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对颜恺来说,任无紊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尽管他们连亲人也算不上。
对这个老是逞强的少年,他总是无条件的微笑纵容,没来由的感到心疼。
对任无紊来说,颜恺却不只是他的哥哥。但他害怕如果说出了爱,结果只是"谢谢再联络"。
反唇相讥,因为怕被颜恺看出端倪,打架翘课,只因受不了颜恺的离开。
然而,一通等待了五年才响起的越洋电话,浴血的恶梦,还有欲盖弥彰的过去,令任无紊彻彻底底的崩溃。
颜恺无微不至的照顾,能治愈任无紊伤痕累累的心吗?
楔子
任无紊又再次在学校闯祸了,这次他被三个高他几年级的学长在小巷里找碴,那三件垃圾以为他人矮皮肤白好欺负,结果在三个比一个之下,他打赢了,但他也好不了他们多少,满身挂了彩。
那几件垃圾竟还敢爬回校说他的不是,结果他又被关进了DISCIPINE ROOM。
坐在房间的角落中,任无紊看了一下仍旧紧闭着的门,房中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他转头看看外面开始变暗的天色。他微微屈起双膝,却扯动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都关了好几个小时,看来那个白痴主任真的打算关他一整晚。
早跟他说没有人会来接他了!
他那对所谓双亲,一年也未必会见得上一次。他从来没奢望过一天他们会记得他,他们要管公司,要工作,要搞上市,那会管他儿子现在是生是死,更别说来接他了。
任无紊轻轻靠着身后的墙壁,身上的伤口痛得热辣辣的,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哼着小时侯所唱过的歌。
他忽然觉得四周开始变得很冷,他哆嗦着收紧双臂,仍然敌不过那一阵恶寒,但接着他又觉得热了起来,维持着这样的忽冷忽热,任无紊进入了昏迷状态,连门被打开了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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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紊!"一名男子在门被打开时,看到了在角落蜷曲着的任无紊,他吃了一惊,立即走上前抱起了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男子在发现任无紊因为发烧而颤抖的身子时,怒气当场爆发,转过身来质问着训导主任,"你们根本没权利也不该这样关着学生,尤其他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你们学校打算怎样交代?"
"先生,我看你也未必有此权限去向我们讨交代吧,你不是任无紊的双亲。"
训导主任轻哼了声,有点不屑的说着。面前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刚成年。
"对,我不是他的双亲,"抱着任无紊的男子怒极微笑起来。
他抱着任无紊站了起来,从口袋拿出了一张证明书,"这是任无紊父母的授权书,我颜恺,是他的监护人。我想这足够让我向教育当局反应你们不当的管教学生方式了。"
训导主任看了一下,立即脸色变了,那个任无紊一向也没人管的,他才会关起了他,还骗他说会连络他的父母。
"我会保留对你们学校追诉的权利。"他不再管变了脸的训导主任,抱起了任无紊,走了出学校。
任无紊感到有人抚着他的脸,他竭力睁开了眼睛,但突来的光线令他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别担心,你发烧了,我要带你去医院。"任无紊听到一个温柔却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任无紊的脸皱成一团,浑噩的思想根本想不起谁是声音的主人。
"我是颜恺。我是任家刚刚收留的养子,叫颜恺。"
原来他叫颜恺......任无紊看到那张朝着他微笑的脸,那张陌生笑脸却让他感到很安心很放心,他的头一偏在颜恺怀中昏睡过去。
那年,颜恺十七岁,任无紊十岁。
第一章
朝阳从窗缝间照了进房间,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床上的少年上,显出少年苍白无措的脸孔,俊秀的脸上布满惊吓的冷汗。
一双剑眉皱着,青白的薄唇不停喃喃地吐出梦呓,少年用力扯紧手中的丝被,显出他的不安眠......
血!满地的血!
他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亦是满手鲜红,他害怕极了,他想把它擦掉,但那些粘稠的液体,无论他怎样擦,就是就是擦不完。
他不断跑着,想远离那片血红,却发现眼前越来越来红;他想发出声音呼喊,却不知道该呼喊谁......直到一道柔和的声音出现
"小人儿......小人儿......"那是他熟悉的嗓音,那是......
"做恶梦了?"被人轻拍着脸庞,任无紊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暗黑的眸子对上了一双温暖的棕眸,见他清醒过来,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对他露齿而笑,"醒过来没有?"
男人有一双常带着笑意的亮褐色眼眸,笔挺的鼻梁长年架着银灰色的银丝眼镜,微笑起来时嘴角荡出若隐若现的笑痕,那斯文温柔的样子总是令许多女人心折。现在他身上穿着正式的西装却搭上一条围裙,一手还拿着锅铲,这副应该是十分可笑的装扮,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而这都是托眼前少年的关系,在他发现任无紊不喜欢吃早餐又挑食,他便开始亲自动手为少年打理早餐。
"要起床了喔。"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头。他知道任无紊不喜欢人家捏他鼻子,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任无紊现在这副没有朝气的样子。
任无紊反射性的拍开他的手,"拿开你的手,"沙哑的嗓音显出他的不好惹。"几点了?"苍白的脸孔终于因为生气而显出一丝红润。
"快八点了,"男子不可置否的笑笑,看任无紊红润的面孔,他心情好多了。"去洗澡吧,你满身大汗,洗完快点下楼吃早餐。"
男子又捏捏任无紊的脸,这次惹来一阵狠狠的瞪视。
"颜恺!"任无紊死死的盯着颜恺,他最痛恨被人当作小孩子,他是十七岁,不是十岁。颜恺明明知道他不喜欢的,还故意捏他。
"嗯?"颜恺微笑着,很高兴看到任无紊再次活力充沛的张牙舞爪。
他转身把房门打开,让满室的香气溢满房间,"今天的早餐是白汁蘑姑腌渍跟香草鲷鱼伴烤吐司,你的最爱。"
他的微笑加深,在任无紊的瞪视下神情愉快的下楼,继续他的早餐大业。
颜恺一边张罗早点,还一边以手机交代公事,"现在就购入吧,这已经是对方的极限了,好的,麻烦了。"才刚挂上手机,另一通电话随即响起。颜恺听见下楼的声音,他马上抬头,见到任无紊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他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似是对任无紊的举动无可奈何。"没问题,八时半的医务会议我会准时出席的......嗯,再见。"马上结束通话关上手机,颜恺走了过去,拿起任无紊披在肩上的毛巾,替任无紊擦着。"还是这样不注意自己身体,着凉了怎么办?"
任无紊对颜恺的举动没有抗拒,只是晶亮的黑眸若有所思的盯着颜恺。
颜恺似是感觉不到任无紊的注视,他只是注意着任无紊头发的湿度。
"好了!"拿开了毛巾,看到任无紊的头发已经半干,他满意的微笑。
"鸡婆。"任无紊看了颜恺一眼,他说不出感谢的话,只能回以一贯冷然的话。再看到颜恺仍旧微笑着,他撇撇嘴,嘴角扬了起来。
眼角瞟到了喜欢的食物,他毫不客气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先开动起来。
颜恺宠溺的看着那个口不对心的人,无紊一向是这样子,不会大方接受别人的好意,但是他总是用动作表达他的感谢。他正在狼吞虎咽,那是他独特的感谢方式*将食物全部吃光。无紊一向是挑食又吃的少的。
他也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吃着早晨,看早报,一边提醒任无紊别吃太快。
"咳咳咳......"像要响应他说的话似的,任无紊猛咳起来,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拍着无紊的背。
"别噎着了。"颜恺看着吸不到气而面孔红了的任无紊,又好气又好笑。
一起生活多久了呢?
任无紊坐在车厢中,突然想着,他偏过头,看着驾驶中的颜恺。
颜恺是他家的养子,只比他大七年,口气却像只老母鸡,常常追着他不许这不许那,小时候觉得他烦透了,长大后自己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想他,眼睛总是不断绕着他转,渴望着他的陪伴,甚至害怕他不在身边的时候。
这样的心情,是爱啦,好友是这样告诉他的。
看着身边这个人,只是能跟他一辈子的这种想法就让他觉得幸福极了。
任无紊看着颜恺,心中如此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颜恺,"他在车子等待着绿灯的空档时开口了。
颜恺转头朝着他笑了一下,"嗯?"
"今天几号?"
"十一月二十日。"颜恺看了一下手表,第一节课快开始了,他不想让任无紊迟到。红绿灯一转至绿灯,他便用力踏下油门,"怎么了?"
"没什么。"任无紊再次把视线调到窗外掠过的景物,脸上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么呆的人,恐怕连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会知道的。
颜恺在任无紊就读的"夜星国际"校门口停了下来,任无紊一反平时马上下车的动作,反而想确定什么似的,转过头对颜恺说,"今晚你早一点回家。"声音有一丝不察的羞赧。
颜恺点头微笑,诧异任无紊不同于平常的反应,"医院的事交代完我便回来。"看着任无紊难得一见的害羞的脸孔,他俯身,不意亲了亲任无紊的额角。
"颜恺!"看到任无紊先是一楞然后立即推开他,在任无紊狼狈的转身下车时,他大笑起来。喔!他真的看到任无紊发红的脸庞了。他愉悦的大笑着发动引擎,跑车一瞬间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任无紊感到脸上热极了,他按住了最烫的额角,甩甩头,想到刚刚的事,他一路带笑走进校门。若是有熟悉任无紊的人看见他现下的样子,绝对无法相信他是那个平常冷酷不笑总是带着嘲弄的眼神的任无紊。快近教室时,任无紊却转了方向,向校园最偏僻的角落走去,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江灵。"他喊着在树上打着瞌睡的女孩。
女孩拥有一副秀气精致的脸孔,一头及膝黑发更是衬出她白晰细致的皮肤,那是一个令人一见到就想疼惜的美丽女孩。
但任无紊似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他侧身伸出一脚用力踢向树干,树身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女孩随之跌下--
"哎唷!"江灵抚着跌痛的小屁股,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瞪着任无紊,"任无紊你这是要杀人吗?"
任无紊耸耸肩,"我叫你了。"仿佛她跌下树是她活该。
他不再理会江灵,径自回头走。
江灵在他身后喳呼着抱怨,但在发现任无紊一点反应都没后,只能委屈的抚着小屁股,嘟着嘴一脸哀怨的看着任无紊。呜呜呜,有这样的朋友,她好命苦喔!
任无紊走到了学校的外墙,轻巧往上一跳,一下子跃上了墙壁上头,再翻了过去,身手俐落优雅的像一只猫。
而江灵,则自然优雅的往校门走。守卫看到是江灵,不但恭敬的叫了声"大小姐",还帮她打开校门,毕竟,谁敢拦下夜星国际创办人的孙女呢?
江灵出了大门后,赶紧跟任无紊会合,"这边来!"她指着前方的超市。
任无紊站在超市里看着旁边一脸兴奋大肆采购的江灵,眼神透露出怀疑。他实在不该相信江灵的。
"相信我啦!"江灵挥着手看着任无紊,"颜恺那呆瓜会很高兴,很高兴的!说不定还爱上你啊!"她夸张的做着拥抱的手势,动作令人发笑。
"白--痴。"任无紊斜瞟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心里倒希望真的像她说的,那个呆头鹅会知道他对他......
******
"伯父,你要无紊到英国读书?"颜恺愕然的听着对方所作的要求,忙得不可开交的他放下手中正批阅着公文,终于把注意力全放在这通越洋来电中。
"颜恺,我们等他已经五年了,这个不是突然的决定,以前早就决定的了。"对方似乎叹了口气,"我们一直等待他愿意自己过来......"
颜恺皱起眉头,伯父说一直等待无紊往英国,但是为什么在决定到英国的时候,不带走无紊,反而把他交给刚成年的自己。"相信您能给我一个好理由。"
"你伯母她患上了抑郁症,她真的需要无紊在她身边。"任父再叹口气,"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唉,虽然我们看起来像是从来没有关心过无紊,可是,颜恺!相信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放弃爱无紊,只是......只是......"他欲言又止,"总而言之,拜托你了。"
"伯父,"颜恺沉着声音,"我尽量试试。您也知道无紊不喜欢人家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好的。"任父听到颜恺愿意帮忙明显松了口气。
颜恺挂上电话,眼角瞟到办公桌的时钟显示已经过了六点的下班时间,他站起来,赶紧整理着桌上的档。颜恺才脱下白袍,办公室门却响起急促敲门声,颜恺道了声"请进",以眼神询问着面前医护人员有何要事。
"副院长,401病患病情突然转坏,急救也没有反应......"年轻医生双手支着双膝,轻喘着气报告着。
颜恺立即再次套上白袍,"边走边说。"他快步走上前,医生亦步亦趋的跟着,仔细地报告着详情。
******
颜恺忙到将近晚上十点半才回到家。才刚下车,人还未踏进前庭,便已听到震耳欲聋的音响声音从家中传出,他皱了皱眉,想起无紊总是喜欢把音响开到最大声的习惯。
他急忙打开大门,快步走进客厅将音响关上,一回过头,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任无紊。"无紊,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再把声音开得这么大吗?再这样下去,你的听觉会坏掉的。"他向玄关走去,脱下刚刚来不及脱的鞋子,没有发现任无紊空洞茫然的眼神。
再放下公文包,颜恺回头急忙道歉。"今晚有一个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因此现在才回家,抱歉。"这才发现任无紊空洞茫然的眼神。
颜恺走近他,"无紊?"他的手拍上他的肩。
任无紊似被吓一跳的回过神来,像是不敢确定的声音。"颜恺?"
"对!是我。"颜恺笑了笑,顺势扭了扭他的鼻头。
任无紊难得没有拨开狼爪,反是抓住颜恺的手,低低说着,"幸好你回来了......"天知道他刚才怕极了。
"什么?"颜恺听不清楚任无紊的声音。他终于发现任无紊有些不一样。
"没什么。"任无紊突然紧紧抱住了颜恺。他需要确定颜恺真的在这。
颜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无紊一向很少这样的。不禁将双手环抱住任无紊。
因为他的动作,任无紊更是抱得紧紧的。
"无紊。"良久,颜恺再次开口。
"嗯?"任无紊眯起眼,颜恺的怀抱和他想象的一样温暖,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又往颜恺怀里蹭了蹭,像极了一头向主人撒娇的猫。颜恺看着任无紊的动作不禁笑了笑,看来无紊没生他晚归的气了。无紊心情看来也不错,应该可以和他说一下。
"伯父今天来电了。"颜恺说,不意外看到任无紊骤变的表情。
"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任无紊闭上眼,脸色瞬间冰寒起来。
"到英国看看怎样?"颜恺仍旧说着,诱哄的嗓音融入了一丝低沉的性感。"那儿环境好,空气好,你更可以直接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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