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我还喝酱油呢!抬脚想把这个满眼暧昧的家夥踹开,却不想被他的长腿牢牢压住。
“走开啦,我要睡觉!”我伸手推他,怎奈胸前的重量丝毫不肯移动。
“春天……”他的声音多了丝暗哑。
叫魂儿呀!我翻了个大白眼丢给他。都怪这家夥没事顶著张俊脸出去招蜂引蝶,弄的人家找上门来跟我过不去,还害我这些日子心烦意乱、食不下咽(那个——虽然食量上没怎麽减,但质量上肯定差很多啦)……真是越想越有气!真想再咬他一口泄愤,但没想到刚张开嘴巴便被他的唇给堵住了,反倒象是我自动送上门似的。
我生气、我愤怒、我反抗、我……可是随著深入到喉咙的探索、诱惑还有掠夺,我只觉得脑袋里残存的意识逐渐在被一分分地榨光,等他放开时,我早已晕晕的不知身在何方了。棉被不知何时被扯到一旁,他的大掌也早已偷偷潜入我睡衣下面,不安分地滑动著。我微张著眼睛,迷离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春天……”席鑫的气息有些不稳,近在咫尺的眼底浮动著让我浑身发热的浓浓欲望。
“恩?”我还沈浸在刚刚的吻中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懒懒地应了一声,听在自己的耳朵里都觉得还不如猫咪的叫声大。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这颗心里就从来没有容纳过别的任何人……”他拉起我的手贴到胸口,手下火热的跳动让我微微战栗,“所以不论别人说什麽,你都一定要信任我,不可以动摇,知道吗?”
心底有股甜蜜的暖流悄悄涌了上来。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傻,竟然因为别人简单的一句话就开始怀疑起身边这个男人来。他对我的心意,早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不是吗?
伸手拉下了他的头,我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不意外换来了更加狂烈的对待。闭上眼睛,任由他剥除了所有的阻隔,全身赤裸地与他紧贴在一起。当那偾张的硬挺进入身体的刹那,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让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带入了天堂……
只是此时的我并不知道,在这旖旎的一夜後,等待我们的,却并不是幸福。
第七章
是谁说的来著,春困秋乏夏打盹儿。至於冬天——思考一下ing~~,应该要冬眠吧。咳!总而言之,也就是说,人要是觉得困,觉得总是想睡觉应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说喽,下午在办公室乱没形象地张大嘴巴哈欠连连也绝对不能说是我的过错了。可怜我每天早上那麽早上班,昨天晚上又被席鑫那家夥闹到很晚。我又不是铁打的棒槌,当然会累了。虽然知道对面电脑後面的同事在抿著嘴巴偷笑,不过反正我又不是女人,也懒地计较形象问题。
嘿嘿,就知道拿来充气的旅行靠枕是对的。垫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好好舒服呢……
唉——满足地叹了口气,睡意慢慢聚拢,象张很温柔很温柔的网,把我慢慢罩了进去……
“春天——”
有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吵死了!
我迷迷乎乎地把压的有点发麻的脸换了个边儿。嘿嘿,刚刚梦到的那个酱鸡翅膀好好吃呀……吧唧吧唧嘴,继续睡。
“春天……”
苍蝇还是不肯离开,似乎打定主意要抢我的鸡翅膀。
“春天……”
好讨厌啊!烦死人啦!我不耐烦地抬起手冲著那噪音的起源就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恩?我皱了皱起眉头,怎麽手上的触感这麽真实呢?搞什麽?
百般不情愿地把眼睛稍稍睁开了一条缝——咦?怎麽这张脸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呢?
“我说宋老师,这就是你欢迎老朋友的见面礼吗?”面前的男人捂著面颊哭笑不得地望著我。
不……不是吧!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张大嘴巴瞪著他,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表情当成是见到我的惊喜吗?”还是一样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样磁性中带点诱惑的嗓音。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我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走进来的呀。”他的声音好象在极力忍著笑,“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只在梦里流口水的大懒虫。”
口水?反射性地抬手擦擦嘴巴,眼角却不经意瞥见充气枕头上果然湿了一大片。我的脸顿时有点火辣辣的,都怪刚刚的鸡翅膀!害我只想赶紧找个洞钻进去。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周围,可能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居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那个……你不是出国了吗?”
这家夥,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抱著洋妞赚他的外汇吗?
挑了挑眉毛,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突然向**近:“如果——我说是因为想你了所以才回来的,你信不信?”
过分贴近的男性气息让我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向後倾著身子想要拉开跟他的距离。
“呵呵,雷……邵波……你还是那麽幽默呀……”我干笑。
这家夥大概各位还不怎麽熟悉。他是小葛老公段司瑞的合夥人,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才会认识。如果你没见过什麽是典型的花花公子,那麽看看他就明白了。因为手里有几个臭钱,又自以为长的风流倜傥,再加上稍稍有那麽一丁点儿内涵。就整天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信条,好象没有泡尽天下美女他大少爷的人生就白活了。简单地说就是古龙小说看多了,自以为是楚留香二代。
小葛知道我居然和他认识後,反复跟我交代的信条就是——要象防狼一样防他;要象小心狐狸一样小心他;要象对待强奸犯一样对待他!
唉,也不知道这家夥怎麽就看我这个小人物特别顺眼,以前就有事没事老爱来找我。虽然说不上讨厌,但小葛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所以对他即使不象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冷若冰霜,但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不然什麽时候不小心被他腐蚀同化了,怎麽对得起国家对我这麽多年的培养。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麽,一年前好端端的他突然决定出国,把这边的所有生意都交给小葛老公打理,自己潇潇洒洒地漂洋过海去了。因为太突然了,我也曾经觉得有点纳闷。但问起来的时候,小葛跟他老公都是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弄的我也没敢再问。再说跟他又算不上很熟,也就懒得理会了。
之前还偶尔听小葛提过,他在美国如鱼得水混的不错,恐怕几年内是不打算回来了。所以刚刚看见这家夥居然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幽深的眸子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雷邵波微微一笑,终於撤回身体乖乖站好。
“春天呀,难得我大老远回来,第一个想到的朋友就是你。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接接风、洗洗尘呢?”把玩著我桌子上的圆珠笔,他好象是不经意地说。
“接风?”我一怔。
不是吧……我一向最讨厌这种交际了,平时同事结婚我都从来不去喝喜酒,只是包个红包算了。尤其跟这家夥根本连什麽共同语言都没有。不过拒绝的话好象也有点说不过去,毕竟人家刚回国,礼貌上也的确该表示一下的。更何况人家都主动要求了。
“怎麽?舍不得出血?”这家夥干脆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呵呵……怎麽会啦。好吧,随你选地方,我给小葛打电话叫他们夫妻一起过来。”这个办法好耶,而且有段司瑞在,根本用不著我这个穷教师买单啦。我眉开眼笑地赶紧去抓手机。
“别叫他们了。”
“为什麽?”他的话让我正准备拨号的手顿时僵住了。
大概是我一脸失望,他戏噱地笑了笑:“既然要宰人当然得一个一个来啦,今天先让你放血,明天才轮到他们两口子。”
“呵呵呵呵……可是……现在还没有放学耶……”我抽搐著嘴角假笑著。拜托——该不会真逃不掉了吧。
“看你这种睡法就知道你下午肯定没课,走吧,反正你宋春天在这个破学校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偶尔逃一下班也没什麽吧。”
就这样,甚至连抗议都来不及呢,就被这家夥打包带走了。唯一的意外是在校门口碰到了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彭若飞。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偷懒早退换成谁都会不太好意思啦。他也微笑著冲我点了点头,只不知道为什麽原本开朗的笑容在看见我身边的人时,一下子僵住了。而雷邵波抓住我胳膊的手竟也倏然紧了一下,让我不由痛呼出声。差点还以为他俩认识来著,但雷大少拖起我就径直走了,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半个小时後,坐在市中心最高档的西餐厅里,我悄悄摸了摸裤子口袋。有点庆幸上午刚领了这个月的过程奖,只是不晓得够不够这一顿消耗的。最惨的是连手机都被对面的家夥骗走了,害我没法跟席鑫告假也就罢了。关键问题是假如等会儿钱不够,连找人来救急都不行。
第八章
年轻帅气的服务生礼貌地把两份印刷精美的菜单放在我们面前,我屏住呼吸慢慢掀开——妈呀,不是吧。如果真在这里吃一顿,那过会儿肯定要留下来洗盘子了……
“嘘—嘘——雷邵波……”我用菜单挡住半边脸,压低声音喊着对面男人的名字。
雷邵波抬起头,有些纳闷儿地看着我:“怎么了春天,没有你想吃的东西吗?”
黑线,难道你看不出我很为难吗?真是个笨蛋。
“那个……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尴尬地继续压低声音,自我感觉非常象电影里特务接头。
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雷邵波也学我的样子把头凑了上来,小声问:“商量什么?”
咬牙ing~~~~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烧考店,不如……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可是刚刚问你去哪里吃,你说随便我的?”这个混蛋居然敢跟我装无辜!
我干笑,心想我那只是客气客气,谁也没想到你老先生居然会选这么贵的地方呀……
“那个……那个……”
就在我准备干脆一辈子缩在菜单底下不出来的时候,雷邵波突然挑了挑眉毛:
“我说春天那……”
“干嘛?”
“你该不是没带钱吧?” 不怀好意的嗓音让我有点发毛。
“呵呵呵呵……”我傻笑,不是没带钱,而是没带那么多钱。
“呵呵呵呵……”他也学我傻笑。
即使隔着厚厚的菜单,我都能感觉到服务生满脸的黑线。
就在脸上的肌肉都快僵硬的时候,雷邵波终于放了我一马。小声说:“那这顿我先请,等会出去我还要吃烧烤的呦。”说完,还很恶心地抛了个媚眼儿。
活活活活,当然好了。只要不怕撑死你,区区烧烤当然没问题。
放下了心,我总算可以心安理得地坐正身体认真看菜单了。知道对面的家伙缺什么就不缺钱,所以干脆也不跟他客气,只要看起来好象很好吃的东西我就点一份。以至于等到东西上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象真的是点多了。不过没问题啦,宋春天的做人哲学是可以浪费生命,但是绝对不可以浪费食物——尤其是那么贵的东西……
当我肚子鼓鼓地从餐厅走出来,听到雷邵波居然说还要我履行请烧烤的承诺时,我想自己的脸肯定立码变绿了。
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已经撑到要吐,这个没人性的家伙硬是让我带路到了市里一家我常去的烧烤店。小小的店面,连空调都没有,只有风扇,四面的墙壁都被碳火熏烤得泛黑。人倒是不少,但都是些平民百姓还有学生之类的。每个人都热火朝天地流着汗围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实话,我是故意挑了一个最小的小店带他来。本来以为象雷大少这种全身名牌外加西装革履的有钱人见到了还不拔腿就跑呀,结果他老先生居然毫不在意地跟在我后面进去,找了张空桌子脱下西装外套就一屁股坐在木桌边的小凳子上。竟然还笑得露着一口白牙招呼目瞪口呆的我坐下。
反正我是吃不下了,刚刚的美味已经快要没到喉咙了。但雷邵波仍是兴致很高的样子,跟老板要了羊肉和鱿鱼,还叫了一大杯扎啤。吃饭东西本来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如果你已经撑得快吐了,却还不得不盯着别人吃的不亦乐乎,那就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了。而我就不得不那么悲惨地陪他吃到尽兴。
谁料到更麻烦的还在后面。从烧烤店出来,雷邵波居然还不肯放过我,莫名其妙地把车开到了电影院。拜托,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电影……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但他说刚从国外回来,很久没看国内的电影了,好歹也得支持一把,然后就跟赶鸭子似的把我轰进黑乎乎的放映厅。虽然也觉得这个崇洋媚外的家伙居然懂得爱国了倒也的确是件幸事,可让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他先天不良接受再教育也就罢了,为什么却要我这种为人师表的大好青年那么悲惨地陪在一边呀?
大概因为不是周末的缘故,放映厅里人并不多。宽荧幕上播放的是张艺谋的老片〈卧虎藏龙〉,看着中年发福的周影帝和满脸憔悴的杨紫琼一起操练怎么听怎么别扭的港味普通话,瞌睡虫就不停地在我脑袋里撞来撞去、撞来撞去,然后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等我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放映厅里空荡荡的,屏幕只剩下惨白的一片,挺恐怖地杵在那儿。
“啊——”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声尖叫,倒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春天?”雷邵波一脸关切地靠近。
“几点了!”我赶紧抓过他的胳膊想要找表看时间,根本来不及理会从身上滑落的高级西装外套。
“别急,才1点半而已。”他安慰我。
“1点半?!”我再次尖叫。他的话听到我耳朵里无异于青天霹雳——天哪,下午出来就没有跟席鑫报备,现在居然再加上晚归。也不晓得他会不会报警……我捂住脸真想有谁拿把刀把我杀了吧。
“春天,你干嘛,别走那么急呀……”
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个家伙婆婆***话,我摸着黑就向亮着出口指示灯的地方走。
一路上我只是转着头看着车外,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有些气闷,却又没有办法发泄出来。只是暗自祈祷席鑫不会太着急,毕竟我又不是个孩子。
“春天……”驾驶座上的人试探地唤我的名字。
“其实……我只是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所以……” 雷邵波的声音里有丝讨好的味道。但我连理都懒得理他。
除了在接近我家的路口上蹦出几个单字指示他向左、向右之外,我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讲。二十分钟后,车终于在那栋熟悉的家属楼下停住了。我把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车,但又立刻停住了。因为大门口昏黄的灯泡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形支影单地立在那儿。不知道怎么搞的,看着那落寞的男人,我的心口猛地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