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TRUTH 上————凤晨

之後，江澄生气的对江宁宁骂了一声：「这次的事，你要负起最大的责任！」
「为什麽？」
「因为都是你偷听之过！还问为什麽？蠢死了！」气死他了，他根本就不应该答应让江宁宁来家里住的！那麽既然自己被蒋严赶出家门，那他死命也要拖著她跟自己一起走。
这就是为什麽，他们两兄妹在星期天的早上，还没到八点半，就必须舍弃了那柔软的双人床，坐在快餐店吃早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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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澄……」看江澄已经陷入了很久的沈默化中，终於吃完她手边所有东西的江宁宁才终於开口说。「小严叫你滚，你就真的那麽听话的乖乖离开，都不用哄他一下吗？」
瞄了她一眼，江澄没好气的别过脸说：「他现在气在心头，什麽话都听不进去，我再死缠烂打的解释什麽，只会让他更生气，他现在是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惹不得。」
「小严的脾气那麽坏啊……」江宁宁点点头，了解似的说。
「那是因为我们都踩中了他的死穴……」明知道他不喜欢，昨晚一时酒喝得太多就忍不住抱了他，这是其一，本来那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最大的败笔是刚刚，明知道他脸皮薄，偏偏让他听见了江宁宁跟自己的对话，他早在她要来他们家时就已经说明，他不想让江宁宁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但自己却破坏了游戏规则，这是其二，难怪他会气成这样……
「可是，昨晚他明明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啊，你还是不听……」所以，这不能全怪在她身上，要怪就得怪江澄那自制能力不够高。
懒懒的根本不想回答她，江澄把手中那难喝得要命的咖啡一口喝完之後，想了一想又开口道：「那现在你准备怎麽办？」
「嗯？什麽怎麽办？」江宁宁不太懂他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
「知道我跟小严的事之後，你准备怎麽办？回去告诉爸妈知道？」
「如果我说是，你会很紧张吗？」她笑著问。
江澄叹了口气说：「还好，反正我不会放弃他的。」
「你很喜欢小严呢！」江宁宁看著自己哥哥一眼，感叹的说。
「废话！我可是从高中就喜欢他了。」既然自己妹妹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再跟她多说一点什麽，反而就轻松起来了。
「可是，你在这之前，都一直有交女朋友啊！」她想了想，看过自己大哥的女朋友，少说也有两到三个。
江澄的眼神黯然了下来，一时之间没有回话，後来才说：「我们的事你别管那麽多，反正有很多事，说了你也不懂。」
江宁宁喝了一口汽水，也没再强迫他什麽，在这时候她也出奇的显示出自己的体贴，她知道江澄其实也在心烦意乱，於是低头看看时间，八点四十五分了。「小澄，我得去上课了。」
「嗯，那走吧！」站了起来，正想开步离开时，江宁宁伸手抓住了江澄的手。「怎麽了？」
「大哥，你放心啦！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知道的，爸妈跟两位哥哥那边我也会保密，今次的事，我也只是想拿来耍耍你而已，被小严听到我真的想都没想过，还因此闹出那麽严重的情况来，对不起。」
「你竟然会跟我道歉，天要下红雨了！」江澄苦笑著看了她一眼：「没事的，小严脾气过了再慢慢找他解释就好了，他其实很容易心软的。」
「真的吗？可是，小澄你被他甩了一巴掌，一点也不生气，可见你真的很在乎他。」
「嗯，我不在乎他，还可以在乎谁？」江澄笑了一笑，没再接话下去了。
「嗯……」她默默的放开手，然後从椅上站起来，笑了一下。「那今天我下课後，会晚一点回家啊！我要约同学一起去吃晚餐。」
「约同学吃晚餐？」江澄皱了皱眉，之前怎麽都没听她说过？
「对啊！有我在，你怎跟小严解释清楚？」摆出一张『你还不懂』的表情看著自己哥哥，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他脑袋到底会放空到哪一种程度？怎麽会那麽笨啊？「不过……不准跟妈打小报告，不然你知道会有什麽後果吧？」
江澄这才会意过来，「谢谢你，宁宁！」
「哎呀！两兄妹还说什麽谢谢！还害羞呢！」江宁宁脸红了一下，连忙别过脸不让江澄看见，然後牵起了江澄的手说。「走啦！不然我真的要迟到了。」
蒋严手中拿著一整箱的鲜牛奶，走出了离咖啡店最近的超级市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总觉得是个祸不单行的日子，一大清早跟江澄闹翻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去上班，一来到店面就被告知，星期五晚上自己为了避免跟司徒星宇起冲突，急急忙忙就拉著江澄离开了，竟一时忘了要跟牛奶公司下货单，结果现在牛奶不够用了，让他连泄气的时候都没有，就得赶忙去超级市场张罗牛奶。
他有点疲惫的闭了闭双眼，眼睛好累，好像连头都在扯著发疼一般。
早上蒋严一踏进咖啡店，就被简竹凡取笑著说：「店长！你的兔子眼出现了。又跟江澄吵架了？」
「你多管閒事，没事可做吗？薪水要不要再减一点？」恼羞成怒，只好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回到办公室去。
「店长，你不能公私不分啊……」简竹凡在他背後，有点无辜的嘟嚷著，但都被他装作听不见了。
对对！人家是熊猫眼，偏偏他却是兔子眼，也不想想这兔子眼，不就是那个叫江澄的混蛋惹出来的。想著想著心里那股闷气又熊熊的升起，用力的抬了抬手中的箱子，还是赶快回到店里去吧！
「蒋严！」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背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回头一看，叫著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著西装的他有著高大健壮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而已，即使额上有著浅浅的皱纹，笑起来时却还是一脸阳光，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这个人叫程维，是附近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老板，蒋严会那麽清楚他的来历，是因为他是咖啡店的常客，几乎星期一到星期天都会到店里来喝一杯咖啡，而且，专门挑自己要上班的那个时候来，然後跟自己聊上几句，这样的情况，好像也已经维持快半年了。
「啊！程先生，早安。」对蒋严来说，自己跟他的关系还是服务生跟客人的关系，所以即使他都叫自己全名了，但蒋严还是礼貌的喊他程先生。
「早安！」程维对他微微一笑，额上的皱纹立即深刻了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了。」
「嗯，刚好出来买东西。你今天也要工作？」蒋严看著他一身的打扮，有点明知故问的道。
「对啊！正好在赶案子，所以连星期天也得加班了，做累了就想到你的咖啡店去喝杯咖啡，然後回去再努力。」程维看著他，笑著回答。
「那麽，我们一起走吧！」蒋严听到，缓缓的泛起微笑，对他提出同行之意。「反正我也要回店里去了。」
「好啊！」程维点了点头，於是两个人就开步一起朝咖啡店走去。「你刚刚去买什麽了？」
「没什麽，牛奶而已，我星期五那天赶著下班，忘了下货单，所以现在店里面已经快没鲜奶可用了，因为是自己闯得祸，所以得自己跑一趟来赎罪。」蒋严嘴上这样开玩笑的回答。
其实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待在店里，他知道江澄一定会来，但就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这让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工作，所以对简竹凡交待了一声，就逃也似的逃了出来买东西。
「看起来很重，我来帮你拿吧！」程维说著，就伸出手来，想替他接过那纸箱，那粗糙的指头不经意的碰到蒋严抱著纸箱的手指，让他慌忙的把身体转开。
「不、不用了，我怎麽可以叫身为客人的你帮我拿东西？」蒋严有点懊恼的咬了咬唇，自己这种太过夸张的反应真的应该要改一改，不然别人可会误会自己，以为自己在装什麽清高。
「现在我们又不是在店里，而且，你我都知道彼此的名字，可以这样走在一起了，就算得上是朋友吧？帮朋友的忙又算什麽。」程维一点也不在意，再一次的伸手示意把箱子给他。「而且，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眼睛还红红的，不舒服吗？」
无可奈何之下，蒋严只好道谢了一声，把那装满牛奶的纸箱交给了程维说：「没什麽，昨天晚上睡不好而已。」
「失眠吗？」
「不，有蚊子一直在骚扰我。」蒋严苦笑回答。
而且还是一只怎打也打不死，超级无赖的巨大蚊子。
「没想到天气那麽冷，也会有蚊子啊！」程维低笑了一声说，让他阳刚的脸上添上了一分温柔。
「喔……嗯。」想不到怎麽接话，蒋严只是点点头就没再开口了。
两个人走了五分钟就回到咖啡店里了，门一打开，蒋严就回头对程维说：「程先生，麻烦你了，东西交给我就好了。」
「反正都来到店里了，告诉我要放哪里吧！」
「不用了，我来搬就好了……」就在蒋严努力的想把箱子抢回来时，简竹凡走到身边来把他叫著。
「店长、店长！」
「怎麽了？」回头来看了他一眼，蒋严用眼神在问他：『没看到我在忙？』
「呃……」明显接收到他不客气的眼神，简竹凡嘿嘿的笑了两声，才敢在他耳边说：「可是江澄来等你好久了，就在那边。」他指了指门的另一边，蒋严也紧接著顺势看过去，才发现江澄原来坐了在门後的第二张桌子上，眯起眼睛一直看著他跟程维两人，不发一言，也似乎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蒋严看到他这反应，本来由怒气变为闷气的心情，又慢慢的在胸前燃烧起来，「不用理他！」他这样跟简竹凡说完，就强迫自己别过了脸，收起还放在箱子上的手，故意笑著对程维说：「那可以请你帮我搬到後面来吗？」
「啊、啊！好。」程维看著蒋严变脸似的表情，不明所以的皱了一下眉头，就跟上了蒋严的背後去了。
简竹凡看到这情况，觉得事态似乎有点严重，连忙走到江澄身边去：「江澄，店长似乎很生气。」
江澄哼了一声，他也很生气，蒋严怎会跟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从外面回来？「刚刚那个人是谁？」
「帮忙搬东西进去那个人吗？是店里的熟客人，很喜欢跟店长搭讪，几乎每天都会在他上班时来喝咖啡。」简竹凡说。「听店长说他好像叫程维，是附近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老板的样子。」
「每天都来？」江澄的声音又低沈了几分。
「几乎！」他点点头。
「都会来找小严聊天？」
「那是一定的，而且看起来很谈得很投……」啊、糟了，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竟然在江澄这个大醋罈子面前，说店长跟别的男人互动得有多快乐，多投契，自己是还没睡醒，还是昨晚撞坏脑袋了？
「很怎样？」瞄了简竹凡一眼，江澄的样子却出奇的平静。
「没什麽……哈哈哈哈……」困苦的摇了摇头，这时刚好蒋严和程维也从店後走出来了。
「竹凡，别一直在聊天，你是真的想我扣你薪水吗？」蒋严看到他让在跟江澄说话，不太高兴的皱起眉头说。
「没有，我现在就去忙！」简竹凡对江澄使了个眼色，就慌忙转身回到柜台去，然後蒋严也走了回来。
「替程先生送一杯拿铁，不用跟他收钱，我请他喝的，他刚刚帮了我忙。」他这样对简竹凡说。
「好的。」抬头看到江澄站起来向著柜台走来，简竹凡连忙说：「店长，这里有我就好了，你去忙别的吧！不是还有帐要算吗？快去吧。」
「等一下……竹凡……这不急……」蒋严明知道他在帮江澄的忙，却硬是被他推回了柜台後的办公室去，顺道关上了门，刚好江澄也来到他面前了。
「江澄，我帮你真的是帮出面了，赶快把店长哄回来。」简竹凡叹了口气，每一次他们吵架，苦的都是他，跟江澄吵架後的蒋严根本不能集中精神工作，做事恍恍惚惚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新来的工读生，而且看到他对著客人强颜欢笑就看不过眼。那时候他就得一个人当三个人用，但薪水还是算一人份……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不要每次都害到我身上来。」
「好好、对不起，谢谢你了。」江澄感激不已的对简竹凡笑了笑，也连忙开门走进了那小小的办公室去。
两个人都站在办公室里头，一时之间，气氛是说不出来的尴尬跟凝重。
「小严……」只好先开口了，江澄这样想著，就叫了蒋严一声，但马上就被他给打断了。
「出去！我现在还不想看到你。」别过了脸，蒋严故意拿起什麽东西来看，就是不看他一眼。
「你还没生完气？我跟宁宁都跟你道歉了。」江澄柔声的说，现在只能耐著性子跟他沟通了，但不能太过急进，要慢慢来。
「道歉不代表事情没发生，什麽事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解决的话，那就不用警察了。」蒋严在这种时候，脑筋总是转得特别快，快得江澄无话可反驳。　
「可是这次错的也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是江宁宁她……」
「可是始作俑者是你！」蒋严说到这里，声音也不禁提高了一点，但马上就发现自己太大声了，才又把连忙转小声一点。「你还怪到宁宁身上去，偷听是她不对没错，可是你也知道我在意什麽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对吧？我说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但你总是这样，那一刻觉得只要照著自己的心意走就好了，其他什麽都不用管，不理会我的想法，为什麽你总是把我的说话当成只是孩子气的要求？」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介意这些。」
「你－－我会那麽介意还不是因为你！」蒋严生气的叫道。「你以为只要你说不会放弃，大家就会顺著你意思走吗？你知道你的父母会怎麽想吗？你知道别人又会怎麽想吗？」
「你为什麽就要那麽在意别人怎麽想？」江澄也忍不住的反问他一句。「如果你真的就如自己所说，只在意我一个的话，那你就更加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想法，没人可以强迫另一个改变的，即使那是我的父母。」
蒋严咬咬下唇，决定不回答。
「小严，只要你愿意伸手拉著我，就没有人可以把我从你身边抢走，而且，宁宁她说了，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江澄，我们回家再说吧……」再谈下去也不能得出一个结果来，蒋严叹了口气，只好先作出让步了。
「好啊！反正我们在这里的确没办法好好的说下去……」江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回答。
「那……」话还没说完，江澄就突然紧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直冲出那小小的办公室外去。「你要去哪……？」
「你不是说我们回家再谈吗？」江澄淡淡的回答了他一声。「那麽我们现在回家去啊！」
「啊？」他说的回家再谈，不是指现在就回家去啊！江澄这家伙到底在想什麽？「我不要回去！也不能回去！」
但江澄头也不回，也不再跟他说话，只是开口叫了简竹凡一声。「工读生！」
「是！」对方悠閒的回应了他一声，看到他们手牵著手……啊，不，是像犯人抓罪犯一般的紧抓著手，扬了一下眉头。
「听著，你们店长发高烧，烧到快病死了，我得替他请病假回家休息。」
啊？他发高烧？快病死了？发高烧烧到脑筋坏掉的是江澄吧？「……放开我！！」
简竹凡又是叹息一声，看了看钟，十一点，还好，下一班的工读生应该快来上班了，於是他说：「啊，那可真的不得了，等下脑袋烧坏，变成白痴就麻烦了，赶快回去休息吧！店长！」
白痴？现在谁才是白痴？蒋严几乎就要这样破口大骂，但理智叫他要冷静一点，现在在店面绝对不能这样放声怒骂。
「我好好的……」蒋严想这样说。
「你－－一点都不好！」他们两人却在同时这样对著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