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恨明————费祭

作者:费祭  录入:08-16

肖崎飞张了张嘴,什麽也没说出来,便被他吻住。

反复地热烈的亲吻,甚至应该说成啃咬。肖崎飞的嘴唇很快被他的牙齿磕破。舌头激烈地交缠,呼吸变得禁锢在欲望的底层。只觉得热烫,喘不过气来。

顾远的欲望从来都不喜欢被压制。即使事後会有悔意,他也不愿隐忍。

顾远的手指探进了肖崎飞的衣服内,轻而易举地解开钮扣。接著,肖崎飞的裤带也被解开。两人的衣服在一阵拉扯之间,刷的一声跌落在地。

肖崎飞有些无从适从地睁大眼望著顾远。顾远接著拉开了肖崎飞的眼镜,将肖崎飞迷蒙的眼睛放在了嘴唇边。被这般剧烈地亲吻,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只是友情。

肖崎飞又再度发起抖来。顾远却不住手,一手揽住肖崎飞,并且将他压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直接探入了干涩的洞口。

顾远从未有过与男人亲热的经验。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将指尖探入了洞内,便忙不迭地开始抽送。

肖崎飞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并且小声痛叫了起来:"疼......好疼......"

顾远的动作一滞,指尖带出的液体,温热的,呈红色。揽在怀里的身体也不再那麽火热,而是只见冰冷。

肖崎飞的额间冒著冷汗,在他怀中挣扎著起身。

"别......"肖崎飞一直发抖,在他面前摇著头,苦涩地微弱地抵抗著,"求求你,别这样......"

接著,肖崎飞便拾起自己的衣服,姿势狼狈地跑向自己的房间。

顾远的手指捏在拳头里,许久过後,才用力地砸向沙发。

尽管肖崎飞并未对自己严加指责,然而,他却更希望听见肖崎飞像当初一样怒斥自己。

如今的肖崎飞,连反抗也都小心翼翼。为什麽?

顾远用力地挥拳砸在自己的头侧,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禽兽?

 

20

顾远很早便起了床,出门稍作晨练,并且购买了早餐。回到家中,时间也仅到7点。肖崎飞的房间门紧闭,顾远则坐在客厅里,朝著那张门沈默地望著。

7点15分,肖崎飞终於从房间内走出。两手揉在眼睛上,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的肖崎飞,样子仍旧像个孩子。顾远望著他,逐渐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肖崎飞直直地朝顾远的方向走近,但却望也不望顾远,而是微蹲下身,往沙发旁侧的地毯上摸索。

顾远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察觉肖崎飞对自己的视若不见。

直至肖崎飞低声喃喃自语:"眼镜......眼镜呢?"

顾远才舒展开眉头,他蹲坐到了肖崎飞的身侧,伸手触到了那架眼镜,随即拿在手里。然而,那架眼镜也许在昨晚的一场慌乱中被践踏到,因此镜头有了明显的碎裂的痕迹。顾远拿著眼镜,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肖崎飞在他身侧声音清晰地说了句,随後伸手将眼镜拿过来,想也不想便架在鼻梁上。

顾远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肖崎飞也在戴上眼镜的同时察觉到眼镜已碎掉。

"啊,碎了呀?"肖崎飞将眼镜摘下来,轻声说。

顾远微皱眉头望著他。

肖崎飞只是将眼镜收入了一旁的衣袋里,随後若无其事一般走向了浴室。当他从浴室走出来,已经满脸清爽。失去了眼镜的遮挡的肖崎飞,其实有一双堪称漂亮的大眼睛。顾远一直都知道,那双眼睛,他原本也一直只希望自己看到。

"吃早餐吧,否则要迟到了。"坐到餐桌旁,肖崎飞忽然出声说。

顾远听话地抬脚走向餐桌,坐在肖崎飞对面。肖崎飞的脸掩在一片吐司之後,不知为何,从顾远的角度望过去,那张脸有些微红。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令肖崎飞有些赧於面对他。顾远不自觉地露出苦笑。

"昨天......"顾远顿了顿,才能面对著肖崎飞说下去,"我伤到你了。"

肖崎飞的动作也跟著一滞,低下去的头埋得更低,更是不见任何回应的声音。

"我应当为伤到你而道歉。"顾远又低声说,"因为,我并不想伤到你。"

肖崎飞的手指猛地一颤,接著,吐司也从他的指尖掉落到了方碟之上。顾远诧异地望向肖崎飞时,看到肖崎飞有些慌不择路地推开椅子便匆匆奔到沙发上拿起了公文包。在顾远站起身时,肖崎飞已经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肖崎飞的表情,分明是有些惊慌。

顾远站立了许久,随後,低低地笑了笑。

他接连搞砸他与肖崎飞之间平和的关系。是错还是对?其实,他不後悔。如果能更接近肖崎飞一点,他做什麽都愿意。

中午,顾远没有似往常一般在公司楼下的餐厅简单地就餐,而是去了肖崎飞的学校。途中,他买了份便当。昨天已经听说肖崎飞会不吃午餐,所以,他有准备地带著午餐过去。

走到肖崎飞的办公室,未能见到他在。转而在校园里寻觅,随即才在一个喷水池旁找到他。

肖崎飞一个人坐在一张石凳上,低头默看著一本厚书。顾远一走过去,便埋下一层阴影。肖崎飞也立即抬起了头来。

看到顾远,肖崎飞有些惊讶,这种惊讶,和每一次看到顾远时的反应都一样。同时,顾远注意到肖崎飞的鼻梁上依旧没有眼镜,但是肖崎飞能够看清楚眼前的物体。

"你的眼睛?"顾远有些疑惑地直视进肖崎飞的瞳孔,随即发现了隐形眼镜的轮廓。恍然大悟後,顾远有些挫败地坐了下来。

"因为一直想要换戴隐形眼镜,框架眼镜其实也不太方便,会很容易弄坏......"肖崎飞突然解释起来,语气有些匆忙,接著在顾远的身侧坐下。

"隐形眼镜挺好。"顾远有些郁闷地说了一句。

随後,顾远将便当盒递向肖崎飞,闷闷地说:"又忘记吃饭了吧?给你。"

肖崎飞愣了一愣,随後展开笑颜,在顾远面前,竟有些夺目感。肖崎飞将便当盒接过时,顾远仍杵於怔愣间。

肖崎飞将便当盒拿在手里,突然说:"你以後不用再带饭过来。"

顾远的脸猛地一沈。

肖崎飞又接著说:"我其实等会也跟人约好一起去吃饭。"

顾远的脸沈得不能再沈,随後硬著声音说:"是吗?那这个便当,你可以不吃。"

"我吃啊,那个约会,推掉就好了。"肖崎飞却又匆忙地说。

并且,肖崎飞打开便当盒,便将嘴唇埋下去,拿著筷子搅动了起来。

顾远的脸色已无从形容,不知是忧还是喜。他伸了伸手,将指尖插入肖崎飞的头发中,慢慢地抚了抚。

肖崎飞的动作又再度停滞,并且耳根处的皮肤已逐渐地变红。肖崎飞却也没有闪躲,只是偏开了头,继续扒著饭。

"约你吃饭的人,是什麽人?"顾远忽然低声问。

"哦,是个男学生。"肖崎飞的声音从饭菜里模糊地发了出来。

"是吗?"顾远的手指从肖崎飞的发丝间离开,接著放到了肖崎飞的腿侧。

肖崎飞仅用五分锺便将便当盒里的饭菜解决完毕,接著,他像被烫著皮肤一般迅速地站起身。

顾远放在肖崎飞腿侧的手,正缓缓地贴近他。

"这里是学校,不要这样......"肖崎飞低著头说了句。

顾远坐在原处,忽然一笑。

"你原谅我了吗?"然後,顾远这麽问。

肖崎飞抬起头来,有些讶异地望向顾远。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顾远说。

肖崎飞似在回忆顾远的话一般,停顿了许久,然後才慢慢地摇头。

"不是,你没错。"肖崎飞说,"是我没有准备好。"

顾远瞪大了眼,有些无从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也有些无从确定自己所听到的。

"我们,还是保持现在这样。"肖崎飞的头又低了一低,接著说,"好吗?"

顾远站著,唇角的微笑扬了扬,然後走过去,伸手将肖崎飞按到了自己的肩侧。

接著,嘴唇微微低下,触到了肖崎飞已烫热的耳朵。

"好。"顾远像叹息一般的声音灌入肖崎飞的耳朵里,"我们,慢慢来。"

 

21

顾远的工作活动性极大,但也会有忙不过来的阶段。一连几个星期,在卖场或者办公室里待完整夜,或者一天下来饥肠辘辘直接回到家中便倒头睡下,频繁的忙碌期使他顾不上其他事情。

顾远与肖崎飞的交流,也只剩下一星期内的两个早晨,能够偶尔遇见,一同坐在餐桌旁匆匆吃下早餐。

肖崎飞的社交变得多彩,也在这段时间才被他发觉。

顾远站在卖场透明无暇的落地窗前,手捧一杯咖啡,闲适地望著对街时,看到肖崎飞和一个男生并肩走过。时间是中午,他们在他眼前走进了一家餐厅。

那个男生与肖崎飞相等身高,比肖崎飞更瘦削,他一手握著肖崎飞的手腕,尽管只是侧影,却让顾远看得很清楚。

顾远将纸质咖啡杯慢慢握紧,随後想要推门走出,但他随即被卖场中的负责人员叫住。

"顾先生,我们老板对这次展销很满意。"对方说,"能不能请你进入内场,和老板见见面?"

一开始拿腔拿调,直至双方达成协议也不曾露面的卖场老板,却在这时想要与他见面。顾远站在原地,看不到他犹豫的表情,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後点头随那名负责人员一同重新走入内场。

顾远走了几步,便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个男生,其实肖崎飞早已经向自己提及。这几个早晨,两人稀少的几句谈话里,肖崎飞已提到那个男生的名字不下五次。

但那个男生只是肖崎飞的一名男学生。仅此而已。顾远在心里提醒自己。

顾远从卖场走出时,卖场的女老板仍旧从後追过来相送。顾远的表情藏在头也不回的姿势里,冷淡至极的感觉。

"顾经理,以後如果有机会合作,希望仍旧是你代表贵公司过来。"女老板的疏离感在见到顾远後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便是这样的说辞。

顾远坐在她的办公室里面对她时,不得不微笑。事关他的职业,他也不希望得罪自己的合作夥伴。

但事情敲定,他不打算再继续卖笑。走出卖场後,只是略微向那位比他年纪略大但风姿绰约的女老板点了点头,他便朝著那家餐厅走过去。

理所应当,那家餐厅中已没有肖崎飞的身影。

顾远站在门口望了一阵,随後转身离去。

他说服自己,他即使见到肖崎飞仍在,也只会向他询问,晚餐要不要一起吃饭,因为他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他不会因为那个男生的存在而变得焦躁,他也不会向肖崎飞产生误解。

他不断说服自己。

但是效果欠佳。

夜晚时,他准备了晚餐,但坐至半夜,肖崎飞仍不见回来。待他坐到桌边,闷闷不乐地举起筷子,碰触那冰凉的饭菜时,肖崎飞才推门进来。

肖崎飞一进门便说:"好累。"

顾远从桌边站起身时,肖崎飞连正面也未给一个,便一头冲进了浴室。

顾远将晚餐收拾进厨房,随即站在客厅,倚靠著沙发,手指插进裤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肖崎飞走出门时,嘴中念叨著:"知道我的运动神经不好,还非要拉著我打撞球......"

顾远吐了口烟雾,被肖崎飞看到。肖崎飞立即露出讶异的神色。

"怎麽了?你还不睡?"肖崎飞睁大眼说。

顾远拿烟蒂在指尖慢慢掐灭,轻吐出一个句子:"去哪了?"

"一个男学生,啊,就是莫文凡,他今天过生日。"肖崎飞挠了挠头说,"一群年轻人,结果拉上我了,还打撞球,实在很无奈......"

"是吗?"顾远笑了笑,慢慢复述那三个字,"莫文凡?"

"他才念大一,按理说不应该被我教到的。"肖崎飞又说,"不过,他像是经常来大三这边听课。"

顾远默不作声,前几日已经休息不佳,此时的他两眼充著血丝,却不知疲倦地杵在这儿询问著令他肝火盛旺的事情。

"你怎麽了?"肖崎飞後知後觉地望著顾远问,"对了,你吃饭了吗?"

顾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忘了打电话回家,不好意思。"肖崎飞的眼角全是笑意。

"没事。"顾远顿了顿,睁著通红的眼睛问,"玩得开心吗?"

"一点也不,我觉得手臂直到现在还酸著。"肖崎飞微微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笑著嚷疼。

顾远能看出来,肖崎飞很开心。

两人曾在周末一同逛公园,遇见在公园内的广场中打篮球的男生。肖崎飞都会望著兴叹一番,随即表达对顾远离开篮球的惋惜。顾远的工作无法令他再像学生时代一般飞扬洒脱,即使他碰到篮球的时候仍旧会觉得兴奋,但那也无法使他回到从前。

他充其量,只能陪伴著肖崎飞回忆过去。

顾远伸手抓住肖崎飞的颊侧,轻轻捏了捏:"以後,如果不回家,要给我打电话。"

肖崎飞稍一愣,顾远便松开了手,朝房间走去。

顾远在工作中会遇到各种麻烦,这从他17岁开始打工,便已领会到。缺乏学历,并且长相斯文的他,看起来只是易捏的柿子。被挑衅,被轻视,顾远都一一尝受过,而他也慢慢从闷不吭声的听从者成为能够说话有份量的部门经理,这并不是轻易而为的事情。顾远在乎自己的工作。

当公司要求他出差至另一个城市寻找业务的洽谈方,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出差前一晚,肖崎飞很早便回到家中。於是,收拾行李的时候,他被肖崎飞撞了个正著。

他事先原想瞒住,想消失一段时间,想重新回到肖崎飞的时候被他想念。所以,他提著行李袋转过身时,在肖崎飞疑惑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软。

"你去哪里?"肖崎飞急急地问。

顾远说了实话:"我要去外地一段时间。"

"为什麽?"肖崎飞急忙地扑了过来,按下顾远提著行李袋的手指,"就因为我最近没有准时回家吗?你生气了?"

顾远摇了摇头,对肖崎飞的疑问有些哑然失笑。

"不是。"顾远说,"只是出差,大约一个星期。"

肖崎飞仍抓著顾远的手指,低著头没有吭声。

"你有自己的活动,当然好。"顾远说著言不由衷的话。

肖崎飞却忽然一抬头,脸朝顾远凑近,嘴唇也轻轻贴上。顾远未有反应的时候,肖崎飞已迅速地将头低了回去。

"以後,我让你见见莫文凡......"却在低头後,肖崎飞这样说。

顾远不知该作何反应。唇上的温热感仍在,耳边却听到刹风景的名字。

"是吗?"顾远耸了耸肩,只得作此反应。

肖崎飞又急急地抬头,朝顾远的唇再一次凑过来。

顾远没有再发愣,肖崎飞的嘴唇贴上时,他也紧贴著吸吮,将肖崎飞的动作牢牢地控制在怀中。

即使那个莫文凡是令肖崎飞在意的人,也无所谓了。

 

22

在那一吻後,顾远也没有进行更多掠夺。肖崎飞会主动亲他,固然使他惊喜。但肖崎飞只是在以亲吻的方式安抚他。肖崎飞也许能察觉到顾远的顾虑,但是肖崎飞自身的顾忌也依旧存在。

顾远花去多大气力才能够制止自己不去抚触肖崎飞,肖崎飞自然不会知道。顾远在出差的这天凌晨,关在浴室里用冷水冲了很久,欲望才渐渐褪去。他不免苦笑,纯洁如肖崎飞,像是与他在不同世界的人。

那天早晨他未等肖崎飞醒来,便匆匆出了门。

带上稍显疲惫的身影,以及面无表情的脸,顾远在这条旅程中一路姿态紧绷。

推书 20234-08-16 :蜜糖年代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