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的,是跟男人一起做爱的春梦便罢了,可是..为什么一次还上两个?
他,他,他─难道骨子里是这样yin荡的人么?
而且,为什么连左启原也会出现在这样的梦里?
凌霖脸上发烧,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也跳得快跳出胸腔。
定了定神,觉得自己还是去喝点冰水,让躁火冷却下来比较好。
凌霖蹑手蹑脚出了房门,看到林亦云他们紧闭的房间门,想着他们不知道在里面会干什么,又是一阵脸红。
凌霖才想摸进厨房打开冰箱拿水,却听到顶上有争吵的声音传来。
「这么说,妳是认真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了?」
「我从来都是认真的。而且我也没瞒过妳!」
听声音,像是楚红与苏珊,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在这样的夜里还没安睡,而且明显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因意见不合,
所以才越来越大声。
楚红说:「我说过妳不要干涉我的事,和他在一起是我自愿选择的。」
苏珊道:「可是妳明明也说过,不愿意再理会外面的事、外面的人。难道说,妳这次答应出拍戏,也是因为他?」
「就算是,也是我自己的事!」
「妳骗我!」
楼上的吵架有升级的趋势,凌霖拿着一杯冰水在降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楼上两位也送一杯上去。
小心地探头观望战火,一个不留神,微暗的灯光下没看清楼梯间幽暗的环境,磕碰上了墙上突出一角的壁画,不由得「哎
哟」了一声。
这一声微响却惊动楼上的人。
楚红从上方探头向下看,显是余怒未消,脸色仍是有点白,眼睛是红的,苏珊一脸的水,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凌霖尴尬地搔头傻笑,正想问她们要不要喝水降降火顺便劝架,楚红脸一沉,冷冷地道:「这么晚你还不睡干什么?我不
喜欢家里半夜还有男人乱走!还打扰到我们排练!」
她生得本来就冷艳,这一沉下脸来,当真冷若冰霜。
「呃..」原来是排练啊!
不过想想也对,她们吵得楼下都能听到了,和楚红一个房间的左莉莉不可能听不到,也没见出来制止,凌霖顿时觉得自己
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唉,果然是天生的穷人命,住这么好的房子,却不得安枕。先是春梦梦到想和两个男人XXOO,被吓醒,然后醒来莫名
其妙又被两个美女鄙视了。
印象中相似的经历好像还有过一次,啊,就是刚开侦探社时,好不容易能在海滩别墅住上一宿,却恶梦连连的。
回去应该要算一下,自己是不是跟高级住宅区的房子无缘,唉!
灰溜溜地回到房间继续自己的睡眠大业,凌霖一会儿心虚,一会儿焦躁,多少有点睡不安稳。
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时,听到外面门轻轻一响,好像有人出去的样子,也没在意,反复折腾地翻了几个身,终于睡着了。
因为头一天晚上状况频频,再睡沉后,第二天爬不起来是无可避免的糗事。
当凌霖被门铃声吵醒,揉着眼睛去开门的时候,伴随着李氏爱心早餐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两张青春靓丽的脸──林亦云和
左启原也不知道昨夜跑哪里偷欢才回来,却刚好和送早餐的人一同上楼。
原来昨天晚上听到的门响,是他们偷溜出去啊!
凌霖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本来想训斥他们居然不尽忠职守,但突然想起昨天夜里的春梦来..
瞧左边这一个美青年,似笑非嗔,带了几分薄恼的脸说不出的动人;看右边那一个美少年,未语先羞,有几分腼腆的神色
说不出的青稚可爱。
再想起自己昨天梦见他们的内容,凌霖脸顿时就红了,想训他们的话就说不出口,反而吶吶地自己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似的。
林亦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他玩了半宿,正累得慌,也懒得和这奇怪的人计较,顺手从丰盛的早餐盆子里取了一片吐
司,边走边往嘴里塞着,进屋人就往床上倒去。
「喂喂!」
这好歹也是别人大明星的房子,不是他自家的祖传鬼屋!做人要懂得客气喔!
不过重点是,为什么林大公子非钻到他这小小的储物间睡啊?而且因为他的带动下,左启原也是边揉眼睛边往这边走,最
后,居然..两个人一起睡倒在他才刚刚爬起来的床上!还一起往他尚存体温的被巾里钻。
这不正应了昨天晚上的梦?
这两个人都爬自己床上来了,而且还这样那样..唔,看着他们睡得无意识地肢体交缠,像两只挨头挨脑的小动物,这样
本来很是健康纯洁的画面,看在一夜春梦的凌霖眼里也起了不同凡响的效果。
他只觉得鼻子一痒,然后有热热的东西涌出来,顿时感觉鼻下黏糊糊的一片。
「咦,小原怎么还在睡?阿霖,你火气好旺哦,一早就流鼻血。」
精心打扮好的美女们下楼来了,左莉莉到底身为人母,第一时间过来关心自己的儿子,看他睡得还香,假意抱怨了一下,
心道年轻人贪睡是很正常的,一回头却看到凌霖鼻血横流,倒吓了一跳。
「咳,唔,那个,水土不服!水土不服!」凌霖急忙扯了面巾纸,跑卫生间给自己紧急止血去了。
等这边这拨人终于收拾停当,三位女主角用过早餐再回片场,还想补眠的美青年和美少年也给人拖起来了。
林亦云虽然昨天也没睡够,可是因为时差的关系,他头一天狂睡了近二十八小时,现在倒是很精神,只是看起来心情依旧
不好,袖手站在凌霖身边制造冷气低压。
「你昨天晚上到哪去了?」既然他都特意站到自己身边来了,无形中又被他利用,当了挡箭牌的凌霖歪一歪嘴角,还是忍
不住问了他昨夜的去向。
看着一片忙乱的现场,凌霖不得不感慨一下演员真是天下间最善变的生物,这一伙人昨天抵达后马上工作,忙了一天居然
仍有不少人偷着出去玩,早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经化妆师妙手,三下两下,上得场来又是身光颈靓的美人儿。
「见识一下异国风情啊!反正你睡得跟只猪似的,找你也没用!」林亦云答得很漫不经心。
其实昨天夜里他不是去寻欢作乐,只是陪着左启原偷偷溜回了学校,还潜入了校宿,帮他把忘在学校宿舍的礼物偷了出来。
自从左莉莉把这个儿子认回来,并表示不打算干涉他个人喜好及发展后,左启原和母亲的感情就一路飙升,这次见母亲为
了方便探视自己,还特地到加拿大出外景,左启原偷偷准备了母亲节礼物,却不料因为听到林亦云也要来,一时高兴竟忘了拿,
这才连夜又潜回学校去了。
「你小心得性病!」
凌霖听他这回答,直觉地以为他又是像在国内一样,熬不住寂寞出去找男人野合,不由得没个好声气。
「你!」
林亦云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沉,不过想起自己之前的确是劣迹斑斑,也怨不得凌霖总是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不过,之前那人一向对自己的滥交采取无视的态度,吵到他了还敢直闯活春宫现场清场赶人,现在却好像老躲着自己──
这倒是个好现象!
林亦云不由得笑了,暧昧地靠近,低声道:「你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凌霖活见了鬼一样连连摆手,再不敢接他的话,免得反而让自己更尴尬。
「喂,我真的没出去鬼混..」
林亦云却不肯放过他,如影随形一样的贴上来,水水的眼睛向上斜挑着瞟向凌霖,咬了咬下唇,显得无尽委屈。
「我也没说你是出去鬼混了..」
他这一贴近,热热的呼吸拂来,为什么突然觉得空气稀薄起来?
好吧,他只是在家鬼混了,还是和那个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左启原,在他的脑海里大演春宫..
唔,凌霖突然又感觉到鼻子热热的,已经有经验的他立刻昂起头,然后猛念「心静自然凉」一百遍,这才勉强把快涌出鼻
腔的血又压了下去,避免了再次出丑。
那边导演骂骂咧咧地在找人:「大号的灯呢?下一幕第十六场要开拍了,跟你们说了那边暗,灯光要补足!道具!道具!」
于是众人又一阵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凌霖看着那边黑黝黝堆着一堆东西,是显得分外阴森了一点。那里堆放了一堆可拆折扇页的红木屏风,这边的房子毕竟不
是中国那种连排几进的大宅子,屏风根本摆不下,导演说也不用搬走,挨挨挤挤地堆在角落,更能突现海外老叟荒凉迷梦的荒
唐。
「哎呀,演员先就位,道具,道具!」
这一幕拍的是二奶奶凤歌〈左莉莉饰〉自这一片阴森的屏风之林中走出来,一扇一扇的屏风,似一个一个的时空之间,少
女时的她从这时空隧道经过,再从前头绕出来已经是成熟妇人,像一个已经迷失在古老幽暗空间的幽灵。
性急的导演等不到那摸鱼的道具人员把器材配备,心想这种幽暗难明的光线也许可以试着拍出另一种效果,招呼着别人把
摄影器材往这边搬。
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只见一抹苗条纤瘦的人影正缓步向外走出,这时间,意外突然发生─
「轰」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最外层的那扇屏风,然后整个架子的屏风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向内倾倒,沉重的木板
直接向内里的那个纤弱人影压去。
「小心!」
现场所有人被这一幕震慑得不能动弹,只有经专业训练过的凌霖,和李氏的保镖季礼光扑过去了。
不过凌霖一开始被林亦云挤得离人远远的,赶不及救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礼光抢上前去,把那人推到一边,然后他高
大的身躯就被埋没在那一堆实沉沉的木头底下,鲜血迅速地从板子底下溢出,泅红了一片。
尖叫声此起彼伏。
「莉莉,莉莉!」
那干瘦的导演急得汗都下了,他只怕是左莉莉这个大明星趁着拍摄前的空档,自行进入片场提前走位,结果却发生了这样
的意外。
要知道左莉莉好歹也是国际知名的明星,万一真要在这里出了事,被她的FANS 们指着脊梁骨骂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在导演叫得杀猪也似的凄惨时,左莉莉脸色苍白地自大家身后冒了出来,然后扑上去,紧紧地抱住被季礼光推出来的那小
小一团人影,瑟瑟发抖。
被季礼光救出来的那个人,是左启原。
他到片场仍是困得难受,趁大家不注意,就钻到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第十六片场去小憩,那边摆有一张贵妃榻,且幽暗的
光线正合适睡觉。
后来导演决定先拍这边这一幕,人都挤过来了,人声嘈杂,这才把他吵醒,迷迷糊糊才想出来,却遇上了这样的意外。
适才屏风倒塌时他根本不知所措,被季礼光所救,到现在脸上还是一派迷茫的神色,不过本能地感觉到害怕,一时说不出
话来,吓得缩成一团,被推得跌坐在地上,身上还披着他母亲的戏服──之前看他睡着,心疼儿子的左莉莉百忙中给他搭盖上
去的。
「莉莉,妳没事就太好了!」一见到自己紧张的大明星根本皮都没擦破,导演这才放了心,但一看到那一地的血,又紧张
起来,尖叫:「CALL 救护车,救护车!」
凌霖被那个身材瘦小,嗓子却出奇洪亮的导演给叫嚷得头痛,见这边已经有人去处理报警、呼救的事宜了,便分出精力来
调查事故现场。
──反正这人还压在下面,保护现场是别想了,不如趁着现场还没完全被破坏掉,先行调查。
按说这么厚重的屏风,在摆放的时候一定是放得很稳当的,不然片场这么多人,人来人往,不小心碰着就倒,那岂不是危
险?
那么,这场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凌霖从最外边开始掉落的那一扇屏风着手,看到角落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惹自己的眼,凌霖走过去拿手套穿上,拾起来放眼
前看,却是一颗圆溜溜的玻璃弹珠。
计算一下它被弹到这里来的角度,凌霖细心地从屏风的支架底下,找出了应是属于它的轨迹。
「这是有人设计的?」
林亦云从事件发生后,就一直紧跟在他身边,难得的是这次没有晕血,虽然脸色惨白得不比死人好看。
「也许..」
凌霖凝视着手上的小小道具,似乎看得到这样一幕:那厚重的屏风因为底下加塞了这么个活塞而立足不稳,只需要伸手轻
轻一推,由屏风自身的重力所引起的一系列效应,最终可以造成上千磅的重击压力,把一个人活活击毙。
是谁?
是谁设了这样一个机关?
而且,为什么是冲着左启原而来?
又是那个寄恐吓信的人,为了警告左莉莉而使出的手段吗?
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他的手段开始升级了。
林亦云开始认真的察觉到此事的不单纯,攥着凌霖的手直到骨节反白。
当一路呼啸的救护车来到,把已经被压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季礼光抬上车后,再次被惊动的警方莅临。
领头的那个大胡子警探有点洋人的洋迷信,他总觉得这些东方人里面,一定出了黑头发黑眼睛的巫师,不然好好的拍电影,
怎么尽出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故?
上次是食物中毒,这次是屏风倒塌,而且剧组人员一次伤得比一次严重。下一次保不准就从天下掉下一把刀来,把人砍死
了。
黑制服的加拿大警察们拍照、取证、问讯,凌霖看了那哇啦哇啦的警探一眼,还是觉得把自己的发现跟警方报备一下比较
好。
「这是甚么?玻璃?弹珠子?SORRY,我们在办案,很忙!」
操着蹙脚中国话的探长没好气地挥一挥手,他显然觉得这件案子里,神秘力量更有作用。
这么沉重的红木门扇,中国人真是奇怪!这些东西摆在家里,又危险又占地方。
凌霖叹了口气,确定自己的英文水平不够跟上国际形势,只好郁闷地决定还是自己孤军作战。
这次虽然没收到恐吓信,但这样的手法,除了最初那充满了妒忌与怨毒的寄信人外,不做他想。
「你觉得是谁会下这样的手?」
是谁?
到底是谁?
那个危险的人物就在他们身边!用怨毒的眼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吐出毒信,找准下一个目标。
林亦云看着还被母亲紧抱在怀里的左启原,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本来我以为有可能的人,进医院了,而且他已经证明了他不会是凶手。」凌霖揉着额角。
本来他以为,从季礼光对林亦云那次故意对自己表示亲热的反应看,他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倾向。
既然季礼光是跟着李氏最近最紧的人,就算不是为了男同志之间的感情,也有可能为了李氏的钱财,出于不让外人插入─
─尤其是可能和李氏结婚分家产的女人插入──的念头,而下此毒手。
但,让人意外的是,他现在受了重伤的原因是因为想保护左启原。也说明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关注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才能
第一时间救助。
从这个保镖的表现看,他就算是喜欢男性,也比较喜欢漂亮类型的年轻男子,李氏绝对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内,如果这对主
仆间真有什么暧昧,也必定是李氏这一方更紧着对方,而不是季礼光因为争风吃醋,而时刻注意出现在对方身边的人。
「那是女人?」
林亦云对女人没有好感,只是直觉地认为这种怨念如此深刻,还故弄玄虚地耍了这么多花枪的行为,应该出自女人之手。
是男人的话,对准仇恨的目标上就完了!
只有女人才享受这种精神上的虐 待!
想起他小时候,在船上最怕的调教师不是整天会操得他屁股开花的那个,而是某个变态的老女人,林亦云打了个冷战。
「应该是吧。」
旧爱,最爱,与新欢。
如他们来拍的这部《孽情三世》一样的架构,这里面对「最爱」造成威胁的,到底是哪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