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起来,下课了。”闵月推推还在呼呼大睡的秦风.
“别吵你爷。”秦风咕噜着把头埋进臂弯里。
闵月好笑的凑过去,在他耳边吹气,吹了好一会儿秦风才有反应,“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耳朵上,“该死的蚊子。”
还好闵月躲得快,要不然就打在自己脸上。哼,敢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用笔在秦风脸上画了只王八后,使劲的叫起他,准备去吃饭。
从教室到饭堂的路上,秦风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老是有人看他,而且看了都止不住笑,有的人还夸张的笑倒在地。开始他还没注意,以为自己太帅,看得大家心花怒放,后来看到不少男的也这样就不对了,问旁边的闵月“我有什么问题吗?”
闵月眼望别处,“没有呀,很好。”
“很好?那他们怎么那么大反应。”闵月都不敢看我,肯定不对劲。找了一处看得见影子的窗玻璃,仔细一看,脸上象是有东西,不过看不真切,原来如此,“好啊,小月月,你敢算计我,快说,你给我画的是什么?”
闵月见被戳穿,没有再憋的必要,一下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没力气回答。秦风咬着牙,一张望,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轿车停在路边,拉起小得快倒的闵月跑过去,在后视镜前一照,眉毛一下竖得老高,龇牙咧嘴的冲着闵月阴阴的说。
“哼哼,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无奈他现在的形象实在是没有威胁性,闵月刚止住的笑又暴了出来。秦风见威胁不成,坏笑一声,一下抱住闵月,把自己的脸往他的脸上挨过去。
“要脏一起脏。”
可惜墨色已干,没印上,秦风不死心,手上又没有笔,看着闵月雪白的肌肤,忽然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再把自己被画花的地方贴上去使劲儿一搓,哈,终于印上了,虽然效果不佳,但总算报了仇了。
可怜的闵月,被巨大的刺激惊得忘了反应,等他反映过来时已被秦风大大的占了便宜,不过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身体因为秦风的过度亲密已诚实的起了反应,不用看都知道某个地方长大了,天啦,这可是在校园,闵月一把推开秦风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向最近的厕所冲去……
诶,看不出闵月跑的还顶快的嘛,不过他跑那么快干嘛,秦风一边纳闷一边追过去。看到闵月冲进厕所才明白,哦,是内急。
“闵月,你拉肚子吗,还不出来。”秦风已在外面的洗手间擦干净了脸,又顺便解了手,还是不见闵月从小门里出来,催到。
“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闵月的声音里有什么竭力压抑的东西,略带呻吟,含混不清。秦风理解为解手不顺,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没事,我等你。”便走到外面小路边等候。
“呃,走吧。”好一会儿闵月出来,见秦风还在等,有点窃喜,又有点难为情,脸上发烫。
秦风从路边的草丛里爬起来,笑看闵月,本来想打趣他,但看到他的脸后却呆住了。还泛着水迹的脸显然是刚洗过,雪白中带有淡淡的红晕,柔和的双唇好象有些肿胀,比平时更加丰满,鲜红如樱桃,而且能滴出水来,好诱人,额前几缕长发被水浸湿,搭在脸上,更显得脸白得透明,有一种,一种勾人心魄的……性感,让人……让人……想……。呃,秦风吞了一口口水,赶紧别开脸,并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居然对同性的好友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低级,下流,无耻,……
闵月看着秦风那种直白的表情变化,心里那个乐啊,简直不能用语言去描述,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上前搭上他的肩,第一次主动搭他的肩,靠近他的耳朵,以亲昵的语气呵到“走啊,还等什么。”
秦风身子一僵,说不出话,仍旧呆呆的跟着闵月走了。
17
跟著闵月打好饭,找了张桌子有心不在焉的吃了一会儿,秦风才想起要问闵月的事情。
“喂,你说要告诉我的事呢?”
“什麽事?”闵月明知故问。
“你这几天都忙什麽呢?连课都不上。”
“那个事啊……”闵月又故意顿了一会儿,看到秦风眉毛开始往中间挤後才接到,“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秦风这才眉头一展,开始埋头对付面前的饭菜。
“闵月,去哪儿啊?”跟著闵月从学校後门出来,七拐八拐尽往居住区钻,秦风有点不明白。
“就快到了,别吵,你自己要来的。”真是没有耐心的家夥,短短一截路问了好几遍。
秦风只好住嘴。又走了一截,到了一个矮墙围著的院子门前,闵月说“到了。”然後在秦风惊异的眼光下拿出钥匙,打开锁著的院门,拉著秦风走了进去。
院门正对的是一幢半新的小楼,红墙灰瓦白窗户,很普通的那种,有两层。二楼有一个相对而言很大的露天阳台,白色的栏杆,还摆了好些花盆,种著各色的花,开的很。院子并不大,但大部分都被各种花草占据,一种不知名的攀缘植物爬了满墙,还牵连到小楼的墙上。整个院子看起来很舒适,显示出主人的生活情趣一定不错。
不过,闵月这麽会有这里的钥匙呢,难道……秦风满是疑问的看向闵月,“这是谁的家?”
“等一下再说,先看看房子。”闵月又掏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一楼的门,拉著秦风进去。
进门是客厅一样的房间,布置的古色古香,大多是黑色木质家具,灰白地板砖,窗帘也是白底素花,墙上还挂有几幅国画和书法作品。很雅致的品位,秦风在心里评到。
闵月打开一道小门介绍,“这是卫生间,”秦风过去一看,很干净,满现代化的,不象客厅一样古味。走到一边闵月又打开一道门,“这是厨房。”秦风又看,整洁如新,象没人住过一样。
闵月没有打开其他的门而是直接领他从木楼梯上到二楼,打开靠阳台的
那道门。这是一间并不大的房间,但很温馨,绿色调的基调,如墙面,地面。配以白色,黄色,兰色的辅色,如窗帘,家具,床饰。在精要的地方点缀少量的红色,和其他颜色,如台灯,花瓶,墙上的装饰品。好不错的搭配,肯定是个内行人,秦风心里赞到。
“怎麽样,喜欢吗?”闵月笑道。
“真不错,我最喜欢的搭配方式,你?……”
“我租的。怎麽样?”闵月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两眼放著光。
“你租的?!……原来你著阵子就忙这个?”秦风恍然大悟。
“对呀,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不过,值得。”
“这里很贵吧?”
“不贵,很便宜。”闵月说了个数字,秦风吃惊的合不拢嘴。
“这麽便宜,不会吧!”
“千真万确,骗你干嘛,又没有好处。”
“为什麽?!”
“因为这家主人要出国看儿子,一年半载不会回来,他舍不得这些花草,想找人照顾,又不想找有家室的人,觉得麻烦,租给女孩子又怕不安全,想租给一个有责任心,又会照顾花草的单身男子,房租是象征性的。”
“而你,又刚好符合他的条件,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在租房信息部。条件嘛,基本符合,不过我还是在这跟他们学习了几天怎麽照顾花草。”
“哦……”原来如此,秦风这才全部明白,怪不得他天天见不到人影,还有一天没回宿舍,一定是照顾的太晚了,主人留宿,以闵月的人见人爱的形象,倒贴钱都有人想让他住,收钱恐怕是因为闵月自己过意不去吧。自此,秦风悬在心里的石头才放下,还好,不是因为那个人。不过,闵月要搬出宿舍!这个消息马上又把他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月,你,真的要住到这里?”秦风不死心的问。
“当然,这里条件这麽好,有什麽理由要放掉。”
“可是,你一个人,不怕吗?”
“怕什麽,我又不是女的,还怕谁非礼我?这里只有一些家具,贵重物品都让主人收好了,不怕的。”
“……你不会寂寞吗?学校有那麽多同学多好玩。”
“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租房住的,再说,搬出来也可以请同学们来玩,还自由些,不必忌讳管理员。”闵月故意说的暧昧不清。
秦风听了更加不妥,有些著急,抓了抓头发,忽然灵机一动,抱著闵月献媚的笑道“小月月,你一个人住这麽大的房子太浪费了,而且也太孤独了,不如……”
“不如什麽?”闵月应要求问到。
“不如……我来和你做伴怎麽样?”秦风努力的眨著眼睛。
“这样啊,可是我只向主人要了一间屋子,就是这间,只有一张床,你不怕挤吗?”闵月故做为难的说。
“不怕不怕,挤点暖和,我就喜欢这间屋子,很合我的胃口。”秦风忙不迭的说。
“可是主人那边我没有说。”其实闵月早就跟房主提过可能会和一个同学合租,房主对闵月相当满意,顿生爱屋及乌之情,自然对他的同学也没有什麽意见,而且还觉得更安全,毕竟闵月虽说是个男孩,但长相太漂亮,又是长发,容易引起误会招来觊觎。
“我去跟他说,包他同意。”秦风对自己的魅力到是毫不谦虚。
“那……”闵月做沈思状,急得秦风不行。
等了有一个世纪之久,闵月才点点头,“好吧,我去和房主说,应该没问题。不过,你要帮著我照顾花草,不能带来历不明的人来,更不能带女人回来乱搞……”
“那当然,还有,房租一人一半。”秦风补充到,终於眉开眼笑。“走,我们去准备搬家!”
“忙什麽,还有几天主人才走,到时候再搬不迟。”
闵月心里也是意外惊喜,自己还在想怎麽说动秦风和自己同居,现在却没费吹灰之力就搞定,还是秦风巴巴的求著自己答应的,看来秦风对自己似乎并不象自己想的那样无所谓,那可就……闵月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兴奋,一张脸笑开了花。
没几天,房东要走了,要闵月先般过去,顺便也见一见秦风。
由於房东的条件实在太好,他们没多少东西好搬,除了一些随身用品和画具以外就没什麽了,很快就搬了过去。儒雅的男主人和贤惠的女主人对秦风的印象很好,说很象他们的儿子,就是那间屋子的设计者和主人,还说要秦风另住一间房以免太挤,被闵月婉言谢拒,说是太麻烦。送走了老夫妇两人,闵月和秦风相视一笑,转身进屋,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正式的同居生活。
18
太阳升的老高,秦风才在一阵鸟语花香中醒来,迷朦的眼扫过草绿主色加抽象图案的窗帘,微风掀起一角,透进闪烁的阳光,干净整洁的桌子上放著一个手绘花瓶,里面插著很有插花味的花束,可惜秦风不懂插花,无法解读花束的含义,只在心里想这闵月真的是太聪明了,才几天功夫就把这种手艺都学到了,了不起.
环顾房间,闵月不在。翻身下床,套上衣服,走出卧室到大阳台一看,也没在,难道这麽早就走了,都不叫我一声,晃著脑袋走下楼。厨房里有声响,原来在这里,秦风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准备吓他一下,但看到厨房里的情景不禁呆住。闵月正系著一条围裙在灶前做东西,一手握著煎锅的把手,一手拿竹铲不时翻动,飘逸的长发被气流撩的轻轻拂动,嘴角微微翘起,含著若有若无的笑,他的神情非常专注,象是在做一件很重大的事,没有注意到秦风就在门口。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打扮,这样的人,让秦风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好象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一段永生难忘但不可逆转的无忧无虑,魂牵梦莹的日子,一段有母亲,有快乐和幸福,充满阳光和欢笑的日子。
放学回家的小男孩一脸冒汗的冲进屋。
“妈妈妈妈,今天晚上吃什麽?”
厨房里温柔美丽的母亲宠溺的声音传来“你最喜欢的。”
“哇!蛋饼,妈妈,你好好啊!”
“是蛋饼好,还是妈妈好?”妈妈刮刮孩子的鼻子,笑到。
“当然是妈妈好咯,嘿嘿……”男孩伸手去拿刚煎好的热饼,被妈妈一下拍掉。
“去洗手,还烫得很,等一会儿我叫你。”
男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洗手了。
一会儿爸爸回来,摸摸男孩的头,“小风今天乖不乖?有没有调皮?”
孩子晃著脑袋甩掉爸爸的手“爸,我不是小孩了,不要老摸我的头了。”
“吃饭了,小风去拿筷子。”男孩终於可以吃到最喜欢的蛋饼了,不再和父亲饶舌,向厨房冲去………
………
“爸爸,妈妈呢,妈妈到哪里去了?”男孩使劲摇著呆呆的父亲,不停的问,爸爸没有回答,一脸哀伤,仍是一动不动。
“小风乖,我们到外面去买东西,……”姑姑牵过男孩,走出医院,给男孩买好吃的,好喝的,买平时男孩子要跟妈妈耍很久的赖都买不到的东西,但孩子不要,他只想要妈妈,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妈妈了。他从来都没有跟妈妈分开过这麽久。
“姑姑,我要妈妈。”
姑姑的眼红了,她望向别的地方,很久,才轻轻的说,“好,我带你去,但你要悄悄的,不要吵到你妈妈。”
“我乖乖的,我不吵。”
跟著姑姑走进医院一间很冷的屋子,在一张白白的床前,姑姑掀起床上的白布,孩子看到一脸白白的母亲躺在床上,连嘴唇都是白的,妈妈睡了,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男孩没有哭,从此以後他再也没有哭过。
那一年,他八岁。
………
英俊帅气开朗的父亲一下老了很多,不再亲昵的摸男孩的头,常常一个人看著妻子的相片发呆,不肯承认她已经故去的事实,男孩到是变得懂事坚强,常常安慰伤心的父亲。但两个光棍的家是不可能好到那里去的,孩子常常在外面随便点买东西就对付一餐,爸爸更是有一顿无一顿的混,落下胃病。直到不久前才度过哀痛期,找到第二春,娶了个和母亲神似的继母才过上正常的生活。
但这时秦风以上了大学,很少回家,所以,自从母亲死後,秦风就再也没有在家里好好的吃过一顿饭。现在的情景,让他又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家………
“你起来了,快,帮我把筷子拿上。”闵月的声音打断了秦风的回忆,他回过神来,但又被闵月的那句话牵扯到了心里那根弦,又避无可避的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