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停下……啊啊……不……”
明彦已经顾不得身份的嘶声哀求着,身后不断的撞击使贴在床板上的脸被磨得生疼,以最原始最难看的姿势承欢却能得到最极致的感受,眼前模糊得几乎随时都会失去意识。此刻的秦渊却已经冲刺到了最后的边缘,已经深到不能再深的插入极大的满足着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压抑的欲望,如今二人既然已经坦诚了彼此的心意不再有隔阂,自己也就无法再掩藏想将对方彻底据为己有的邪念。
随着越来越快的进出,秦渊终于在最后几下猛力的抽 插中将自己的种子撒入了心爱之人体内的最深处,久久沉浸在灵肉合一的巅峰欢愉中……
第三十一章 执子之手(下)
仿佛舍不得那销魂蚀骨的一刻,秦渊良久之后才将自己的分 身从对方体里退了出来。想起明彦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自己却忘情的完全不知自控,忙抱起那人将他靠在了自己怀中,心疼的拨开遮在脸上的凌乱发丝,柔声问道:“彦?你还好么?”
明彦扑闪着羽扇似的长睫缓缓睁开眼来,跟着幽幽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总算是结束这场炼狱式的欢爱了。秦渊于是松开了眉间的褶皱微微笑起来,低头一路在对方的脸颊、脖子、肩膀上亲吻着,汲取着只属于这人的甜美气息,情事过后的脉脉温情让二人彼此无言却亲昵的紧贴在一起,磨蹭着彼此还带着对方热度的肌肤。秦渊知道这是明彦一直热衷做的事情,过去自己都只是随意敷衍一番累得倒头大睡,如今才知道这样的彼此依偎有着怎样的意义。
“有没有弄伤你?”
“没有……”
大概是刚才嗓子使用过度,明彦低沉慵懒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几分沙哑。秦渊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情景,喝醉酒的某人也正是用这样诱人的声音把自己迷了个七荤八素。
“彦,问你个事。”
“嗯?”
依旧浑身没什么力气的明彦舒服的倚在秦渊怀中,把玩着对方与自己混在一起发丝,脸上的神情似猫一般狎昵却又可爱。秦渊喜爱的拉过那张百看不厌的脸,狠狠亲了一下,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明彦顿了顿,脸色一沉,“你觉得我会忘记么?”
第一次见面,某人因为喝高了,不幸被一个姓秦名兽的人给强上了,后来还因此某个尴尬部位痛了整整半个月。
秦渊见对方一副“你还好意思问”的恼火模样更是觉得可爱,“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你可以去本王就不可以去?”
明彦忽然坐直了身子,似乎很是不悦秦渊的盘问。秦渊忙讨好的笑着又将人拉回怀中,知道对方是在气今日自己去飞鸾阁的事,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明彦对自己板脸了,真正让他害怕的,是这人今日在飞鸾阁时那副哀婉绝然的样子,看得自己真的心都快碎了。想到这里,秦渊又用双臂箍紧了对方,笑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毕竟那是我们俩的开始啊!你真的是对我一见钟情么?”
明彦看了看秦渊,然后又移开了视线,并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犹豫什么。秦渊猜到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于是进一步引诱道:“莫非我秦渊的房中之术真的这么好,把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殿下都迷倒了?”说着还趁机揩油的在对方胸前的蓓蕾上捏了捏。明彦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轻哼出声。
“这副身子真是敏感!”
秦渊自己也暗暗抽了口气,他发现这人一有反应,自己也会跟着起反应,刚刚才满足过的那头欲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秦渊你……无耻!”
明彦又羞又恼,抬手就去拧对方的脸皮,秦渊“嘶”的一声,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氤氲,心想着该不会小皇帝也这么被他拧过吧?好在这一痛倒也让他的欲念缓解了不少,又乖乖搂住对方的身子不敢再乱动。
“我是真的很好奇啊,难道你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么?”
“……”
明彦脸色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别处,仍是不肯回答。秦渊又问:“你……应该是第一次去那种烟花之地吧,我听说还是和赫连狄一起?”
“他只是幌子。我去是见一个人。”
“去那种地方见什么人?”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知道你去了飞鸾阁么?”
“你是说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给你报的信?”
“对。”
秦渊顿时有种想咬牙的感觉,如今小人就是多啊,于是又问:“究竟是什么人?”
“此人现在恐怕不为我所用了!”明彦说着摇了摇头,似是叹息。
“到底……”
“你可认识一个叫凝碧的小倌?”
“凝碧?好熟啊,我想想……”飞鸾阁的小倌只要稍有姿色的秦渊基本上都过目不忘了,凝碧这个名字首先让他回忆起来的便是一双泛着绿光的幽冷水眸,“我记起来了,是一个新来不久的小倌,眼睛里带点绿色的那个,对么?”
“正是他。”
“他是什么人?”
“你又可知先皇在位时,曾经发生过一次‘楚潇之乱?”
“这个我听我爹提起过,南方的藩王楚潇王曾起兵造反,想谋权篡位,不过后来还是被先帝镇压了。”
明彦颔首,脸上扫过一丝黯然,“其实真正想谋权篡位的是西陵侯,但还是先一步被先帝察觉,先帝于是暗中与西陵侯交涉,只要他同意帮助大武除去楚潇王,先帝便可以不计较西陵侯此次的谋反之心。”
“之后西陵侯就临阵倒戈,反过来指责是楚潇王想谋反,从盟友变成敌人,使得楚潇王孤军奋战,很快便败落了,对么?”秦渊接道。
“对。”明彦勾了勾唇角,发现明颢说得并没错,自己所钟意的这个人其实是个可造之材。
“这个西陵侯果然狡诈,跟何窅老狐狸有得一拼。”秦渊说着忽然拿过一旁的被子裹住二人有些凉意的身子,生怕怀中这人被冻到。明彦刚刚才觉得秦渊是个可造之材,这会儿这人又摆出一副婆妈的小媳妇儿姿态了,一时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叹气。
“对了,你说的楚潇之乱与这个凝碧有什么关系?”
“凝碧本名叫苏玉璃,是楚潇王的外孙。”
秦渊一听,也不觉多诧异,反是戏谑道:“原来我的彦自己也藏了一个云夜海!”
明彦睨了他一眼,接着道:“楚潇王临死前恳求先帝留下他最钟爱的这个外孙,先帝顾及叔侄情分答应了他。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当年只有七岁的孩童却记下了祖辈的所有恩怨。如今他长大成人,第一件事便是想着要找西陵侯报复。”
“刚好你也想要收复大夜,所以他就找上了你?”秦渊又一次接下了明彦的话。
“不错。他自愿委身在青楼,结识权贵,替我游说他们支持出兵大夜。”
“没想到那么一个清俊少年,心思却是如此之深。那你说他如今不为你所用是什么意思?”
“我与他的关系除了自己并无其他外人知道,但是却有人利用他替我送信,让我去飞鸾阁撞破你与云夜海那一幕,这只有可能是他自己已经主动转投他人门下了。”
“看来朝廷的事果然复杂。”
“你怕么?”
明彦挑眉看向秦渊。秦渊咧嘴一笑,“怕什么,天牢都进过一遭了,我也算摸清一些门道了。”
“什么门道?”
“就是……”秦渊顿了顿,似有些不情愿的答道,“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凡事行动前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永远要想得比你的对手更远一步。”
明彦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勾住秦渊的脖子,“看来我的子涵也是个聪明人!”
如果自己没记错,秦渊记得这是明彦第一次夸奖自己,顿时心花怒放,跟着又假装不悦的道:“原来你一直把我当笨蛋?那你怎么看上我这个笨蛋的?”
明彦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对方从上之下细细端详了一番。秦渊总觉得这人的视线就跟猫爪子似的看到哪里哪里就被挠得不舒服,尤其两个人又贴那么近,近到对方鼻翼处细细的皱纹都看得很清楚,于是感觉自己又快把持不住了。
“有些事情三两句也说不清楚,”明彦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抚过对方脸颊刚刚被捏过的地方,暗红的眸子里是无法言喻的温柔,却又带着些凄然,“总之那些不开心的都过去了,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你。”
“你当然没看错我!”秦渊很肯定的握住对方的手贴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我会好好珍惜你,我发誓!”
“别发誓了!”
明彦终于又重新绽开笑脸,秦渊于是低头再吻那张弯起的红唇,一只手不安分的探了过来,抚弄着对方腿间的柔软。
“你还要?”
明彦抓住那只覆在自己下身的狼爪,略微急促的气息带上了些灼人的温度。
“只做了一次而已,再一次不行么?”秦渊说着抽出自己的手又用手指抵上了方才那个销魂小 穴,在微微肿起的入口按了按,明彦轻吟一声,推拒道:“别,我很累了,明天还要上朝。”
“一天不上不行么?”秦渊又摆出一副无赖模样。
“你不是说要好好珍惜我么?你就这么珍惜的?”
明彦忽然冷下了脸,秦渊怔了怔,他还是第一次在情事上遭到对方的拒绝,但是很快又露出笑脸,道:“好好,不做了,我抱你去沐浴!”
毕竟能让这人在自己面前撒撒娇秦渊还是很高兴的,至于肿起来的萝卜一次不埋也无所谓,来日方长嘛,反正明彦现在是他们家的了……
(番外二)久梦乍回(上)
一间挂着“帝宝轩”三个狂草金字匾额的字画馆内,店老板正聚精会神的用一条白色丝巾细心的擦拭着一尊翡翠玉佛,偶有那么几个稀稀拉拉的顾客走进来也没去招呼,等人开口问价他才随意的抬抬头应上两句,接着又低头继续擦自己的玉佛。进店的客人对店老板如此态度似乎也习以为常,并不计较,只是都对那不俗的价格瞠目咋舌,然后悻悻离开了。
帝宝轩是京城最有名的字画馆,馆内收藏的皆是传世佳作,开这家铺子的老板几乎是关上门来在生意,因为店铺靠来维持生计的客人并不是平日街上这些寻常人家,而往往是富甲一方的王公贵胄。
店老板正擦得起劲哼起了小曲儿,门外又进来两名客人,店老板只用余光瞥见却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忙露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好声招呼道:“这位大人是想要买字还是买画?”
新进来的这两位客人一位手持长剑一身浅灰色劲装,左耳上戴着一直耀眼的银色耳环,俊朗却凌厉的面容让人见了便不敢轻易亲近,另一名身着玄色衣袍,袍子的衣裾和袖口上绣着夹金色丝线的黻纹,腰带上镶了一颗墨绿色的玉石,虽然着装并不华丽,衣料却是上等云锦,即使是玄色在对光的地方却能显现出不同颜色的暗纹。店老板见惯了贵客,自然知道这二人不可怠慢,尤其那名穿玄色衣服的男子,他身上所透出的雍容气度绝不亚于自己接待过的任何一位皇亲国戚。
“我要你这里最出色的工笔画。”
男子淡淡的开口,夺目的樱唇里溢出和缓悦耳的低沉声音,昏暗的店铺内让人没能一次看清对方的脸面,等店老板抬头细瞧才惊觉,这位贵客除了气度不凡,相貌同样不俗,墨笔描出一般的弦月长眉,眼角微扬的幽冷凤目,鼻骨笔挺,配上一张略显阴柔的尖削脸庞却也并不突兀,反而遮住了些这人身上散发出的煞气。
“工笔画,好,您稍等!”
由于一直盯着人家看,店老板被那名持剑的客人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又忙回过神来招呼生意,在一堆盛着卷轴瓷瓶中挑选着。
“您看看这些如何?”
老板熟稔的将挑好的一把卷轴摊在一张红木条案上,一卷一卷拆开绦带展开来,那客人便一幅一幅取来对着门开的光细细看着。
“我逛了那么多家,你这一家的货倒是高出其他人许多。”
“可不是啊,这位大人您一定很少出门亲自买东西吧,在京城的字画馆中,我这帝宝轩要是数第二,那都没人敢称第一了。”
“是么?那你是如何收藏到这些最好的字画的?”
“嘿嘿,这个可是小人发财的门路,就不便外泄了,还望大人见谅。”店老板见对方是个识货之人,又道,“这些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藏在小人家里呢,大人可有兴趣去看看?”
“为何要藏在家里而不拿出来卖?”
“那些都是些古字画,价值连城,不宜总是拿出来给人观赏。小人见这位大人似乎是爱画之人,所以就问问大人了。”
“这倒也是。”那人笑了笑,却道,“我只是想给我侄儿送一份生辰贺礼,太贵重的不适合,不用麻烦了。”
“这样啊,那您慢慢挑。”
店老板显然有些失望,本以为又可以拉上一个大客户,谁知对方对收藏字画这类事并无嗜好。
明彦拿着这些画卷耐心的看了近半个时辰,看得一旁的齐昌都开始打呵欠了,忽然眼前一亮,拿起了一幅名为芙蓉出水图的素雅白荷细细品味着。
画中以深青的荷叶作为背景,黯淡古雅,衬出几株白荷的清冷高洁,经过高超技巧晕染的荷花花瓣似还泛出荧荧华光,与沉寂浓厚的荷叶相比,更带出几分柔弱孤单。更奇怪的是,明彦总觉得这幅画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上哪里熟悉,却在刚看到的一瞬间就像被什么猛然击中一般,心里腾起一股带着痛楚的怀念。
“就这幅吧!”
“大人果然好眼光,这幅画可是出自全京城最善工笔的秦子涵秦公子之手。”
“秦子涵?是何人?”
“秦公子啊,他是当朝丞相的幺子,人虽然风流了些,却是画得一手好画。”
“秦丞相的儿子?”
明彦倒是知道秦馥有两个儿子,却很少听到他提及,还以为是虎父犬子不值得人一提,今日看来也并非如此,明彦不禁有些疑惑,朝中那些稍有地位的官员谁不是把自己家里的子女吹捧得上了天,这个秦馥反而要韬光养晦,也不知是何故。
买了画出了店铺,明彦又问跟在身后的齐昌,“我记得秦丞相的大儿子在军中任职,此人如何?”
“王爷是说秦阳?他三年前被何太师调往晓寒关去了,具体情况属下并不知道。不过在那之前,属下听说秦阳是个做事很冲动的人,赫连将军说此人难成大器。”齐昌答道。
“是么?”
明彦忽然有些想笑,他知道秦馥是个凡事追求完美的人,出了秦阳这么个喜欢惹事的儿子,肯定成天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逛了一天街刚回到王府,一名小厮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呈上一封信,道:“王爷,刚刚有个人自称是楚潇世子的随从,让小人一定将此信亲手交给王爷。”
“楚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