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味索然地盘腿坐在床上。
门开,一位装扮华丽的女子进来,左相紧随其后,为她搬了一张椅子。
“你就是钦差是不是?”女帝坐下来后开口问,语气还算柔和。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晏逆昀还没有独自面对一群女人的经验,房间里除了女帝和左相,还有至少七个婢女。
“放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左相立刻厉声斥责。
晏逆昀甩她白眼。皇帝又怎么,面对我们自个儿的皇帝我也是这么说话的,你是个什么蛮邦王。
女帝倒是不生气,继续问:“如意到哪里去了?”
“什么如意不认识。”
“就是救你出来送你顺河而下的人。”女帝制止了要发火的左相。
“他啊,朝着河上游去了,为了引开追我们的人。”
“你们皇上……他好吗?”
晏逆昀瞟她一眼:“他好得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怎么那么温柔,你倒是别打他的主意!
女帝微微有些黯然,然后示意左相代她继续问。左相接到暗示,声音严厉地问:“你们皇帝现在有多少后妃?”
“哈、哈?”晏逆昀脖子向前伸出,一脸错愕,“我是不是听错了?你问他有多少后妃,想干嘛?”
“问你你就老实回答,问那么多做什么!”左相眉一竖。
“要我回答你也可以啊,你也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哪里?”
“我们目前在孔雀河上。”左相神色坦然,应该不是骗人。
“哦,他有三个妃子,其他的什么贵人之类的恐怕数不胜数。”真是的,我都不关心你们穷关心个啥。
女帝眼底一亮:“他没有立后?”
“暂时还没有。”要是我能回去说不定这位置就归我了,晏逆昀想道。
“你又问了一个,该我问了,你们是什么人?”
左相代答:“这位是我们贺兰的国王陛下,我是贺兰的左相。”
贺兰!难怪啊,孔雀河一直通向贺兰……“你们要把我带哪里去?”
“你没有资格再问了。”左相冷冷道。
“凭什么?你们问了我那么多,我不过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有什么不行的!”晏逆昀跳下床。
女帝打量了他一圈,淡淡说:“自然是将你带回贺兰。”
“带我去贺兰?为什么啊,刚在这个什么左相不是说臭男人遍地都是不稀罕我吗?”
左相嗤笑:“你以为你有多稀奇?你不过是个谈判筹码而已。”
“左相,不需要和他说那么多。”
“我还有个问题!”晏逆昀见她起身要走,赶紧补充。
“你说。”女帝半转过身,等他说。
“惠静造反的事,你们是不是也有份?贺兰和我们有仇吗,为什么我在京城的时候从来没有听皇上提起过你们的事?”
女帝脸色一变,还不待她开口,左相已经声色俱厉地反道:“你算个什么人物,敢打听这些。老老实实待着,不然杀了
你也是一样的。”然后搀着女帝出了房间。
……什么乱七八糟的!晏逆昀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娘啊娘你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天底下的女人除了你果然都是要不得的
,哦,还有岳母大人,嗯……好吧蝶羽姐姐也是个好人。
说到岳母大人啊,自己还真是没有留神观察过她,只记得她漂亮,温柔。
晏逆昀往床上一倒,开始回忆这个给自己印象不太深的岳母。
漂亮,温柔,偶尔到家里来会给自己买好多好吃的,还会对自己笑,摸自己的头……
——九翾,你什么时候回京城来?每次想见你都得偷偷溜出宫来……
——哼,那个臭男人,别想我会把昀儿的未来交给他。不回去!
——九翾!九翾,回去吧,我一个人在皇宫里真的很害怕。
——所以当初就不该让狗皇帝看见你。唉……说这些也没用了,惜纱,你想回去吗?
——想。只是那地图已经被……
——总会有办法的,说到底皇帝对你真的很痴情,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
——好了,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你另外有喜欢的人,不过我们能回去的,你放心吧。
——九翾,我……
——我已经找到眠亦的下落了,等我和她取得联系之后会尽快通知你的。你也赶紧回宫去吧,出来的太久我怕狗皇帝又
找你的麻烦。
——九翾,我……那,我回去了。
——嗯,赶快回去吧,还会见面的。
那是几岁时候的事了?现在居然能模模糊糊记起来,娘的名字,惜纱姑姑,还有眠亦……楚眠亦,袁司晨的娘。
他说的看样子都是真的。
说起来他好像去什么地方了,走前给我了个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晏逆昀一个咕噜爬起来,从被窝里翻出了颉勋塞给他的包裹,打开。
圣旨……竹筒里的匕首……面人,还好没压碎了……金手镯?……黄布!……竹蜻蜓??还有一封信……黑色的药丸,
对了!就是这个。
“怎么说的来着,被抓了以后吃?他怎么知道我会被抓?”晏逆昀将药丸左看右看,看不出玄机。
要不吃吃看?
第十四章:人质
“皇上,据房宿的回报,钦差晏大人确实是被一名黑衣人带走了。”
镜水砚朝若有所思地用杯盖拨着杯中的茶叶,一言不发。
“黑衣人将他扔上停靠在孔雀河边的一艘小船上后就和他分开了。”
“船去了哪里?”
“这个……房宿回报说因为追不上,所以失去了下落。”
“混账!”
地上跪的人把头又低了低。镜水砚朝的茶杯就在他手边摔得粉碎。
“你下去!”
“是。”
还真是情深意切啊,冒死救他不成,还找了帮手(作者语:孩子,你想太多了……)。镜水砚朝紧咬着牙关,手上的劲
儿几乎可以把圆椅的扶手生生掰断。
“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门口的侍卫赶紧进来。
“传令下去,立刻启程。”
“是!”
朕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说得出什么花言巧语。
“皇上!怎么就要启程了呢?”蝶羽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怎么了?”
“皇上,我们已经赶得很急了,就算是马车,过多的颠簸对皇上的身体也不好啊!”蝶羽跪下去求他。
镜水砚朝抚着额头,微微颔首:“朕知道,可是朕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路上耽搁,太后替朕遮掩也不知能到几时,能快一
天是一天吧。”
蝶羽还想说什么,终只是摇头:“那请皇上下楼吧。”
“还要几天时间?”
“照这样赶下去,至少还要十天。”现在的官道从京城到惠静,若是商队要花一个月,废弃官道能省四天时间,再加快
速度也要十六天,毕竟没人能不吃不睡。
镜水砚朝点点头:“能早一天也是好的。”
要死,也得朕亲手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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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唉……”
自从被转了两道手,水路旱路一番折腾来到贺兰的皇都,已经三天了,加在一起等于擅离职守七天。这段时间,恐怕张
太医都已经到惠静了吧?不知道他们会合了没有。晏逆昀坐在御花园的草地上看天。
自己这个做首领的擅自行动,结果还把自己丢到了外国去,这要是回得去都没脸说啊。
“如意怎么还没有回来?”
“陛下恕罪,臣已经尽力打听了。”
“这不是恕不恕罪的问题,当初朕就不该答应让她去。”
“陛下不必担心,公主她武艺高强,吉人自有天相。”
搞半天把自己扔出国的是个女人啊,还是个公主,真了不得。晏逆昀索性躺下去晒太阳,到底是南方国度,即使是冬天
草地也是一片青绿。
“喂!你居然躺在这里!见了陛下居然不跪拜。”一听就是那个左相。
“左相不必发火,他也许是睡着了。”女帝出声劝。
“对嘛!是女人就该像陛下这么温柔,你以为你是母恐龙啊!”晏逆昀一屁股爬起来,语重心长地教训起左相。
女帝面带微笑:“晏大人精神可好?朕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还不错,能早点回家我的精神会更好。”天天都有问题要问,你不烦我烦啊!晏逆昀无视左相水牛一样鼓起的眼睛。
反正不过是些你们皇帝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之类无关国家大事的问题。
“你们的太后人怎么样?”果然又来了。
“太后啊……没怎么接触过,不过很老顽固就对了。”哼!成天挑我们小夫妻的毛病。
“很难相处吗?”
“那恐怕还不至于。”她八成只是看我不顺眼。
女帝沉默了一会儿,晏逆昀不耐烦了:“还有没有?没有我继续晒太阳。”
“还晒!你不看看你自己黑得跟炭灰一样,再晒就该分不清头发和脸了!”左相逮着机会立刻恶言相向。
“炭灰?你见过炭灰吗?”晏逆昀翻个白眼,“再说我黑碍着你什么事了?男子汉大丈夫,黝黑是健康的标志,谁像你
!白得透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雪人太阳一晒就归天了。”
左相就差拔剑切了他,女帝依然不温不火地拦住:“晏大人要晒到船上去晒吧。”
“不会吧又要坐船?还上哪儿去啊?”晏逆昀露出可怜的苦瓜脸。来的一路上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了,还坐船!
“这个你不需要多问。”女帝抛下这句话,带左相离开了御花园。
当晚晏逆昀果然又被押上了船,并且上船后就被软禁在上次一样的房间里,连船行的方向什么的全都不知道。
这么一番折腾又过了六天之久,饶是贺兰国的出世初一超群,也正救不了晕船的晏逆昀,六天下来进的没有出的多,中
毒后勉强养好的身体又变得骨瘦如柴,亲娘看了都要落泪。
“到了吗?下船!”左相在外面一声吆喝,晏逆昀刚想冲出去看看,就被几名女侍卫强行拉回来。“你们干什么啊!不
是叫下船了吗!”晏逆昀一直对自己还打不过几个女人的事实很愤慨。
“你不能下船。”女侍卫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回了床上。
“你不能轻一点啊!又不是大老爷们儿那么粗鲁!”受够了这些家伙的气了,晏逆昀在房间里又打又闹,要是外人看见
肯定很吃惊,因为这艘船上男人没男人样耍泼妇,女人没女人样使强悍……
软禁的日子一直持续,泊岸后的第二天,船上突然热闹起来,大家似乎都很高兴,就连隔着门听到的、那个一向凶巴巴
的左相的声音,都异乎寻常的开心。
“谁来了啊?”好奇心杀死猫。
女侍卫开门瞧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公主殿下回来了。”
“就是你们陛下说的如意公主吧?”晏逆昀早就想见见这个人了,一方面觉得她声音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另
一方面,她的力气和贴地飞行的神奇武功也着实令人羡慕。试想一下,一个在倌楼泡大的家伙,什么姿势没玩过,这时
候突然想把两项技能结合一下开创悬空式体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想什么想得鼻血都流出来了?”女侍卫第一次露出笑。
“不关你的事!”晏逆昀没好气。
贺兰女帝显然并不准备拖延好奇心被满足的时间,当晚就传他去见如意公主。
“怎么会是你??????”
船舱正厅里坐着三个人,女帝和左相自不必说,令晏逆昀下巴落地的是梳子居然也在那里,而且除了她没有人会是什么
如意公主了。
“你发现的有点晚了。”曾经的梳子,现在的如意,向他投来轻蔑地一笑,和那个丫头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晏逆昀恨得捶大腿:“都是袁司晨那个混蛋!傻不拉几地偏要上你的当!”
如意冷笑:“他倒是比你聪明,一早便发现了我的身份有诈,只是他倒也够胆,明知道我对你有企图还敢丢下你一个人
,真是枉费了他聪明的脑袋。”
“果然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晏逆昀抓着头发,为自己被骗的事无比愤怒,痛心疾首道“亏我们还想着误了你的清白要
把你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家,你居然恩将仇报……”
如意刚想反驳,女帝已经打断他的话:“什么叫误了她的清白?你对如意做了什么?”
“我对她做了什么?我一觉醒过来她睡在我被窝里,我还想问她对我做了什么呢!我可是有妻室的人,男女授受相当不
清,一个姑娘家如此不守妇道随便上男人的床还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亏你还是个公主……”一旦生
气晏逆昀说话就比平时更溜,这全拜他娘所赐。
女帝听着他一通抱怨,脸色越来越差。
“……呼!总之,请陛下为我做主!”晏逆昀告完恶状,将无辜受害者的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如意,可有此事?”女帝一脸严肃。
如意犹豫了一下,不甘心地说:“是,有的……但是皇姐,我这么做是为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女帝抬手,转向晏逆昀:“如意确实曾在你面前未着片缕?”
未着片缕是什么没听懂,反正不是好东西。晏逆昀行礼:“确有此事。”
“你撒谎!”如意勃然大怒。
女帝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中妹妹,然后缓缓说道:
“既然你和如意有过肌肤之亲,那我就将她许配给你,你说你已有妻室,那如意就算是公主,也只能委屈一下,做你的
小妾了。”
如意从“许配给你”开始就惊叫着抗议,可是女帝看也不看她,径自把话说完。
“晏大人以为如何?”
晏逆昀没动静。
“喂!你这家伙不要不识抬举!得了便宜还……”左相大步上前用剑柄狠狠敲他一下,没料到傻站着的人一碰就倒。
没办法,一个六天几乎没吃受尽折磨的人,再受这样的打击,两眼一黑失去意识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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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新娘被强迫拜过堂以后就直接被押解进洞房。如意哪里还有半点作为梳子时候的温柔,在简陋的新房里看见什么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