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上————天堂的欢愉

“哦！是嘛！呵呵。”男人笑容更大，忙友好伸出手，“希望有机会可以合作，我先忙去了。”

第二次握手，萧拓依然很兴奋。

战战兢兢走到黑洞边缘，再迈出几步，便可看到洞外灿烂光芒。

破冰－6.5

地铁进站停稳，人流四散涌出，虽然早高峰拥挤不堪，但心情却是快乐的。

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阳光照耀，怀着第一天上班的期待，萧拓来到DK大厦人事部报到。

在负责人简短介绍了报社的情况后，便把他带到编辑部与同事见面认识。

“我们初步决定把你分到社会版，因为正好有个记者离职，你去接替他的工作。”来到休息间，人事负责人给萧拓倒了杯咖啡，而后坐到圆桌旁，“他一会儿就过来，咱们坐着先等他。”

“谢谢。”接过咖啡，萧拓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没有说话。

“虽然他交了辞呈，但也是一个月后才走，所以这个月你先跟他熟悉熟悉，不过都说站好最后一班岗，可人既然要走，心肯定浮躁，考虑到这点我们还会找个人带你。”负责人喝了口咖啡，向门外张望。“报社人手紧，工作量又大，还是要靠自己。”

“是，我会努力的。”放到唇边的咖啡还没喝，门口便闪进来一个人。

“你过来了。”负责人站起身，为两人相互介绍，“这是孙晟，这个月萧拓你就跟着他；这是新来的萧拓。具体的我和孙晟交代过，下面你们再详说吧。”

点点头，目送负责人走到门口，孙晟忽提了句，“那小陆呢？”

“我正在联系他，会有安排的，你就不用管了。”

直到负责人拐进楼道尽头的办公室里，站在门口的孙晟才走回休息间，见萧拓已为他倒好一杯咖啡。

“哦谢谢！”端起杯子，孙晟没有坐下，转了半圈，还是选择走到门口的位置，似在执行巡逻任务一样，边向外张望，边昂起下巴，笑呵呵道：“怎么想上这来工作？”

“呃……”为面试准备的答案，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被问出，虽然摆脱不了熟人介绍内定的嫌疑，萧拓还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很喜欢新锐报社，哦不，现在应该说咱们报社，呵呵，我一直在关注咱报社做的报道，内容分析得客观，观点有新意，不像那些保守派报纸做的很假。”

“切，傻。”抿抿嘴唇，孙晟唉声叹气，头摇个不停，“新人都这样。我刚来的时候和你想的一样。”

“啊？”萧拓听得又是一怔，在新锐报社工作的人，脑子转的方向都不一样。

“傻呗！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天真啦。”孙晟继续摆着他那脑袋瓜，“不过我现在是看清啦，所以就不在混水里继续淌喽。”

“什么……意思？”

“时间长了你就能体会了。其实啊，真理说的没错，这工作生活就像是围城，城里的想出去，城外的想进来，但最后才发现现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看萧拓一脸严肃，孙晟忙笑了笑，“不吓你了，呵呵，这人和人不一样，别听我说就有心理压力和负担了，没准你的性格就适合这里呢，只不过我这样的不适合罢了。”

“所以……你才要走？”

光鲜的外表后，多少会有阴暗面，只是，在考验你的承受能力。

“恩，并不是讨厌这个工作，只是做人原则有点……啊！哈哈！”忽然，孙晟不再倚靠门框，装模作样直挺挺走到桌边坐下，貌似在和萧拓讨论工作。

前面的话还未体会完全，又被孙晟突来的异常动作搞懵，萧拓愣愣看着他一个人演戏。

走廊里并没有走过什么重要人物，只不过是几名忙碌的普通职员。

“嘿嘿，我这个要走的人说点报社闲话没什么，就怕影响了你。”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口，孙晟拿出盒烟，“来一根？”

微笑着摆摆手，萧拓对眼前的人越来越感兴趣。虽然从他口中听到的观点有点可畏，但对于新入职的自己来说，却很有帮助。

“不会？”

“很少抽。”

第一次抽烟，还是和勾鸣洞房花烛夜后的早晨。那时两人纯属为了庆祝和刺激。

“哦！呵呵我抽的也不多。”点完吸上一口，孙晟在缭绕的烟雾后道：“以后要抽就上这儿来，办公区域不让，有女同事的地方就是不方便啦！要是再有几个怀孕的，就更受不了。”

“放心好了。你还是再多跟我谈谈工作吧。”看的出来，孙晟是那种直来直去性格的人。有这么一个前辈指点，还是很走运的，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工作都不难，只要你多观察用心就好了。”仰天练习吐着烟圈，望着不成形的烟气，孙晟忽又想起什么，神经质地压低声音，“人事部有没有和你提除了我，还有个人要带你。”

“好象是有一个。”真是说不了几句正经的，话题又被岔开了。

“恩，他们肯定说我要走啦，没那么多心思带你了，而且还想藏点本事不交你什么的，哼，我就知道。”孙晟边说边皱着眉头又吸进一口，“你放心我能交的一定会交你，就是好意提醒你，得注意另外那个要带你的人啊。”

“他怎么了？”还未正式上班，就打探报社的小道消息，似乎不太好，但人是有好奇心的，事情关己，总会忍不住等待下文。

“那可不是一般人啊，虽说是带你，但已经作为副主编后选了，估计再有一个月，他就该提升了吧。”点点烟灰，孙晟凑近萧拓，“说好听了是聪明，说难听了就是虚伪。对谁都是一样的和蔼笑脸，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喜欢谁讨厌谁。坏人啊、小心眼想不开做出的事，在咱报社不是没发生过，背着捅你一刀的事随时都可能有。不过他啊，到目前为止还是人畜无害，但说不定什么时候爆发了，就很可怕。”

萧拓听得浑身发冷，这就是过来人所说的社会与校园生活的不同吧。

毕业虽有一年，但一直过着憋在家里与社会脱轨的日子，若不身陷其中，恐怕永远都无从体会。

“他叫什么啊？”不由微微欠低了头，萧拓的视线完全被孙晟充占。

“陆淮默。”

快速说出的名字，在萧拓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已被富有磁性的嗓音插入，

“谁在找我？”

破冰－7

“咳咳咳咳咳咳！！！”

大部分烟气已被休息间顶部的排风口吸走，可窝在圆桌上的男人却剧咳不止。

成因自然是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偶然，在孙晟的生活里发生的可不多。

快速捻灭烟头，抹掉咳嗽刺激出的泪水，孙晟抱怨地拧过头，翻着白眼瞪向站在身旁笑眯眯的男人，“你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没声啊！”

“我怎么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上下顺着孙晟背脊，男人目光落在萧拓身上。

“哦……是你呀。”

抬眼看到的熟悉面孔，与「陆淮默」、“上错车”联系起来。

怪不得孙晟说出他名字时那么耳熟，原来，很久以前在那张名片上就出现过。

昨天还和他在走廊打了招呼。这么说，人事负责人和孙晟说的另一个人，就是……

“这不新人嘛……我就和他说，你忙的时候我来带他。”孙晟拉过一把椅子，示意陆淮默坐下，“嘿嘿，反正我快走了，没什么事。”

“我不忙，没关系。”陆淮默笑着，看了眼孙晟，又对向萧拓，“不过孙大哥知识渊博，经验又丰富，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只可惜……”

“行啦！呵呵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多了一个人，说话变得不方便。孙晟识相地站起身，拍拍陆淮默，“刚才我给他稍微讲了讲，你再和他聊聊吧。”

“也好，那你先忙。”陆淮默点点头，转过身不再去看孙晟。

“你听完就去位子上找我，这一个月你先坐我旁边。”指了指身后的编辑部，孙晟眉毛轻挑，努了努嘴，那意思似说，等没人了再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

随着脚步声远离，休息间又变得安静。

新人就要学着勤劳有眼力见，人事负责人刚示范了一次，萧拓就学会了。于是忙起身为陆淮默倒了杯咖啡。

“要说咱们真有缘。”笑着接过咖啡，男人点起一支烟。“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萧拓。”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萧拓笑着回应陆淮默，打心眼里没有一丝惧意，“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眼前的男人虽然危险，但不恐怖，说不定和这样的人接触，还很有趣。

“那是一定的。呵呵，刚听人事部说，你也是W大新闻系毕业的？”自然光下的陆淮默星眸闪烁，俊美得迷人。

“是啊。怎么？你也是……？”萧拓惊讶地探上前，不由凑近身体。

“恩，比你大四界，算算正好你入学的时候，我刚结束毕业典礼。”陆淮默安稳地坐着，微笑望着靠过来的萧拓，眼睛一动不动。

“怪不得没听说呢。呵呵，不过真没想到咱还是校友，更有缘了！”

萧拓心中，陆淮默神秘的身影外，又包围了一道闪亮光圈。

不知怎地，就是感觉亲近、舒服。

“很久没回去了，哪天咱们一块回学校看看吧。在校园里走走。”托着下巴，陆淮默又笑了，“你不会觉得我无聊吧？”

“啊？”回过神，萧拓忙直起身体，一本正经，却又口是心非，“怎么会！我也正想回去看看！！”

如果不是勾鸣给的机会，恐怕不知还要在家憋多久。

心中只有毕业时的依依不舍，却从未想过再回到那儿去看看。

“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最留恋校园生活。”陆淮默拿起咖啡，小心翼翼喝下一口，“那会儿的生活最简单，最纯真，不过既然进了社会，想再保留那份纯真就难了。”

“恩……”萧拓望进闪烁的星眸深处，又想起刚才孙晟说过的话。

「那可不是一般人啊，说好听了是聪明，说难听了就是虚伪。对谁都是一样的和蔼笑脸，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喜欢谁讨厌谁。」

“不过说到底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有人，做人原则就可以变，见风使舵。有的，永远都变不了。所以，我想你来报社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急于教你什么具体的东西，而是让你端正好心态，认真想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能不能适合这个大环境。”

萧拓的视线，渐渐由陆淮默的俊容落到桌面，望着冷掉的咖啡杯中，浮起的白色点点。

孙晟和陆淮默，分别给自己上了完全不同的第一课。

到底，谁错谁对，现在还不能判断。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现实一定不会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只不过现在定义陆淮默就是孙晟所说的虚伪，还为时过早。

“陆，我这边有个文件要给你看，有时间吗？”休息间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我马上过去。”站起身，陆淮默和门口的人又说了两句才调转过身。

萧拓忙跟着站起，“那你忙去吧，我去孙大哥那了。”

“恩。”修长漂亮的五指轻轻搭上萧拓肩膀，陆淮默温柔翘起唇角，“好好干吧，我过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萧拓才收回跟随的眼神，走进编辑部。

这一天他发现，陆淮默很爱笑，也很会笑。

破冰－7.5

憋在家里的日子，度日如年，百无聊赖；上了班，又觉时间好似在跟自己抢什么，怎么都不够用。

一个月对萧拓来说，还没看清，就一晃而过。

新环境需要适应，新事物需要学习，现在才发现，学校学的枯燥书本完全派不上用场。

孙晟离职了，虽然只相处三十天，但萧拓却受益匪浅。

除了工作方面，还有很多报社同事间的……

说不上秘密，只是他们为人处世的原则和特点。

有前辈提醒指点，固然是好，但盲目听从，就大可不必。

那些危险人群，平日提防着些，该怎样相处，还怎样相处。

孙晟不是什么大人物，在报社看来，可有可无。没有欢送会，最后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他默默离开了。晚饭，也只有萧拓与他共进。

那晚，孙晟又说了很多深奥、深刻的话、其中不难听出对他人的失望与对己的无奈。

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还会想起，虽然暂时不能理解，但还要努力咀嚼琢磨一番。

孙晟的位子空出来，萧拓自然就是那个要补上的人。

报社仅给了一个月，也只有一个月的适应时间，行不行萧拓也要撑着。

其他同事看在眼里，没有太多同情。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既然是通过面试进入新锐报社的人，能力都错不了。

可萧拓却有苦难言，所谓层层关的考试，只不过是个敷衍的走场，至今还未见过社长真身。

快两个月了，也挨了不少骂。

新人在所难免，但这不是万能的挡箭牌。

虽然时常还会向陆淮默请教，但距离他被正式提升为副主编的日子越来越近，总不能这样一直依靠着别人。

大概和勾鸣想的一样，对于两人一直稳定的感情，现在的重点应该全身心放在事业上。

渐渐地，萧拓也变得早出晚归。与勾鸣交集的时间，越来越短。

工作在不一样的环境，接触着不一样的人，不知不觉两人活动的圈子有了很大变化，来不及交流，很多时候对对方的事情一无所知。

忙碌充实的生活下，两人谁都不愿再提阴影的过去，把雷埋到暗处，不去拨弄，它永远都不会炸，就这么平静下去。

可在他们嘻嘻哈哈的背后，还是有一些意识中刻意忽略的事。

难得周末上午没有任何安排，萧拓和勾鸣搂抱着，睡得昏天黑地。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还是萧拓先睁开眼，望着怀里熟睡的勾鸣，忍不住轻啄他微张的嘴唇。

昨晚欢爱了两次，久违的感觉，非常爽。

也许是太久没做运动，激情又来得汹涌猛烈，醒来时，腰部竟有些酸痛。

萧拓暗下唾弃自己的没用，等度过新人的非常时期，必须马上恢复锻炼。

抚着勾鸣弯卷的头发，深情凝视吸引自己魂魄的漂亮面孔，被下的另一只手似被魔性驱使，开始游走。

“恩……”怀里的人动了动，抬起一条光滑大腿，蛇一样缠上萧拓，迷迷糊糊，身在仙境，“又要啊……”

撬启开勾鸣粉嫩嘴唇，萧拓把低沉的“恩”送入其中。

“多大了还不正经……”环住萧拓后颈，勾鸣闷哼调笑着，“你答应给我买的东西呢……”

“恩？什么？”收回口腔中搅动的舌头，萧拓好奇揉了揉勾鸣的脸，飞速搜寻记忆中的承诺，“买什么东西？”

“就是……”懒散睁开惺忪美眸，当看清视线里的萧拓时，勾鸣忽然轻抖了一下，充满睡意的脸有一刹那僵硬，调情的嗓音变得略显笨拙，嘴上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就是……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