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都送给律师,这份是检察院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仲树默默地接过文件,一丝不易察觉地苦笑爬上嘴角。他能说什么?告诉盛怒中的人应该平静下来?
东启人低头继续翻阅文件,不再理会梁仲树。
“总裁,东清河董事和东景生董事求见。”门外秘书悦耳的声音从传音机里传出。
东启人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
“请他们进来。”
才说完,就见两位老人气急败坏地冲进来。
“东启人,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长辈?!”东清河怒气冲冲地扔下一叠公文在东启人面前。
东启人随手拿起来一看,淡淡笑说:“涉嫌贪污亏空,教唆他人亏空公款,出售商业情报企图炒作市场…… 嗯,几乎是所有的商业罪名都有了。检察院的人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东景生拉下老脸,严肃的背后其实是无名心惊,他硬声责问:“东启人,我们平常对你都是照顾有加,多多包容。你削减我们的养老金,说是为了平缓企业在经济低迷时的运作经费,我们也认了。还有那些么的福利金,那可是从你爷爷时就定下来的,你也通通削了,我们都没说一句话!叔叔们这么帮着你,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欺负到我们两个老头子身上--”
东清河比弟弟要多一份心机,他摆手阻止弟弟继续喧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静地说:“东启人,我们自问平常虽然相处的不好,可你也不必这么毒辣地陷害我们,有什么事情难道我们私下不可以解决的,非要闹上公堂,让整个东氏都一起颜面扫地吗?”
东启人的嘴角边掀起一抹冷入心扉的笑容。
“我记得,计算机部,人事部,还有经费预算部的前任总经理都是你们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还有经销部,会计部,客户服务部……
几乎是各个部门里你们都有‘自己人’。你们的‘自己人’做了什么手脚,吞了东氏那么多公款…… 难道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东启人刻意加重‘自己人’这三个字,听得两位老人心惊胆颤,梁仲树露出微微愕然的表情,很快就被遮掩下去了。
梁仲树一早就知道计算机部、人事部和经费预算部里都是东清河一派的人马,却没想到,原来他们的羽翼其实已经渗透了整个东氏。祇是,东启人又怎么知道?平常都是他在做调察的不是?
……让人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全然的信任,以为他需要自己才能完成事业,其实他的双眼看得更远更深。所有自己知道的,他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他也知道。太可怕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术’?
以前在管理课上曾听教授提起,做一个企业的领袖需要过人的才智、运气和辅助,做一个成功企业的领袖,却需要精通‘帝王术’。那时他还清楚地记得,所有同学都笑了起来,他还对教授说: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帝王术’,讲究的是际遇和才华。教授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回答:那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懂了。
东清河和东景生的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
那么说,他们所有的计划和行动,东启人其实早就知道…… 对了对了,不然为什么他能突然搜罗出这么多的证据,还递交了检察院? 一定是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太可怕了!他们居然还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是成功的,以为自己正在慢慢蚕食东氏,把东启人的势力逐一除去……
其实他们连东启人的势力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看起来好象自己的人都坐在了不可动摇的高位,其实真正把握他们的人都隐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居然以为自己能扳倒东启人!
太不自量力了……
如果真要见证公堂,东氏企业的股票一定会大跌特跌,搞不好从此元气大伤,东氏企业就死在他们的手上了。他们要的是一个能赚大钱的东氏,而不是一个垂死又赔钱的东氏。这样做,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除非是!
“你究竟想要什么?!”东清河稳住摇摇欲墬的身体,低声吼出。
如果是要自己兄弟俩退出董事会,他也认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要什么?”东启人无视三人同时投射过来的眼光,站起来,面对窗外的蓝天,看了许久,室内沉闷的气息压得三人同时忍不住拉了拉脖间的衣领。
“把他还给我。”
五个字重重掉落在地上,不单是梁仲树听得一头雾水,连东清河和东景生都听得一脸胡涂。
东启人缓缓转过身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氛,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他?”东景生生硬地憋出一个字来。
梁仲树以为自己看见了大海啸的前兆,连自己的腿在微微颤抖都不知道。东启人的眼神,说是能杀人,已经是形容得太简单了。
“把无可还给我,不然我们就对质公堂。”
东无可?!
东清河和东景生两人愕然对视。梁仲树忍不住问:“副总裁是不是抱病在家吗?”
东启人注视了他们良久,才意味深长的说:“两天前,三叔请无可去医院见面后,他就没有回过家。”
三人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 东无可失踪了!
“不可能!”东景生失声叫出来,马上被东清河狠狠瞪了一眼。
东清河毕竟沉得住气,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不如把话说明:“三弟去见过无可也是有的,不过,在医院内不欢而散,无可拒绝了三弟手下护送,就自己回家了,有个医生可以见证。”
他这番话说得有真有假,不过无可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却是事实。
东启人当然也做过调察,知道他们话里有几分真。祇是…… 线索到了这里却突然断了,这叫他怎么甘心?!
如果不是他们,无可怎么会失踪?!!
眼神一隐,他说:“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不能把一个完整的无可还给我,这个东氏也不必存在了。”
什么和什么啊!!
两位老人在大惊失色下,根本来不及辩解前,就被识相的梁仲树‘请’了出去。
无可,我的宝贝,千万别出事……
东启人根本无心再想任何事情了。既然两位叔父都证实了他们没有带走无可,那么…… 究竟是谁? 谁胆敢从他眼下把他的宝贝抢走?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神的话,求求你,别让我的宝贝受到任何伤害……
求求你,把我的无可,还给我。
(三十一)
“你听说了吗?”达也明亮的蓝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手抱住齐晓天的裸腰,一手玩弄他湿漉的头发。
“听说什么?”
即使是游戏已经完毕了,齐晓天累得一点精神都没有,他还是不得不接上达也的话题。
“东无可失踪了。”
心脏猛然一跳。齐晓天假装翻身的动作,遮掩他一剎那间无意流露出来的紧张。
是的,他是在为‘东无可’这三个字而紧张…… 完全不需要理由。
“他怎么会失踪的? 这种消息,马上就会被报导了,不是吗?”齐晓天小心翼翼地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问。
“当然不会。”达也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亲了一下。“我有我的办法,这件事情总共不下十个人知道,东启人,失踪的东无可,他们的两位叔叔,梁助理,还有那些找他的人和绑架他的人,现在再加上你和我。”
达也从不说‘我们’,无论对谁都是以‘你’‘我’来区分。
齐晓天假意笑笑,说:“这不是更好,东氏内部肯定大乱,我就可以放手随意的干了。”
达也用力握住他的腰身,低头轻声贴在他耳边,看似暧昧的说:“是啊,不正合你意?”另一只手已经顺着他的腰身往下摸去。
冰冷的手,感觉如蛇吻,却远不及他话中隐讳的含意更让齐晓天心惊。
难道他察觉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齐晓天立刻否定自己,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他想看的不过是一出好戏,自己不过是他安排的一个棋子。他…… 不可能知道。
“我看你还有精神嘛。”
冰冷的大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要害,挑逗般抚摸着,充满情欲的举动。
“你真得很棒。”
强健高大的身体已经压上来。
“再来一次吧……”
也不过是另一个恶梦的开始。
齐晓天机械化地展开双腿,承受男人的进入。身体因为情欲而变得淫荡,理智却越来越清醒。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很想很想品尝一下那温柔的气息…… 那个拥有一双温柔妩媚的蜜色眼睛的人,柔和灵巧的气质在他身上显露无遗,和这个浑身充满阳光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艳阳虽亮,却是其冷无比。
嗯--
啊---
射出来。
齐晓天疲倦的闭上眼睛,没有察觉身上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柔可怕笑容。
昏昏沉沉的,身体被抱起来,扔进车里,晃动,难以忍受的廉价汽油味,香水味,男人的体臭,垃圾的臭气,渐渐远去的人声……
东无可一直被头套罩着,劫持他的人定时给他补上哥萝芳,偶尔喂他一点水,祇是让他不会随时死掉而已。
最后一次被迫吸入哥萝芳时,他似乎听见男人们交谈的声音,好象说任务完成了可以拿到二万美金的酬金。
长时间被哥萝芳迷昏,他的脑袋实在是难以运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究竟是谁胆敢绑架他? 是叔父们?
不,不太可能。他们自认清高,绝对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难道是赵郬? 不,她已经没有财力可以做这种事情了。是谁,谁才能出得起美金…… 难道是霍斯敦兹?
不,更加不可能,他要东无可做什么,对他一点利益都没有。那究竟是谁?!
感觉到潮湿的对象逼近。
东无可不甘心的扭头,终究还是被强迫性吸入了哥萝芳,神志再次陷入昏迷中。
……
可恶!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四壁是柔和的粉色,红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吊灯,怎么看都觉得这色调异常冰冷。
“你要吃点东西吗?”
东无可艰难地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苍白,却是绝对美丽的一个女子。一头微卷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背后,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已经很完美的一双月眉,美丽的凤眼,小巧的鼻尖,丰满的红唇点缀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对于女性来说,身材似乎高了点,骨架好象大了点。有点点奇怪……
不过她的美丽足以弥补这些小缺陷。
“要吃点东西吗?”她再次发问。
东无可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端了一碗东西。
她根本不管东无可的反应,径自坐在他身边。东无可想动,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除了头部外,都被绑死了!
“这是哪里?”
东无可迅速扫视四周,这不是很大的房间里出了他躺的一张床外,没有其它家俱,而且这张床还在房间的正中央…… 不太好的预感。
女子勺起一匙东西,塞进东无可的嘴里。
“不……呜……”
东无可避无可避地吞下了稀糊的东西。
“不要怕,这是燕麦粥,很有营养的。”
女子又再次塞过来一匙。这次东无可学乖了,小心地咽下一小口,才没像第一次般被呛到。其实,他也很饿了,可能有一天以上没有吃过东西,因为他一直在被移动中,想必这个地方很偏僻,离市区很远。
女子仿佛看透他的想法,一边喂他,一边继续说:“你别怕,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东无可想说话,却她一匙匙递过的粥给堵上了。好不容易等她喂完,他又焦急地问:“你们捉我来,是想要钱吗?”
女子愣愣地看他一眼,神态变得有些诡异,说:“钱,我要钱干什么?”
“是妳支使人绑架我的?”东无可有些吃惊的问。
“我美丽吗?”
女子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东无可仔细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梦幻般的眼神,痴痴地看着不知是何方。她…… 好象不太正常。
“我很漂亮对吧。”
女子摸摸自己的脸,随手把碗放在地上。
“可是他却不爱我。”
(三十二)
东无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子缓缓地褪去身上的衣裙,一身洁白无暇的肌肤登时呈现在眼前。他顿时羞红了脸,扭头不敢看向她。
“我很美,对吧。”那女子像在梦游一样,裸着身子在原地转圈,眼光祇注视着自己的身体,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腰。
“我这么美,他却不肯爱我。”
东无可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碰上个神经病? 这下可惨,就是满腹诡计恐怕都于事无补。
“你好,我叫蓝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助理,请多多指教。”
那女子诡异已极地对种空气中的幻象鞠躬。
还好,至少知道她的名字了。现在就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东无可顺着她的话,说:“蓝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让我们坐下来说。”
“不行!”
蓝斐的眼光突然变得凌厉,猛然抄起地上的衣裙迅速穿上,剎时间想变了一个人似。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他压在身下哭叫的贱人!你以为他在乎你吗?!不会!他才不会在乎任何人!祇要是挡在他前面的,他通通都会除掉!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东无可看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人…… ‘啪!啪!’ 突然脸上挨了两巴掌。
没想到这女人的力道这么大。酥麻的感觉顿时散布脸颊,头有些昏。
她的长发垂下,憎狞的表情如同索命的恶鬼!
“都是你不好,本来他答应要娶我的!都是你不好!”
被强迫地看着她因为妒嫉而变得丑陋的脸,东无可猛然想起前几天在东氏大楼内发生的闹剧,那个女人--就是她!
“妳,究竟是谁?!”
蓝斐突然咯咯大笑,揪住他的衣襟,竟然笑倒在他身边。
“我是谁? 我是蓝斐,我曾经是东初远的秘书,后来成为他的助理,我就是从你手中夺走了东氏,出卖了旧主人,背叛了他的知遇之恩的蓝斐!”
她突然凑近东无可,贴在他耳边说:“我是你大哥的情人哦,你却抢走了我的男人。你不要脸,你这个淫荡的贱货,今天我要你付出代价。”
她的表情虽然憎狞,手却意外地温柔,轻轻揉弄东无可的脖子,更大胆挑逗地继续向衣服里摸。
东无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就是作梦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非礼!
“滚开!妳疯了!别碰我!!”
无视他的怒吼,蓝斐径自摸下去,动作越来越色情,甚至开始舔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