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砚朝恼怒:“说什么!难道你不会?”
“会啊,所以要把它发泄掉嘛!”更何况昨晚憋着呢!
正巧蝶羽过来敲门:“皇上,已届卯时,是不是准备早膳?”
本意是借机摆脱身后人的纠缠,想要回答“是”,结果被晏逆昀用力地顶入,蓄起的力气居然喊出一声沙哑的“啊”。
蝶羽自然是聪明人,道了声:“是,奴婢吩咐下去。”就不再打扰。
这回镜水砚朝可火了,居然让自己在下人面前出丑,手肘向后用力一拐,狠狠砸在晏逆昀的肋骨上。
“哇呀!”习武强身后的人力气可不一般,晏逆昀惨叫一声,缠着他的手缩回去揉痛处。
“你打我!”委屈的控诉。
接下来反而做的更凶了,镜水砚朝开始还能掐他打他,到后来只剩下呻吟,抵抗也变成了迎合。不知是晏逆昀的持久力又有提升还是镜水砚朝自己太敏感,那反复进出的东西还没有要结束的动静,前面已经快到极限了。
“快……嗯、快点……”都分不清是催他还是催自己。
“不行哦,这么早出来时间长了要肾亏的。”
晏逆昀放开了那恨不得就这么出来的硬物,改去抚摸他微微蠕动的腹部。
镜水砚朝差点被“肾亏”两个字气晕过去。你还知道会肾亏?一大清早的在这里折腾自己还端出这种理由不让自己射!
“唔嗯……你快点、快点啊!”前面胀得难受,又拉不下面子自己动手,镜水砚朝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
“再等等嘛,我要是太快了你以后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嗯?”晏逆昀倒还有心思开玩笑,在他颈窝里哼哧哼哧地舔。
最终也没等到晏逆昀满意,镜水砚朝被后方的进攻刺激得直接高潮,短暂失去知觉的时候还听到一声抱怨:“你都不等等我!”
没什么感觉地让他继续做到满足了,镜水砚朝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搅着一锅浆糊,全都不清不楚。
“歇一会儿我们去洗澡吧!”好似意犹未尽的手还在上身摸来摸去。
镜水砚朝闭着眼休息,一面努力理顺思维。
……这是怎么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记得年宴喝了些酒,那时候起头就有点晕,后来回到龙栖宫好像还去偏殿看雪人。嗯……三个雪人,虽然不像自己,还是很可爱的。然后……自己似乎还哭了,为什么呢?
——嫁给我吧!
对了……他说了嫁给我吧的话,自己……还求他不要走……
终于回忆起来的镜水砚朝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竟然开口求他!自己身为九五至尊,居然求他不要离开自己。那种女人一般软弱的把弱点暴露出来,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就算是真的想,也不能说出来的啊!
一定是喝了酒的缘故,否则怎么可能……
“砚朝?你怎么了,累吗?怎么不说话?”晏逆昀勾着他的肩膀,温情默默地问。
自己是要支撑整个天下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软弱,败在感情之下?
“我惹你生气了?我……你说话啊。”见他还是不答话,晏逆昀将他扳成平躺,吻了吻他的眉心,一脸悔过的表情。
难道还能怪他吗?就像刚才,自己明明就不想做,到后来不也一样迎合他了吗?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缘故。他都说了要离开皇宫,自己再求他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你别多想了。”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镜水砚朝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视线。
“为什么不肯看着我?”晏逆昀不依不饶地把他的脸也扳向自己,“你最近变得好奇怪,到底有什么解决不掉的事呢?”
怎么可以哭。
怎么可以求他。
“朕说了没有什么。去叫他们备水沐浴吧。”
气氛压抑,一直从龙床到浴池,晏逆昀都不再说话,一举一动还是温柔体贴,却多了些距离和伤心。
“顾鼎舟顾大人,是朕登基初期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前年秋天的时候因为和庆王斗争失败,被安插了很多罪名,贬谪到了东南釜州一带,替当地的水师提督看看船只什么的。”
晏逆昀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讲这些。
镜水砚朝将身体浸泡在热水中,眼睛看着穹顶:“顾大人曾经是朕的恩师,也是宜斓最喜欢的一个大臣,可惜朕那时候刚登基不久,朝中的势力多半都还掌握在庆王的手里,顾大人为人过分耿直,没有真正的朋友,庆王加诸给他许多罪名,但没有一个人出来替他作证,朕无奈之下,只能顺从庆王的意思将他贬谪。”
“又是庆王那个老混球啊。”晏逆昀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朕一直觉得愧对恩师,可是朕保不了他,昨日宜斓突然提起他,想必也是对他充满思念,可惜朕妄为一国之君,救不了一代忠臣,满足不了妹妹的心愿,真是想来就令人沮丧。”
晏逆昀点点头,理解地搂住他:“我想他不会怪你的,庆王到现在都还在朝中耀武扬威,他恐怕也在那边担心着你呢。”
自嘲般笑了笑,镜水砚朝又道:“而今,朝中也有一部分能人干将,集结在以晏太师等人为首的与庆王对抗的一派,但始终无法和庆王盘根错节的势力对抗。庆王的势力多半是皇族后裔和士族公卿,布衣卿相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你在为这个事情发愁了?”
“差不多是的。”还有很多,可是这一件就够头疼的了,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晏逆昀若有所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摇摇他:“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
“我想到一个地方去几天,一个月就回来,好不好?”
镜水砚朝心一紧,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去做什么?”
“准备一点东西。我知道可能孩子也差不多该出世了,我会尽快回来,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的。”
准备什么?准备离开需要的东西?还是根本就……不打算回来了?
“你去吧,刘太医和蝶羽都在,这几天没什么关系。”
“嗯,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不可以带上覃骁覃大人?”
“带上他?为什么?”
“因为……有事情可能需要他帮忙。”
镜水砚朝想了想,这至少说明他会回来,或者至少会让人回来给自己说一声吧!
“准。”
“谢谢你,砚朝。”晏逆昀说着要凑上去吻他,被面无表情地推开了。
步步紧逼的分别,只要一想到,自己就会变得软弱。假如他真的走了,自己能不能一个人面对这超出了常识范围的生产呢?“出去吧,里面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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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主人,请下车。”驾车的青年跳下马车,对车内的人行了大礼。
车帘不声不响地掀开,一名衣着普通的男子头戴斗笠躬身走出来。青年立刻将手叠起,让他踏着下车。
“还和当年一样,太师果然是我挑中的人,不负我所望。”戴斗笠的男子叹着,声音听起来已不再年轻。
青年搀着他:“我听太师说,这块门匾,还是当年主人为他题的。”
“是啊,”戴斗笠的男子笑了两声,无意义地摆了下手,“走吧。”
两人走上台阶,来到红色的大门前。戴斗笠的男子颔首,青年会意,上前扣门环。
不一会儿有人开了门,礼貌地问:“请问二位找谁?”
“我家主人有事要见太师,烦请通报一声。”青年拱手道。
“哦,不知二位是……?”
“我家主人和太师是旧识,分别多年,今天才到京城,所以特地来拜会老友,小哥只需这样转达太师,太师就会知道是谁了。”青年还是恭敬地说。
应门人点点头:“请二位稍等。”然后轻轻关上门。
戴斗笠的男子道:“连手下一个应门的仆从都如此知书达理,可见他的为人。”
青年笑道:“太师的为人全京城确实是无人不知的。”
门很快又开了,这回出现的不再是应门人,而是晏太师本人,身后还跟着他的夫人晏娘子。“快快请进!”太师一鞠到底,招呼戴斗笠的男子进门。
戴斗笠的男子毫不客气,跨过门槛。
晏娘子也默默地朝他行了礼,抬起头来的时候却颜色严肃。
“晏夫人依旧青春不减啊。”戴斗笠的男子话中别有意味。
“您过奖了。”晏娘子冷冷地牵动嘴角。
不友好的招呼后,四人不再多言,大步走向正厅。
待戴斗笠的男子在上座坐定,晏太师便步至堂中,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第五章:节外生枝的重逢
老实说覃骁不那么乐意出这趟远门,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回到京城,升了官发了财,还没跟新婚的老婆热乎够就又被拎上路,这对于一个一直在京城巡城的禁军统领——升官升的,来说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这次陪的还是上次的头儿,跟着他就能升官发财,那也就别抱怨了。
“秉川这一带盛产珍珠,大人要不要给夫人带一点回去?”覃骁指着沿路不少的店面,招牌都打的是上好珍珠。
晏逆昀对首饰没研究,也不觉得镜水砚朝稀罕珍珠,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那……那我去买两串成不?大人也知道,我才刚成亲……”覃骁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去吧去吧,动作快点啊!”少耽搁点时间就可以早点回去。
这一转出门纯属私事,晏娘子告诉儿子衡州巢山风景秀丽,绝对是隐居的好地方,于是他这一转是特地出来买房买地的。晏太师虽然清廉为官,也不是一点钱都没有,听说儿子要娶媳妇儿,当然立刻把积蓄挪给他。
覃骁不知道进了哪家店,半天都不出来。晏逆昀等得腿都麻了。
三月份的天气稍微有些回暖,偶尔还热得不像话,今天正是太阳高照,就算躲在阴凉处也还是等得人心烦。
“你快点不行啊,烦死了。”看吧看吧娶个女人真麻烦,还要给她买珍珠。
就在他等得都要发火的时候,城东边有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在这条珍珠铺子林立的街道中央勒住马势,手放到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晏逆昀立刻被他吹口哨的动作吸引到。因为这个吹口哨的方法晏娘子过去也教过他,可惜他怎么都学不会,这据说是“这边的人”还不会的东西。
“袁公子来了!”“什么?赶快赶快!”“袁公子别忘了我们家啊!”“我的我的,我的带来了吗?”“小店预定了五十颗带来了吗?”“还有小店的啊!”“还有这里这里!”
一瞬间所有的店铺里都涌出人来包围了他,那架势简直像要把马上的人肢解了,看得晏逆昀眼睛睁老大。
“大人,那是什么人?”覃骁抓着一个布包出来了。
“不知道,好大吸引力啊,吹个口哨就那么多人围上去。”晏逆昀眯着眼看他。马背上的人着装奇异,头发披散,看起来不像是衡州本地人。
那些各店的收购者争相举起手里的钱袋,接过马上的青年抓给他们的不知道什么,不过猜测应该是大把的珍珠。
“原来是珍珠贩子啊,真了不得。”覃骁掂了掂手里的。
那些人拿了东西就散了,晏逆昀看了场好戏,还在好奇他吹口哨的问题,于是对覃骁说:“难得赶上新珍珠,你不再去买两颗?”
覃骁立时喜笑颜开:“大人提醒的是,我这就去!”转个身又奔进一家店。
打发走覃骁,晏逆昀径直走向从马背上下来,正收拾着装珍珠用的褡裢,看样子并不急着走。
“那个……”要怎么称呼才好?刚才那个距离根本卡不清脸,都不知道对方有多大。
“珍珠的话已经没了,想买的话下次动作快一点吧。”那人头也不回,折叠手里的褡裢,塞进马背上驼的行李中。
晏逆昀一下睁大了眼,这个声音的话,不是……
卖珍珠的人听不见他的动静,便转过身来。
“袁司晨!”晏逆昀刷地指住他。
虽然还是早春,那人却穿着单层的阔袖长衫,衣襟毫不介意地低敞,一眼就可以从锁骨看到腰,胸前带着许多色彩鲜艳的项链。头发完全披散开,额的高度勒着一根拧色的绳子,垂下许多长短不一的带子,和泛着蓝光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右边的脸颊上还有一些用金粉画的纹身。如此粗犷的风格,明显和两个多月前遇见的那个他相距甚远。
袁司晨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眉头一挑:“怎么了?”
“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你不是告诉我你是个大夫吗?怎么……这个打扮?”
好像欣赏他吃惊一般,袁司晨靠在马身上,抱着手臂:“我也不仅仅是个大夫啊。”
“那你是卖珍珠的?”晏逆昀上下打量他,他还真没见过人这么打扮的。
“我替族里的人送珍珠过来而已。”
覃骁这次倒动作快,又买了不知道多少,见晏逆昀在这边,就直奔过来:“大人,不好意思,耽搁了那么久,买好了!”
“倒是你,怎么会跑这里来?”袁司晨瞟一眼覃骁,没搭理。
“办私事,到巢山去路过这里。”秉川靠海,再朝北一点就到巢山。
“嗯,那后会有期吧。”
说着,袁司晨翻身上马,准备要走。
“你不是要上京城见我娘吗?怎么没去?”晏逆昀仰起头,太阳照得他皱鼻子。
“我一个人去的话根本找不到她,所以算了吧,见不到也没关系。”
“啊……是我忘了说了,你到了京城问一下太师府在哪里就可以了,应该不难找。”
“算了,我没那个闲工夫,替我问候九翾姑姑,我走了。”
“站住!”
晏逆昀一把揪住马缰绳。袁司晨笑,问:“还有什么事?”
“我回家跟我娘说了你的事,结果挨打了。”晏逆昀朝他磨牙。
袁司晨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为什么?”
“娘说失去你们的消息好多年了,怪我没把你带回去,”一扯缰绳,“所以你这次被我遇上了,就赶紧去见我娘,不然我还得挨打。”
闻言,袁司晨在马背上放声大笑,覃骁脸上一抽搐,小声问:“大人,这个买珍珠的是谁啊?”“你不用管。”晏逆昀紧紧攥着马缰绳。
“我可以去见你娘,”袁司晨笑够了,挑高眉毛道,“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可先说,我没有钱给你。”
袁司晨摇头,一脸遗憾:“钱?我不稀罕,我这次出来是为了送珍珠,所以我当然要把钱带回族里,你要是等得了,就等着吧。”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你去了就不回来呢?“不行,你要是跑了怎么办,难道我还把你逮回来。你那什么族住在哪里,我跟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