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边走进屋里边问。
“嗯……?大概──还有吧。”
刚反应过来的飞鸟。
“那放假的时候去看看好了。”
(什麽──去哪里看?)
“不过到时候可能都没有了吧──听说圣诞节前後是最多的──真是,这里也不放圣诞假。”
“放假──去哪里看?”
“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去北方。”
“啊?”
“北海道怎麽样。”
“那不是北方吗?”
“我说的是不去内陆的北方,那种地方我可住不下去──嗯──好象还有温泉的样子──有吗?”
“我也没去过几次,是有的吧──”
(哪里都有温泉啦──就是多少的问题了。)
叹气──然後突然醒悟──
“你说一月去吗?!”
“大概。”
“那──自己去吗?”
“不然还怎麽样,我讨厌旅行团。”
楠没看见飞鸟的样子,自顾自地去厨房弄晚饭。
“啊──嗯──?我不是问那个──”
“什麽啊?”
“那到时候……我……”
“你放假不回去吗?”
“啊?”
“如果你不回日本的话就算了,我自己去。”
言下之意就是──
“我们──?一起──?去吗──?”
“如果你自己出钱支付自己的开销。”
“…………”
也就是说──
“西邑──我们一起去旅行──!!”
“一边去!你个死HOMO!别打搅我煮饭!”
“连我的份也一起好不好──?”
“早就跟你说了自己要吃就自己做!不准碰!!”
──去旅行是很开心的事呢。
CHAPTER 41
再次提醒──现在是冬天──
“所以说──为什麽我还要做这种事──”
飞鸟一边脱衣服一边嘀咕著。
“你少在那抱怨了,快点好不好。”
楠正很不耐烦地看著慢吞吞的飞鸟。
“是是是──我快──我尽量快──”
虽然是这麽说,可是飞鸟解扣子的速度还是慢得可以──
“死HOMO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楠实在是懒得等他,一把将他按在沙发上。
“哎哎哎哎哎────”
“真是的,叫你自己脱又在那拖拖拉拉的──找死。”
迅速地把那件校服剥下来,突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感觉让飞鸟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是啥米呀──!?”
飞鸟看著楠手里捏著的像是药膏的东西。
“软膏。”
“啊啊──?拿来做什麽用的啊──!?”
(该不会是──喂啊啊──我不要啦──)
“你废话,当然是用来涂的。”
说著楠就用手指沾了点软膏──涂在飞鸟身上那些还没消散的勒痕上。
“呃?啊?嗯?”
凉凉的──楠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划过──
“这──这个──”
感觉有点怪怪的──
“如果这些不快点好的话,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啦。”
楠还是用那种不耐烦的冷漠语气说话,不过跟他正在做的事有点不太配合的样子。
“嗯──是哦──都没几天了──”
想到这个的话──飞鸟自然是心情低落──
“所以你剩下这一两个星期就好好干活吧。”
恶魔永远都是恶魔──不管说什麽都不会变的──那是以後的事。
“如果以後还要当小M那你现在给我涂什麽药呀──”
飞鸟有气无力地说著──尽量忽略身上那种一阵阵的──异样舒适的感觉。
“嗯──那就玩不会留下痕迹的好了。蜡烛怎麽样?”
楠一边若无其事地提议,一边把药膏涂在飞鸟身上,同时感觉到某些蠢蠢欲动──
“蜡烛──你饶了我吧──”
(不过真的没试过耶──不知道感觉是怎麽样的──嗯?啊!?我在想什麽啊!?)
“好象就是烫一下嘛,真不明白──那也能兴奋吗──?莫名其妙──”
(真是的──不就给你涂个药也能起来,死HOMO,欲求不满成这样了啊?)
在各自想自己的事情时──保持沈默──
“好了,决定了,那就蜡烛吧。”
把药膏丢给飞鸟,楠就去洗手了──
“什麽──我不要──”
“轮不到你说不要,反正到时候还不是你自己在那边暗爽。”
“你……过分……”
“别在那吵了,自己把剩下的弄好。”
楠指的是飞鸟下半身的那些勒痕──毕竟自己没什麽兴趣帮他SY──
“………………”
保持沈默,心里继续抗议──诅咒──气愤──哀叹──
再怎麽不愿意,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真是烦啊──蜡烛──”
楠一边拆著一包蜡烛一边感叹──
“你不是来真的吧──?”
正为自己担心的飞鸟──
“嗯?什麽?”
“没什麽──”
看起来楠好象忘了前几天说过什麽了──
“天这麽快就黑了啊──小M,帮我拿火机。”
“是──”
飞鸟晃到储物柜那里找打火机,找到以後有点怕怕地递给楠。
“把这些报纸杂志都搬远点。”
楠继续下命令,自己就把蜡烛一根根地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哦──”
抱起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到杂物室里,然後又晃回来。
“你到底要干什麽啊??”
终於忍不住要问了,飞鸟见楠正拿著一根大概有二十公分的半透明白色蜡烛在研究。
“玩啊──不然还能干什麽。”
(玩──?玩什麽──?)
迷惑中──继续观察──
拿起一根蜡烛──先看看──嗯──点火──滴蜡──立於茶几上──重复──
(原来是玩蜡烛啊──)
飞鸟看著楠把蜡烛一根根地立在茶几上,感觉有点像在生日蛋糕上插蜡烛──
“今天什麽日子?你生日?”
本来还以为会被骂白痴,结果──
“是啊──”
继续放蜡烛──
“什麽……”
“你有什麽意见就快说,没有就闭嘴。”
“为什麽我不知道……”
“为什麽你要知道?”
“可是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过生日──”
“那你要我什麽样子?”
无话可说──可是楠看起来好象也不是特别高兴什麽的,只是顾著他的蜡烛。
“生日玩蜡烛……”
飞鸟抱著一种难以理解的心情在旁边看著──
“那个死猪头真是过分,叫他别买彩色的──嫌自己还不够笨啊?”
楠看著被自己挑出来的那些五彩的蜡烛,似乎是很不满。
(怎麽又是那个家夥……)
另外一个更不满的人──
为什麽自己就什麽都不知道──连人家过生日都不晓得是什麽时候,虽然说是一起住了那麽久,可是飞鸟现在──从来都觉得自己好象对楠的理解甚浅──不知道他的事,不了解他的心情──几乎什麽都做不到。尤其是像现在,楠提起蓝毅的时候,虽然好象是在谴责的样子,可是给飞鸟的感觉──倒是像在心里笑。想到这些就会难过,为什麽难过呢?似乎是──像是──
“喂,别发呆了,去把那边的窗帘拉上还有门关好。”
楠正忙著拉上窗帘,因为那样的话,屋子里除了蜡烛的光就什麽光也没有了──他就是喜欢这样。虽然处在很暗的地方,可是一片蜡烛的光摇曳闪烁──(不愧是小说作家……自己喜欢的场景也这麽浪漫……)
“哦──”
飞鸟甩甩头,照楠的话去做──可是──可是──今天真是奇怪──平时都没这麽严重──难受的感觉为什麽挥之不去──
CHAPTER FINAL
在昏暗的客厅里──点著蜡烛──
“你以前都这麽过吗?”
飞鸟托著腮,看著面前的一片烛光,旁边又是毫不客气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楠──
“是啊,不过都是自己过──反正也没什麽特别的,顺便当作是制造新年气氛好了。”
楠的生日是一年的最後一天──
“是哦……那就是说你每年都自己过新年了。”
“嗯──从小学开始。”
“是啊──?我也差不多。”
飞鸟想了想,以前都经常只有自己在家看红白,父母都还在外国,只能打个电话回来。
“差不多吗?可是我觉得你怎麽个性跟我差这麽远。”
“正常嘛──怎麽可能一样的个性。”
“可能──是你比较单纯的关系?觉得你怎麽还是一副幸福小孩的样子。”
“本来就没什麽不幸的……”
“是吗?”
沈默──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并不叫不幸,只是没有别人的关心──还有自己想太多了才会觉得不幸吧。
“是我想太多了啦──”
楠轻声笑著,仰起头,看著飞鸟的侧面。
“有时候真是羡慕单蠢的人啊──”
“什麽单蠢啊──!?”
飞鸟本来是想生气的,可是一扭头看见楠的脸──火又下去了。
“你的脑袋里没那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嘛──”
楠翻个身──
“那就是说你的脑袋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所以才会没生理反应吗!?)
“没办法吧?谁叫我记忆力特别好──几年前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搭著飞鸟的肩膀,面对著他,坐在他腿上。
“你这是干什麽──”
飞鸟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以前的经验──
“这样更好说话。”
(可是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保持这种暧昧姿势──
“时间要用完了哦。”
楠脸上带著笑容对他这麽说。
“我知道啊。”
正好考试结束後就到期了。
“打算以後怎麽办?”
“不知道──”
飞鸟不自觉地伸手搂住楠──
“你还要我吗?”
“问这种问题──好象你是我养的宠物似的。”
“本来就是你在养我。”
“呵呵──是吗?”
楠的身体整个依靠在飞鸟身上──
“那以後我可养不了你。”
“以後吗──?”
“嗯。”
“我可不可以续约?”
“续约?没钱的哦。”
“没关系啦──钱的话我可以去老老实实地打工。”
忽然觉得气氛很奇怪──压抑──沈重──
“还要付房租──”
“只要你的房租不要太贵──”
“你是认真的吗──?”
“嗯──虽然我还是不太想当小M,可是都习惯了,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习惯……我也习惯了……”
感觉到楠更紧地搂著自己,似乎──觉得高兴?
“习惯跟白痴住在一起真不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那瘦弱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胸前──好象连骨头都能感觉到──听到那种跟告白一样的话,现在有什麽感觉──?能用什麽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还以为这次又会回复原状……”
飞鸟看著眼前那不算很耀眼但在黑暗中显得突兀的点点火光,沈默著听楠说话──
“本来就是只想找个人在家里……让这里不要这麽冷──还以为不可能有这麽如愿的事,可是你这个笨蛋居然找来了──”
和蓝毅说过的一样──只是想找个人陪自己罢了。
“而且还那麽呆地什麽都照做,你那麽有职业道德干嘛……?”
“我也想知道──”
从来就想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当初会那麽听话,还是说从一开始这里面就掺杂了雇佣关系以外的什麽──
“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人了……什麽都照我说的做……什麽都不多想就服从……虽然自己不想……”
(所以你才会……依赖……)
“一直就以为等我习惯了以後又会走掉……反正自己也知道时间是定好了……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种状况什麽时候会消失,还以为会比不知道要好一点──结果更难受。”
总是觉得没有时间了,再这麽依赖著他,似乎很快就会因为他离开而再次让自己崩溃──自己所依赖的人离开自己时的恶梦──就像那样催促著──告诉自己这将要到时间的极限──
“所以就害怕吗?”
像那样叫自己抱著他,告诉他自己还在──仍然可以让他依赖──不用力地拥抱著就会感到恐惧──身体的空虚感让人害怕。
说著喜欢的话把自己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安心的同时带著疑虑,因为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那个人依然是要离开自己。就像因为自己的一句质问就松手一样,不可信任──
“嗯──”
像那种不安的感觉,如果不是被消除了,恐怕这时又会将自己的心封存起来,让它不去遭受已经无法承担的第三次伤害。
“如果我不是喜欢你的话也不会去喝酒了……”
飞鸟把楠紧抱住──听到那是什麽吗?是告白吗?
“难道你非要喝酒才有勇气告白?真逊。”
“因为我──清醒的时候──会怕你。”
“是啊──?那现在不怕了?”
楠低下头,迎上飞鸟的嘴唇──轻柔地吻著。
“因为你现在不想让我害怕。”
感觉像是──原本有些什麽阻隔现在消失的样子。
“哦──所以你也敢动手动脚了?”
止住飞鸟正想往衣服里伸的手,楠的冷笑又出现了──不过比起平时要──暖一点。
“我被那个色狼传染了……”
飞鸟还一本正经地这麽解释。
“那好吧,看在新年的分上──蜡烛灭掉以前做完。”
“真的──?”
“不信就算了──”
“我信!”
似乎跟刚才的气氛差太远了──飞鸟现在只觉得特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