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相信你,哥。"是的!自从夏矾仁成为他们家中一分子,夏矾一就已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乖孩子,乖。"如劝诱临睡前的孩童的安抚口吻,夏矾仁欣喜于夏矾一的信任。
如同厚重乌云般下所透漏的一丝曙光,此刻,他是真实地感受到曾经被他亲手摧毁的信任,总算是完整地重回到自己的手掌中了。
不同于多年前的伤害与冲突,就这样,随着彼此炙热欲望的高升,属于他们两人的夜......正要开始......
◇◇◇
"矾一,叫哥哥!你这个做弟弟的要尊敬哥哥喔!"父亲浑厚的嗓音依稀残留在耳边,彷佛他还健在于世界上一般。
"矾一,乖,和哥哥一起去外面玩......"敦厚的脸庞上是一张柔如微风吹拂过的笑脸,父亲被岁月磨练洗涤下的宽大手掌,轻轻地往他背后一推,将认生的他推离父子俩不远处的......"哥哥"。
"矾一,不要吵哥哥,让他好好的准备联考。"父亲微皱起双眉,将依赖心甚强的他推离了哥哥的房间,从父亲的表情看来,似乎是怕他影响到"哥哥"紧张的联考情绪。
从父亲操心的模样就可窥知,对于"哥哥"与他,在父亲心中早已是完全一样,绝对没有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有任何的差异。
"矾一,你知不知你哥哥到底去了哪儿呢?"
"哥哥"的突然失踪,让父亲的头发顿时苍白了许多,而总是神采奕奕的红润脸庞,也因为极度的忧心而迅速地老化。
他的担忧发自于内心最真挚的亲情,无关于血缘,只有多年的养育情感。
"矾一,我们家真的这么亏待你的哥哥,让他连离开的时候,跟我们知会一声都这么的吝啬吗?难道,我们这对做父母真的做得这么......失败。"
寻找多日的忧心与焦虑,在得知"哥哥"的背弃之后,乍然化成了强烈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心痛。
父亲总是直挺挺的肩膀,在夕阳的照斜之下顿然弯驼、苍老。
然后,脑中的画面继续一闪,父亲已白发苍苍,眼角、嘴角边尽是岁月的痕迹。
"矾一,我们家就只剩下你这个儿子,以后整个家庭和我们两老就得仰靠你多多的担待了。"
经过多年殷切盼望的等待之后,父亲总算是在心中认定了他另外一个"儿子"已然离去的事实。
"矾一,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老爸帮你介绍介绍呢!趁老爸身体还健壮,还能帮你们夫妻俩照顾小孩子。"
为人父母总是如此,孩子还襁褓的时候就期待他能健健康康的成人,而待孩子一长大成人年过二十之后,又会满嘴唠叨着孩子的......婚姻状况。
婚姻状况?是的!对父母而言,家里就只剩下他这个儿子了......
◇◇◇
"矾一,来,叫我矾仁。"
急促短浅的喘息声,湿热地回荡在他此刻敏感的耳际边,不只如此,从下半身如海涛般连绵不绝的律动,也不断地撞击身体内的某一点,让他的理智逐渐飞离这个被肉欲所主导的身躯。
被肉欲吞蚀掉的他,情欲弥漫在被男性躯体覆盖的四肢百骸。
"矾......仁!"主动的抬起腰部,迎接充塞在体内的狂噬律动,此时他已然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谁?夏矾仁究竟是他的谁?
遽然,父亲担忧的话语又响起在夏矾一的耳际,"我们家就只剩下你这个儿子......趁老爸身体还健壮,还能帮你们夫妻俩照顾小孩......"
小孩,正是象征着对家庭的责任与血缘的......传宗接代。
谁?他究竟是谁?啊!夏矾一想起来了。他--正是自己称呼多年、让父母亲恸心万分的......哥哥!
"不!"
揪紧的心头与父母临终前的苍老面容,让他自深沉的疲倦下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息,夏矾一睁眼地望着漆着白漆的洁净天花板。
"矾一,怎么了?作恶梦吗?"
躺在夏矾一身边,双眼深情地凝视着沉睡中爱人的夏矾仁,一听到惊呼声后,立刻趴伏在夏矾一的上头,并将双臂撑在他的头顶两侧,低头发声询问着。
他的嗓音里依旧还残留有情欲过后的沙哑粗嗄,自昨夜之后,他的灵魂与身体都还在欢喜着**的放纵与甜美。
呆然地抬眼注视上头担忧的眼眸好一阵子之后,夏矾一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激烈地挥舞双手,企图推开紧贴在他身上的夏矾仁,并大声地吼叫着:"不!走开,不要碰我。"
他们夏家就仅剩下他这个儿子,他怎能......做出让父母伤心的事情!他怎能!
"矾一,是不是哥弄痛你了,哥向你道歉好吗?你别再这样乱动,伤口会更痛的。"
以为是自己在高潮的时候不小心伤害到他所心爱的人,夏矾仁满心愧意的道歉着。
昨夜,在刻意地挑弄之下,不熟悉男性交欢方式的夏矾一,竟然也逐渐地放松紧绷的身躯,随着他的律动一同追寻着**的高潮。
或许,或许就在自己的忘情之际,而将夏矾一给弄伤了吧!微皱着眉心,他担忧地回忆着。
"不!别再说了。"
夏矾一双手使劲地使力,企图推开压伏在他身上雄壮的男性躯体,以几乎疯狂的语调继续说道:"男人抱男人根本是不对、变态的。"
紧密贴合的两具躯体,迅速地让他记忆起昨夜的疯狂与放纵,性欲的分子此刻似乎还残留在肌肤里,敏锐地窜动着。
也因此,深陷于对父母的愧疚,更是将他给逼至于快要崩溃的状态。"矾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为了怕夏矾一在乱动的过程伤害到自己,夏矾仁加重力道让自己身体的力量全部压伏在夏矾一的身上,并用拇指捏紧着他的下颚,略带不快地反问。
当他的身躯、他的血液、他的灵魂都还在回味着彼此拥抱的点点滴滴的时候,为何从矾一的口中听到如此......充满恶意的批判?
昨夜,夏矾一所表现出来的欢愉,难道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夏矾一挣扎扭动着被压伏的身躯,而话语也在情绪的飙涨之下,逐渐地升扬、失控。
"变态!变态!"
身体上的重量让他不禁回忆起多年前那个失序的夜晚!
刹那间,痛苦夹杂着伤痛、悔恨混合着懊恼,全部一古脑儿地倾泄了出来,不再隐藏、不再自我欺瞒。
原来,掩饰在心中的痛楚,早已化脓得腐臭、败坏了。
"变态?"愤怒顿时驱散了夏矾仁心中的喜悦。
"变态",这一名词怎会出自于昨夜和自己共枕的他嘴里?
他可知道,在他毫无武装的情况下这如毁谤、诋损的话语,是多么地尖锐与伤人?
"对!变态!你这做大哥的竟然强暴自己的弟弟,难道这不是变态?"紧绷的神经在亟欲为自己的背德行为找到合理解释的情况之下,猛烈地爆发。
有些话语,一旦脱口而出就会如同射出的箭一般,无法收回。
夏矾一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去制止自己的言语,而他们两人之间也随着木则敦司的离去,而丧失了彼此保护的盔甲。
过往,夏矾仁与夏矾一之间的冲突点,都因为有木则敦司的存在,而让他们两人各自找到抒发的管道与自我行为的推诿借口,缓和了直接面对面的尖锐冲突。
如今,在夏矾一的心中,已找不任何可以为自己行为作合理解释的"替代物",尽管他在这之前是如何地说服自己的恐惧,去接受同性之间的**洗涤。
"强......暴?"
伤口,是不会只留在一方的身上,加害者与被害者之间,往往就如同刀刃一般,一体两面,而在乎得越深刻,反诸于自身的伤害,也就越加地深刻。
强暴,暴力的侵犯性性行为,在夏矾仁的心中,何尝不也是一种痛与羞耻。
虽然是基于爱恋对方的心态,但,暴力依旧是暴力,伤害也依旧是伤害。
因为,"欲望"所毁灭的,岂只是单纯的身躯肉块,还严重地撕裂着信任者与被信任者之间的信任感。
多年的牵手相伴,深厚的感情依恋,就在欲望的趋使下荡然无存。
"没错!你欺骗我对你的信任,你竟然强暴了我!我根本就不想要,不想要呀!"
夏矾一泪流满面的大声嘶吼着,而挥动的双手也在夏矾仁的肩头上大力地捶打、发泄。
"什么‘做爱',我根本就鄙视你!"不顾一切后果,夏矾一尽情地宣泄着他心中沉重的痛楚与挣扎。
爱情,为何要爱得这么的痛,剧恸呀!为何大哥一定要爱上他?为何他们两人之间就不能回复到童年的时光?他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尊敬的大哥伤心与难过呀!有一个声音在夏矾一的心中嘶吼着,但狂暴混乱的他,已无法再加以聆听。
"你......鄙视......我?"
方才还沉浸在**余味的夏矾仁,此刻就彷佛地入极寒的深渊里,冷冽寒峻,麻痹的四肢,几乎感受不到被捶打在身上的痛楚。
他自以为是的甜蜜美梦,原来在现实的照射之下竟然消散的如此迅速。
"没错!我鄙视你!我鄙视你!"
无情的话语,一声声、一句句的出自于夏矾一的嘴里。
尖锐的箭靶一次又一次无情的刺痛在心中,夏矾仁情不自禁地紧闭着双眼,抗拒由灵魂深处出所传递出来的激痛,他的灵魂,在一瞬间又变成一孤单的个体了。
然后,当他再睁眼时,眼里已完全充满着狂嗜无情的凶虐。
"既然你是这样的眼光看我,那我就让你鄙视的更彻底!"
人,在被逼迫到最极限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自我保护而被动的采取更加激烈的行为,来确保自身的安全。
夏矾一所给予夏矾仁的"痛",已远远地超出夏矾仁所能负荷的范围。
利用先天条件的差异,他加重压伏在夏矾一身上的力道,并伸手将挥舞扭动的手肘固定在夏矾一头顶的两侧。
"你......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这一幕,这熟悉的一幕,在夏矾一的脑中根深蒂固。
没有回答,夏矾仁像是看不到、听不到一般的,继续他接下来的企图。
其实,对现在这一刻的夏矾仁而言,他早已捂起他的耳朵、蒙蔽他的眼睛以杜绝外界所再施予他的伤痛。
将下半身硬挤压进夏矾一的双腿之间,然后抬起腰臀对准极欲闪躲却无处可逃的菊穴用力地挺进,没有任何的怜悯。
"痛!好痛!"瞪大着双眼,夏矾一大大的抽息喘气,被刺穿的恐惧,又再次地重回他的身体深处。
夏矾仁始终不语,他陷入夏矾一身体内的肿胀性具,依旧毫不留情地往肉壁的深处挺进、抽入。
然而,他狂暴的双眼里也渐渐地蒙上了雾气。
其实,随着抽动的频率,夏矾仁深知,连同他与夏矾一之间的亲情与友情,是再也回不来......回不来了。
"变态,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两腿间不间断传递到脑神经的痛楚,让夏矾一扭动着全身并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好吵!"轻声吐露了这一句话后,夏矾仁移动圈握在夏矾一头顶两侧的手掌,转向了夏矾一细长的脖颈之处,捏紧,似乎藉由这番的举止,就能堵塞住刺人的鄙视言语。
"你......放......开......"被掐紧的窒息感让夏矾一几乎无法喘气,自由的双手使劲地想要扳开束缚在颈脖上的手指。
"不!"夏矾仁用力地加重手指的力道,不想让自己想要吻吮的双唇里,再溢出让人伤心欲绝的冰冷话语。
窒息,让夏矾一渐渐僵硬了身体,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啊!"
夏矾一肉体的收缩,连带着让体内的肉壁跟着蠕动与缩紧,而夏矾仁被包覆的男性性具也随之被紧压、收缩,难忍地,出于原始追求**的欲望,夏矾仁的情欲像是更加被挑弄。
只是,就在他举臀欲往温暖的紧致肉壁挺进的时候,夏矾仁看到了......淌在夏矾一一双瞪大的眼眸边那晶莹的泪珠。
此时,记忆里总是洁净的眼眸里,已被无神、无生命的灰暗给取代......
"不!"
泪水与悔恨和着童年时光的记忆夺眶而出,唤回了失去理智的夏矾仁。
他怎能、怎能再一次地伤害他的弟弟?不!
如同被烫伤,他急忙地抽回紧捏在夏矾一脖子上的十指,迅速地抽离埋在对方体内的阳具,一个翻身离开了床垫。
拿起了脱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后,夏矾仁再一次仓皇地逃离了他生命中所深爱的人。
然而随着他的松手与离去,空气与自由也再度重回夏矾一的五官和四肢里。
只是,在他张口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夏矾一也看到了夏矾仁眼里的......绝望与悲痛。为什么?
为什么大哥的脸上会出现如此伤痛欲绝的悲痛模样,似乎、似乎他才是这场暴虐下的牺牲品?
他是不是又要离他而去了呢?
无数的心思在夏矾一的脑中窜动,却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他只能软弱的躺在被襦之上,让自己深限于黑暗的虚无之中,心中疲倦与肉体的消耗,着实耗尽了夏矾一所有的心神。
就这样,当他再度睁眼清醒的时候,早已是隔日的落日时分。他已昏睡了整整超过一天。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照在平躺在床垫上的夏矾一身上。
倦怠让他连动一动手指都提不起力气,而下半身的沉重与酸痛,更是让他痛得汗水淋漓。
宁静的空间里,顿时让他有股幻觉,似乎昨日所发生在这单床垫上的事情,只是他所作的一场噩梦。
什么强暴?什么变态?什么鄙视的字眼,都仅仅只是出现在梦中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对白而已,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被犀利的言语给伤害到。
只是,为何随着每一口吞咽,喉头就会如此疼痛?
慢慢举起重如铅块的手指,夏矾一轻柔地摸向自己赤裸的颈脖......然后,他忆起了他大哥离去时的景象。
赶忙地翻起身体并举起虚脱无力的双脚,举步维艰地站在落地的更衣镜前面,观看着。
映入在眼帘的,除了错落在赤裸身躯上的点点红印之外,最刺目的就是环绕在颈脖上那怵目惊心的乌黑瘀青。
然后,夏矾一总算记忆起来了,连同夏矾仁离去时双眼里无法言喻的悲鸣与绝望。
一手轻放在自己乌青的脖子上,他一手伸向镜子上的身影,抚摸着冰冷的镜子表面,他的眼角边除了疲倦的痕迹之外,就是坦然了一切后的......清明。
但,相较于刻印在夏矾仁眼中的哀痛......
总是坚强得像是能抵抗世间上的所有纷扰,刚毅勇敢的大哥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副表情......微皱眉头,夏矾一继续地冥想着。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沉淀与休息,理智又逐渐地回到他的脑海中。
他脱口而出的真实,似乎狠狠地伤了他大哥深爱他的一颗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因此而失控地对他做出这如禽兽一般的举动。
夏矾一一直以为在他们两人之间,自己始终都是被伤害、被背叛的一方,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仔细地扪心自问后,似乎并不是。
冷静的思考,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有哪一位哥哥会爱恋上自己的弟弟,并渴望与之发生肉体的亲密接触。
对他大哥夏矾仁而言,肯定是更加地困扰与烦恼吧!毕竟,对夏矾仁来说,夏家对他还有着如同再造的抚养亲情,夏矾一感叹地想着。
起初,因为恐惧于被独留下的孤寂与寂寞,而强硬地将夏矾仁给留在了身边,甚至,为了确保一辈子的心灵安适,而强迫自己去接受男性**的抚慰,以博取他大哥更多的关爱与安逸的未来......
但,猜想不到的是......他的内心深处对于父母的期望、家族的责任的挣扎。
究竟,究竟他该如何处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感呢?难道他真的能说服自己接受他大哥的爱恋,然后再将辛苦抚养他长大的父母给远远地丢弃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