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昨天(蓝宇同人)上————娅芙

作者:娅芙  录入:05-31

她不如娜娜那样年轻,可是眉目如画,有着成熟女人独有的温柔与可爱。在娜娜讲笑话的时候,她会偷偷的替胡军把杯中的酒喝光。
娜娜讲着她们工作中的一些趣事,她讲话一向绘声绘色,连我们三个演员都自愧不如。卢芳笑着敬了娜娜一杯酒,说烨子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又看了一眼胡军,继续微笑着说:“哪像我们,都老了,玩不起了。”

“嫂子这是哪儿的话。”我连忙端起酒杯打断了她的话,一饮而尽的同时,我似乎看到胡军低下头去吃一只虾子。
……
娜娜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冲我说道:“哎,烨子,你还没敬你师哥呢吧?”
“啊?”我恍然,难怪一直觉得有点什么事儿没做,连忙拿起手里的酒杯,突然发现是空的,忙乱着叫服务生倒满。
胡军倒是先举着酒杯,微笑着等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看我,更加紧张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总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傻瓜。我莫名的有些懊恼。
“师哥……我敬你,我,我,我……我……”
……
我居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立在那里,有汗冒出来。
怎么回事,看到他那种微笑的,似乎什么都了然的眼神,我会这样张口结舌。
娜娜坐在一边,有点紧张的看着我。
我拼命抓了下头发,无奈的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轻轻的把杯子撞了过来,叮当一声,清脆悦耳。
“合作愉快。”他的声音中都带着笑意。
然后把杯中的酒尽数喝下去,空杯冲我示意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他的解围,这样的不落痕迹,这样自然。
我居然,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让我……很安心。是因为他比我年龄大了许多的原因吗?
我还有些怔怔的,娜娜似乎在一边急了,不落声色的接过我手里的酒,笑着冲胡军和卢芳示意:“啊呀,烨子的酒量不大好,这一杯,我就替他干了吧。”

我慢慢坐下去,看着她替我喝。
我没醉,然而还是有些茫然,胡军,胡军,这个独特的男人,似乎他的气势始终凌驾在我之上,不是咄咄逼人的,而是温和而不失光芒的,却给我莫名的压力。

甚至,有时有窒息的感觉,如溺水的人一般。
如果电影正式开拍,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还是这样无措吗?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会这样?
我苦恼起来。
……
似乎没人注意到我的苦恼,娜娜和卢芳居然你一杯我一杯的拼起酒来。两个女人居然比我们两个大男人的酒量还要好。这个世界,都反了。
胡军说他还要开车,于是不再碰酒,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茶。
他喝茶的样子很悠然,好象周围的热闹与他丝毫无关,无声的一口一口的品,偶尔抬起头来,对上我观察的眼光,会很自然的一笑,举举手中的杯子。
我低下头去,真的有些醉了。
……
娜娜又讲了一个笑话,卢芳在大笑着说娜娜实在有趣,两个女人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勾肩搭背宛如往年交,看来酒的魅力实在是大。
……
娜娜一定是喝多了,否则不会脱口而出那句话。
她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仰起头,嘿嘿的笑着。
“我说……你们两个……拍戏可以……可别弄假成真,把我们两个甩了啊!”
……
那一瞬间我居然没反应过来,娜娜和卢芳好象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一起大笑起来,娜娜笑得靠在我的身上,卢芳刚喝了一口酒,似乎呛了一下,边笑边咳嗽,胡军在拍她的背。

我抬起头来,正对上胡军的目光。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他看我的目光。
无法形容,深不可测。
我其实只想问他一句——
“你为什么不笑?”
……
我忘了,我也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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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开工的时候,一切都不顺利。
那是一场拍摄我和胡军在屋子里的戏,我只能穿着一条内裤,他也只是睡衣,我要靠在门上睡眼朦胧的应答他的话,然后很开心的跑过去吻他一下。
很简单的台词,很简单的戏,我们NG了一个上午。
关导脾气不错,可也耐不住性子了:“停停停!”
他示意停机。有些烦躁和无奈的走到我们之间,用很破的普通话,夹杂着一两个英语单词,对我们说:“今天!不拍了,你们把剧本拿回去好好的看……”

他停了一下接下去:“NO,不要回去!”
他指指这个屋子:“你们两个,今天就住在这里,对剧本,还有,培养感情!”伸出一个手指在我们两个面前晃:“一!个!月!我要等到一个月以后见成效!”他说得很用力。

然后收拾了机器,一群人头也不回拥出门去。只留下我们俩。
阿魏走在最后,回过头来,他说了一句。
“如果你们两个刚刚的感觉不改变……这部电影,一定会失败!”
……门关上了。
屋子里安静了。
……
我很慢的抬起头,很艰难的冲胡军挤出个微笑。他也笑了一下,估计我脸上的表情比他的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拿起身边的剧本,坐下去放到面前。
上面的字像蝌蚪一样,一团团的发黑,我看不下去。顺手压住了一跳一跳疼痛的太阳穴。
……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我感到他的手搭到我的肩膀上,热热的。
“烨子,别上火,我们慢慢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烨子,第一次安慰我,第一次,在我的身边,表露他的真诚。
……
我后来问他,你那时怎么想的。
他哈哈的笑,还能怎么想啊?就是想把戏演好呗。
我知道,那是他的实话。
……
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那一个瞬间,我有多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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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导居然说到做到,真的把我们在一起,关足一个月。
既来之,则安之。我想。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仔细的读完了那篇原著,和那个剧本。然后,我被真正的打动了。
有些东西是需要反复的回味才能得其真意的,蓝宇这个故事就是这样。
一个东北来的男孩子蓝宇因为没钱上学,把自己的初夜卖给了商人陈捍东,两个人从此开始了一段跨度长达十年的感情历程……捍东从最初的意气风发,玩世不恭,到对蓝宇的背叛,和解,到后来的结婚,蓝宇的离别……重逢以后,捍东的事业落入低谷,被捕入狱,蓝宇用所有的积蓄,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救他出来,两个人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准备携手一生的时候,蓝宇却死在了一场车祸中,空留下捍东

永远的悲伤回忆……
这是一个悲剧,原著中有赤裸裸的性描写,我看得面红耳赤,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关于同性恋这样直接的一面,包括做爱的过程……还有很多。
但是很奇妙,这样的故事尽管充斥着肉欲,可是到末了,你却只能感受到一种情感的缓缓流动。爱,已经完全凌驾于欲望之上。
我开始慢慢欣赏,从接受到欣赏这个故事,我知道自己在无声的改变心境。
但是我也明白,想把这个故事演绎出来,对于我的困难,也更加的巨大。
……
开始的时候,我和胡军各自占据了房间的一角,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看剧本的表情。
毕竟,看“那些”情节的时候,那种尴尬,实在是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我们所在的是一家不大的旅馆房间,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默默的钻进被子里,背靠着背,然后听着对方平静的呼吸声入睡。
我起初以为自己会难受得睡不着,可是几天以后,我发现自己的睡眠状况是如此良好,连原来因为偶尔酗酒而落下偶尔失眠的病也没犯过,常常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有。

我把这归结为自己已经全身心脱离了外面的世界的缘故。
……
关导在一星期的头里来到了我们的房间,他坐在我们的面前,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怎么样了?”
我和胡军苦笑,还能怎么样?
关导笑了。
“今天我来,就是给你们讲讲戏的。”他拿出一根烟,胡军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他吐出一片淡淡的白色烟雾,我把剧本递给他,他却摇摇头示意不用。
“烨子。”他叫我:“告诉我你对于蓝宇这个角色,想怎么演绎?”
“我……”我努力的思考着:“应该阴柔一点……妩媚一点……应该……”
关导打断了我的话:“烨子,我希望你明白,你要演的,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没管我,把头又转向了胡军:“你说说,你怎么体会捍东这个角色?”
……
胡军没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我看到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
关导又笑了。
“你们,都放松点。”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胡军的肩膀。
“烨子,别把自己当个女人,胡军,你也别把烨子当成哥们,就对了。”
我和胡军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导演。
……
有什么东西,似乎有些萌动了。
关导微笑着:“你们爱的,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而只是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是谁。不是吗?”
……
一个激灵,灵台清明。
我懂了。
我没有看胡军的表情,因为我知道,我懂了的东西,他一定也懂。
……
关导从那一刻成了我的恩师,一句话,他彻底升华了我对于感情的感悟,直到后来我对于很多情感作品的演绎,也都没有逃开他的这句话。
甚至也不仅仅是演绎,还包括了现实。
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
(四)
关导说:“烨子你知道吗?当时我是在一个北影厂副导收集的演员照片中看到你的,你那时十六七岁吧,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蓝宇。”

关导说:“你和胡军,当时试戏的时候,我就感到了,你们之间能迸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火花……只是你们还没有完全的被开启。”
关导说:“如果你把同性恋看得多么神秘,那种心态就注定你无法演好。”
关导说:“其实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就是同性恋。”
是的,我们知道,我不清楚胡军他了解多少,我却只是在偶尔的报章上看到关于这个知名导演与他同性爱人的情事。人多语杂,说什么的都有。
于是关导在一个很温暖的秋天的下午,坐在我们的面前,给我们讲述了他和他的爱人之间的故事。
听起来像一个成人世界的童话,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他结婚时,自己把自己弄伤了,鲜血,啤酒,醉和疼痛,眼泪肆意的奔流。十几年的坎坷波折,彼此折磨伤害,却又千丝万缕的牵挂着厮磨着,剪不断理还乱。好在最后总算证明,他是爱他的。

我似乎开始明白,他为什么会接拍蓝宇了。那上面有他的爱情的影子。
面前这个男人眯起眼睛,带着少许自豪和感慨:你们知道吗?一旦爱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若是还在乎,就不是爱。
旅馆的房间里,缭绕着三个人的烟雾,不同牌子的香烟,到了最后,没有人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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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师在某个上午来到了我们的小屋,他叫张叔平,听说在国际上的造型都很有名,他先在胡军的脸上比划了一个上午,然后笑着告诉他不能再黑了,现在他已经是给他用最深的一号粉底了。我在旁边蹲着笑起来,胡军没看我,伸手把我的头发抓乱。

阿关也乐,把我推到前面去:“叔平,看看这孩子。”
造型师打量我,示意胡军起来,我坐下。然后掏出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抹来抹去。
我以前拍的片子都不大用上妆,因此不大习惯,坐在座位上总想扭来扭去,眼睛也难受的半睁半闭。
造型师过了半晌嘟囔了一句:“这小子,怎么跟梦游的表情似的。”
我倏的睁开眼睛,还把他吓了一跳,我睁大眼睛认真的看他:“师傅,你怎么不夸我眼睫毛长啊?”
……
然后我听到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那个该死的造型师甚至扔掉了一把刷子,笑得手舞足蹈的。
我有点发呆,有那么好笑吗?
……
我看向胡军,那天我在车里给他讲笑话的时候他都没笑成这样。他那天为什么不笑呢?我忿忿的想。
他那天为什么不笑呢?
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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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唱首歌吧。
——算了吧你。你最讨厌听我唱歌了。
——谁说的?来嘛!……老了吧,嗓子哑了?
——瞎说!
——真的不唱?
——好,我唱。
……
我们背靠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戏,旅馆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很温暖,我忽然觉得自己困倦起来,身后的后背很宽大舒适,我闭起眼睛,声音低下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蒙蒙黑了,我睡眼惺忪,下意识的擦擦嘴边的口水,身体一个不稳,险些滑到床底下。这才发现我竟然还靠着他的背。
他转过头来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住,笑笑的:“醒了?”
我嘿嘿的笑,不好意思的抓头:“……你看我,就这么睡了,哎呀!”
突然反应过来,我睁大眼睛:“师哥……你就这么坐了一下午啊!”
他没说话,看着我又笑笑,把剧本放到一边:“烨子,出去吃饭吧。”
“……可是关导不是说让我们就在这房间里……”
我话还没说完被他打断,声音低低还带点调侃:“你还真听话,你没看他也没锁房门?压根儿也没打算控制人身自由不是?”
……我又觉得自己像傻瓜了。
想起饭店里的东北菜,我口水快流下来了,披起衣服往门外就走:“师哥,我们去哪个饭店吃?……”
……
我回头叫他,抬起眼睛,却看到他正费力的,把手伸过一边的肩膀,揉着后背。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没有注意我,也没有抬头。
昏暗的光线射到房间里,安静的,映出他高大而微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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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半夜,我从到这间小屋子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半夜的时候我起身,站到窗口,把窗帘拉开一点,看外面的景色。
我和胡军的手机都被关导收缴了,说是怕分心,关导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举止幼稚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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