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月 下————撒旦的小柠檬

"岳父来看雷米了吗？"

"是啊，‘岳父'这些日子茶饭不思的想你呢。来，亲一下。"

"MUA！"雷米认真的狠狠亲。

"我好幸福啊。我们一起去找贝贺妈妈？"

"嗯！妈妈今天肚子痛。"

"看来里面的小鬼不安分咯。你像要弟弟还是妹妹？或者一只小狗？"

"嗯......想要仓鼠，或者......还是小猪吧......不，还是不要，那样妈妈就成了老母猪。"雷米开始自言自语。

做为最显赫的贵族家庭之一──贝贺和两个爱魔住宅仅是中等漂浮别墅，这在魔界算不上豪华，但对于二十个体以下的家庭，还是足够大了。

这日贝贺没有参加秘密会议，由于他已感到腹部阵痛──

那颗卵或许产出在即。

"我预感到你要来，所以遣走托力和阿加雷斯，也没叫医生。"贝贺背靠软垫坐在床，"唉，这个时候──我真是添乱。"

"哪的话，没什么比创造生命更伟大了，那正是母亲存在的意义。"沙利耶侧头，看又飞到窗外玩的雷米，声音变淡："我很羡慕你。"

"沙利，抱歉，我......"

"那么亲爱的宝贝，准备让我接生吗？"沙利耶突然笑起来，他俯下身，热吻准妈妈的红唇，"这可有的看──我算拐到咯。"

"啪！"贝贺一巴掌拍在"色魔"脸上，然后又忽然万分懊丧──"沙，你真是──"

"哈哈哈。"

"唉，说真的，大家排查得怎样？"贝贺问。

"完全应付得了，小老鼠们都杀得差不多。"沙利耶道。

"那么说，只剩下幕后黑手......是吧？"贝贺蹙眉，"......我很担心。"

"哦？"

"总觉得托力和阿加雷斯察觉到什么了......。"

"你那两个老公么？唔，"沙利耶思索了一下，"可能是难免的，不过他们非常宝贝你，因此你只管安心生蛋就好。"

"真的如此吗？牵涉到种族、血液、归属和荣辱──。倘他们发觉我们这些高位圣魔一直掩盖的事实──知晓路西法也许无法从天界返回、当今的政权不再坚固──"贝贺幽幽道，"会只因为我而站在本属于‘殖民者'的圣魔族一边？！"

"当然会，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你还不相信他们有多爱你？"──沙利耶相当自信的、平静的──说出谎言──

暂且，为将诞生的卵，需让贝贺安心些......

人类世界。

巧妙缠绕在一起的荆棘瞬间抽离皮肤──血滴四溅──迷迦勒粗重呼吸，疼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哥哥，这种绑法有趣吗？"加百列趴在他肩膀，舔舐腥甜。

"嗯。"迷迦勒道，"很喜欢让你惩罚呢。"

"好的。"加百列，"虽然看宠物们的表演，但知道吗？我只会对哥哥这么做。"

"谢谢。"

"嘻......谢什么？你看，"加百列摸哥哥性感的胸膛，"这样的捆绑，刺伤会形成火纹的形状......配在哥哥身上，真是非常美......"

"呜呜，妈妈要......呜呜......"门缝窥探的婴儿轻声哭。

"肉卷儿，你怎么了？"一直神色忧郁坐在小床的纪念问。

"......杀爸爸......会......呜呜......"

弟弟说不清楚，于是它自己去瞧。

"哦，不是的。"小纪念将门关好，"爸爸没有事的，他们只是在......"

"嗯？"肉卷很想知道爸爸妈妈究竟在做什么。

"净化灵魂的最高形式。"纪念措辞道。

第三卷─梦魇15、

魔中心，封印能源聚集空间──

沙利耶垂眼，看下方混沌的漩涡，脸上一抹异样的笑容。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他自语，而后退出异次元，落在黑水晶的回旋长廊。

某些事实既然已能确定，他要回同僚那里计划下一步行动──

无声息的氛围──

沙利耶了解自己的处境是危险的。

路西法进入天界后，为避免某些信息外传引起骚乱，高位圣魔族近日来都为单独行动──他们不带一兵一卒，计划本身也只有彼此才明了。

秘密保住了，只是很多时候要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比如说现在。

当然，身为魔族的君主之一大多数情况完全可以独自应付──但可能也难免──

白色长鞭飞起，卷落四面八方射来的能量流。

而后攻击者出现──体态呈笼罩整个天空的粘合物，轻松散出的气流击碎一切掩体。

"利未安森。"沙利耶灵巧躲开不断冲向自己的暗能，将鞭子无限延长直至勾入袭击者的最中心部。接着借助反作用力跳到同样位置，绿色的瞳眸变蓝──

利未安森因"法眼"的作用恢复到本体状态，可攻击力丝毫未减弱──以极快的的速度猛力侵袭。

"abussos！"沙利耶拦下那浸满腐蚀性液体的利爪，"法眼"转为全白色。

不出所料，"深渊之眼"对利未安森没有效果──而此种法眼是仅针对"灵魂"的。

也就是说，此"利未安森"虽拥有与"真实利未安森"同样的力量、能力及认知反应方式──但他只是马门制造出的利用工具，并没有灵魂。

马门肯定不只模拟了一个前魔王吧......那么他还......

势均力敌的身手，原本脱身机会是有的，直至......

"妈妈。"

敏捷周旋的动作不知何时僵硬起来......

"妈妈......"亲切的声音、熟悉的幼小身躯。无暇的脸、纯真的目光、绿色浓密的长卷发。

"妈妈，抱抱萝丝玛丽吧。"它张开小手，轻轻飞过来。

沙利耶避开目光，尽量不让自己受干扰。

"你不爱我了吗？"肩头，温暖柔软的触感。它已然贴上，嚼起嘴吻他脸颊。

合眼，猛的甩开。

利未安森的攻击擦肩而过。

孩子落地的声音，接着是哭泣："好痛，妈妈为什么打我？妈妈......"

（"不过是复制的，到底在想什么......沙利耶！"）内心里告诫自己，然而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

已不能集中精神，必须快点离开，否则──

"妈妈......"──"妈妈──"──"妈妈......"──无数细嫩的声。

瞬息之间，二十余"萝丝玛丽"纷纷扑向沙利耶。

下意识的躲闪。

──失误──

右眼难以形容的剧痛──

他的左眼在血光中清晰看见发生的一切──

眼球连同视神经正夹在利未安森双指之间。

手捂在伤处，躲过接踵而来的能量束，再次落地之前背后被隐藏的力量猛袭──

重重摔落。

"马门陛下。"现在沙利耶不必回首也知道，自己受到围攻。

"你好。"马门淡淡的。

"所以这一切是专程设计的，你料到我会来。"沙利耶。

"呃，我想你必定猜到的。所以特地准备礼物等候。怎样，对这些萝丝玛丽还满意否？"马门。

"原以为克隆这下三烂的手段只有人类才用的，呵呵，看上去我将你想象得过于崇高咯。"沙利耶笑。

"是么，我觉得它们很漂亮哦，至少我非常喜欢......你不愿欣赏，太可惜......在你还能用独眼看的时候......哦？真的不再瞧瞧吗？"马门道，"利未安森，去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挖出来。"

利未安森走过去。

沙利耶周身麻痹，动弹不得──法眼的力量亦不能发出。

"刚刚我封住你的魔性。二对一──再加上萝丝玛丽若干，不太公平，不过，确实是比较有效率的。"马门道。

"哦，你很厉害哟。"沙利耶淡淡的。

"圣魔族的战士一向都这么令人敬佩的。啊，我说的是实话。利未安森，为表示我的敬意，余下那只‘法眼'解除后就痛快杀掉他吧。"马门低声说──他凝视利未安森的大手伸到沙利耶面前──瞬间令人快慰的场面──

──另一只血淋淋的球体从美妙眼眶中脱出──

如今月之君已没有眼睛了。

"aaraxia......"沙利耶嘶哑的声音。

这一次马门有些许惊异。

首先，利未安森手中一双眼珠转变为金。接着，沙利耶长鞭勾住前者脖颈，另只手直穿入其胸膛。

顿时，利未安森血肉横飞。

──

人类世界。

"你还好吗？"加百列揭开被子，看那满脸泪痕的小公主。

迷迦勒带婴儿回天界做一些常规检查，他们离开后，另外的孩子突然失魂落魄般──如受到严重的意外打击。

"挺好的，谢谢。"纪念卷缩着没有动。

"身体不舒服吗？"他蹲在床边，轻声问，"或者心情不好？"

"不。"它说，"谢谢。"

"我可以碰碰你吗？"加百列，"只是摸额头，好吗？"

"不用了。"它又说，"谢谢。"

加百列思索片刻，然后点点头，"那么我不打扰纪念，喏，这是干净的擦泪手帕。"──他放下整齐叠好的手帕。"这是饼干。"──他放下一包饼干。"这是热可可。"他放下精致的小茶杯。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黑白相间的羽毛，摆在刚刚排好在床头桌的所有物品后，不经意的说："这是沙利耶的，送给你吧。"

接着，同样不经意的站起，走到门前，打开，准备出去。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可是我不能叫你妈妈......"纪念颤巍巍的爬起，抓住那羽片，"而且我觉得沙利出事了，他快死了......"

"你是说沙利耶现在处境危险，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吗？"加百列回到孩子身边，在床沿坐下。

摇头，它抱住双腿，下巴顶在膝盖上。"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但我知道他受了伤，就要不行了......"

第三卷──梦魇16

"沙利耶殿的绝技呀！精彩精彩。"马门拍拍手。

沙利耶重新站起──捏掌中自己被挖的两粒眼珠。

利未安森血肉横飞──只余下残缺的上半躯干挂在月之君手臂。

"可怜的利未安森这么快就被干掉了。他可是前魔王之一，制作这个武器花费我不少时间。"马门又道。

沙利耶静静竖立未动，昔日用做武器的‘法眼'如今已不属于这身体──一片黑暗中仅凭其它感觉来辨别。

按气息看，马门的身边应是又多了"帮手"──一、二、三、四......四个同等程度的"前撒旦"么。似乎脱身越来越困难咯──沙利耶低低一笑。

"的确很精彩。"──马门附近的某声音。

"是吧，阿撒兹勒。"马门稍稍侧过头。

沙利耶的判断没错──灵魂完整的阿撒兹勒、与利未安森同样拥有"力量"却无"灵魂"的莫斯提马、贝利亚、亚巴顿，加之马门本身──如今他面对的是五个状态完好的"魔王"。

"哦，我们是等他自己耗尽生命力呢？或者......"马门摸摸下巴──这话没说完而被打断。

沙利耶为保守某种秘密，近日都为单独行动──

月之君本该"孤立无援"的，突然冲向马门等魔的物体却让他们几分惊异。

抓住缠绕来的软锁，马门面无表情发力──

"攻击者"被拖拽至上空，调整了平衡而后落地──其腹部是隆起的，必定怀孕已久、临产在即，动作却几近未受干扰。

"贝贺，贝黑莫斯──或者说贝贺莫特尔──曾经的‘希望天使'，如今的‘黑暗魔神'。"马门喃喃，"具有象征意义的软锁──人类恐怖的称之为‘绞魔'。"

"调查得很仔细。"贝贺淡淡道。

"传说里伟大的中性堕天使们──挺着肚子上战场，产卵时也可以杀敌──今天总算见识到──。真令人敬佩。"马门。

"谢谢，但并没那么夸张。"贝贺语调未变──与此同时身上凝聚的所有力量在瞬间完全迸发。

即便强如撒旦的六个对手，也不禁稍有躲闪。

"沙利，快走！"黑翼张开，第二波能量流紧接着涌出体内──

"为了情人？"马门抬眉，举手猛击向贝贺──后者身体飞出──，"很感动的场面啊。"

贝贺迅速重新跃起──某种支撑的力量甚至未让他注意衣襟渗出的鲜血──第三次毁灭式爆发──

"aaraxia──"力量枯竭前某双臂自身后抱住贝贺。

"沙利......"贝贺道──那掌中两只眼球瞬间被挤碎，无限耀眼的金色令他无法看见任何......

"沙利......"不知过了多久，贝贺恢复意念。

沙利耶正架他飞越穿行于一狭小隧道。

"对不起......我想帮你，可是却在拖后腿......"贝贺。

"没有。你救了我，宝贝──六魔王围击，我本没可能脱身的。"沙利耶轻声说，"若非你在关键时刻转移其注意，法眼也无法发挥效用。"

"法眼──"贝贺猛然想起，他侧脸，看惨不忍睹的同伴，"你的眼睛──"

"我可爱的武器──刚刚是我最后一次使用。这里。"沙利耶张开右手，一些视神经残余留在那儿，"很好，它们没有令我失望。从此以后‘邪眼沙利耶'变成‘瞎眼沙利耶'咯。"

"这种时候不要再开玩笑了，"贝贺的声音平静，内心却充满痛苦，"我想你必须停下来治疗伤处，否则......"

"是的，他们此时还不敢冒暴露危险紧追。我们休息片刻。"沙利耶找到某平坦空地，将贝贺轻轻放下。

"沙？"贝贺看自己的下装被一层层剥落。

"保持这种姿势不要动。"沙利耶制止他。

"你的眼睛──"贝贺急促的。

"紧崩的神经让你忽略身体状况──现在好好感觉。"沙利耶，"而后把我看不见的告诉我。"

"......唔......"贝贺蹙眉，集中注意力，宫缩的疼痛顿时令他难以抑止的微微呻吟，"......沙......哦，对不起......"

"贝贺，不要紧，放松宝贝，深呼吸......好的，就是这样。相信我，虽然瞎掉了，但基本的接生技巧还记得。"沙利耶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又询问一些情况。

......

"......你的眼睛还在流血！"贝贺。

"哦，放心，魔族不会感染爱滋。"

"我不是说这个！......唔──"贝贺咬住嘴唇，又是剧烈的疼痛。

"......已经完全打开......贝贺，你和宝宝的状态都很好，你可以用力了......对，就是这样，你生过两次，这一回也一定顺利......"

沙利耶辅助产程。

贝贺一直感到碰触自己大腿的手如此冰凉，没有任何尖叫，他只是精神恍惚的不住道："眼睛......沙利......你的伤口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