许久之后,试探道,“红鎏?”
楼无艳猛地睁大眼,心中是无与伦比的惊讶,险些晕了过去。
红鎏这两个字,是四国最大的秘密,是连四君也不知道的秘密,是只有国君代代口口相传的秘密,那是一个传说,久远到无法考究究竟是什么时候,若不是代理国政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可是,他真的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故事淡薄在岁月中,剩下的只隐约记得,红鎏这个名字若再被提起,就是重开混沌的时候。
砰——
楼无艳真的头晕了,但却不是因为红鎏这两个字,而是因为被萧墨掐着脖子重重摔到了地上,后脑磕上桌脚险些晕过去。
萧墨披上外衣走下床,一步一步朝楼无艳走过去,脸上表情疯狂而嗜血,眼中充满鄙夷和嘲讽,双手却似乎不受控制地痉挛般颤抖。
楼无艳剧烈咳嗽几声之后,靠着桌脚坐起来,直直盯着萧墨。
“你不是红鎏?”虽然是问句,却并不希望得到回答,此时的萧墨如同俯瞰尘世的神,找不到红鎏,他就杀,杀到找到为止。
“墨儿,我是无艳!”轻飘飘的声音柔柔荡荡,楼无艳朝着浑身杀佞之气的人伸手,“墨儿,我是无艳!”
萧墨歪头想了想,然后摇头,还是那样一句话,却有了一丝哀伤,“你不是红鎏。”
手起,掌落,平常的像是拂去鬓边乱发,萧墨的掌缘泛出血色红光,直逼楼无艳颈边。
楼无艳不慌不忙,不躲不反击,只是微笑,笑的如春风吹皱一池的碧波,嘴角弯弯,凤眼弯弯。
萧墨的掌挥的很缓慢,脸上表情鲜明而怪异,哀伤、不忍、疑惑,疯狂、痴爱,怨念,一个躯体,住着两个灵魂。
楼无艳伸出一根手指,按到胸口,对眼睛越来越接近血色的萧墨说,“墨儿,会很痛,不过我陪着你。”
语毕,手指灌注内力点下,接着身子前倾,红艳的血染上白色衣襟。
几乎是同时,萧墨身子晃了晃,十分痛苦地捂住胸口跪到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向楼无艳,“你做了什么?”
“墨儿,我会陪着你”,楼无艳的声音虚弱无力,再一次灌注内力点向心脏。
萧墨这次终于没能忍住,吐出一口血,眼中的红色浑浊浓稠,像是大海中的漩涡,激流暗涌,“你……做了……什么……”
然而,如何迷惘,如何疑惑,如何不情愿,也承受不了身体的极限,身子晃了几晃,晕了过去。
楼无艳松了一口气,把头靠到桌沿,唇色苍白如纸,嘴角不停往外溢血,经受两次重创,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力气,只能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萧墨,离的这么近,却摸不到,抱不到,不过还好,能看到。
很快,房门打开,重魅冲进屋内,身后跟着青息、无为、南宫月昭,几人一看到这番景象,急忙把萧墨和楼无艳抱到了床上。
此时的南宫月昭已经恢复了平静,与重魅、青息两人合力,一边施针一边运功疗伤。
无为难得的安静,紧紧捏住折扇守在一旁,整间屋子安静的只剩下长毛猫小魅均匀的呼噜声。
一个时辰过去,疗伤完毕,萧墨依旧沉睡,楼无艳虚弱地倚在床边。
重魅屏退其他人,看看萧墨又看楼无艳,几次欲言又止。
“君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楼无艳帮萧墨掖好被子,勉强对重魅笑了笑。
“刚才,我感觉到小墨的求救才赶过来,这是四君之间同伴的感应,和距离无关,我感觉到了,那么离玉和楚颜也一定能感觉到,所以……”
“所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和小墨的身体需要静养,可是……”
“无妨,谢谢君上这段时间的照顾,麻烦君上吩咐人帮我们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就离开。”
楼无艳素来性子冷,重魅却以为他怪自己这时候让他们走,急着要解释,楼无艳只是摆摆手,躺到床上把萧墨抱到了怀中,“我只是担心其他两位君上不会轻易放过。”
重魅苦笑一下,垂了头,道,“我们和朱雀的感应,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喔?”楼无艳略微惊讶,“君上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重魅犹豫了许久,缓缓道,“他杀了我们三个,便可以取回全部的力量,到那时……”
“到那时会如何?”
“到那时,他就会完完全全变成你看到的那个人。”
“那又如何?”
“嗜天,灭爱,毁尽一切。”
楼无艳这次惊得睁大了眼,这个结果,不正是和南宫月昭告诉他的一样?怔忪片刻,轻声问,“是为了红鎏?”
“红鎏?是谁?小墨曾经也问过。”
楼无艳摇头,“君上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是良风临死前告诉我的,可是……”
“可是你不信,对不对?”楼无艳淡笑,娃娃脸的玄武君似乎也有着娃娃般单纯的心,一定无法相信千百年的同伴,会有厮杀的一天。忽而又想到萧墨在青龙境内失去意识的那件事,终于明白为何楚颜会那般狠下毒手。
很长时间,重魅没有说话,再开口,脸上仍然挂着娃娃般的笑,“我去给你们准备准备,这次让青息同你们一路。”
楼无艳定定看了重魅一阵,点头微笑,“有劳君上。”
第五十一章
已经是进入盛夏,从天光第一缕照入大地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黏湿炎热。
要离开的人收拾好行装,主人不挽留,反而眼神焦急催促。楼无艳不用多猜,也知道重魅担心的是什么,与众人上了马车,由青息执驾,急急离去。
萧墨虽然醒过来了,但身子虚弱不堪,一直歪在楼无艳怀中,半睡半醒。
没有了人斗嘴,天气炎热的到处都能听到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无为只好倚在窗边不停摇着折扇透气。
“喂,你真的让玄武君把月昭送回药香谷?”实在无聊的慌,无为踢了踢楼无艳的脚开始八卦。
“是我对不起月昭公子!”楼无艳似乎也是恹恹的,头靠在车厢壁上,只是紧紧地抱着萧墨。
“哼,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他要伤你的宝贝,难道你还要把他留在身边?”无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狂摇折扇,这个天,怎么就热的没法透气。
“月昭公子不是你的朋友吗?”楼无艳撩起衣袖,擦拭萧墨额上汗珠。
“朋友?谁告诉你他是我朋友?”无为冷笑,“你以为他是我找来的?”
“难道不是么?”
无为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促狭笑着凑近楼无艳,“怎么,他没告诉你么?南宫月昭是他自己找来的,我只是个生意人,哪里知道这些个高人藏在哪里,他只是让我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领着南宫月昭来给他治病而已。”
“你是说墨儿?”楼无艳声音中透着惊讶。
“呵呵,看来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你的。”
无为笑的好不得意,一把折扇摇的欢快无比,就等着看国师难过的脸色,哪知楼无艳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垂首看着怀中人,无限温柔地轻抚他的脸颊,“我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他的。”
无为听了楼无艳的话,虽然失望,却也鄙夷地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真爱的昏天黑地呢,不过如此。”
楼无艳仍是淡淡地笑着,“我只是希望他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无为正打算对这句话冷嘲热讽一番,萧墨却动了动,似乎醒了过来,而楼无艳也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他的宝贝身上,于是,只好非常不屑地把头别到窗外,跟老天比谁的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