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昨天(蓝宇同人)下————娅芙

作者:娅芙  录入:05-31

我任由他抓着,刻意漠然的不正视他:
“……没什么意思,师哥,刘烨就是想出名,别说传两个绯闻,别说换个公司,就算谁要我和他上床,我也……”
……
轰的一声,我被狠狠的甩到了墙上,额头撞到了硬硬的墙壁,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晃了几下才站住身体。
下一秒他又扑上来,揪住我的身体,狠狠的给了我几拳,都打在我的肚子上,我使劲的推他,却发现几月不见,他的肌肉练得像块硬铁一般,只能拉动少许,却根本不可能完全脱离开来。

他的拳头还要招呼过来,我忍无可忍,咬了牙,狠狠一个巴掌煽过去——“滚!”
……
他的手还狠狠抓住我的肩头,他的目光狂乱而迷茫,死死的盯着我,目光中却没有任何内容。
我清晰的看到,他左边的脸颊上,慢慢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我呆呆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
他终于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还是看着我,目光渐渐凉下来。
“……我不该管你的,我是你什么人啊!”
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听起来仿佛像哭一样。
“我凭什么打你,我没资格打你,你……”
他那张成熟的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无限的痛苦。他的眼睛狠命的眨了几眨,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有泪要落下来……
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哭,只是咧了咧嘴巴。
他转过身去,顿了一顿,大踏步走到门边,声音沙哑而低沉:“……我走了,刚刚的事,对不起。”
我站在那里,身体动弹不得。
“……以后,你好自为之!”
这最后一句话摔出来的时候,伴着轰然一声门响,他的背影,消失了。
……
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没有拧紧,水珠一滴一滴的滴下来,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我的手里,居然还捏着那罐冰冷的啤酒。
我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和他作爱的那个夜晚,我把头埋在他沉睡的被子里,想着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那夜的水珠,也是这样平板麻木的一声声,滴答滴答。
(四十五)
他走了。
手里的啤酒无意识滑脱,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汩汩的白色泡沫涌出来,流到我的脚边。
我伏下身去拾起它,握在手里想了想,又扔掉。
……
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
身体缓缓的顺着墙壁滑下去,坐在地上,我的头埋在膝盖中。
……
我一定是疯了……我那么刺激他,我还和他打架,我……
我一定是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
……
手指微微的痉挛,身体传来隐隐压抑的疼痛,已不知是痛在何方。
终于抬起头来,哆嗦着点起一根烟。
那烟味却无比苦涩,丝毫不能令人放松,吸一口,嗓子连气都喘不上来,咽口口水也困难。
“妈的!假烟!”我忽然狂怒起来,一把把烟盒摔向远处。
犹不解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狠狠的,把那未灭的烟头烫向掌心——
……“嘶拉”一声,彻底的钻心疼痛,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咬住了牙关,那疼痛来得如此刺激爽烈,反倒成了快感。
……
这身体上的疼痛,若能与那心上的疼痛相抵,从而减淡几分,我也心甘情愿。
……
实在耐不住那喉咙里的干苦,挣扎着站起身来,晃到桌子前。
拿起玻璃杯,却发现暖水瓶里已经空空如也。
又勉力走进卫生间,把那杯子接到水龙头的下面,哗啦哗啦的接满了一杯冷水,凑到唇边,一口气喝干,心里腾腾的热度,才降了少许。
……
眼前恍恍惚惚,我扶住卫生间的门,脚却迈不出去一步。
身体仿佛飘在空中,绵绵软软。
忽然一阵翻江倒海,那刚刚下肚的冷水,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不测,狂啸着就往外涌来——
“哇——”
连自己都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就吐了一身。
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登时粉碎。
……
我跪坐在地上,心里明白,却站不起身来。
解纽扣的耐心都没有,拼了力哗啦一撕,那沾满秽物的衬衫,就扔到了一边。
竭力抓住浴缸的笼头拧开,热水瞬间喷洒出来,我仰起头,闭上眼睛迎接那激烈的水流。
已经真的是没有了丝毫力气,甚至爬不到浴缸里面,只能靠在外面。
手,无意识的在地面上划过。
……
指尖一凉,我睁开眼睛。原来是落到地上的玻璃杯,透明的残骸,四分五裂。
……
闭上眼睛,艰难的笑下,再笑下。
师哥,师哥,师哥。你把我推入万丈深渊。
你好残忍。
……
被他打过的肚子在疼,撞到的额头在疼,喝过冷水的胃里在疼,眼角一跳一跳的剧烈疼痛——
是不是只有真正的睡去,才能把所有的疼痛,一笔勾销。
迷蒙的水花,沾湿我的身体,我全部的触感……热气蒸腾中,我仿佛身置它方……
……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你却没有感动过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
过完了今天
就不要再见面
我害怕每天醒来想你好几遍
每当我闭上眼
我总是可以看见
失信的诺言全部都会实现
……
是哪里传来的歌声?如此熟悉动听……真想永远都这样安静的听下去……
似乎那眼前黑暗越暗,那歌声就越加清晰……
那就……那就彻底的黑暗吧……
……
抓了身边的冰冷碎片,连咬牙都没有,轻轻松松的顺手在小臂上划下——
居然毫无声息,我以为皮肤划裂应该会有很难听的声音。
也不是很痛。
也可能,是其他的疼痛太深刻,这点疼痛已经排不到前位。
……
渐渐模糊的意识中,我仿佛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哥哥在说:“……其实只有两个人慢慢理解,慢慢沟通,经过漫长的磨合,才能把有棱角的感情磨平,然后更加契合……任何一个棱角没磨好,就会伤了对方。你懂吗?”

……女孩记者在说:“……他一定没有你爱得深。他隐藏得太好。”
……关导在说:“烨子,既然陈捍东已逝,你又何必,坚持再做坚贞的蓝宇?”
……
我从不后悔自己变成蓝宇,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有蓝宇那样,被爱人深爱。
师哥,你又懂吗?
……
我迅速的笑了一下,然后,就沉进了那个,飘来歌声的美丽的黑暗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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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似乎在一阵阵发冷,仿佛置身云端,忽上忽下。
那歌声一直在引诱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是一个熟悉的人在深情的召唤。
我喃喃:“师哥……是你吗?”他唱歌真的比我好听多了。
……他什么都比我强。他比我成熟,比我冷静,比我理智,比我演技好,比我人缘佳,比我唱歌好,比我残忍。
他唯一比不上我的,就是他爱我,比不上我爱他。
……
迷糊混沌中,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北方的大山里疯跑——只为追逐一只蝴蝶。
烈日炎炎,照耀着我的头顶,我不停的淌汗。
四周都是杂乱的树枝,荆棘,我跑着,停不下来,尖锐的枝条划破我的身体,一阵阵的刺痛。
那蝴蝶异常美丽,幻化成一团眩目的色彩,在我面前飞舞炫耀,似是讽刺。
可,无论怎样扑,都扑不到——
伤痕累累,却依旧一无所获,多么苦恼。
我一边跑,一边大哭起来。
孩子般绝望无助的哭泣。
……
哭泣间,仿佛天上淋漓的下起雨来——
蝴蝶没有了,我终于停下脚步,孤零零的站在大山里面,仰面望着天。
身上不再灼热,转化为雨水敲打的冰冷。
我突然无比想家。
……
天又一次黑下来,雨,越来越大。
——终于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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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模糊的意识终于回到我的身体里的时候,我感到那个黑暗的世界在一点一滴离我而去,我的耳边,有了不真实的人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说话,嗡嗡的声音,像小时候邻居奶奶家的纺织机。
……
我头疼加生气,是谁这么不知趣,这么吵?!
手里下意识的想抓起点什么摔过去,微微一动才发现身上没有丝毫力气,手连床单都抓不住。
……我想开口骂人,一张嘴,却只发出低得可怕的一声闷哼——“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旁边立刻收声,可只停止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响起。
我头疼得更厉害,刚要愤怒的又开口,却只觉唇边一凉,一股清凉的液体直通入喉——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久旱逢甘霖。
连喝了几大口,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能发出了声音:
“……谁?”这一刻竟不知今夕何夕。
……
无人回应。
……
咬了牙缓缓张开眼帘,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那坐在床边椅子上,低头倒水的人。
——最不想见到的人。
……
猛的又闭起眼睛,但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看见。这梦,太虚假了些。
……
……不对!
重又迅速睁开眼睛,看向那人。我惊讶失色——
那几乎已经不像是他。
满脸未刮的胡子,脸颊深深凹下去,头发蓬乱,双肩微陷。
此刻,他的眼帘低垂着,认真的倒着水。
……那怎么会是他?
我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爽朗开怀的笑,时而豪气,时而温柔。常常会很大男子主义的发火,即使难过,也不会时刻写在脸上。
……现在这个落魄的男人,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头脑中一片空白。
用力呼吸一口气。
刹时,许多破碎的片段纷之沓来,将我淹没——
……
我自杀了?
(四十六)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抬起头来,看到我睁着眼睛看他,手微微哆嗦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
谁知他只是勉强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将我的头轻轻的扶住,舀了一勺水,轻轻凑到我的嘴边。
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喝进去,他又舀来一勺,我摇摇头,他却执意的把勺子停留在我的嘴边,我无奈,只得又喝了一口。
他转身把勺子放到水杯里,然后站起身来,拿着杯子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
我脱口而出:“……师哥!”
……
他站住,转过头来:“……怎么了,恩?”
声音哑得不象话,却无比轻缓。
“我……”
我像条刚上岸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怎么这么温柔?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动作温柔,声音温柔,看我的眼神,都温柔到骨子里。
可是那重重的温柔里,我竟能看到无限的哀伤。
……师哥,你怎么了?
……
他见我不开口,轻轻叹了口气,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我去刷杯子,啊。”
我见他转身,心下一寒,几乎不假思索:“……师哥你别走!”
……
他站住,高大宽阔的背影瞬间僵直,一动不动——
……
我怕了,怕了呵。
怕了他转身弃我而去,怕了他从此一去不回,怕了每次分别都是最后一面,怕了他那重复的,在我面前消失的背影……
我终于知道,原来自己脆弱起来,如此可怕。
……近乎哀求的,我把哽咽的声音放低:“……师哥,你别走,好吗?”
……
他终于转过身来,走回来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坐到我的床边,把我扶起来,靠在他的怀里,顺手扯一张面纸过来,仔细的给我拭去眼角的冰冷。
声音还是低低:“你的眼睛不能总流泪——”
……
我竭力把头一下子深深的埋进他怀里,发出一声高过一声呜呜的动静。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哭得这么难听,像一只负了伤的动物,垂死的,粗声粗气的号哭,撕心裂肺。

那么多的委屈,伤害,我等的只是这一个让我哭的怀抱而已。即使抛弃了自尊,抛弃了所有,也在所不惜。
生与死的边缘,我终于明白,爱与恨都那么渺小得可怜。
……
他的手环着我,我在哭泣中感到他的微微颤抖,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极大的恐惧。
我死死抓住他后背的衬衫,迷乱中只感到,那里已然湿透。
都是冷汗。
……
这一场爱情的战役,我们都两败俱伤,没有胜利者。
师哥,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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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关导来了。
他进屋,看到我睁着眼睛看他,眼眶就唰的一下红了。
几步走到我的床边,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反倒是我,努力的笑了一下:“……关导,给您添麻烦了。”
……
胡军无声的拉来一个椅子,示意关导坐下。
他没坐,却坐在了我的床边,伸手来试我额上的温度。
胡军在一旁,声音低低:“已经不烧了。”
……
关导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烨子,你真够意思。”
关导这句北京话说得正宗,我笑了一下:“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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