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人生会经历无数交叉口
最后引向各不相同的结局
过去的,不能挽回
无法弥补的,不一定就是错误
一次偶然失手,让萧拓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可他却想不到,这只是颠覆平静世界的开始
阴谋在酝酿
信任何时变为背叛
满是荆棘的不归路上
谁为谁疯狂
终究还是转不断的修罗场
破冰-0.5
生在这个世间的人们,遵守着各自原则,喜怒哀乐地活着。
黑白两条暗流在灵魂与空气中无声流淌,有些人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暗流相交的一天,总有一条会改变它原有的颜色。
繁华的W城,夜景流光溢彩,浮华喧嚣,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
高耸大厦,观光电梯徐徐上升,挤在椭圆电梯间的男女,透过落地玻璃,指向外面灯火辉煌的景色。
站在最内侧的男人,看不清脸,只能从玻璃映出的影中看个大概轮廓,样子似在深思。
不可否认,从低洼平地到鸟瞰全城的过程,充满刺激与惊喜。
不再被眼前楼群遮蔽视线,当越过楼顶,望到远处璀璨的另番光景,有一瞬间动了心。
站在辉煌高处看到的世界,与四壁包围的井底截然不同,有谁愿意舍弃这样的美景与虚荣?
河水湍急,一不留神浮在上游的人,就可能被无情冲到下游,措手不及。
下行的电梯门开启,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独自走入,站定后按下B1。
转身凝视梯外夜色,W城与往日一样祥和,习惯了通明耀眼的景象,纵观大局,感觉一切尽在掌握。
平稳只有一刹,微微一抖电梯快速降落,失重的空虚与难忍,顷刻自身体四面八方涌上。
视线里刚刚还满眼的五彩缤纷,转眼减少消失,最后殆尽在一堵墙壁后。
抬眼望着地面一层的灯光,井底之蛙的滋味,真不好受。
唇角一撇,男人出了电梯,向停车场走去。
有人说,生来一副好皮囊,未来就成功了一半。
如果能将虚伪与掩饰稍加运用,剩下的一半便垂手可得。
灯红酒绿的夜店,俊男美女疯狂舞动,以欢叫发泄情感,以酒水麻痹感官。
帅气、甜美的笑容不过是一张张皮相假面,隐藏在背后的才是不为人知的黑暗与丑恶。
酒吧角落斜靠的漂亮男人,醉眼熏熏盯着手中酒杯苦笑,隔过上浮气泡,一个健壮男人正向这边走来。
寻找着一些词语来形容他们,最贴切的想必就是……
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远离喧嚣,夜风在耳边悲泣,秋风吹乱头发,掀起衣角。
站在楼顶边缘的落魄男人,提着白酒空瓶,空洞望着远处。
灯火辉煌,无法再勾起他眼中任何光芒。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而摆在眼前的办法却少得可怜。
扔掉酒瓶,男人跨过护栏,顶着鼓鼓夜风,身体急速向地面跌去……
自作自受的下场,逃避就是面对。
漆黑室内没有一丝响动,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睡得并不安稳。
正因为人们生存法则的不同,那些意志外不能改变的,自然不必强行操控。
只是,小我始终改变不了大局,在逼无退路,却还要面对重重阻碍时,不得不舍弃逃避与面对。
人的一生可能因为一件事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这种戏剧化,并不值得引以为豪。
被梦魇所困,男人额头冒出汗珠,黑长的睫毛焦虑抖动。
「你对我真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像你陪我一样陪你。」
「我给你介绍个医生朋友,虽然不是外科的,但医院有个熟人,看病也方便。」
「呵呵,不好意思久等了,你就是萧拓吗?」
「就怪我看错你!你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满足你的虚荣心去吧!」
「唔唔唔唔唔……」
「我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了,把过去都忘了吧,从今以后,咱们谁都不欠。」
「你的要求我明白了,所以……今晚的事……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知道凶手是谁。我知道凶手是谁。我知道凶手是谁。」
「啊!!!!呜啊!!孩子……好痛!!」
“啊!”
霍地睁开眼,男人瞬间翻身坐起。
安静的房间充斥沉重喘息,冷汗自额头滑落,淌过面颊。
手指深深嵌入头发,仍未摆脱噩梦的男人瞪着发直的双眼,目光呆滞。
美好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眼前只剩一条杂草丛生的扭曲窄径。
一旦踏上这条黑暗没有归途的荆棘林,便再也不能回头。
呼吸趋于平缓,恢复镇静的男人此刻已毫无睡意,望了眼蒙蒙亮的天空,起身走到桌边,抽起一支烟。
梦里纠缠的人和事,犹如昨天的故事一样清晰。
冰封记忆回到四年前的春天……
破冰-1
“啊!啊啊!萧……拓……”
窗帘半掩半开,午后,明媚春光洒上交合的两具肉体。
简陋床板承受不住巨大冲击,响声不断。
“啊……”压俯在上的俊俏青年,迅速抽出胀硬分身,在高潮的快感中射出爱液。
“你这家伙顶死我了。”仰躺在下的青年就着双腿大张的姿势,一面笑骂一面欣赏身上人激爱后颤抖的舒爽神情。
手指温柔在身下人满是情欲的脸侧刮刮,青年起身拿过卫生纸,“口是心非,还不是把你爽到了,擦擦吧。”
“当你面说慌都难,我不用这东西。”推开纸巾,青年抹过小腹上的精液,将手指直接放入口中,“你看我什么时候用纸擦过啊。”
“靠,恶习不改。”望着那伸出舔吮的粉红舌尖,妖媚诱惑的漂亮眸子,青年无奈笑了,“你还真没姓错勾。”
“所以早在二十年前就把你魂儿勾走了。”
提及萧拓与勾鸣的最初相识,按前者的话,「在我成形的时候,你还是颗卵」。
相差一岁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话还没说利落,就像两块粘糖,流着口水抱啃在一起。
从小学到初中九年,同班同学的两人更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喜欢的东西也总是一样。
坐在凉席上吃西瓜复习功课的日子,考试合作打小抄的惊险,回想起点滴,仍乐趣无穷。
因为勾鸣生得漂亮,小时候身体又柔弱,所以经常成为不良少年练手的对象,被追着欺负是常有的事,而萧拓当然会义无返顾挺身而出,虽然多数时候也被打得很惨,但起码有英雄救美的勇气,还是让他感到自豪。
初中毕业,两人考上同所高中,却分在了不同班级。除了上课不能碰面,午休和放学两人还是粘在一起,这种关系被同学们笑称为比兄弟还亲密、比友情还热烈的特殊关系。
高中时代思想虽然尚未成熟,但受旺盛青春期的影响,一个个的心思变得细腻,想的事情也复杂了。
不能时刻相伴,思念这个东西就不知不觉冒出来。
见不了面的日子,萧拓学会对着天空发呆,勾鸣习惯托着腮帮傻笑,脑海里对方的音容笑貌闪来闪去,不能没有你的念头随之愈发强烈。
三年一晃完了,熬过高考,相思快成疾的两人终于又可以有段无时无刻不在一起的时光。说冲动也行,说欲望的苗子疯长也罢,总之,在某个星月晴朗的夜晚,两人接吻了。
谁主动的不知道。
就是眼前那么一花,嘴唇就含住了对方。
吻成了癖好,整个夏天靠它来消暑降温。
当录取通知发下,萧拓和勾鸣都傻了眼,报考志愿一模一样的两人,却进了不一样的大学。
萧拓考上W大新闻系,而勾鸣则被私立M大的中文系录取。
上了大学,可算又跨过一个门槛,要与以往的幼稚挥手说再见。
更加成熟化的表现就是克制情感,所以,即便满腹不情愿与无奈,还是要分开。
好在,同在W城,见面也方便。
嘴都亲了,要说没有交往,纯属骗人。
大一下半学期,萧拓在W大与M大的中间地段租了间房,勾鸣当晚住了进来。
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一台小彩电,一个小衣柜便是两人「新房」的全部家具。
洞房花烛夜,两人为庆祝喝得酩酊大醉,而后上了床。
没有提议与反抗,好象一切理所当然,萧拓在上,勾鸣在下,疯狂告别了第一次。
简陋的住处并未给两人带来困扰,只要可以见面,可以拥吻,可以做爱,就足够了。
四年下来,熟悉的房间依旧保持它的简陋,没有添置任何新家具。
毕竟有血有情的人比冰冷的东西重要,而且双方家庭都不富裕,掏着学校的住宿费,再花大把银子租高级公寓确实不值。
已经到了五月份,感慨时间飞逝,大学四年的自由生活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结束。
即将步入复杂社会的单纯青年们,此时还无法想象无底黑洞的深处究竟是何模样。
“明天你有空么?”勾鸣慢悠悠摸着被精液滋润的光滑小腹,显得懒洋洋。
“怎么了?你又要有什么活动?”萧拓套上裤子,翻开摊在桌上的备忘录。
“最近几个月一直听我们同学讨论G区的神算,好象命算的特准,我说你要有空,咱俩也去算算。”没有丝毫穿上衣物的打算,勾鸣像只庸懒的猫。
“呵呵那个啊,我也听说了,貌似最近刚流行起来的。”放下备忘录,萧拓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玩意儿,我不信。”
“你以为我信啊,我也就是好奇,因为算回来的人都说特准,基本他说的都发生了。而且还告诉你很多化险为夷的办法。”侧过身,勾鸣抚着自己的腿,趴到床沿,“让他给咱俩算算。”
“得了。那些算命的都精通人性弱点,基本说的谁都适合,就比如他说‘你人很好’,多废话啊,谁都觉得自己很好,那抢银行的,也认为自己没错,就是穷,逼的没办法。”抓起衣服,萧拓坐到床边,揉了揉勾鸣的头发,“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那种东西只能作为百无聊赖的心理慰藉。”
“嘿嘿,这我都知道。其实就想让他说说,我怎么才能有钱。”勾鸣躺在萧拓腿上,喃喃地环住他的腰,长翘的浓密睫毛遮住美丽眸中的渴望。
“你这家伙,改天再说吧。”亲了亲勾鸣额头,萧拓套上衣服站起身,“晚上编辑要带我参加个汽车发布会,不回来吃饭了,你别凑合,懒的做就叫外卖。”
“你可真忙,放心啦!我不可能亏待自己的!”撅起润泽嘴唇,勾鸣张开脚趾夹住萧拓的裤子,吃吃笑着。
身为新闻系的学生,萧拓大三开始便利用假期寻找小报社、杂志社、小型刊物编辑部等地实习积累经验。
毕业前最后一个实习地方还算W城小有名气的杂志社,在汽车版块帮忙实习。
与编辑约定在晚上七点见面,地点v桥下停车场。
破冰-1.5
没想到六点多的地铁还是人贴人,萧拓被推挤着进入车厢,夹在四面碰不到扶手的人群中,活像个人肉三明治。
上班抢时间怕迟到扣钱,挤成这副德行可以理解,可下班还是这样,真有点匪夷所思。
抬头望着车厢顶,想提上来的一口气却憋在胸口,那种想发泄却被极力压抑控制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数着经过的站台,在到达第七站时,萧拓被推挤出车厢,这回倒像条被大浪冲上岸的小鱼。
略微整理过黑色薄外套,萧拓看了看手机,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出了地铁,天色渐暗,一路溜达着来到v桥下,穿行的车辆来来往往,而停在车场内的车子却寥寥无几。
四下张望,编辑的身影还未出现。
“哔哔哔哔哔哔哔……”
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个不停,来电正是编辑。
“喂?萧拓啊,我家突然有点急事,过不去了,你替我参加吧。”
“哦好,没问题,交给我吧。”实习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参加发布会,虽然缺了前辈指点,但起码是次锻炼的机会。
“我联系那边一朋友来接咱们,车牌号不知道,就是蓝色的马6,很好找,一会儿我把他手机号给你发过去,先挂了。”
说话间歇,一辆蓝色马自达6正打着左灯拐进停车场,萧拓一看时间,整七点,“哦哦!他来了,我看到那辆车了。”
“就是他了,快去吧!”
不算大的车场内,只有这一部蓝色的车子。
收起手机,萧拓等了一个红灯,跑进停车场。先是礼貌敲敲,才拉开车门探入脑袋,“你好……请问你是……”
坐在驾驶位目似朗星的俊美男子扫过萧拓,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他黑色的衣服上,转而笑道:“你来的还挺准时,上来吧。”
关上车门,干净的车内飘来淡淡清香。
“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名片,「新锐报社」几个字样一下吸引了萧拓眼球,“你是新锐报社的记者?”
“是啊,怎么不信吗?”男子笑容温和,“是不是还要看看记者证?”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双手捏著名片,萧拓看着上面的字样,“新锐报社虽然不是咱们市最大的报社,但能在前三也很厉害了。做出来的东西,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
“的确是这样。”男子性感的唇角翘了翘,语气和蔼,“收起来吧,以后有事可以再联系我。”
“恩……不过我没名片。”话一出口,萧拓便觉得多此一举。离毕业还有两个月,哪来的名片。
“呵呵,我知道。”男子注视前方,视线暂时离开萧拓,启动了车子,“咱们走吧。”
华灯在夜色中发出柔和光芒,车子平稳行驶在高架桥上。
“你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么?”
问题虽然问得摸棱两可,但萧拓却明白话中含义。
以往在小报社的时候,实习内容多数是翻报纸、记录,外出最多也只是去学校、社区,内容无聊,毫不刺激,汽车发布会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恩……多少有些紧张。”
“其实这没什么。”星眸瞥向右后镜,男子打亮右转灯,下了高架桥,“只要把你看到的、想到的都如实写下来就好。”
“对。”
车子出了辅路,转进隐蔽的居民区,拐了几个弯,停在只有一小晕惨白灯光的路旁。
“怎么停这儿了?车……坏了?”
冷清的僻静街道让萧拓有种不祥预感,刚打算推开车门,便听身旁男子磁性的嗓音轻声说着,“就在车里说吧,我特意找的这里。”
“啊?”
莫名其妙转过身,萧拓怔了又怔。
不是参加汽车发布会么?这里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你反悔了?”
昏暗车内,男子不容反抗的气息愈逼愈近,萧拓皱紧眉头,全身绷紧,进入警备状态,“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今天会把一切知道的都告诉我,你上司杀人的真相……”
“什么?!”
破冰-2
“哔哔哔哔哔哔哔……”
手机刺耳的鸣音划破车内紧张气氛,萧拓警惕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