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深夜天使

第 1 章

我在漫漫的人海寻找着，你一直不肯回到我的身边，我知道是我错了，回来吧。我知道是我伤了你的心，我也知道你并不会因此而怪我，你只是想把我推回正常人的行列里，你想要我去结婚生子。可我现在想的只有你，你知道吗？这一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你，最忘不了的就是你那唯一一次掉泪。

四年了，你说你很好，一切都好，朋友对你很照顾，比我对你还好。你一向是对我报喜不报忧，你说跟朋友一起做买卖，做的什么你都说不清楚，还全世界的跑。每次你打来的电话我都再打回去，每次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你过得真的好吗？不管以前有过什么，如果你现在不好，回到我的身边来吧。你想我吧，我能感觉到你有时似乎就在我的身边，这可能不是我的错觉，是不是你真是来看我了，又不让我看见。

你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吗？你还是那么温柔懂事吗？你还愿意当我的宠物吗？这次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十年前

初中上完上高中，没什么新鲜的，反正中考完了，我能疯玩了，这回一点作业都没有，爽啊，管他考得好不好呢，反正肯定是有学校上就行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到了罗马骑大马。

这阵刚刚开始有上网一说，强子拉着我去，说真的，对那玩意就在电视上看过，我们一家属区都没一家有真家伙呢。网吧就两间屋子，里面有几台电脑。我拿着强子给的QQ号，按着他说的一步步上去，就开了。没个人，我就自己加吧，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加了十来个，也省得我的Q里空荡荡的。乐乐？这不是我班的吗？小子，你跑不了了，我一下就加上，先跟这个乐乐聊上了。

“小子，也跑上来网了，过来给爷行礼。”

“你是？？？”

“跟我装蒜是吧，没看我名上写着呢，我是东凯。”

“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你不是三班的吗？”

“我是一班的。”

我恨死这个死键盘了，哪跟哪都找不到，找个拼音找半天，不过那边也不快，我一指神功的杵了半天，才发现，老子认错人了。跟强子一说，强子乐得前仰后合的，跟我说网上没用真名的，就起个网名就行了。我白了强子一眼，懒得理他，继续跟这个乐乐大练我的一指神功。

练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说上几句话，累得我胳膊痛，这聊天聊得受罪啊。那边也说是刚会上网，打字很慢，我看着就想笑，估计是两一指神功。后来我说道我们在村那边公园墙上画猴子的时候，乐乐那边竟然说他家边上的公园墙上也有人画了猴子。我们一对，晕死的他就在我们家属区边上那个村。

“这么近，见见吧。”我主动邀请，实在是这么打字聊太痛苦了，这么近，站一块说话吧。

“好啊。”

“那咱就去那公园吧。”

“嗯。”

“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

“好，我等着。”

就这样约好了，我关机下线交了钱就往外跑。强子喊我，我也没理他，我到要看看这个乐乐是个何许人也。跟他聊天的时候觉得挺乐的，至少可以说他是超乐观主意那种。

路不长，我们以前老去那地玩，我们矿家属区这边没公园，那里也没啥人，能抽着烟坐双杠上侃。我跑到那，就看到了他，因为太好认了，那公园就他一个杵在那里，还东张西望的，铁定是他没跑了。

“乐乐？我东凯，魏东凯。”

“嗯，我叫谭箫。”

我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看着谭箫，长得很漂亮可爱，眼睛特别的亮，像我们这种天天啃书的，眼睛不是近视也是没神了。他笑得很单纯，单纯的开心，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让你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真的很开心。

我跟这个谭箫就坐在公园一边的台子上聊，天南海北的。他一直笑着，让我心情特别好。谭箫是个无忧无虑，天真单纯的孩子，这就是他给我第一印象。

过了一会，谭箫说要回家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们一起向着他家走，他家离这个公园真的很近，十分钟就到了，院墙不高，小门关着，谭箫开了门上的锁，很开心的冲我挥了挥手。我们约定了，明天一起去田里，他说他要去浇水的，我挺好奇，就在那边那片田里捉过蚂蚱，还真没浇过水。

回去还不晚，我又上了网吧，看着强子还在那神聊，我拍了拍他，从他那拿了根烟。坐在强子身边，看着强子聊，心情很好，也许就是谭箫感染的。强子跟几个小女生聊着，问这问那的，我在边上一起给出主意，猜哪个女生会好看一点。

第 2 章

晚上回家老妈已经做好了饭了，我洗了手，坐在饭桌前，老爸是那种不负他手上那九个斗胜名的人。所谓九斗一簸，稳吃稳坐，不把碗筷都拿齐了他是不会回来的，只要都齐了，他一准拧门进来，这都神了。

吃过饭我们一家都在大屋看电视，吃完饭正好看雪山飞狐。我又想起来说明天要去跟谭箫浇水，他说有草帽的话最好戴个草帽，要不会晒晕的。

“妈，咱家有草帽吗？”

“你爸上回给扔了，干嘛？”

“明天出去玩，怕晒了你乖儿子英俊非凡的脸。”

“又要哪野去？”

看着电视一边说着，我说到了谭箫，我妈就说看看人家多懂事，都会帮家里干活了，说我天天就知道野去。还说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说她们小时候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在队里争工分了。我傻笑着应付，天，又这一段，动不动就是他们小时候，现在都啥时候了，那会你们还都不上高中呢。

虽然我上了闹表，可是我还是起晚了，跑到谭箫昨天说的那地，就看到他已经拿着铁锨在地里开干了。我跑过去，道埂上湿湿的，田里的麦子味很清新，日头直晒着皮肤有点疼。谭箫看我没有带草帽，伸手就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摘了下来，扣在了我的头上，笑得还是那么单纯的开心。

“我来晚了。”我朝着他也笑，很开心，就像两个老朋友见面一样。

“都一样。”谭箫笑着拿一边的一瓶水给我，“你看那边，水到那边就行了，只要不跑水，中午就能浇完了。”

“你带吧，我本来就黑，不怕晒。”我看着谭箫白白净净的脸，细皮嫩肉的，晒黑了都觉得可惜。

“我晒习惯了，黑不黑没事，晒太久了，没晒惯的人会头晕。”谭箫把草帽按在我的头上不让我摘。

我在麦子上捉蚂蚱，有时也到处跑着帮他看跑没跑水。学着谭箫的样子，把鞋脱了扔在道埂上，把脚泡在水里，冰凉凉的，十分舒畅。到了中午，他去关了水，收拾东西，我帮着他拿着，一路说说笑笑的，跟他在一起，跟在学校里那些哥们都不一样。

送了他我回家，今天老爸老妈都是白班，家里也没个人，我泡了包方便面，吃了两口，就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下午也没个好电视，我又跑我那屋里开了录音机，躲床上看小说去了，老爸的萍踪侠影，他不在，我就偷着看。

第 3 章

跟强子，大鹏混了几天，就那五十四张牌都让我们几个数烂了，没劲，我歪在大鹏家的床上。强子又提议说去网吧玩，就那聊天，还不够我急的呢，我说不去。大鹏也跟着我说不去，后来我们说去外面吃羊肉串，喝点酒去。

几个人要了一堆，一杯杯的干，说着学校的那些女生，强子学着文委翘着兰花指，咧着嘴说“你这个可不行，老师说要把题目抄上。”

逗得大家一阵乐，强子更来劲了，扭着肥胖的身子，学起了数学老师扭屁股走路，再走回来，就得了我们一人一根签子扔他。开了学我们就分开了，强子和大鹏他们就在宾河村上，我爸给我找的关系，放在了唐山我奶家附近的一个中学上，说是那边比矿上教的好。

大鹏第一个先喝趴了，强子送大鹏回去。我又要了二十串烤串，准备给谭箫送点去，就罩了个袋赶紧往他家跑，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上回我们一起浇水的时候说过，他说他没吃过。

到了谭箫家门口，我摸了摸，还热着。我敲了敲门，没人应，不在？门上没有锁头，我又用力敲了敲，没准在屋里没听见。我敲了半天还是没人应，听着里面有人声啊，一个女的在那不知道嚷嚷什么呢，我大声叫了几声谭箫。里面还是只有个女的在那吵吵，我好奇，反正是跟谭箫认识的，给他送东西，我从一边跳墙进到了院里。院子挺干净的，女人的嚷嚷声更大，好象是在骂孩子。我到里面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停，一会一个女人一下把门打开，看都没看就嚷道：“死哪去了！”

我举着羊肉串在门口被她嚷得一楞，女人看到我也是一楞，一看就知道是当成别人了。女人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我，问我是谁，咋进来的。我很耐心的说我是来找谭箫的，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听着里面有声，就跳墙进来了。必竟我是跳墙进来的，应该跟人家好好说清楚，不过看我的样子也不像小偷什么的，哪个小偷举着羊肉串去偷东西啊。

“找谭箫干啥？”女人不友好的问了一句。

“给他买了点羊肉串，我送过来的，还热着呢，您也吃点。”我陪笑着很有礼貌的说，心里骂了这个死女人八百遍。顺着女人边上，我看到了谭箫在里面。我伸头看了看好像哪不对，就往里走，也没再管女人，女人也没拦我。“谭箫？”

那一刻，我看到了谭箫站在床头朝着我笑，还是笑得那么单纯而开心，眼睛很亮，可是手却被打包装用的塑料绳栓在床头，勒得手都发紫了，手臂袖子卷起的地方，一条条的红印发紫的突起着，不用说铁定是那女人手里的鸡毛掸子抽的。我扔了羊肉串，从兜里拿出刚从强子那抢来的弹簧刀，把谭箫手上的塑料绳割断，拉了他就往外跑。

女人的谩骂声还在身后，谭箫就让我这么拉着往外跑，停下来，看着谭箫的脸上还是那样很单纯的笑着，“妈的。”我扒拉了他的头一下，亏他还笑得出来，还笑得这样单纯的开心。

“因为什么那么打你？”我没好气的看着谭箫的笑，可是看着他那样单纯的笑，我又生不上来气，只能叹气。

“我哥出去耍钱去了，嫂子生气。”谭箫很老实的低着头回答我。

“那打你干嘛？”我看着谭箫，是我脑子不好使是咋的，他哥耍钱，他嫂子生气，跟打他……

“出气。”谭箫很安静的说得有点理所当然。

把谭箫拉了出来，也不能再让他自己回去，这会他再回去，那铁定被打得更惨，我妈长这么大都没咋打过我，就老爸小时候踹过我一脚。我带他去了我家，进了门，老爸老妈都还没回来，我找了件我的衣服给他，让他把衣服换了，后背上都有血了。我找了红药水，给他的后背擦了点。

我妈回来，我说谭箫在家里玩几天，我妈挺高兴的，谭箫有点腼腆，低着头叫了阿姨。我妈去做饭，我拉着谭箫去我那屋坐着，给他找了本笑话书看，出去跟我妈说话。

我妈就问了我几句，矿山这片就这么屁大点地，全跑过来有一个多小时也跑过来了。边上就两个村，这片跟别处都离得远，人也都挺好的，所以我妈也放心。交待清楚了，我又回屋，看谭箫就坐在那看笑话，拘束得很。

“嗳，没事，这就是我屋，我妈挺好的，随便点。”我坐在谭箫的身边用肩撞了撞他说。

“嗯。”谭箫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眼睛还是那么清亮，我盯着他的眼睛看，怎么看怎么好看，咋就那么亮呢？黑是黑，白是白的。

谭箫被我看得低了头，我也笑了，还不好意思呢。我往后倒在了床上，手曳了曳他的衬衫，问他还疼不疼。谭箫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不疼了。我向他招手，让他也一块倒会，以前跟强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哪会老老实实的坐着啊，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歪。谭箫很乖的侧趴在我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情很好，在他的眼睛里能看到我的影子，我不由得笑了。

我妈叫我们吃饭，老爸也回来了，谭箫依然很腼腆的叫了叔叔。饭桌上我妈一个劲的给谭箫夹菜，老妈就是这么个人，一来人就热情过度，一个劲的招呼着，弄得谭箫更不好意思了。我笑着让他多吃点，他朝我笑了笑，很开心，带着点羞涩。

吃完饭我妈张罗这，张罗那的，弄得谭箫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笑着跟老妈做对，说她都给谭箫弄不好意思了，我妈没觉得出什么来，还夸谭箫文静，不像我没个形。我拉谭箫回了我的屋，打开衣柜，让他挑件衣服一会睡觉穿。我没什么睡衣，这种天都是穿裤头睡的，不过他在，我一会怎么也得穿个短裤。

谭箫拿了一套运动服，那套运动服是挺薄挺软的，可怎么也是长裤长袖，比衬衫厚多了，这大热天的。

“你穿这个？”我看着谭箫问道。

“嗯。”谭箫点了点头。

我没再说什么，心想你就穿吧，一会热死你，看你脱不脱。我跟老妈那要了个新牙刷，烧了点水，放在老爸发明的洗澡器里。其实也就是把铁桶下面弄了个眼，焊了个水龙头，再弄个花洒，这样放了温水就能洗澡了。

谭箫进去冲了一下，出来就穿着我那套蓝色的运动服，有点大，谁让他没我高呢，可是裤子倒正好，小子腿还挺长。我两一起躺在我那单人床上，随便的聊着天，谭箫对着我还是很放松的。我让他捏我胳臂上的肌肉，又捏了捏他的，一捏，他微微一皱眉，还是笑着，我才想起来他身上都被抽得一条条的，不过他小胳膊可真细。晚上睡着了，他趴在一边可真乖。天热，晚上一般我会醒一回去喝点水，屋里太干了，我刚一动他就醒了。

“我去喝点水。”我有点不好意思，把他跟弄醒了。

“我倒给你。”谭箫翻身坐了起来，打开台灯，从我一边写字台的凉水瓶里倒了一杯水，端到我的面前。我喝了一口，谭箫又接了过去放在了写字台上，看我躺好，才把台灯又关了，也躺下睡了。

第 4 章

第二天我是由着性的睡来着，我爸妈上班从来不叫我，知道我起来的晚。就在我睡得足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谭箫没在床边上。我爬起来出了屋，看到谭箫那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呢。几个屋子收拾得干净的发亮，虽然我妈每天也收拾，但除了过年大扫除外，都上班，很少能收拾得什么都发亮。谭箫看我起来了，笑着让我洗脸，问我要吃什么，说我妈说了中午不回来。我就说吃什么都行，他把最后一点擦完，把抹布认真的洗干净，挂在了水管边上。其实虽然我家铺了地瓷，但我妈也上班，没时间，擦地大多都是用拖布拖的。

中午我本想带谭箫出去找个小饭店吃得了，昨天我妈给了我钱。谭箫蹲在厨房里把菜都择了，洗好了，在按板上切好，看那刀工，熟练度不亚于我老妈。

“你会做饭啊？”我有点明看到事实不承认。

“会点，在家里我要做饭给哥和嫂子吃的。”谭箫回头朝我笑了笑。把锅里放了点油，开了火，很麻利的就把菜给炒了，论刀工，他比我老妈细致，我老妈总是图省事，菜切得很大块。

两个菜上了桌，一股香味就涌了上来，虽然都是素的，但看上去就很有食欲。还有一个是我最爱的土豆丝，这个让我老妈做，一向丝切得跟条似的。谭箫切得丝细得跟头发似的，我没等拿筷子，用手掐着尝了一口，脆软适中，赞啊。我又去冰霜里拿了条肠，让谭箫切了，没肉怎么行。我们两个吃了饭，我看电视，谭箫就开始洗衣服，把他昨天换下来那件，还有老爸扔在洗衣机里的工作服，都给洗了，晾在外面，我那叫一个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