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半撑起他,北岛真一非常明白这世间的少年特有的自尊,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太过明示的帮助。
“帮个忙,抱我去。”方琮恩对他笑笑,虚弱的视窗只剩下眼前满脸惊愕的男人,不愿意吗?正想说没关系时,他的世界却陷入一遍黑暗。
“啧,又是一个怪咖。”推翻自己的理论,北岛真一将晕过去的方琮恩打横抱起,说错了,某些少年还是愿意接受的。
坐在等候椅上,北岛真一烦燥的玩弄著手中没点燃的香烟,没办法,医院禁烟,随手拿起方琮恩的身份证,他又仔细打量,刚刚护士小姐来说了,这今年才刚满十六岁的小鬼,家里没大人,是个孤儿,要不是打去他家中的电话太吵,吵的让隔壁大婶受不了跑过来接,可能还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状况吧!
抓抓头,北岛真一站起来,往方琮恩住的病房走去。
打开门,北岛真一惊讶他居然一听见开门声就睁开眼睛,带著微笑往病床旁的位子坐下,随即发现方琮恩苍白的脸色。
“手术才刚做完,你居然还能醒著?”略带惊奇的,就是一个成年人都得等动完手术、麻醉退了才能清醒的过来。
“我没让医生打麻醉。”看他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样,想到他是没打麻醉让医生处理骨折的手、缝破了洞的后脑,北岛真一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疯了,没打麻醉?”他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逗笑了方琮恩。
“我没疯,我会过敏。”摇摇头,没说的是就算没过敏他也不会再让自己晕迷过去,他不想再尝试那种感觉。
“一定很痛。”带著怜悯,北岛真一下意识往口袋掏出香烟,随即想到这里是医院,不禁懊恼的放回去。
“你怎么还没走?”紧紧的盯著北岛真一的举动,方琮恩问道,虽然他很想看他破例,因为现在他也想来一根,止痛药刚刚发作,他觉得手腕还一抽一抽的疼。
“……听说你是个孤儿?”闷闷的问道,他一点也没意外看见方琮恩立刻变了脸色。
“怎么,很同情我?”尖酸的语气马上就出笼,他防备的看著坐在身旁的男人,看他同样怪异的表情,不像是同情心发作。
“同情个屁,只是想到我弟……”北岛真一的脸上,只写著爱弟心切,没他方琮恩的份。
“你弟,怎么,他也没父没母啊!”想到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著和自己同样命运的人,不同的是那人却有一个哥哥关心,他的心中就出现一丝嫉妒,嫉妒那个自己看也没看过的人,真是可笑。
“他和你差不多大,一个人在日本,要不是我没办法带他走……”他没在意方琮恩的刻薄,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后头的咬牙,顿时让方琮恩又是一阵恼恨。
“总是能和他相遇的,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气恼的翻身背过他,方琮恩粗鲁的安慰道,不像他,永远都没办法再遇上那个有如父亲一样的男人,要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那样无私的爱自己,该有多好。
“你说的也是……”笑了笑,奇异的,他被那不熟练的安慰给安抚了。
“哼!”
“喂,小鬼,要不要和我一起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觉得眼前这小家伙像极了远在日本的弟弟。
“一起住?”翻身又看向他,方琮恩眼神怪异的看他,想起外头那些想包养他的男人,常常对自己说的就是‘一起住’或者‘想照顾他’,难道这个男人也对他有意思吗?
“对啊!反正我一个人住,每天都跑外面,房子也欠人打扫……不行哦?多少做一点回馈嘛!”北岛真一看著方琮恩仍旧怪异的眼神,忍不住推开他的脸,做什么用那么挑逗的表情,他又不是女人。
“好啊!”突然对眼前这个人可能对自己有意思这件事感到愉悦,他笑著对他点头,也不介意他推开自己的脸。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啦!毕竟每个青少年对于和比他年长的人住在一起这种事,总是会有所排斥,不过久了就习惯了……”北岛真一非常能理解的点头,对于方琮恩的回答他根本没听入耳。
“我说好。”他不介意打断男人说话,如果这个男人要一直白痴下去的话,他想他很可能会后悔。
“好?哦哦。”对著那张精致却伤痕累累的脸蛋呆愣了十秒钟之久,男人不好意思的抓抓脖子,想起弟弟也常用这号受不了他的表情看他,他只觉得倍感亲切。
等到方琮恩全身的伤好了,也过了快两个月,这两个月来,北岛真一只要一找到时间,就会往医院跑,直到方琮恩出院。
就这样,北岛真一的住所住进了一个漂亮的男孩,这个标题成了警局里头最大的八卦,他三不五时就会收到一堆男人疑惑的问答,像是那个漂亮的男孩生的如何?身材是否柔软?下流一点的就问他插进去的感觉如何?气得他破口大骂,谁知道什么东西插进去啊?当然,警局里面的女职员也不少,常常一边送他礼物一边问他男孩长的是不是如日本某某男星那般可爱?或者是比某某女星还来的动人之类的,听的他一头雾水,还以为局里的女人开窍了,懂得品味自己的男人味,暗爽了好几天却发现自己收的礼物,居然都不是自己的尺寸,是那些母爱泛滥的女人送给方琮恩的见面礼,见面个屁,他们根本没见过面。
而方琮恩这边,则是气的想抓狂,为什么呢?因为从他搬进来之后,局里发生了一宗国内知名的绑架案,丢下了一张提款卡和密码就走人的北岛真一,已经一个礼拜没回来过了,这个礼拜方琮恩的心情,开始是像个新嫁的媳妇,紧张又细心的收拾北岛真一的狗窝,原来北岛真一说的没错,他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整理屋子,毕竟一个人住的他,能把垃圾堆到连门都打不开的境界,真的是无人能比,总之,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把北岛真一所有的垃圾丢的一干二净,又用了一天,把屋子里的脏污清理干净有如新房子一般整洁,剩下的三天,就是他咬著指甲,瞪著时钟,一分一秒的数著男人离开自己的时间,一直到整整一个礼拜后,方琮恩恍然大悟,他干嘛要枯坐在家里等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呢?还是拿著北岛真一的提款卡出去大肆挥霍比较好。
于是,方琮恩跳下了给他坐热坐凹的沙发,拿起了外套就往外走,打开门后,他惊见一名流浪汉站在门外,瞪著他满脸的胡子,因久未洗澡而散发的臭味,还有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衣杉,他来不及拆下长鞭,男人说话了。
“对不起,我走错了。”透过男孩身后洁净如新的屋子,还有眼前陌生的脸孔,在局里奔波操劳了一个星期,他早忘了自己的屋子里还住著一个男孩,北岛真一只是直觉自己走错房子,转身走了两步,他停顿。
“站住。”认出男人的声音,方琮恩冷冷的喝令他,敢情这位仁兄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了?
“呃……你叫什么来著?”回头,北岛真一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方琮恩眯著美眸,瞪著他头皮屑齐飞的画面,一张漂亮的脸,又冷下几分。
“方琮恩。”很好,对于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人居然还能忘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禁开始怀疑北岛真一的真正意图,不会是真的要他来打扫房子的吧?
“哦,小、小恩嘛!我去洗个澡。”侧身走进屋子,北岛真一注意到自己的臭味让方琮恩因此拧了柳眉,脸又忍不住红了,只是整张脸被胡子遮盖,要看也看不清楚,他抓抓头,发现头皮屑又掉了,还很明显的撒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他一边傻笑,一边往房间走去。
瞪著他的背影,方琮恩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于是他转回身,放下外套,往厨房走去。
北岛真一在浴室的镜前,错愕的瞪著镜中人,一个礼拜没照镜子,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那么狼狈,狠狠的洗了两次头两次澡,总算是把浑身上下那股恶心的骚味给完整的清除,又站在镜子前面把自己脸上大把大把的胡子给刮个干净,看著回复清爽的自己,北岛真一满意的笑了,穿上浴袍,他走出浴室。
“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地板的磁砖是白色的啊!”蹲在地上,他几乎可以从上头看见自己的脸了,惊讶的话语传进厨房,方琮恩无声的翻了白眼。
“好香哦!疑?小恩,你不是出去了吗?”走进厨房,他意外的看见方琮恩背对自己不知道在忙什么,记忆中他看见男孩拿著外套,像是要外出的样子。
“你不饿吗?”回头,方琮恩故意对他笑的诱人,望著北岛真一脸红的模样,他把他推出厨房。
“我在作饭给你吃,去坐著等。”说完,他回身又继续切菜。
“那么好哦?”闻著隐隐传来的炒菜香,北岛真一吞了一口口水,想起在局里吃了一个礼拜的外卖,他现在只想品尝‘有妈妈的味道’,然后乖乖的坐在厅桌前,等著饭菜上桌。
等到饭菜上桌了,两人也开始吃了,方琮恩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最近还要回警局吗?”
“没了没了,局里放我三天的假。”津津有味的狂扫整桌的菜,北岛真一没有怀疑的回答,脑子里只想著青菜炒的刚好,咬下去有脆脆的声响,三鲜也很新鲜,不油不腻,辣的超级下饭。
“是吗?”方琮恩莫测高深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著。
就这样,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过了两天,白天的时候,方琮恩打扫家里,北岛真一则是仍是呼呼大睡,等到中午买完菜回来,北岛真一也刚好醒来,穿著一件四角裤抓著乱翘的短发,等著他煮饭;晚上,在晚餐过后,北岛真一则是在一番梳洗打扮后,帅气的出门了,不到深夜是绝对不会看见他的身影,浑身的香水味也明白告知了他的去处,而方琮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著他高兴的拿著钥匙出去,没多说什么,但是若有所思的眼神,却总是紧紧的黏在北岛真一的身上,等他敏感的回头时,却只见他对自己笑的暧昧不明,耸耸肩,北岛真一也没去多想。
这晚,北岛真一难得没准备出门,仍是穿著一条四角裤,套著一件汗杉,坐在沙发前看著电视。
走出浴室,方琮恩惊讶的看著北岛真一瘫在沙发上的懒散模样,却没多说什么,一边擦著湿透的长发,坐在他的身旁。
“今天不出去纾解压力?”这是北岛真一对他说过的话,把工作上的压力纾解在女人身上,就是纾解压力的由来。
“不了,明天要上班,不好再睡太晚。”看了看时钟,十点了,他伸了个懒腰,准备早早就寝。
“嗯,晚安。”看著北岛真一的背影,方琮恩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明的笑。
深夜一点半,北岛真一躺在床上,深沉的睡眠里,他觉得有些热,梦中,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坐在他的腰间,亲吻著他的嘴唇,滑动的舌尖探著,诱惑他张开口,等到他微微的启唇,柔软的舌头像条灵活的小蛇,挑逗著他的,不时吸吮、舔咬,他想抓住那舌尖,却又被它逃脱,刺激的他由喉头深处发处低吼,突然,梦中的女人渐渐的往下移,舌头画过了敏感的乳尖,让他又是一阵呻吟,她的手穿过了重重的阻碍,来到了挺立下身,握著它,修长的手指似乎为此抖了一下,然后,微温的手开始上下滑动,让他忍不住喘息著,舒服的动作,迫使他的腰跟著那手一起上下移动,后来,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在高潮后睁开了眼,看见了一个身影,是方琮恩。
“你、你在干嘛?”哑著嗓子,他还没从高潮中恢复过来,瞪著兀著看著自己手上白色液体的方琮恩,他觉得整个脑袋沉重的像是仍在作梦。
方琮恩听不进任何声音,他惊恐的望著手中的精液,时空和过往的回忆重叠,他看见那时的自己,那个股间插著男人的壮硕,双手握著另外两人的下体的自己,他甚至没察觉自己的吼叫,也听不见北岛真一的呼喊,摇晃的感觉,就像是当初被迫韵动的节奏,他仍旧瞪著双手,下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让他吐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划破寂静的尖叫,从方琮恩的嘴里发出,他瞪著自己的双手,浑身筋癵,彷佛会在下一刻咬舌自尽一般,任凭北岛真一如何摇晃,他无法停止,一直一直吼叫著,直到他吐了,把肚子里最后一点胆汁也吐光后,才失去意识软倒在北岛真一的怀里。
“小恩……”头痛的看著怀里的小家伙,再看看被他吐出来的东西搞的满是恶臭的屋子,他只得抱著方琮恩回他的房里,换下他身上的脏睡衣,顺便洗净他手上的白色液体,北岛真一觉得自己很想哭,明明被侵犯的是他,最后要清理一切的也是他,加害者反而失去理智乱叫乱吐一通后,就昏倒了事,看著方琮恩眼下的阴影,他知道他一直都不敢熟睡,只要一个轻微的声响,就能让他立刻清醒,虽然不知道他的过去,但北岛真一想那种回忆肯定很糟糕。
隔天,睡在沙发上的北岛真一一睁开眼,就看见那个打扰他整夜睡眠的男孩,吓得差点没跌下去,方琮恩看著他的举动,无声的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沉默不语。
“那个……”正想要方琮恩不要在意,他的开头,立刻被打断。
“我爸在我七岁那年死了,死于帮派斗争,他们把我送到帮派老大的家里,里面有一个小孩子,是老大的小孩,他五岁,体弱多病,可是很聪明,而且满脑子邪恶的想法,他讨厌我,要我当他的狗让他欺负,后来十二岁的时候,他生病了,很严重,老大要我去学武,梁师父人很好,虽然很严格,可是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他很疼我,把我当成他的儿子,十四岁时,我和梁师父回到沈家,老大很开心,因为他的儿子有救了,可是当晚,我被他们带去见小少爷,他叫几个男人强暴我,那些人一个一个,全部进到我的里面,留下了好多好多的白色东西,我知道那是什么,梁师父带我去过酒店,可是他们是变态,我不是女人,他们还是把那些东西留在我的里面,我好痛……”平板的述诉,方琮恩像个机器人一般的吐露他的过往,直到北岛真一搂住他,感觉那熟悉的温度,他忍不住挣扎,他再也不想信任任何人的温暖,只觉得身下有如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说了……”不顾男孩的挣扎,他执意的抱著,把男孩按在胸前,让衣服吸干他脸上的泪,男孩就算说的如何平淡,落下的泪却也足够把他的坚强打翻。
“后来,梁师父带我走,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到了这座城市,可是,他也离开了我,让我一个人生存在这里,我不能自杀,自杀的话梁师父会生气,会不把我当儿子看,可是我想死,我去跟人打架,就算是因为他们要我而我不要所以必须和他们打,我知道如果我输了,他们会像些男人一样进去我的里面,会把白色的东西留在里面,所以我不能输,我遇到你,我想你也是一样,所以如果你也你的东西留在我里面,是不是你就不会像梁师父一样离开我?我好怕,好怕对我好的人都会死掉。”抖著,方琮恩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智能上也跳来跳去,一下子成熟,一下子幼稚,让北岛真一的心脏一阵紧缩,他好心疼这男孩。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小恩,你听见了吗,我不会离开你。”他在男孩的耳边喃喃道,坚定的语气唤回了游走的神智。
“可是,我不想要你进去我的里面,会痛。”他拉下北岛真一的手,放在身后的洞口,即使隔著裤子,他还是抖著,害怕男人失去理智,动手撕裂裤子后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