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辛苦————生生死死

作者:生生死死  录入:08-04

这话虽没明白地说他喜欢元殷,他爱元殷,但里面所包含的意思却是差不多的,这一点,元殷知道。所以他不再追问元笑言是不是喜欢自己是不是爱自己这样的话,因为他知道,听到这些,已经够了。

元殷虽一向遇事镇定自若,此时第一次听到元笑言如此直白地说着近乎于生死相许的话,心头也不免胸潮翻滚,直想把眼前可亲可爱的爱侣紧紧搂住,用力亲吻,或者抱住他一迭声唤上几千几百句宝贝,可是眼下这些都不能做,只能勉强压住心头的起伏,摩挲着元笑言的发顶,缓缓道:“乖,不要任性,你要相信皇叔,皇叔什么时候许诺了还违背誓言的?呐,现在皇叔保证,一定会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决不会在笑言不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死去,好不好?”

元殷边说边向一边的王大夫使了使眼色,王大夫会意,便上前劝元笑言道:“皇上,王爷他现在需要静养,您能暂时离开,让王爷好好休息吗?”

听了元殷的保证,元笑言虽知道得了疫病就等于生死由命的事,元殷根本保证不了,但大夫的话也有道理,只得抹了抹眼泪,道:“那我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啊,不要让我担心。”

“知道了,笑言你放心吧。”

元笑言得了元殷的保证,这才满怀担心地离开了。

第三十八章

云州城,某处。

“王爷,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一个中年文士向主座上的男子道。

被中年文士称为王爷的人,赫然是云州王元韬,旁边还站着一人,是他的儿子元郴。

这个中年文士正是元韬的谋臣杜文远。

“你的消息可靠?”元韬神色未动,只是问了这句。

“爹,可靠!”不及杜文远说话,他儿子元郴便点头道:“前几天元殷脸色就不好了,但一直撑着,昨天没看到他出来巡视,我就觉得肯定是出了问题,要不然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不出来查看的。再加上今天再一次没出来,这个消息就更可靠了。要不是他动不了了,他怎么会不出来?更重要的是,我们上午的时候截到了他送往京城、急召丞相周江年前来青河的绝密书信。很显然,他已经不行了,可能在叮嘱后事!”

杜文远一向慎重,这时却也道:“消息相当可靠。昨天元殷没出来巡视灾民,我就派人打听过了,元殷十有八九是感染了疫病,昨天元笑言也一脸呆滞表情,眼睛红肿,一直坐在屋里没吃没睡,听说一直在等元殷那边的消息。再加上元殷跟灾民一直亲密接触,被感染上的机会很大!所以这个消息不太可能有误。”

“可能,相当,本王不想听这些不能肯定的词。元殷做事一向慎重,虽然跟灾民亲密接触,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在见前服下了防疫的药,再者,他身负武功,体质比平常人好,感染上的几率就更小,怎么眼下说感染就感染上了?”元韬生性多疑,如是道。

倒是杜文远道:“王爷,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用兵戎相见就能成就大事,这是天助王爷,错过了这个时机,可能就难了!”

“我还是等元殷真的死了再动手吧。”

明明年纪比对方大两轮,竟然还这么怕对方,元韬自己都感到惭愧,不过元殷有让他害怕的地方,就算丢脸也得承认。

其实先前他一直想等元殷废了元笑言自己当皇帝时,他以勤王的名义起事,名正言顺的很,哪知道那个元殷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一直不夺权篡位,让他等的头发都急白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要元殷一死,他可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过杜文远可不这么认为。

“王爷,元殷做事向来慎重,他就算死了,只怕也会把后事安排妥当,到时,过了这个他还没交代好后事的时机,再起事恐怕就难了。”

“我只怕元殷,其他人不足虑,他就算将射雕托付给周江年,周江年顶多也只能辅佐元笑言,应付我等起事的能力远远不及。”元韬道。

“王爷,打不如不打,如能不打就坐了龙庭,那岂不是更好?王爷如果不放心,可以前去拜访亲自查看情况。您身为云州王,就说自己想尽一下地主之谊,为他们接风洗尘,如果他们不来,不妨以愿意捐献若干物资给灾民作为诱饵,如果这样他们还是不来,那就证明您可以放心地举事了。”

杜文远的这个话让元韬陷入了沉思,一边的元郴亦道:“爹,我觉得杜叔叔的话有道理,赶晚不赶早啊!如果等一切事情平息了我们再动手,就算我们不怕周江年,但外面会说我们是叛乱,咱们出师名不正言不顺,恐怕依附的人要少得多。现在趁着这个机会,逼元笑言写个禅位诏书,那对我们的名声也好听些。”

他早想当皇上了,都等不及了。

儿子的话让元韬最终下定了决心,于是便道:“送书给元笑言,就说云州王元韬想接驾。”

元郴听父亲愿意动手,高兴至极,积极地道:“这事我来办。”

元笑言此时哪里有心情到元韬府上,于是便拒绝了。

不一会元韬又说他想捐献一点物资,想跟元笑言商讨具体方法,元笑言仍是拒绝了,要不是没心情,他早把使者臭骂一顿了,想捐献物资就捐献嘛,跟地方官商量好了,找他做什么。

不过这时心情不好,便只能有气无力地吩咐:“他既然有心捐献,那就自己处理吧,说朕代百姓谢谢他了,日后必有嘉奖。”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已完全黑了,突然,有几人闯了进来,因为是没通报就闯了进来的,贴身侍卫赶紧护到元笑言身边。

元笑言看时,却是云州王元韬、元郴以及杜文远一行人。

因为元殷跟他讲过元韬有谋反之心,此时看这几人不等召见闯了进来,元笑言多多少少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心瞬间就慌了。

他知道了,这些人肯定是得知皇叔病重了,就想过来杀他夺位了。

他也知道,依他的能力,面临这样的局势,他要想杀了元韬一行人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于是便跟侍卫道:“护着朕杀出去,如能出去,必有重赏。”

侍卫正要动手,却听元韬道:“皇上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外面全是弓箭手,你一出去,肯定会射成蜂窝,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元笑言彻底慌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把慌乱表现出来,只得紧紧捏住了拳头,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害怕得颤抖起来。

他死了,皇叔肯定也会被杀的,他一定得尽最大能力保护皇叔才行。

至于怎么保护,他头脑简单,一时也想不到,只是这个强烈的意识一直在脑际盘旋罢了。

他只能告诉自己,见机行事。

第三十九章

“你……你们想怎么样呢?你们难道不知道,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吗?”

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先摸清敌人想干什么再说吧。

元郴不等父亲发话,便哈哈大笑道:“诛九族?我们宗亲不远,可能没超出九族,你想诛你自己啊。”

元郴这话才让元笑言意识到自己说诛九族说惯了,此时用在元郴身上不合适,于是便道:“就算不是诛九族,也是满门抄斩的死罪,难道你就不为云州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着想着想?”

元笑言是尽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虽然知道肯定没什么效果,不过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下的。

元韬听了元笑言的话,呵呵一笑道:“皇上,现在这情况,还不知道到底是你抄我的家,还是我抄你的家呢!”

话锋一转,不容元笑言说什么,便道:“不跟你多说废话了,咱们谈正事。本王的要求也不多,很简单,你给我们写个退位诏书。如果你同意了呢,因为你是自动退位的,我们为了给天下有个交代,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杀了你,甚至只要你老实,让你活到老也成。你要不同意呢,那我们可要马上杀了你。”

“你们要马上杀了我,就没人能写退位诏书了,那天下知道是你们杀了我,就会起兵反你们的。可是呢,你们要让我写退位诏书,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的狼子野心是不会得逞的。”

元郴听了元笑言的话,笑得打跌,道:“大白痴你真可爱,大脑也太简单了吧。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们的军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棋盘上只有你这一个将左躲右闪,而我们这边还有一堆的车马炮?你闪的再快,车马炮也能将你所有后路都断了,然后我们这边大获全胜。”

他上次还以为元笑言有点深藏不露呢,但回云州后仔细想了想就觉得不可能,今天这一看,好嘛,果然是上次看走眼了,大笨蛋还是大笨蛋。

元郴的鄙视让元笑言气红了眼,可也没有办法,只能道:“我就是不写退位诏书,看你们杀了我怎么名正言顺地做皇帝!”

他翻来覆去只能说这个,其实依他目前的境地也只有这样一点小小的自主能力了,其他的,他还能做什么呢?人家都杀到他面前了,就如元郴说的那样,要用下棋做比喻的话,他目前就是光杆一个将军,周边全是对方的车马炮了。

这时杜文远说话了,拍了拍手,用人拿过一个黄绢,杜文远拿过来,打开,展示给元笑言看。

元笑言看时,吃了一惊,那竟是自己写的退位诏书,说是要主动退位给元郴云云——唯一不算真正诏书的是:还没盖玉玺。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我没写过啊。”

“哈哈……”元郴看元笑言那种瞠目结舌的白痴样,觉得分外受用,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军师杜先生,可是会模仿人笔迹的哟,特别是对于皇上您的笔迹,杜先生更是模仿得十成十地像,就算是你本人,大概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你写的,哪个是杜先生写的。”

“这个没盖玉玺,就算写的字跟朕一样,也不能算数的!”元笑言大声道。

“所以啊,皇上您要不同意主动退位,我们只好杀了您,再在您这儿找玉玺自己盖上了。到时,我们就向外宣布,您因为跟五王爷元殷亲密接触,也感染上疫病,死了。这样一来,我儿这个皇位坐的应该名正言顺吧?”元韬话说的比儿子恭敬多了,不过内容更狠。

那元郴看了眼元笑言,不怀好意地道:“爹,这样的傻瓜,咱们根本不用担心他能把皇位夺回去,所以我看暂时别杀他了,把他留着放在宫里取乐好了,肯定能把宫里人逗得哈哈笑。等哪天没意思了再杀不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傻瓜再傻,也不能不防,还是先杀了他再说吧。”元韬道。

杜文远亦同意,道:“事情紧急,闲话后叙,还是赶紧杀了他,找到玉玺,盖好章,趁所有人还不知道情况,启程回京,控制住局势吧。”

“局势可能不好控制吧。”

“为什么?”元郴问。

然后几个人都静了下来。

“……刚才那句‘局势可能不好控制吧’是谁说的?”元韬颤抖着声音问。

元郴吞了吞唾液,艰难地道:“不是我说的。”

杜文远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向跟他们一行人来的侍卫道:“赶紧抓皇上!”

抓元笑言的目的是用来做人质的。

元韬第二个反应了过来。

侍卫听了杜文远的话,便向元笑言冲了过去。

元笑言的侍卫正要动手,已有一队人马比元韬等人的侍卫更加迅速地涌了进来,杜文远认的,那是元殷的暗卫。

训练有素的暗卫分成三批,一批将元笑言护在了中心,一批逮住了元韬等人,剩下一批护着一个人进了来,元韬看时,正是元殷——神清气爽的元殷。

一看之下,有“恐殷症”的元韬已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指着元殷道:“你……你……你不是感染疫病了吗?”

“多蒙云州王关心,小王只是偶感风寒,经过两天卧床休息,现在已经痊愈了。”元殷笑道。风度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俊美,宛如天人,看得元笑言暗暗咬牙。

冲了过去,对元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骗我!害我担心了整整两天两夜,刚才还担心要怎么从元韬手里救你,结果你根本没病,装病吓我!气死我了,我要治你欺君之罪!”

他因为担心现在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元殷倒好,精神饱满,身体倍棒,气死人了。

第四十章

元殷抱住了他,轻声安慰道:“我没有骗你啊,我想骗的人只是元韬而已。”

“你胡说,你也骗了我,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还假装自己得了疫病的模样,你想否认吗?”

假装得了疫病的事的确有,这点元殷不否认,不过元笑言说他骗他的事,那他可不承认啊,于是便道:“那时候周围的眼线多的很,所以我只能装着,但我不是装给你看的啊,是装给元韬看的。我不装成那样,怎么引蛇出洞,怎么除掉射雕的大患云州王呢,怎么帮你除掉你最讨厌的元郴呢?对不对?可是你忘了吗?我昨天可是一再强调我不会不经你同意就擅自死的,我这是在暗示你,我没事,可是你没听出来,对不对?”

原来那天偶感风寒,本来快好了,听王大夫让自己注意别得了疫病,便心里一动,想装成染了疫病,好骗元韬谋反,于是便与王大夫合演了那出得了疫病的戏。

其实昨天元殷装病,虽然主要是为了元韬谋反的事,但有一部分的确是想看看元笑言的反应,这原是一箭双雕的计划,不过关于元笑言这一雕,他完全可以不说,只要他不说,元笑言也发现不了,所以当下元殷自是矢口否认,要承认了那还得了,元笑言不生他的气才怪,他可不想再发生上次那样的冷战事件。

听了元殷的话,元笑言想,他那意思就是说他不能怪他喽?

虽然有点道理,但元笑言想到昨天自己那样丢脸地哭着嚷着说不想让元殷死的话,还是觉得自己吃大亏了,还是觉得很生气,于是便道:“我昨天说的话全部取消,哼!”

元殷知道他是在赌气,于是便笑道:“其实要是言儿出了什么事,元殷要更紧张呢。你忘记了,你那天一个人偷偷摸摸跑来找我,我急的都想打你了,可是又舍不得,不过,你那一顿打我可是记上账了,有空可是要讨回来的。”

元笑言听了更怒了,道:“我担心你都吃不下睡不着,你担心我就是要打我?!”

“我担心你的时候也吃不下睡不着啊,不过这打嘛,有个讲究。言儿难道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吗?”

元殷旁若无人赤裸裸的爱呀爱的话让元笑言的脸瞬间“腾”地烧了起来,捂住了元殷的嘴,道:“这些话私下再说,你快处理眼前的事。”

偷偷看了四周,除了元韬等人,暗卫诸人皆眼观鼻,鼻观心,没看他们,至于元韬那伙人,那是将死之人,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瞪了元殷一眼,哎呀,这家伙不是一向谨言慎行吗?怎么这时候这样言行恣意了?

他却不知道,这是元殷想让他有面子,所以才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表明他对他绝对比他对他的心意要深得多,让他不要觉得昨天说的话不好意思。

果然元殷这样做了之后,元笑言就觉得昨天也不算太丢脸了,原来元殷那么重视他,他心里有一种无法言传的高兴,让他就算两天一夜没怎么休息没怎么吃饭,此时也精神大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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