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鸣凤在洪瑞的精心照料下,已是通身油亮,象是缓过劲来了,他拨弄着它的小肚皮,却仍
未见那第二个黄色斑点出现。
到了晚间,祁敬来了,祁书衡急忙把他迎进府。两人在书房里坐定。
祁敬道:"我派人去问过宫中几位公公,那孩子关在一冷宫里,暂无生命之忧。"
"那洪瑞呢?"祁书衡急道。
祁敬皱了皱眉:"在皇上寝宫。"
祁书衡呆了呆,不知为何,身子抖了一下,对着祁敬没头没脑地问道:"皇上可真有龙阳之好
?"
祁敬一愣:"衡儿为何有此一问?"
"爹爹,还记得八年前,皇上在天牢曾把洪瑞押到寝宫吗?"
祁敬看着儿子:"你是说他......"
祁书衡并没有把当年和师傅在寝宫外偷看到的一幕告诉过祁敬,不知为什么,是想把它当作
秘密永远埋在心里,这会儿说起来,仍忍不住脸红心跳。
那日祁川把洪瑞押到寝宫,按在地上百般蹂躏,嘴里咬牙切齿地说着:"死?他背叛我,你要
为他死,如若我被他亡了,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而洪瑞没有反抗,反复只得一句:"杀了
我,放过祁风......"他的师傅仙风道骨,见得此景只道要把风,把脸转了过去,不忍去看,
而十二岁未经情事的祁书衡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了眼前两个男人的火爆交合。
祁敬听了祁书衡所说,起身,走了几步,道:"祁川应该不是一个喜龙阳的人,宫中虽有男侍
,但从未听说哪位得到过他宠爱,但他和祁风喜欢洪瑞倒是人尽皆知,不然也不会出现他们
有染的传言。不过这事到现在看来,倒是件好事,只要不是把他关在天牢,他就不会有什么
危险。"
祁书衡低头不语,良久,抬头对祁敬道:"我要去见皇上。"
祁敬不无担忧地说:"衡儿,你的心思爹明白,但这个当口,还是不要去见皇上的好,这种光
景,不管皇上杀不杀洪瑞,是肯定不会再用他了。"
"我不甘心,我辛苦找他回来,不是让他当皇上的玩物,我要他上战场!"祁书衡急道。
祁敬叹了口气:"万事小心。"
层层叠叠的黄帐中,洪瑞赤膊趴在龙床上,肩膀上缠着绷带,祁川的手从上至下,细细地描
摹他背上的伤疤,那纵横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又充满媚惑,他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似乎要
把那道道丑陋的痕迹抹掉,洪瑞呻吟着醒来,扭头看到祁川眼中的猩红,倒抽了一口冷气,
蜷起身体,躲避他的触摸,祁川俯下身,扳过他的腿,手叉到他腿间,隔着裤子,轻轻握住
他:"为何你总是跟我作对,竟没一次好好听我的......你既逃出一条命,就自去过你的逍遥
日子,为何还要回来?"
洪瑞心道,我岂想回来,而祁川的手越握越紧,他的头上开始冒汗,最终受不了那钻心的疼
痛,喘息着:"祁川......"祁川看着他痛苦的神情,竟是一阵莫名快意,原来掌控一个男人
的感觉会这么好,又加了把力。洪瑞疼得头向后仰,全身颤抖着,口中含糊出声,祁川凑上
去听,听到他齿间流出一句:"让我死吧......"说着已昏了过去,祁川大惊,忙松了手,洪
瑞如断气般瘫在床上。
祁川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喃喃道:"书衡那小子的心思我如何不知,他只当我没了你,就对付
不了东虞蛮子了么,当年要不是我放你一马,赁谁能救得了你?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
,该多好......"说着,俯身轻轻吻了吻洪瑞没有血色的嘴唇。
"皇上,祁大人求见。"有太监在门外通报。
"我让他禁足,他竟敢抗旨不遵?不见!"祁川不耐烦道。
"祁大人说事关国体,他说皇上若不召见,他就一直跪在门外不起。"
"他这是威胁朕吗?不见就是不见!"祁川怒道:"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祁大人说是要把这几日禁足反省的心得说与皇上听。"
祁川看了看床上的洪瑞,笑起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编排出什么来,宣他进来。"
随即祁书衡快步走进来,一拜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书衡,你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祁书衡站起来,眼睛一扫,已看到了床上的洪瑞,心中一惊,随即恭敬地说道:"为臣在府里
这几日禁足反省,已想明白了。"
"哦?"祁川不为所动。
"皇上,这洪瑞是个痴人呐......"
"是吗?"祁川象是来了兴趣,看着他。
"他八年前逃得一命,不去东虞,反留在大祁当一介草民,全然不理自己的判国罪名,这般作
为,除了理解为他重情重义,对大祁对皇上痴心一片,臣想不出还有其他,恳请皇上点拨。"
祁书衡此番前来是横下一条心,要替洪瑞讨个公道,一番话显是要将祁川的军。
祁川站起来,大笑起来,祁书衡被他笑得阵阵心颤。
祁川道:"书衡,你是把朕当了昏君还是暴君?"说着,一指床上的洪瑞道:"你看他这个样子
,还能带兵打仗吗?我会外派兵权给一个与东虞有牵连的人?你不要太天真!你当虞仲文与
他十几年书信来往只是为了谈诗作对?虞仲文韬光养晦,是早早就看中他了,他知洪瑞是重
情义之人,即使不帮他,断也不会对他痛下杀手,虞仲文打得好算盘啊,当年他只当洪瑞即
使不投奔东虞,也会被我疑心,当我会杀了他,断我一臂,哪知我留着他的命,就是算准他
不会背叛大祁!你说得对,他是个痴人,我与他十多年兄弟,我会不知道他么?他对大祁重
情义,也会对虞仲文重情义,你说,我如何会让他再掌兵权?"
祁书衡听了祁川一番话,无比震惊,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川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已让人知道他未死,是不能再让他待在民间了,我不会
杀他的,至少现在不会,邺城的军中还有一些他的旧部,现在杀他,会让他们对朕生出二心
,我要好好把他留在身边,他们自不会轻举妄动。"
祁书衡看向洪瑞,喃喃道:"只是,洪将军就只能永远如此了么?"
祁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笑道:"书衡难道是喜欢洪瑞?哈哈......也对,洪瑞虽然性格乖张
,目中无人,但样貌身材的确是万中挑一,朕尝过他的滋味,知道其中妙处,可惜你看上的
是他,不然我倒会成全你。"
祁书衡的脸腾地红了,想着那日在客栈与洪瑞强行云雨怕是早已落入他的耳目。
"如今他中了毒,这武功等于废了,我就留他一条命,永远在朕的床上吧。"祁川说着这话,
眼中闪过一丝凄苦,转瞬又冰冷如铁。
祁书衡大惊,心下已全然明白,侍卫军的箭煨了毒,没有解药,人就会永远酸软无力,此毒
是侍卫军为防刺客,又要留有活口而专门研制的毒药,解药由皇上亲自掌管,如今这情景,
祁川怕是不打算给他解毒了,不禁骇然。
祁川看他不说话,扶住他肩膀道:"书衡,朕知道你一切为了大祁,但大敌当前,当断则断,
朕宁愿别人把我当作昏君和暴君,也不会把国家拱手让人!"
祁书衡看着他,看着躺在一边昏迷不醒的洪瑞,五味陈杂,竟是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第二十章
陆友龄这些日子很难过,做了皇上身边的公公,这手上的贿赂是从来没有断过,实是个肥差
,但现在是拿钱拿到手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慧明王盯着他,语气缓慢又郑重:"一定想法子保着那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报信......"
陆友龄捧着他塞过来的银票,不仅手掌连心都觉得沉甸甸的。皇上连着几夜没点嫔妃了,平
时受宠的几个妃子都叫宫女过来问话,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如果那人是宫里的男侍也就罢了
,却是一个疯子,一个连皇上都头疼的疯子。
那人来了几天了,一直住在皇上寝宫,开始相安无事,皇上白天上朝,去御书房批折子,召
见臣子,晚上就回来和他同床共寝,那人时睡时醒,听不到他说什么话,后来那人象是清醒
了,皇上去上朝了,他就四仰八叉地躺在龙床上破口大骂,什么崽子、竖子、婊子儿,全是
市井的污言秽语,荤的素的,竟是把皇家的祖宗八代都捎上了,陆友龄和一众宫人听了,面
面相睽,脸都吓白了。
有了慧明王的叮嘱,陆友龄只得上前悄声对那人道:"洪将军您千万不敢再骂了,这宫中有的
是各方耳目,被他们听见,抓着了把柄,就是皇上也保不住您呐。"
洪瑞看着他:"那感情好,就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哪一个能要了我的命......"说着,更是
高声叫骂,还撑起身体把能够到手的东西都拖过来砸在地上。
陆友龄忙把门关紧,差小太监去朝上给皇上报信,心里不安着,手心都出汗了。
果不其然,早有妃子的耳目去禀报了太后,太后带着几个妃子和一群宫人来了,进了寝宫,
直奔内室而来,一个妃子喊着:"哪个贱人,敢如此放肆......"
洪瑞身子不动,只侧脸冷眼看去,那妃子看到洪瑞一双清冷如冰的眼睛,不知为何,脸一下
子红了,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太后身边的公公怒道:"大胆!见着太后,还不下跪迎接!"
洪瑞斜睨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狠狠道:"祁川!你个乖儿子,干的好事!把大爷折腾得起
不来,这会儿该如何对你老母下跪?"
那公公上来就要掌嘴,却被太后扬手拦下,太后细细端详着洪瑞,颤声道:"可是洪瑞么?"
洪瑞抬眼看着她,慢慢地扯出个笑模样:"难为太后您老人家还记得洪瑞......"
"你还活着,太好了......"
"托太后洪福,还没被你儿子弄死......"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涩声道:"川儿身为皇上,有他的难处,你不要怪他......"
"不怪,不怪,苟活而已,只是可怜了祁风......"洪瑞说着这话,眼睛直视着太后。
太后嘴唇颤抖了一下,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几个妃子忙上前搀住她,一个说着:"把这贱人
拖出去,乱棍打死!"
"住口!"太后斥道,随即对陆友龄吩咐道:"好好照顾洪将军......"然后带着一帮妃子急急
出门而去。
陆友龄见太后没有降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却见床上那人,伸了个懒腰,已面朝里躺下,
这一早吵闹终于是安静了。
到了中午,皇上才回来,站在床头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看着床上的洪瑞。
"这会儿不骂了?是不是没劲儿了?还把太后招来了,别以为你激我,我就会杀你......"说
着拎起洪瑞就滚进了黄帐,洪瑞骤然惊醒,又是一阵大骂,祁川一手捂着他的嘴巴,一手就
去撕他衣服,洪瑞呜呜叫着,随即帐内飞出一件件衣服。而后祁川的粗重喘息响起,洪瑞却
是没了声息。
陆友龄没想到皇上大白天也动了欲念,傻了般愣在原地,随即明白过来,忙关了门出去,心
咚咚跳着象是出了腔子,半天归不了位。
门外一帮宫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大伙儿守在宫外等了大半个时辰
,皇上衣冠不整,怒气冲冲地出来了,走出两步,回头吩咐道:"叫御医来看看,不要让他死
了,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陆友龄忙去叫来御医,两人进得内室掀开帐子一看,不禁手脚都打颤了。黄帐中那人一丝不
挂地趴着,全身青紫,两股更是惨不忍睹,宫人们一番手忙脚乱,端水的端水,拿衣服的拿
衣服,那人只趴着,脸侧向一边,任御医检查施药,眼睛却睁着,一眨不眨,陆友龄偷偷看
去,只见他眼里是望不到底的冰冷,不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宫人们一通儿忙活,把他身
子清洗干净,上好药,穿好衣服,洪瑞自始至终是一声不吭。
陆友龄忍不住凑过去轻轻道:"洪将军,您这是何必呢,您就服个软,讨个饶,顺着皇上一点
,皇上高兴了,您也好过一点......"洪瑞抬眼看着陆友龄,陆友龄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他,
被他清亮的眸子看得一颤,只听洪瑞哑着嗓子道:"研墨......"
陆友龄只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忙叫小太监拿来笔墨纸砚。想着他终于不再骂人了,舒了口
气。
洪瑞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爬将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桌前,只见他拿过一张纸,轻点水墨,
竟是作上了画,一会儿笔若游龙,洋洋洒洒已画了数张,随即扔了笔,哈哈大笑起来,那笑
声透着沙哑,伴着咳嗽,听上去竟有些可怖,陆友龄探身去看,不禁一个哆嗦,那张张画上
皆是乌龟,头戴皇冠,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落款都只一句: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友龄扯过那画就要去撕,洪瑞怒道:"你敢撕我的丹青?你敢撕了我对皇上的一片忠心?"
陆友龄颤声道:"洪将军,这是要杀头的......"
"你先看牢你的头!"洪瑞一把抢过画,看着,笑道:"我已八年没有作画,正该给他留点纪念
。"说着,只吩咐宫人备膳。
陆友龄无法只得要太监端来午膳,洪瑞只挑了清淡的粥汤吃了,然后揣着那几张画就上了床
。
到了晚间,祁川来了,看着睡得正沉的洪瑞问道:"御医怎么说?"
陆友龄低声道:"洪将军身子骨虚弱,那里怕是不能再......"
祁川点点头坐到洪瑞旁边,捋着他额头上的乱发,喃喃道:"你这个脾气啊,从小到大总爱这
般和我作对,就是仗着我喜欢你......"说着手温柔地抚过洪瑞的颈子,发现了他怀里揣着的
画,好奇地拉出来放到了桌上,陆友龄已吓得低头躲到一旁。
祁川一张张看着那画,怒极反笑:"洪瑞啊,洪瑞,你在外面待了八年,这乖僻的性子是一点
没变,你是为我讨个好彩头是不是?千年王八万年龟?好!好!我就让你看我如何把东虞打
垮,如何让大祁千秋万代永久下去!"大笑间,撕碎了那几张画,眼中已是怒光闪现。
这一夜当是没有好果子吃,陆有岭看着那摇晃抖动的黄帐摇头叹息着,关门时只听皇上在帐
内说道:"你还有力气画画,这身子怕是没事了,今夜看你能撑多久,明天还能爬起来
么......"回答他的是洪瑞一声痛苦的呻吟。
陆友龄暗叫不好,这么折腾,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关好了门忙差小太监去慧明府报信
。
第二十一章
慧明府里,祁敬听了小太监的一番诉说,皱着眉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如今只能进宫走一
遭了。"随即吩咐家奴:"备轿!"
梆子已敲过二更天,祁川翻了个身,看着烛光下洪瑞的睡颜,只见他眉头紧锁,嘴角紧闭,
不禁伸出手轻揉他的眉心,一直把那皱起的两道细纹揉平才作罢,他的手抚过他的脸庞和肩
头顺着腰线到了胯下,那里粘粘湿湿的,显是泄了几次,就在方才,他在他手里释放时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