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 中————者也

“好。”青翎松开了手，眼中带着阴狠。他拍拍手掌，从门外走进来了六个膀大腰圆的男人，青翎笑中带着轻蔑，冷笑着对跪在地上的赵乾说：“好好伺候好他们，这就是你的惩罚。”

“谢宫主责罚。”赵乾的声音冰冷没有生气，青翎在听到他道谢之后，眼神中划过一丝痛苦，快的没有任何人看清楚。

他步出了门，站在门前却久久不离开。听着里面男人□的笑声，听着赵乾的呻吟，心中的疼痛一圈一圈的蔓延开了。

如果，赵乾没有背叛他，他对赵乾必然是万般的宠爱。没有如果，只有恨和痛苦。

“宫主好久都没有让咱们碰这个贱人了，今天一定要弄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就是，看他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早就是万人上的贱货了，还摆那么一副坚贞的样子做什么。”

“让爷几个今天好好的乐一乐。”

“嗯--舒服，好好的舔，让老子舒服了，老子好好的干干你。”

屋里的男人说着□的话，赵乾却如同听不见一般，只是记着青翎的吩咐，脱光了衣服，努力的舔舐着男人粗壮腥臭的下身。

屋里的光线随着窗缝进来的风忽明忽暗，却挡不住一室的淫靡。

□的声音，谩骂的声音，□的声音，呻吟的声音，这些声音不堪入耳却进不了赵乾的心。

他已经被青翎施了清音咒，迷了心性，只是如同野兽一般听从命令伺候着这些男人。

仿佛，他，天生便该如此活着。也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活着。

新官上任

今夜，很多人不成眠。

云霄担心着赵析的身体，虽然躺在赵析的身边，却无法入眠。

云落心中带着忏悔，想着赵析，一个人在房间里饮着酒。

赵乾被强壮的男人们压在身上，在他的身体上发泄着欲火，他清醒的睁着没有感情的眼睛。大脑中只想着听从宫主的命令，迷失的心性中不懂得反抗，只知道服从。

青翎在琴清的身体里发泄着，脑海中却是赵乾的面容，他将琴清甩到地上，一脸的冰冷。琴清带着惊恐带着委屈用衣衫包裹着身体跑了出去，青翎躺在床上，眼前闪过赵乾的面容。想着过去种种，心中生恨，心中痛苦，无法入眠。

这样混沌的月色里，只有受了伤的赵析，沉沉的睡着。

清晨的第一道光透过窗纸照射进了房间，赵析朦胧中睁开了眼睛，他想起身却被一双手拦了下来。

抬眼看，却是云霄。昨晚的记忆潮涌进脑海里，赵析抿嘴一笑，高兴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赵析这一笑，仿佛太阳迸出了覆盖已久的云彩，十分的炫目。云霄看到他的笑容怔了一下，失神的忘记了拦住赵析。

赵析起了身想要下床，云霄回过神来赶紧拦住了他。

“你的身体刚受了伤，还没有恢复好，不要起身了，想要什么我帮你。”云霄坐到床沿揽住赵析的腰身。

“只是被刺了几针，没什么大碍了，也不也疼。”赵析微动了一下，还是想要下床。圣旨应该快到了，他猜测着。

果不其然，他的想法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圣旨到---”

云霄扶着赵析下了床，打开房门让公公进来，对着圣旨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赵析救驾有功 其父定国大将军赵霸曾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 今特封为户部尚书 官拜一品 另赐府邸一座 黄金三前两 仆役三十名 绸缎两百匹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霄和赵析对着圣旨叩拜，叩拜完了，公公满脸谄媚的将圣旨递到赵析的手上。

“奴才恭贺户部尚书大人。”

这个太监看着有些面熟，赵析也没有理会，对太监笑了笑。云霄拿出一锭银子打赏了公公，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握着手中的圣旨，赵析的双手有些颤抖，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滑落了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衣襟，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轻轻叹了口气，云霄从身后拥住了赵析，温暖着赵析的身体。

嗓子哽咽了，赵析将圣旨捂在了胸口，那么长时间的隐忍，昨天的出手，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爹，娘，你们看到了么？析儿一定会替赵家报仇，替你们报仇。

擦去脸上的泪水，从云霄的怀中出来，赵析的脸上恢复了平静。想要报仇，他现在的权势和地位还远远不够，他还要忍，不能被一时的成功蒙了眼睛。太子和丞相他们掌握着大半个朝廷，想撼动他们，他还远远不够。

“析儿，高兴么？”云霄温柔的看着赵析的眼睛。

赵析微微一笑，仰面看着云霄回答说：“高兴。”

云霄抱住赵析的身体，将赵析带进怀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析儿，对我，不要说敷衍的话。”

“是真的高兴，升官了，我当然高兴。”赵析的话语中透着轻快，仿佛真的很开心。

云霄微微一声叹息--

“析儿，永远都不要敷衍的对我说话，我不会伤害你。”

云霄的话让赵析觉得温暖，他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云霄的身体，将头贴在云霄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云霄的心跳。

他知道云霄不会伤害他，只是，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他相信云霄，只是--不相信这个世界。

静静的相拥着，传递着温暖，心却横在了两端。一个想要靠近，一个却在躲藏。

宫里的太监们送上了官服，赵析换上户部尚书的官服，暗红色的官服衬的他的面孔越发的白皙了。

皇上设宴，留赵析中午的时候在皇宫中吃饭，云霄也作陪。

巨大的食桌上，放着上百道的菜肴，皇上看到赵析到来了脸上堆起了笑容。

“爱卿，快坐。” “谢皇上！”赵析恭敬的叩谢皇上，然后在下首坐下。云霄坐在了他的上首，面带着微笑。

“不愧是定国大将军的儿子--”皇上眯着笑眼赞叹着，打量着赵析的面容。

云霄有些担心，担心皇上会对赵析产生兴趣。

“谢皇上赞赏。”赵析面带着微笑，谦卑的回答。

“好，好，不骄不躁，真是深得朕心啊。”皇上豪迈的笑了起来，赵析和云霄也陪着笑。

“爱卿，以后要好好管理户部，不要辜负了朕的心哪。”皇上几乎忽略了云霄的存在，眼睛一直盯着赵析。

“臣一定尽心竭力，管理好户部。”赵析恭谨的回答着。皇上的目光太过炙热，让他有些难受。

听到皇上说不要辜负朕的心这句话，云霄的心突地一跳，有些担忧起来。

这一顿饭，只有皇上吃的是心花怒放，赵析微笑着敷衍适时的奉承着皇上，云霄坐在位置上食不知味，隐隐的担忧着。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临走时，皇上热情的走到赵析的面前嘱咐他要好好的管理户部，伸出手想拉住赵析的手。

赵析不着声色的弯腰拜别，躲开了皇上伸出的手。皇上微有失望，但是却不减热情。

从皇宫出来，遇见的官员看到他们之后都是一脸的谄媚，忙着上前来打招呼，赵析一一的报以微笑。

“小心--皇上。”云霄轻声嘱咐着，眼睛看着远处。

“我会小心的。”赵析微笑着回答。

一时间，两个人竟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无话可说了。也许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了，所以--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赵析朝着宅子的方向走，半途云霄停了下来。赵析纳闷的回头，云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轻在赵析的头上拍了一下。

“走错路了。”

“什么？”赵析回头看了看路，没有什么不对啊。这条路他走了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走错。

“你现在是户部尚书，皇上赐了你新府邸。”云霄轻笑着说，解答着赵析的疑惑。

赵析恍然回过神儿来，忘了已经有了新的府邸了。

“不知道，它在哪里？”赵析有些纳闷的问着云霄，憨厚的样子颇为的可爱，热的云霄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应该会有人接我们吧，我们还是回皇宫门前等着好了。”赵析说着拉上云霄的手就要朝回走。

析儿的本性应该很迷糊，却为了报仇将一切的弱点都掩藏了起来。他很高兴，析儿能在他耳朵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云霄的脸上带着笑意，扯住赵析的手。

“皇宫门前没有人等着，那些人应该是在你的宅子里等着。要不然，他们的大人可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云霄的话语中带着戏谑，眼中带着笑意。

云霄也会说笑话？赵析轻愣了一下，转瞬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今天都有点儿不正常了，这样也好，缓和了沉默的气氛。

回到了宅子，宅子门前放着几顶轿子，好几个大臣还有一些仆役等在外面。看到赵析和云霄走了过来，他们赶紧满脸堆笑的快速来到赵析和云霄的面前。

“拜见九皇子殿下，恭贺户部尚书大人。”

“以往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以后，我定当竭尽全力辅佐赵大人。”

“赵大人，这是在下的一点儿心意，还望您能收下。”

赵析一一回谢了他们的好意，礼品收了下来，也没有推辞。官场之上，推辞了礼品便是等于推辞了这个人的好意。为官之道，不在于清，而在于周旋于清浊之间，不沾染分毫。赵析从没有想过做一个清官，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收个礼品又算的了什么呢。况且，投靠他的人越多，他的权势才会越大，才能更快的推到太子那些人。

刚刚应征做了赵府管家的林来福顶着有矮又胖的身子，在人群之外左突右窜却始终不能靠近他们家大人，郁闷的站在一边死盯着那些逢迎拍马的大臣们，恨不得将他们的身上顶个洞出来。

他应征做这个管家容易么？那可是经过了五皇子府上管家的层层刁难才能入围夺冠的。要是因为这些大臣们让他丢了这个饭碗，他----一定天天咒他们拉屎掉毛坑里。

没看到他家大人笑的多么勉强么，还不走，还不走，这些人的脸皮真是比猪皮还要厚。拍马屁也不挑个好时候儿，真是的。

林来福低声对着身后的仆役们说：“你们上去把这些马屁精拉出来。”仆役们听了他的话，惊的干瞪眼儿。他们长这么大也没有见到干对朝廷命官不敬的人，打死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拍马屁还拍个没玩了，在这里等了双脚冻的都快麻了，等这些马屁精拍完了马匹估计他的这双脚就不用要了。

站在冷风中，尽管周围的人热络的恭维着他，膝盖却因为冷风的吹拂隐隐的疼痛了起来。哎--以往被冷嘲热讽的时候难过，如果，被逢迎拍马更让他难受。哎--赵析心中暗暗希望着这些大臣们能够早早的离开。

云霄本打算同赵析一起去看看新的府邸，但是他的侍卫匆匆到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让他不得不同赵析到了别。

赵析担忧的看了云霄离去的背影一眼，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大人----”一声有些凄惨的叫声响了起来，那些正说话的官员们同时被惊了一下，停住了话语。

林来福摇摆着圆滚的身体，从那些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的官员中挤了进去，“噗通”一声对着赵析跪了下来，朗声说着：“管家林来福迎接大人回府。”

赵析有些好笑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说了声：“起来吧。”

林来福的头上还带了顶掉了毛的旧毡帽，因为身子矮，刚才挤进来的时候帽子就已经歪了。他听到大人说让他站起来，赶紧的站了起来，匆忙之下帽子竟掉了，露出了一个浑圆的大光头。

林来福赶紧捡起帽子戴在了头顶上，恭敬的对赵析说：“大人，来福特来迎接您回府。”

“你--是管家？”赵析猜测着他的身份。

“大人，正是。”林来福骄傲的朗声回答，当一个管家似乎比当一个大官儿更让他自豪。

“众位大臣们，等赵某将一切收拾妥当以后，自当宴请大家。现今，赵某要去新的住处收拾一下，还请各位见谅。”赵析打着官腔儿，满面的笑意。

跟这帮马屁精这么客气刚什么，让他们滚得了，林来福站到赵析的身后暗暗的想。

“赵大人哪里的话，是我们叨扰了。”

“赵大人，您慢走。”

“赵大人，在下会尽快的到您的府上拜访。”

“赵大人---”

赵析都上了轿子，那些大臣们的声音还远远的传送了过来。赵析闭上了眼睛，养着精神，满脸的笑意换成了一脸的疲惫。

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隐隐的疼痛着，虽不像刀口般难受却也令他很不舒服。膝盖也在隐隐的疼痛着，这样的病恐怕是治不好了，只能以后慢慢的调养。

云霄刚刚匆匆的离开了，是不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云霄没有树敌，也不参与朝政，只是一个挂着名的皇子，从来没有做过得罪人的事情。那么，他匆匆离去是为了什么呢？思索着这些问题，赵析的脑袋隐隐的有些疼痛，索性什么都不想了，随着轿子的摇晃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林来福轻声唤着在轿中熟睡的赵析，赵析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继续着睡眠。

以往的他总是浅眠，但是昨夜才受了伤，今天皇上和那些大臣的叨扰费了他的心神，让他竟这样沉睡了过去。

林来福轻声叫了几声也没有叫醒，天寒地冻的，他的脚都麻了。他的破靴子的棉絮早就顺着靴子上的洞跑出来的差不多了，靴子整个都被雪水给浸透了，实在是难受。作为一个管家，一切以主人为重，他知道。但是他的脚要是冻掉了，那可就服侍不了主子了。

“大人。”林来福拉高了嗓门将赵析从熟睡中唤醒。

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眼前陌生的人，思索了很长时间才想到是他的管家。

“哦。”赵析应了一声欠身出了轿子。林来福带着赵析来到了大厅，大厅中早被收拾一新，大厅的中间还放着几个箱子。

“因为大人迟迟没有回来，所以来福就自作主张拿了皇上赏赐给大人的黄金制备了府上必须的一些物品。”林来福站在一边对赵析禀报着。

赵析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摆放着的箱子，还有仆役们放进来的那些大臣们送的礼品，冲着林来福摆了摆手。

林来福以为赵析要他退下去，他正好也想要去用热水泡泡脚，让脚能舒服一些。

“等等。”赵析换住了他，林来福赶紧止住了脚步，回身恭敬的垂着头。

赵析起身走到一个箱子前面，打开箱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他抬手从里面拿出两锭金元宝递给林来福。

“拿这些去给府里的人置办些棉衣。”赵析温声说，眼睛扫了一下林来福的靴子。

林来福冻麻木了的双脚一霎那间如同袭上了暖气，一直暖到了心里，差一点眼泪就下来了。他抽了一下鼻子，颤声说：“谢谢大人。”

“下去吧，早点儿休息。”赵析摆了摆袖子。

林来福拿着元宝，心里像是住进了太阳，暖洋洋的，驱走了一身的寒冷。

哎--忘了让管家带他到卧房再离开了，赵析冲着面前招呼了一声，让一个下人带着他去了卧房。

大约是真的累了，头挨到枕头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荣耀来得似乎太快了，为皇上挡下了暗器身体竟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是上天在眷顾他么？还是-上天准备了另一场游戏？

想来，上天待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何来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