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七团后全灭 上————dnax

作者:dnax  录入:07-25

我一直躺着,等待别人发现我。

这段时间并不长,守夜人首先觉察出异常。于是他第一个找到了我,带着惊讶和警惕呼唤其他人。之后我被抬起来——他们可能认为我受到袭击,已失去行动力。不过等进了教堂之后,这个误解很快烟消云散。盘问就这么开始了。

一堆问题问完了又有更多问题。

“我告诉过你不要单独行动。”狼牙说。

“我不想吐在房里。”我说,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被交换回来的战俘,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你做了什么?”枪火大声问。

“我什么也没做。”我很吃惊,他认为我会做什么?

“你遇见了谁?是‘对手’么?你为什么不叫我们。”

原来他在生这个气,我看着他,他对丢了枪的事耿耿于怀。

“如果我大声叫,他会杀了我!你知道他会这么干的。”

“可你活得好好的。”枪火显得很愤怒,“只要你弄出点声音,我们就能发现他。我们会抓到他的!可你像个女人一样又怕疼又怕死,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我认为他并没有做错。”苏普说,“我们应该尽量保存实力,更不该在这个时候吵架。”

“这不是吵架,而是他该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内疚。”枪火说。可是他错了,他的指责从不会让我内疚,反而常常令我心安理得。

“他对你说了什么?”狼牙忽然开口问,他的神情十分严肃。

“他希望,我们能离开这里。”我转述了“对手”的话,虽然我知道那对狼牙来说毫无意义。

“还有呢?”

“没有了,他重复了两遍。”

狼牙呼出一口气,又沉默起来。枪火冷笑一声,但是没有发表意见。

“他在向我们挑衅。”狼牙说。

我不这么认为,若是挑衅,我不会毫发无伤。

枪火高声说:“所以我们得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们总是一唱一和。

“于是又回到之前的问题。”苏普说,“我们最好不要重蹈覆辙。”

“那就离开。”枪火说。

“什么?”其他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可不像是枪火会出的主意。

“假装离开?”苏普问。

“只要把车开走,晚上走,这样他们吃不准我们的人数,他们迟早得出来活动,也许就是下一个小时。”

大家都在忍耐。

“让他们以为我们走了,这样我们就成了暗中的杀手,只要抓住其中任何一个就能反败为胜。”枪火说,“他们是关心同伴富有同情心的旧世界人,一定会这么做的。”

“怎么做?”

“为了救同伴而暴露自己,做一切我们能想到的傻事。”

“我认为我们应该想想他们为什么不出现。”白沙忽然开口说,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狼牙一眼,狼牙也在看他,对于周围的一切,首领往往一个细微动作都不放过。

“他们害怕。”枪火说,“只要一出现,我就能把他们打得稀烂。”

“不错,这是个理由。”白沙说,“但他们并不是从不出现,而是在有时,突然出现在我们周围。看看他们出现的时机,第一次是晚上,第二次也是,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喜欢昼伏夜出,他们是吸血鬼?”枪火不无戏谑地又加上一句,“还是那幢中古别墅让你有了这种奇思妙想?”

“就是这样。”白沙说,“他们不在白天出现是为了避免危险和外来的骚扰。也许在我们之前就有人光顾过这个小镇,这让他们明白自卫的重要性。和其他小镇的住民一样,他们组建了自卫队,将居住区转向地下,尽量不在白天活动。这种不正常的作息表明他们曾受到过袭击,不得不采取回避措施。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们,但毫无疑问,他们就在附近,也许就在我们脚下。”

“在这?”枪火用脚踩了踩地面,发出一些响声。

“这只是一个假设。”白沙说,“不要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那么说说看,他们最有可能在哪?我可不想再搜一遍。”

“一个原本就存在的空间,不需要太大改造,这样的小镇幸存者不会很多,不会超过十个。”他说得不错,狼牙也在仔细听他说话。“一个适合十个人居住的地方,你们认为在哪?”

“下水道。”枪火随口猜测,他讨厌诸如此类的智力题。

“他们可不是老鼠。”

“我想不出更好的地方。”

“地窖。”苏普忽然说。

“地窖?”

“一个足够大的地窖在地面上的建筑就得漂亮些。”白沙说。

“这个教堂就很漂亮。”

“教堂的地下室确实够大,可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么?”他的语调越来越像在问一个十岁的儿童。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那幢别墅。”苏普说,“那别墅的周围是果园,别墅的主人需要一个大地窖来储藏果实和酿酒。”

“你们有没有检查过别墅的地下室?”狼牙问。

“我检查楼上。”枪火指了指我。

“没有,我只到储藏室,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

“这又是一条线索。”白沙说,“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储藏室?那时我们的人分散在各处搜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如果他在外面活动,不可能不被发现。”

而且“对手”出现得也很突然,不,应该说很及时。

“如果藏身之处就在别墅的地下,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白沙习惯性地张开双手说,就像魔术师在谢幕。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笃信不疑。

“好了。”狼牙说,“现在休息。”

毫无疑问,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他必须好好想想。

08.火窖

天亮之后,我们开了另一次会议。

我们谈论了关于“对手”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可靠线索。以往我们的会议总是非常简练,主要内容不外乎“杀光他们”或是“有食物和女人”。但是这次我们有了更新鲜的话题,要不是目前还处于失败境地,谈话气氛一定会更热烈。整个过程,刺客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他看上去非常平心静气,但依然让人感觉不合群。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外面烧焦的气味已经消散,火势也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迅速蔓延,而是烧了一半就熄灭了。我开始担心别墅是否会因为昨晚的纵火而受到波及,这样将给我们自己造成大麻烦。不过关于这一点,白沙说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一定有人控制了火势,以免秘密避难所暴露。而且那别墅也不容易烧毁,当时我们只是在周围放了一把火,没有用掉多少汽油(在到达下一个城镇前,可不能让车没油),因此大可不必担心大火烧着了别墅,我们的运气一向很好。他采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运气。这个计划比之前谨慎了很多,不再大张旗鼓地示威挑衅,带有一点策略和秘密。枪火很想尽他所能马上开始实施这一计划,但狼牙表示不能操之过急。会议进行了一个上午,决定了很多事情和一些必须注意的细节,其中包括调查和等待,每个人的分工都不同。狼牙询问了我的意见,问我是否愿意参与这个计划,他表示我可以拒绝,并在这里等待好消息。

“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枪火说,他的意思是你最好别扯后腿。

“我很好。”我说,“昨晚只是因为催泪弹。”

“那就好。”他一边数着子弹一边说,新枪看来不是很顺手,不过枪火并不在意这些,他不像狼牙对枪有种亲密战友般的固执己见。

会议结束后,苏普来到我身边。

“你怎么样?骨头。”很显然,他对接下去我要干的事不太有把握。

“如果不行就别硬撑。”白沙说,“偶尔一次,你不会被丢下的。”

我看着枪火整理装备的背影问:“如果把肋骨的部位固定,我能像平时一样行动么?”

“理论上可行,但我们都不是医生,只能尽力而为。”苏普说。

“那就尽力。”他向我伸出手,这是我们表示友好的方式,我在他的手掌上拍了一下。

“看来你伤得不严重。”白沙说,“你对别墅感兴趣?”

“我只对‘对手’有兴趣。”

“魅力十足的对手。”他说,“就像排水兽。”

“什么?”

“看过夜行神龙么?一群昼伏夜出的家伙,日间为石,夜间为战士。”

我想起来了,但是时间太久,那是属于另一个我的记忆。

回忆总是让我有种被埋葬的感觉。

午后的时间显得太过漫长,但没有人抱怨,傍晚时分,天空出现了晚霞。我做好出发的准备,虽然绷带和夹板令人难受,但似乎疼痛减轻了。“这样你能去踢足球。”苏普说。我跟随枪火沿人行道走着,我俩是一组,都遭到过袭击,这样也许能让“对手”掉以轻心,认为我们很好对付。我们彼此不说话,就像在闲逛。到处都是烧焦的草坪,我巴望能看到一些完好无损的景象,哪怕一棵树也好,但是这个区域被破坏得很厉害,脚下的焦土和泥泞走起来实在不怎么舒适。

我们又一次来到别墅门外,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其中一角被浓烟熏黑,正往下滴着不知是什么的黑色粘液。

“我们真的要进这里面么?”枪火抱怨了一句,“真恶心。”可他还是第一个进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跨过几乎垮掉的门,隔壁的窗户玻璃上也全是黑烟留下的痕迹。

这次我们有备而来,狼牙和其他人都在附近,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立刻赶到。房间里充满难闻的焦味,相比之下不久前的尸臭味反而不那么明显了。整个起居室又黑又暗,只有靠近窗户的地方才有一点光。我和枪火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声音。我们顺利地通过走廊来到储藏室,一路上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咯吱声。

这更像一次鬼屋探险,我们保持安静,只是偶尔用眼神交换意见。

我低头查找每一块地板的缝隙,每走一步,我都担心听见哪个角落一扇暗门砰地打开,一个人高声命令:“你!别动。”

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最后枪火蹲下身,手指摸着某一处,他开始说话。

“看这,这里有个锁孔。”

“一个锁孔。”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叫他们过来。”枪火说,他已认为这不是陷阱。

“这下面是地窖的可能性有多大?也许只是水管。”

“你想打开看看么?”枪火说,“别干傻事,别打草惊蛇,现在还没到晚上,不要惊动他们。”

我说:“你真以为他们是建筑物上的排水雕像?”他一定是听到了我和白沙的谈话。

枪火在昏暗的储藏室里看着我,尽量压低声音说:“闭嘴。”

他站起来,转身走开了,地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如果“对手”就在下面,他一定能听到,他像真正的夜行生物一样机灵。我也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枪,枪口向下,对准了锁眼。我开一枪能让石像鬼变身成战士么?我太久没有看电视了,回想起以前不耐烦地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的日子,现在一切都成了奢望。这是一场可以预见的悲剧。

狼牙很快就赶到了,事情似乎很顺利,但也意味着可能又一次扑空。

“要开锁么?”有人问。

“不用。”白沙看了那个锁孔一眼说,“只是普通的弹子锁,你们想怎么破坏都行。”

“让我来。”枪火推开我,把他自己的枪对准了地面说,“让那些石头人吓个半死。”

他的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然而就在即将要开枪的一刻,储藏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奔跑而过的脚步声。我立刻紧张起来,回头去看那条幽深的走廊。

“是那个孩子。”外面的人喊道。

“抓住他。”狼牙说,他需要一个俘虏,一个用来交谈的筹码。很快有人付诸行动,一连串脚步声。说起来真可笑,就像很久以前罗德在厨房里抓老鼠的声音。他们折腾了一会儿,我原以为会空手而回,可结果大出意料。苏普肩膀上扛着一个男孩,头朝下,两条腿在他胸前无奈地空蹬着。

枪火也暂时打消了开枪的念头,我们转过身来,一起看着那个小小的猎物。

孩子只是挣扎,企图从苏普的肩膀上下来,但没有大喊大叫。

“把他放下。”狼牙说。

苏普把他翻转到手中,先是抱着他,然后才放到地上。我认出了他,记得他的蓝眼睛。

“是他么?”狼牙问,然后等待我和枪火确定。

“是的。”我说,枪火则只是微微扬了一下眉毛表示认可。

一时间,我们全都安静下来,很多人转头看着狼牙,似乎对这出人意料的插曲感到十分有趣。

“瞧我们抓到了什么?一只自投罗网的小鹿。”枪火朝“蓝眼睛”走去,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我看着他,而他却把脸转开了。尽管他看起来非常害怕,但还算是个勇敢的小伙子。他的脸颊发白,鼻尖上挂着一滴汗水,却没有向枪火低头。

“告诉我,你们有几个人?”狼牙直截了当地问,“藏在哪?”

审问即将开始,这一群大人全副武装,拿枪对着一个孩子的场面很可笑。“蓝眼睛”毫不畏惧地瞪着狼牙,就像第一次在黑暗中瞪着我一样。他始终缄默不语,我知道他内心深处一定充满着无以言表的自豪感,虽是一个俘虏,但绝不屈服。

枪火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向前推,直到狼牙跟前。

“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一样能找到。可现在有了你,我们就不必再找了。”狼牙以一种对待成年人的语调对他说,而枪火则以对付孩子的威胁恐吓吓唬他。他用枪对着“蓝眼睛”的额头说:“想想你会怎么样?我们干掉过很多孩子,像你一样的男孩,也有女孩。把他们的四肢都打断,再割掉舌头,让他们一边流着血一边哭到死去。”

“那是你们唯一会干的事,对么?”孩子以一种出人意料的镇定目光直视枪火,眼中带着超越他年龄的轻蔑。那一刻我真怕他会像当初对我那样对着枪火吐口水。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下一秒毫无疑问就是枪声。

“对,这就是我们干的事。”枪火用枪一推他的额头,使他向后踉跄了一步,苏普在后面按住了他弱小的肩膀。

“我们还要下去看个究竟么?”

“当然。”枪火转过身去,举起枪对准地板上的锁开了一枪,子弹穿透地板,木屑四处飞散。他抬腿往破了的地面猛踩,破碎的地板很快成了一个黑洞。下面是一道陡峭的木头楼梯。还没等狼牙开口,枪火就扔了一个手雷进去。

推书 20234-07-26 :浩瀚星辰 下(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