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凌秉骆真打算再看看那个可爱的动作,在他试图站直身子时甜甜地叫:“小姐姐――”
“呃?”踏歌下意识的抬头,一双宛如白玉的纤细双手渐渐放大,再分移两侧,肩就被人推了下:“哇――”
毫无防备的他吓得脚下一滑,身子直直的往池中坠。千钧一发之际,凌秉骆一个猴子捞月把他救了上来。
“不好玩!”他很失望的在瓦上坐下来掰着手指玩:“水凉凉,不可以到里面玩,娘会好生气好生气。”
“你以为是谁害的?”惊魂甫定的踏歌恨恨的确定自身安全,一抹泪也没抬头的吼:“连个疯子也欺付人。”
“小骆不是疯子!”凌秉骆把脸近他,万分认真的鼓起腮梆子。
“不是疯子是什么?”没好气的咕哝,踏歌抬头瞪逼近的人,下一秒人却愣到两眼发直。好……好美的一个人,就连沈兰修也比不上的美男子,在月娘的亲吻下散发出柔媚、妖娆的气息。
白色,眼前的男人给他的最大印象。
与年龄不相附合的灰白色长发跟风同舞;好像要透明的白肤色并不健康;穿得松松垮垮的奶白色衣裳连肩头都露了出来――活色生香。
“轰”地,明知对方是个男人,踏歌仍莫名烧红了一张脸。
“小骆不是疯子……”不点而红的唇带着露珠的晶莹轻吐馨香,“小骆就是小骆。”
“小、不骆……刚才他们叫你二少爷,莫非你是凌秉骐的弟弟?”踏歌惊讶的回神。他听说凌秉骐的弟弟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成了痴儿,便是他?!
“二少爷?凌秉骐?是谁?”他又靠近一点,每问一次疑问,脑袋就可爱的歪一下。
“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呵呵,知道什么?”
踏歌差点再次跌倒,“你什么都不知道干嘛知道知道!”
“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他在干什么?心伤未愈,竟和一个痴人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踏歌不由得为他感到惋惜,生得那么美却痴了。可能是生在大户人家的关系,他并不像别的痴儿一样邋邋遢遢,净爽的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恍神地看着沾染月光晶莹的唇,身体不受控制的缓慢前倾。
凌秉骆那双映着月色皎洁的单纯眸子飘现冷而绮丽的讽意,见到踏歌咽下唾沫如大梦初醒的退开身子,他意外的勾勾唇,趁其不备艳丽的红唇压了上来。
“吓!”踏歌傻傻的瞠大了眼,脑袋中似乎有千万人在擂鼓吹锁呐,乱糟糟一团。
月亮似乎不解风情的又亮了几分,凉亭的琉璃瓦上,半跪着的美男子倾身吻着仰首的另一人;银灰色的发丝和黑色的发丝纠结在一起,迷迷蒙蒙的凭添份暧昧,让看到的人再想否认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的关系匪浅――半途上与小厮相遇的凌秉骐赶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口然像被人挖了个大洞,填充进满满地发酵物。
“小姐姐的嘴好香、好甜、好好吃――”分开纠缠的唇舌后,凌秉骆拍着手呵呵直笑。
“你……你……”想发怒,但眼中单纯可爱的满足笑脸莫名的令他舌头打结,脸红得似串串向阳红杏。
这时,在大宅院中七拐八绕的仆役们终于也赶到了,吵杂的声音让踏歌他们不约而同的往下看,凌秉骐残虐而冷酷的俊容骇白了踏歌的脸,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坏、坏人,坏人来了! 金燕,金燕救我――”凌秉骆也不禁面露怯色疾声高呼,同时跃下凉亭直扑入一个丫环怀中,吵着离开坏人。
深深的望了凉亭上无措的踏歌一眼,凌秉骐挥手遣退所有下人。
疯子凌秉骆会轻功,跃下凉亭的动作潇洒利落,可是毫无武功造诣的踏歌就惨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干仆役在凌秉骐轻轻的摆手后鱼贯而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然而他怎么也不可能向把自己欺瞒得这么惨的人求助。
仿佛能听到心中的滴血声,眼泪就像彰显他的脆弱般又涌了上来,他急忙撇开头,不让这可耻的一面落入凌秉骐眼底。
越是有心回避,动作就越是容易让人看出端睨。
凌秉骐璇身上来,与踏歌不同的是,一身佳轻功让他落在瓦上时什么声响没有;反观踏歌,离亭短短三四步距离,每一动瓦片就会发出脆响警告,害得他神经绷紧到极限,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迈步了。
没丢人现眼的五体投“亭”已够他庆幸。
察觉到他的靠近,踏歌如遭雷击的迅速打掉伸来的援手。
他是嫌他还不够惨是不是?!踏歌忿忿地蹲起身子,借助两手撑瓦的姿式探出脚去。此时,他必须承认半个月前宫祖儿所给的“忠告”。
――反正姓凌的没一个好心,你给我遇着就躲――
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
援手再次伸到身侧,又一次被打掉。
“踏歌!”凌秉骐的声音很无奈,还隐了一丝不易觉的波动。
“你这个大骗子!不要再靠近我,谁稀罕这假惺惺的悯怜、谁了承受得起你可恶透顶的骗局你给谁去,再不要相信你了,大骗子!!”他用更甚于他的嗓音,嘶喊出了悟后的决心。可是,动了心便是动了心,企是说恨就立即恨入骨里的?“可恨!可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凌秉骐你这个大混蛋,天杀的,为什么这么对我?!”
踏歌激动得忘了身在何处,一拳击下瓦片,瓦片应声而碎的声音唤醒了他的恐惧感,他惊喘一声僵住身子,而凌秉骐把握时机将他拦腰拎起跃下凉亭去。
春夏交季的夜晚天凉如水,朗朗明月边三三两两的星儿不时睁开眼皮儿窃窃私语,人世间的众生百态永远看不腻呀。
被凌秉骐攥紧着在凌府中穿梭,踏歌一边伸长手想勾住任何可以阻止前进的物体,一边跟不上速度的跌跌撞撞。穿过一个小园子被拖进走廊,踏歌的手终于勾到了美人靠。
“你……放开!”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抵抗道:“我要离开这个龌龊的地方,你听到了没有!”
凌秉骐一手拉长被钳制着的手臂,身体靠近他,另一手伸向美人靠。
“凌秉骐!”踏歌不得不尖叫。
“跟我走。”
“你做梦;放开我,你这个无耻的大骗子――”言语的强势却抵不过身体的弱势,凌秉骐扣住他的手腕一施力,豆大的冷汗便从额头滑落。
他紧咬牙关逞强,抓着美人靠的手关节已泛出青白,在月光下有种触目惊心的错觉。
“该死的你!”凌秉骐不得不低咆,他的心情还停留在刚才那个唯美的画面中。踏歌迎风而舞的乌黑长发仿佛仍与灰白色的发纠结,,已经快被嫉妒吞没了,他还想怎样?
“该……死的人……是……你……骗……”他仍然忍痛不肯放手。
凌秉骐加重手上的力道,“唔!”好痛、好痛啊――
“快放手。”
“不!”
还逞强。“快放手!”凌秉骐不禁急躁起来,在他再次加重力道之前,踏歌已痛得迸出泪珠,也因此他的手松开了美人靠。
含着怒火的黑眸瞪了他发紫的手腕一眼,闷不吭声的拖着人继续往前走。
他之前的温柔体贴果然是假的,踏歌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幸福这种东西对他只能是镜花水月吗?真的就只能……可望而不可及……吗?
沿途所遇的丫环仆人无不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为什么呢?对了,他惹怒了她们的主子不是?即使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轻而易举的感到他滔天怒火频频吐出的火信。
没人肯救他……她们只会闪出一条路来。
可恶,该生气的人应该是自己,凌秉骐在气什么?他没有理由可生气啊。
踏歌凝望匆匆的背影,表情变得似笑非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本末倒置的情形是凌秉骐在吃醋。
凌秉骐突然转回身子,“碰”的关门声让稍微回神的踏歌完全的清醒了,紧接着,压下的唇把一切封缄。
这一吻前所未有的粗暴和野蛮,唇瓣被冰冷的贝齿啃吮,强硬的尖如过无人之境闯入口腔中,席卷过他的舌,粗暴、激烈的缠弄着,唇瓣不堪狂暴地微微刺痛拯救了如遭灭顶之灾的神智。踏歌试图扭动身体挣开束缚。
舌尖毫不刻气的继续掠夺本质,凌秉骐将他的双手收到紧拥的怀中压制住。
这算什么!
气恼的踏歌用力的一咬,便尝到了淡淡地血腥味,没想到凌秉骐非但没有放开他,反尔空出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脑袋,变本加厉的在他口腔中活跃。直直吻到舌咽深处,吻到他头晕目眩,一点喘息机会都没有。
“唔……”躁热地发出甜腻喘息,胸前握拳的手也改握住凌秉骐的衣襟。
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身体还是做出了反应,残留的羞耻感更加令他的体温上升。即便如此,他依旧逃不开凌秉骐刻意编织的火热,唇舌相分时他已瘫软在他怀中粗重的猛喘气。
再怎样倔强也否认不了自己的沉溺,踏歌窘困难当地半合下眼。
盯住被蹂躏得红肿的唇,想像着之前的画面,他忍不住的介意:“没想到你的本事不小,那么快便诱了小骆……”
无情的讥讽如冷水当空下,冻僵了仍在喘息的踏歌,长长的羽睫眨了眨,又眨了眨,掀起后露出一双饱含怒火的眸子,,烛火的映照下有种说不清的噬人气魄。
“你凭什么污辱人?!”踏歌的声音变得低哑许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问。
“污辱?”他重复这个字眼,笑得讥诮与残暴。
收到他被小骆掳走的消息后他片刻不敢担误的找他,不断的斥责自己的不理智,祈祷他别被痴疯后的小骆弄伤。结果,他看到的是什么?他根本都还未能消化掉他与沈兰修相恋的事,又――
一掌紧揽住他的身体贴向自己,另一只手仅用两指夹住他的下颌,嘲弄道:“难道不是吗?莫非你想告诉我你和他在凉亭上什么都没做,我所见到的全是幻觉?”
不要哭!不许哭!绝对不能哭!踏歌对自己勒令。宫祖儿多年的为难都挺过来了,现如今一点小小的难堪算得了什么?这种误解咬咬牙便过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踏歌用力拍掉擒着下颌的手,抹掉唇上残存的激情余温,恨啐道:“好笑,是那个疯子自己把唇凑上来的,你们兄弟都一样,少在那边自以为是了。”
“你想去哪里?”
“放手。”
“是不是要去找小骆?!”扣住他的手臂,凌秉骐打翻了一地醋坛。
“是又怎样?”他赌气的别开脸重哼。
“你以为你能从一个痴儿那里得到什么!”凌秉骐怒不可遏的瞪他,执拗的锁紧手臂不让他离开。为什么他会答得好么干脆,他对他毫无份量吗?那么多日子来都是自己自做多情吗?
“只要为了沈兰修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凌秉骆那里得不到我可以再换个人,扬州不是凌府才是大富之家。”脱口而出的叫嚷无理得像只会撒泼的三岁孩童,踏歌被他伤得口不择言,只想顺掉心中的一口怨气。
他失态的嘶喊使极怒的凌秉骐皱紧了眉,马上地,胸中翻滚的怒涛被他泛红的倔强瞪视彻底镇压。
这一声嘶喊仿佛用尽了踏歌的力气,大口地喘着气,胸口急遽的起伏着。看到这样的他,凌秉骐意识到自己说过的话有多残忍,几乎践踏了他苦苦支撑着的自尊。
一股懊恼摄住了他,他松下手劲把头埋入了踏歌的颈侧,粗哑道:“我果真低估了你的本事,踏歌……”
多少年了,他一向完美的控制自已的脾气,结果,他的自傲完全经不起踏歌的“挑衅”――躲在踏歌颈下的眸里有着些许的慌乱无措,一次一次的深呼吸企图平复这不安,也好让狂肆得毫无道理的怒气完全消失。
他该如何挽回?
――踏歌听到他的话后睁圆双眼,一股说不上是气恼抑或是失望的情绪油然而升,刚才的气焰也随之了下来:“你还想编派我什么?够了,凌秉骐,我不想和你争吵下去了……真傻,我本来就没什么资格与你平起平坐,何来争吵?”末了,他疲惫的自嘲。
“踏歌,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后悔那样的误会你和小骆的关系……我气疯了,口不择言……伤害到你很抱歉……对不起。踏歌……原谅我的失控……”他亲吻被自己弄伤的手腕,恳求道。
本来想甩开手的,可是湿濡的舌舔在伤痛处引得身躯一方颤,踏歌迟疑了会。
“我说过够了,凌大公子。”踏歌无力的重重吐了口气,低哑道:“即然你不愿意为沈兰修赎身,我们之间再无话可说了……”
“踏歌,我不是不愿意为沈兰修赎身,而是……”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自己介意的是什么!凌秉骐沮丧极了。
“夜深了,我得走了。”
“踏歌!”他皱痛了眉叫吼,踏歌反射性的缩退身子让他于心不忍的放柔了语调:“在把今晚的一切误会芥蒂解开之前,我不允许你这样的逃走――”
“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想听你的什么解释,什么误会。”他所知道的误会就是凌秉骐给冠上的龃龉罪名,再多的解释,再多的温柔只会让他心痛。“夜真的深了,我必须回沈兰修那去。”
兰修兰修,他口口声声的都惦记着那个女人。“你只能是我的!”他独占欲地把人抱个死紧。
踏歌倒抽一口气闷笑起来。知道这样的温柔多情只是个骗局,一个更深的,会将他害得更惨的骗局,为什么却陷下去?他和宫祖儿玩的都是一种伎俩,他仍傻傻地陷下去。
“你只能是我的!你要沈兰修自由是不是?我就给她自由的机会。”决然的开了口,一双漆黑的眸中闪动着孤注一掷的冷然,震动了踏歌的心。
他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等待他开出条件。
“用你的自由向我交换――”
踏歌,愕然。
第九章
几乎燃尽的红烛孤独的点亮屋中一隅,烛火不时被趁隙而入的冷风打压,浮浮沉沉、欲灭还燃;烛泪潸潸流了一夜,层层叠叠的覆满了整个烛台,滑滴在光滑的地板上。
隐藏在衣裳下的背脊和大理石的地板一样平滑,乌黑的发丝扫过床榻委垂而下,理智的冷风打压不住炙烈的欲望,床喀吱做响,两具光裸的躯体便像那泪干的红烛。情欲,很容易的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占据了整个思想回路,不断焚烧的体温、相濡以沫的唇舌、饱涨的强烈欲望,无一不让人疯狂、沉沦,哪怕是违背了世俗的道德准则也能甘之如饴。
“唔……”释放出甜入骨髓的的哦吟,眼神是揉合了羞惭与哀求的妩媚,他的五指紧紧地抓着男人的长发,扭动着快感灭顶有身子,寻求救赎。
这是禁忌地……他睁着迷蒙的眼,火一般红艳的视野里仅有一双魇魅情深的眸子,和他一样,有欲望的涌动。唔!那双眼的主人一个挺身深入,疼痛和快感不知第几次的在体内结合,从一开始的争吵到理智平息,再发展成现在的状况,所有的事都发生得太快,他还什么都来不及细想……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