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rough

到真格的就紧张，“万一要是可就对不住了，这应该是比较美好的回忆，怎么说呢，一回想起来很甜蜜什么的……唉，真是的，你就当被墙给撞了，拿毛巾擦脸……”
我还在苦思冥想的当口，“让狗舔的”他突然接茬儿了，“啊？”我反应过来，倒，这小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挤兑我啊，
居然把我比成狗，不过我有看见他弯起嘴角儿笑了，他笑的时候眼睛都是弯的，让人看了特舒畅，唉，我心里叹气，为了这……狗就狗吧。
我也笑了，一笑还就止不住了，俩人脸对脸看着，笑得前仰后合，那叫一高兴，刹不住车了都，只要一个人刚想停，看见对方还在笑就又开始大笑，跟传染病似的，最后我们只能把自己的
头扎在对方穿着校服的肩膀上，这样做看不见脸了，估计就能控制一下，眼睛看不见了，只能感到两人笑得不停的身体颤抖着……
突然想起小学我们俩还认识不久的时候，有一次班主任开班会，大家都特严肃，轮到一同学发言他好像紧张，说话哆嗦，哆嗦吧还控制，越控制越哆嗦，我们俩眼神一对上就开始笑，开始
还能憋住，趴在桌子上拿胳膊遮着头乐，后来实在是不行了，俩人的笑声把那同学的说话声都盖过去了，大家都看我们，发言也发不下去了。班主任气得脸都绿了，把我们轰出教室——楼道罚站，
结果我们笑得更肆无忌惮了，肚子笑得都抽筋，捂着肚子坐在楼道的地上狂笑，差点连尿都憋不住了。
可是我觉得现在怎么有点不一样呢，好像吃完柿子的时候，甜过之后嘴里残留着那点涩味儿，肩膀上有小浩温热的呼吸，渐渐却潮湿了起来，“小浩……”我低声问他
3
我们都安静下来，他还趴在我肩上没动。 “哥，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你一定知道吧，我这人依赖性重，爱撒娇，脾气倔，嘴又欠，但好多毛病都是在你面前才犯的，只有你能看见，因为我
做错了你也原谅我，什么事儿只要有你在就不怕了，你的名字就跟咒语似的，我一念准灵，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是发脾气，我不知自己怎么的，我妈说我小时候就这样，气迷（读mei）心似的，
我只要看我妈抱我以外的孩子就哭就闹，别人对我好我就上脸了，我长大了以后我爸妈说以后你是大人了，
不许撒娇，不许闹小孩子脾气，后来我再怎么折腾，也没人理我了，我不想让人讨厌就装乖宝宝，只有在你面前，我最放松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点鼻音，我把手抬起来，轻轻摸在他后闹勺上。 “小浩，你要愿意在我身边，
不嫌我这人脸皮厚、脾气大，你就一辈子是我弟弟，真的，我觉得自己照顾你好像是特自然的事儿，咱永远都是兄弟，好吗？”
我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这话，我从小就是爱逃避责任的人，什么事儿能都就躲，从来不跟人承诺什么，自来自去我都看得开，这是我第一次把“一辈子”这三个字跟人说，居然特顺口，可能因
为是小浩吧，我觉得没人跟我比他还近，就跟长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似的。我们这一辈儿都是独生子女，
我是我爸妈老来得子，所以在家格外的成为受保护动物，我说啥就是啥，在外面和哥们同学处也是，别人都挺看得起我，跟我也客气，虽然也开开玩笑，但没人会跟小浩似的没一点顾忌。
“嗯……哥，其实我特羡慕彭南，她真幸运，我看得出你对她是认真的，以后她在你心里就排第一了吧，多好啊，你还记得咱初一的时候，四班那男生吗，长得白白的斯斯文文的戴一眼镜，
挺好看很像苏友朋，他后来出国了那个，有印象吗，他有一次找你出去，你还带我去了，他跟你说他喜欢你了吧，你还骂人神经病，要不我拦着，你早爆砸（读cei）他一顿。”
“哦他啊，有点印象，他哪儿漂亮啊，根本没你好看，咳，不能把你跟那二夷子比，他丫也不哪顿饭吃多了撑的，还他妈喜欢我，连男女都不分，我打他是为了让他开开眼，操，看看老子我
长几只眼。他要不是没事儿消遣我，就一死变态。一什么词儿来的形容他最适合，上回你教我的，叫什么败类，对，妈的是斯文败类，我呸！”
我心里真是挺腻味那男生的，跟我不熟，就是别人介绍跟他打过几次招呼，来恶心我，我他妈哪地儿长得像招男生的样儿了，所以我嘴也不留情，骂他骂得特狠。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觉得肩上的小浩好像震动了一下，他小声嗫嚅着，“我……” “就是因为有这种变态神经病，还有人传咱们俩怎么着了呢，看见那帮嚼舌头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要
不都女生，早扇她们了。是不是有谁说你啦，告诉我，就真是女的也不能轻饶了她。这不没影的事儿吗，我看谁他妈敢当我面说，楔死他们。”
“没有，没人说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便一提，他也挺客气的，还找我聊过呢。”他把头从我肩上移开了，但是没抬头，“人都出国了，你就别生他气了。”
“好好好，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刚才顺嘴说的，其实没放心上，我又把他的头发胡碌了一把，看看四周，连刚才仅余的那点光线也快消失了，公园里昏昏暗暗的，时间过得挺快，“天都挺晚了，
你爸妈等你吃饭呢吧，待会儿你去我家门口打个电话，跟我一块吃吧，吃完我带你玩去。作业明儿早点去找人抄抄就成了。”我一搂小浩肩膀，“走吧”。
可他没动，“别待着了，没准儿有雨呢，天气预报说的，啊～”我又抻（读den）了他一下，以前只要我有任何提议绝对一呼百应的小浩，今天不知怎么了，按说应该不会还生气，这会儿怎么蔫了吧唧的。
“不舒服吗，要不我背你走得了。要变大闺女了啊，嘿嘿”我跟他逗贫，以前背过他，小学玩骑马打仗，
我只背过他，别人？边呆着吧。“今儿我自己做作业，待会去松涛家，不会的我问他，你先走吧，别误了吃饭，咱俩一南头一北头不顺道，我再坐会儿就走了。”
“你去找他啊，那我也去，上他们家蹭饭去，一块走。”松涛也是我哥们，别看他是班长，挺正经的老实孩子，
可是不让人讨厌和我也投脾气。他家我和小浩都没去过几次，跟我们家是大调角儿，不过我也不介意和小浩一块去，就当饭前锻炼了。
“我去他们家学习去，你干嘛，捣乱吧你，别去了，我做完作业就回家，也不玩儿了。”“呦，咱吴浩什么时候成好学生了，学什么呀，你将来还想考大学不成，清华还北大，哥听听。”我话里
有刺儿，小浩的学习不好，可能真是我给带的，玩疯了心，我们俩都在全班后十名之内，我有时候还比他强，靠点考前突击和小聪明，偶有光辉战绩，我觉得我们应该都不是爱学习的孩子吧。
他抬头看我，一脸严肃，“陈向我问你，你喜欢彭南是吧，将来她可是要考清华北大的，那你呢，你上一破中专技校，毕业之后，进工厂还是开小买卖，你们俩还有戏吗，你不是对她认真吗，
你想过以后吗，我告你我爸妈是一定要我考高中的，就是我考不上他们也花钱让我上，我知道我学习差，可现在努力还不晚，你怎么想？”
我脸上一阵暗红，真挂不住，他居然教训起我来了，彭南的将来，小浩的将来，以后我和他们会去走一条路吗，我脑子一团乱，不假思索的嚷到：“你丫神经啦？努力还不晚，现在初二了，
下半学期就分班，不在前十名，学校会同意让你报高中，没准你爸妈有路子，我们家没钱没路，你怎么着，看我这样不顺眼啦，你谁啊你，还教训我？嫌我拖累你是吧，你也不看看你那成绩，
还不如我呢。”我的火儿给拱起来了，其实我不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我不想面对，而且也没法改变什么，
最后冲刺？笑话了，费半天劲，就能成吗？我不做那么没姿态的事儿，所以说这话真是有点恼羞成怒。
“我跟你打个赌，现在离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还三个月，如果我能从咱们班三十二名考到前十名，
你就和我一块考高中，怎么样，你也说了，我还不如你呢，连我都有决心，你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赌。”吴浩梗着脖子一字一句的和我说着，那样认真的神情让人甚至有点害怕。
“赌啊！你就等着输吧，不过我还是盼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您慢慢学着，我就不跟这儿碍眼了，
再～见～”我一个人大踏步走开，头都没回。到家才想起来，我们今天都把书包放位子里没带回家，他怎么写作业啊？…… 算了，不去想了，这东西净让我生气。
吃完饭不久外面下起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寒，感觉到空气中的阵阵湿意和冰冷，我开始担心：小浩这会儿到没到松涛家里呀，可是他们两家都没电话，刚又锵锵完，也不想去找他，算时
间的话，他应该是到了吧。看了会儿无聊的电视，雨一直没停，我也没出去，破天荒的早早睡了，睡梦中还听到滴滴嗒嗒的雨声。
4
此后的日子，我一直等着小浩跑来对我说，他是跟我闹着玩儿的，什么学习不学习的、前途不前途的，
都他妈玩蛋儿去，虽然当时我生气了，可他绝对知道我一定会原谅他，然后两个人又腻在一起，我坚信自己对小浩来讲比什么狗屁学习，什么前途来的重要，可是，没有……他一直都没来找我。
俩人见面的时候会笑笑，淡吧唧唧的打个招呼，我跟彭南问起他，小南说，吴浩最近变化很大，
脾气特好，老跟同学请教问题，上课听讲抢着回答问题，下课跟上了发条似的做题、看书，老师都说他塌实多了，看样子真是一门心思奔着高中去了。
吴浩再也没和我一块下学，每天参加晚自习，没事老去他们班长张松涛家里做功课，听说他没以前爱说话了，
但是总是微笑着，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再也不会和以前似的说话带刺儿，乱窜乱跳，耍贫斗嘴，这些全都是我听说的，是啊，他的事儿，全是我听来的。
我和小南进展挺顺利的，虽然我们的各方面都差很多，可是却意外的融洽，就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彼此倾诉着也很开心，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一种特有的宁静，就是那种拥有了一件本该属
于你的东西时那种满足和放心，我确定的认为这就是那种称作恋爱的感觉。那时候还是挺把早恋当回事，
小南又是她们班干部，所以我们并不张扬，我从没和她这样的女生交往过，以前和女生都是疯在一起，玩在一起，尝试些新鲜事儿，觉得有意思罢了。
不是不快乐的，但是心底里却老是别扭着，我知道那是因为谁，可是却拉不下脸去找他，我习惯他和我耍赖、撒娇的样子了，他这样静悄悄的让我不知怎么办。
我把想法和小南说了，她回答的挺深，意思大致是人总要经过痛苦的成熟期，那是一种磨砺和蜕变，必须把引诱自己懒惰松懈的东西隔离开，她说这话的时候，歪着头看我，眼里充满温柔，
我说，我怎么就成引诱啦，我白骨精啊我，嘿，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我说着就吻上她的嘴唇，午后的眼光是耀眼的，暖暖的光线照在我们的额头和鼻尖上，好像镀了一道金边，美丽的没
有真实感，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小浩亮晶晶的眼睛一闪而过，如何结束已经没太多印象，只记得后来小南红着脸站起拉，两个人背着阳光牵手走开。
听说这次阶段测验的各科成绩出来了，最令大家惊讶的是吴浩的成绩，居然在他们班排十二，提高了二十名，不少人都炸了锅，背地里还有人说他是抄的，就算考的好我在他脸上也看不
出笑模样，有时候我真想拉住他问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觉得现在高兴吗，可是我想到那个打赌，他是在和我赌气吗，他是讨厌我了，想走自己的路吗，这些疑问困扰着我。
打破僵局的事件是我的一次打人事件。那天体育课打完篮球，我在厕所洗把脸的功夫，站着小便的两个男生在闲聊，
好些是吴浩他们班的，我低头洗脸他们八成没注意我，前面说什么我不知道，可听他们说起吴浩的名字就竖起耳朵。
“吴浩这回居然排十二，就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考的，你看丫那德性，以前跟在陈向身边就牛逼惯了，没事老他妈挤兑人，还跟女生动手动脚的，小流氓样儿，现在装起乖宝宝，跟在班长后面了，
老师也夸他，女生也给他好脸啦。”一个男生说着，另一个搭下茬，“这种马屁精我最看不起了，
见风使舵的，以前是跟着陈向好吃好玩，现快考学了，跑班长屁股后面了，这次考的好怎么了，没准还抄的呢，听说他妈是什么老师，没准知道答案。”
听见有人这么说吴浩还是第一次，平时不想在校内打架，因为小南我最近脾气变得好多了，可是被泼脏水的人是小浩，
居然让还我听见，我这火真他妈压不住，我抹一把脸上的水，直起上身来，一回头：“你们他妈说谁呢？再给我说一遍，都活腻味了吧。”
一男生马上就服软儿了，赶紧说：“唉呦，我不知道陈向你在这儿，对不起啊，得得，大哥，我们给赔个不是，我们就是瞎说八道，您就当个屁放了我们吧。”
另外那个男生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这人我见过，知道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操！陈向你丫至不至于啊，真够犯贱的啊，吴浩现在是老师班长眼巴前的大红人儿，现在理你吗，
你他妈还这给人当看门狗啊，兄弟们就是看不惯这小子为人，说了怎么了，看不惯还揍他呢，怎么着？你管不住人，我们帮你教训啊，你还得……
没等这句话说完，我已经欺到他近前，在他脸上狠狠的给了一下子，那小子当时就见了血，旁边那男生刚才还说软话，这会儿看自己朋友被揍了，也顾不上害怕，两人一块儿上跟我对打起来，
我心说：怕你们？嫩点儿。我好久没和人在校内打架了，忙乱中，还没忘了关厕所门，今儿我不打痛快了，
谁都别想走，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自己的拳头和膝盖不停的往两人身上招呼，现在体育课还没下，估计老师听不到，我打的更过瘾了。
一边达，嘴里还嚷着：我他妈就贱逼了，怎么着吧，就凭你还想帮我教训人，哪根葱你啊，你要＝敢动吴浩一下试试，打不死你丫的。“自己的脸上可能也挨了几下，不过对方更惨，他们最
后实在不行了，先服软的那男生拉着另一个跑了，临了，挑头那男生还说：“陈向，我他妈看不起你。”
他们走了之后，我想笑。尽管嘴角努力向上弯，心里却没有打架赢了那种胜利的感觉，最终没能完成那个笑容，脸上大概只有一个奇怪的表情。我叹了口气。
忽然一阵抽泣的声音打断了我，厕所的隔间里好像有人，门被推开了，我看见小浩的脸，他怎么会哭呢。
我一阵心疼，看着他抹了抹眼睛，“吴浩你干嘛哭，他们说你你去打他们啊，你要嫌我打了他们还不解气，我下学拦了他们让你打，是不是还有别人也这么说，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
可他没说话，把手伸过来抚着我的脸，我才发现小浩好像长高了，我原来都没注意，他现在比我矮不到半头，不再是从前那个小机灵豆子了。“陈向，你脸也给打了，瞅，都红了”看着他和我一样，
想努力挤出微笑来，却只露出僵硬表情的模样，“你还为了我打架，我配吗，你都不讨厌我啊，我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吗，见了面你都没搭理过我，我已经努力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