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环

作者:  录入:06-09

“爸爸,作业做完了,我能和夏哥哥玩一会吗?”小叶悄悄探出脑袋来。
季授诚点点头,夏杰扫了儿子一眼,说:“行,别太疯了啊。”
“明白!”夏栋一个立正,拉著小叶往卫生间跑。
夏杰继续看照片,发现先前那张照片上的夥伴在好几张里面出现,85、86年春夏秋冬,都是两人合影,集体照,出现的几率比两个弟弟都大。
“他是谁啊?”
“啊,是一个初中同学,一起乡下长大的。同学里面我们两个关系最好,一起偷过瓜,下河捉过鱼。”季授诚脸上露出难得的惬意微笑:“对了,他也和你一样是搞软件设计的,在北京读完大学就去美国留学工作,是我们同学里最有成就的一个。”
“爸爸,你在说宛叔叔吗?”小叶兴冲冲从书房拿了一大筒面纸正巧听到:“他过年答应我的米老鼠玩具还没寄给我呢。”
“知道知道,我会写信告诉他的。”季授诚笑著解释:“他每年过年回来,几个老同学经常一起聚聚。你,怎麽了?”
只见夏杰一脸不乐意不痛快。
“我真想早点认识你,要是我也能和你一起读书就好了。”
“你,85年?怕是连路都不会走吧。”季授诚笑著指了指三弟那时一张娃娃脸,问:“你说你到底几岁啊?该不会和我弟弟一样大吧!”
不用扳指头都明白,那时候他8岁,正在学前班当皮大王呢,夏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说:“本先生今年25。”
“那你哪来那麽大儿子。”季授诚吓了一跳,他比想象的还要年轻,难怪举止言谈都透露著孩子气。
“他是我姐姐的孩子,姐姐姐夫过世的早,我就把他过继过来了。”
季授诚一愣,正要开头,忽然听见卫生间小叶尖叫。
两个爸爸立刻冲过去,推开房门一看,2平米的小房间一片狼藉,两个孩子满身都是水,卫生纸洒了一地,沾了水整块整块的粘在瓷砖地上,马桶里面正汩汩的往外冒脏水。
“这是怎麽搞的?”季授诚立刻蹲下去抢救。
夏杰斜眼瞄儿子,这“创握胚”(宁波话,闯祸大王)很没脸地往小叶身後躲。
小叶结结巴巴说:“夏哥哥想教我做京剧脸谱,我们没干坏事情。”
季授诚从厨房拿了根长剪子掏啊掏,捞出一箩筐纸巾,可马桶水只是稍微回落一点,却不见通畅:“不行,还有东西在里面。”
“你们还塞什麽下去了?”夏杰恶狠狠的说。
两小孩齐刷刷摇头。
季授诚打开排气扇,好让发臭的气体排散出去点。可味道一点都不减淡,浓得让人反胃。
“看来要请管道工人来修一修了。”季授诚皱起眉头,把门关紧一点,对付著等明天再说。正思量著,墙壁里咕噜咕噜的响,马桶里的水又呈上升趋势,这种老式建筑的卫生排水每个楼层都用同一根管道,六楼的住户晚上用水下流,水压全往他们家挤,那味道更浓了。
夏杰盖上马桶盖,利落的说:“这里没法住人,今天晚上先去我家住吧。”
“那怎麽可以。”
“又不是没住过,家里大,有空房间,被子毛巾都是现成的。”夏杰拍了拍小叶的头:“去拿衣服书包,晚上住叔叔家去。”
“那就打扰你了。”
“还不都是夏栋闯的祸,应该的。”
季授诚带著儿子整理些日常用品,夏栋躲在门背後不敢出一声大气。可这老爸走过来非但没揍他两拳,反而哼著小曲脚踩莲花,心情好得不得了。
真怪。
12
两个大人走两边,两个小孩在中间,四人手牵手一路晃晃悠悠走过小区林间小路。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少人晚上出来乘凉,附近的老年人拿著话筒二胡在中心小公园里尽兴唱越剧,一派安详美满的晚上。
“来来来,小叶乖乖小心台阶。”夏杰像只老母鸡似的一把抱起小叶冲上楼梯:“季老师,你也当心,楼道里黑。”
季授诚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主人乐呵个什麽劲啊,怎麽就不关心下自己儿子。
还没到6层,楼梯口忽然迸出一声暴喝:“夏杰,你这个王八蛋。”
雪大小姐插著腰,恶狠狠的杵在门口。
“你来干什麽?”
“我给你的电话为什麽不接,上次没头没脑的说分手,你什麽意思啊!”
夏杰不理会她尖叫,径自拿钥匙开门。
“喂,我跟你说话呢,夏杰!”
楼层四户一梯,隔壁邻居被她暴喝纷纷惊动起来,一个老太太特地开门,从防盗铁链子後面张望究竟。季授诚看不是办法说:“还是先进去说话吧。”
雪大小姐第一个冲进客厅,大刺刺的从冰箱里拎起可乐,坐在沙发上解气似的喝。夏杰冷冷扫了她一眼,带两个小朋友到小卧室,从柜子里拿了两根大毛毯。
“天气比较热,你们两个睡这边好吧?”
小朋友自然很高兴。
夏杰又对季授诚说:“卫生间比较小,但是很干净,红色水龙头一开就是热水。你和小叶子先去洗澡吧。”
“那位小姐……”季授诚看了看客厅里那颗“仙人掌”。
夏杰舒了口气走出去,小雪一听声音就竖起耳朵,开了电视装模作样不搭理人。
“小雪,晚上挺晚的,你回去吧。”
“不要,外面这麽黑,你送我回去。”小雪撅起嘴巴咕囔。
“自己打辆车不就安全了。”
小雪瞪圆眼睛,摔掉可乐罐,蹭的跳了起来:“你什麽意思,居然赶我走。”
姑奶奶,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什麽意思,夏杰低下身子擦拭可乐浇透的沙发,然後抬头:“上次电话里,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结束了,我要和你分手。”
“喂!”
夏杰摘下沙发套往阳台走。小雪一路跟在他後头尖叫。
“喂!”
夏杰我行我素打开水龙头冲洗污渍。
“喂!!!!!!!”
卫生间探出两只光溜溜的!皮猴脑袋,又被季授诚大手一挥按了回去。
小雪三次尖叫都没有效果,气势立刻蔫了下来,抓著他的手讨饶说:“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你生病的时候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妈也说过我了,你知道我手笨,我也在学习做菜了,荷包蛋,我已经会煎荷包蛋了,下次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小雪,你不明白,刚才说的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
“那是什麽,我们交往了五年,五年了,你怎麽能说分就分啊。”
夏杰叹了口气,拨开她的手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距离越来越大嘛,一个月里我们能见上几回,你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在哪里,我每天要加班到几点。我太忙,不是你要的那种男朋友,现在追你的那个男的更适合你。”
“你怎麽知道的?”小雪一愣,继而分辨说:“我就是偶尔和他出去玩,都是你,连个约会的时间都没有,整天加班。”
夏杰一拧洗衣机开关,走到主卧整理床铺。小雪不依追上去埋怨:“其实我的压力也很大的啊,我妈一个劲的催我去相亲,你放著好好的国税公务员不当,偏偏辞职到私营企业去做,明明还没结婚,就领养了那麽大一个儿子,哪家父母喜欢女儿带这样的男朋友进门。”
“是啊,我不适合你,那个男的无论工作家世都比我好,所以你也没拒绝他。”
小雪咬了咬下唇,和那个男人相亲已经一年多了,平时他追的很紧,礼物鲜花情书一样都不少,两人一起出去看电影吃饭的约会也不在少数,尽管有时候也觉得心虚,可是每到关键处,女孩子的虚荣心就占了上风。
夏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相处了五年又怎麽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你早点回去吧,珍惜一点现在的男朋友。”
“我不要!”小雪泪如泉涌,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毛毯,用力厮打起来。
“别在这里发你的小姐脾气!”夏杰猛喝。小雪不管,崭新的皮毛面子被她大把大把抓下来,扔得满地都是。
夏杰揉了揉额头,每次吵架她都这个样子,实在叫人受不了:“你给我住手,我现在没空哄你。”可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夏杰一拍门板,愤愤道:“懒得理你,疯完了就给我回家。”
小雪傻眼,扭头看见床头台灯,不想太多,猛地操起来摔到地上。塑料灯罩落地四溅弹起,一大片直打到扭头回看的夏杰脸上,顿时,碎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野蛮女人,有完没完了。”夏杰顾不得抹伤口,直直瞪著她拿起床头的镜框。原本所剩的一点宽容旧情荡然无存,挺直起上身森冷的说:“你要是敢砸这个,我和你没完。”
“什麽?”小雪好不容易得到点效果,不禁低头看了眼镜框,得意的说:“我当是什麽宝贝,不就是一张和你姐姐的破照片嘛,我偏要撕了它。”
“你要是动手,我撕了你的脸。”
小雪一懔,却思量著夏杰的个性有恃无恐:“我最讨厌就是,你、恋、姐!”说罢高高举起像框猛砸下去。石膏做的像框刚落地就摔的粉粉碎,夏杰心疼极了,蹲下摸索出照片,幸好没有破。夏杰猛站起来,居高临下怒目咬牙,一个巴掌正要拍下,季授诚飞快跑进来抓住他的手:“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夏杰一跺脚,狠狠的说:“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雪吓坏了,家里哄著宠著的大小姐从没有人对她这麽凶,哇的一声哭著跑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清净了许多。
夏杰呆呆的坐在床边揉照片,季授诚提醒说:“那个小姐这麽走了,路上不会……”
“管她去死,我早受够了。”夏杰如跑马拉松似的脱力,缓缓站起来收拾好破毛毯:“两小子呢?”
“洗完澡睡觉去了。”
夏杰一开门,两只光身子的!皮猴飞也似的往小卧室溜,居然敢偷听,看他们乖乖装睡的样子,一人赏了一下屁股,给他们盖好毛毯,带上门。季授诚笑著从厨房拿来扫把,把一片狼藉的地扫干净。
“晚上你就睡这间吧。”夏杰拍松枕头刚要起身,季授诚捏住他下巴,问:“等等,家里有没有创口贴。”
“床头柜里有。”夏杰老老实实被他按在床沿边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季授诚撕了铁纸包装,按在他脸上。两人的脸是靠的那麽近,夏杰猛咽一口口水,捧起他的脸狠狠的吻下去。季授诚惊讶过度,几乎忘了挣扎,直到他用力啃起自己的上唇瓣,才幡然醒悟,两手用力推他,夏杰毫不松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拉向自己,热情而笨拙地吻了上去,继续啃咬著唇瓣,用了狠。
还是没做成 = =
妈:小夏 你是怎麽回事,越来越娘们了
夏咬牙:MD 是谁让我做不成的 我都快憋死了我
妈: 还哭, 羞不羞!!!!!
夏(庐山升龙霸):去死!!!!!!!!!!!
就这样 晚上只有那麽点点..........
两人的脸是靠的那麽近,夏杰猛咽一口口水,捧起他的脸狠狠的吻下去。季授诚惊讶过度,几乎忘了挣扎,直到他用力啃起自己的上唇瓣,才幡然醒悟,两手用力推他,夏杰毫不松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拉向自己,热情而笨拙地吻了上去,继续啃咬著唇瓣,用了狠。
不知道为什麽,季授诚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两只手渐渐没有了力气,从夏杰胸口慢慢滑了下来,许久没有这麽甜蜜的接吻,那亲吻中甚至带著点依赖急促的味道,夹杂其中的强烈的欲望让久违情欲的他紧张万分,浑身不住颤抖,但背部传达来的轻轻抚慰却又那麽体贴入微,不由的便闭上眼睛,无意间就一个猛扎子掉了下去,无法自拔,慢慢地两手扶上他的背。
吻的气喘吁吁,夏杰抬头猛的把他推倒在床上,重重压在他身上,如微风拂面搬亲吻他的脸庞,嘴里亲身呓语:“阿诚,阿诚……”
低低的声音里处处透露著迷恋的甜美,季授诚还不及反应,那细柔的唇已经离开他的脸,沿著耳迹,脖颈,锁骨,胸口,一路往下,领口已被挑开,直露出胸膛,凌乱不堪,火热的手狡猾的从衬衫下摆处进入,与唇交应,贪婪的抚摩胸腹每一寸皮肤,然後……
季授诚终於惊醒,两颊通红挺起上半身坐了起来:“你……你你,干什麽?”
夏杰从他腰上抬起头,傻傻一笑,又俯起身体,凑过来吻他吃惊过度而张大的嘴。
唇舌交替,又被吻的一阵晕眩,简直要人老命!
季授诚张惶推起他:“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夏杰硬把他推倒床上,两手放在他两耳侧,手指懒洋洋的划著额头发迹,深情凝望他乌黑油亮的眼睛,喃喃问:“为什麽?”
妈的,你那什麽眼神。季授诚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只敢注视他眼下三厘米处。
夏杰放低头,继续直视他眼睛,不耻下问:“为什麽不能这样,我喜欢你很久了。”
“你不觉得这句话有点假,你的女朋友刚刚还在这里。”季授诚尴尬的笑著说。
“我……我们分手了。”夏杰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说。
“刚刚?”
“不是。”夏杰烦躁的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皱著眉头忽然泄了气,把头垂到季授诚的胸口,一动不动。
季授诚大气不敢出,两只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困难的说:“那个,你,先起来,好不好?”
“不好!”胸口上就像钻进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不停的蹭啊蹭啊,痒!!
“我和小雪是大学同学,那时候年轻,认准一个就是一个,毕业的时候也没想很多,都是宁波人,他爸是人事局的干部,马上就给我安排了国税的位子,小雪也没什麽不好,就是脾气差了点,有时少了筋不会替人著想,时间长了也习惯了,如果没有意外,说不定我们就会结婚的,我姐也同意的……”
“这张照片就是我姐,我们足足差了12年,看不出来吧,”夏杰献宝一样把照片递到季授诚面前,得意的说:“妈妈难产生了我就去世了,爸爸也很早就走了,可以说我是姐姐一手拉巴大的。她也是老师,本来她能考更好的学校,但是师范学费便宜还有补贴,头两年工作得来的钱全用来供我上学。”
“等我考上大学,她才拖拖拉拉和我姐夫结婚了,我姐夫是她一个学生的哥哥,追我姐好多年了,虽然他比我姐小了一大截,但是见过的人都是他们相配呢。”夏杰枕著季授诚的肩膀,两人脸贴著脸,显得十分亲昵,他继续说:“後来,就有了夏栋那个萝卜头。”
“那件事情全怪我。”
“那年清明,姐夫开车和姐姐一起回乡下上坟,夏栋要参加钢琴班没去,就托给我照看,可是我那天不知怎麽的昏了头,居然忘记时间晚去了,钢琴班早下课了,学校出门就是一条大马路,夏栋在马路上乱跑被车子撞了,我去的时候已经被抬上救护车去了医院。”
夏杰狠狠咬住麽指:“我真混,一边心急去医院,一边给我姐打电话,其实,其实……我真不应该打电话的,那天晚上下暴雨,要是没有哪个电话,他们……他们就不会有事情,姐夫开车一直是很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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