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的狂恋 第三部————天上鬼

　　看到帝畅笑的模样，寒楚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从前的擎楚，这个认知，让寒楚愣了好一阵子。

　　"好了，过来吧，我已经查到是谁了。"

　　"你是谁！"皇瞪著眼前像貌不俗的金发外籍男子，对于自己被人挡下，周围又围了一圈西装笔挺看似黑道的高大男人，这可让皇更加不爽了。

　　男子缓缓摘下眼镜，态度并不著急，打量不耐烦的皇好一阵子才开口，"你好，我是布里恩，是你外公波顿伯爵的养子。"

　　"波顿？什么波顿，我不认识，请你让开。"皇高傲的挑起眉，那双慑慑绿眸直瞪著布里恩，对于波顿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说完，他向前走去，一旁的护卫没一个敢上前阻栏，原因就在于皇此刻身上散发出不可侵犯的霸气和尊贵。

　　这让布里恩微皱起眉，"皇少，请您跟我回去，父亲他生病了。"

　　他在皇身后说道，语气里有沉重、也有请求。

　　他的话，的确让皇停下脚步，皇并没有回头，只用冷硬陌生的口气回答他："不关我的事。"

　　布里恩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著皇离去。

　　那冷冻的语气、无情的绿眸，是布里恩见过最像波顿的，血液里毕竟流著波顿的基因，即使在遥远的东方成长，那十足波顿的傲气和冷血，依然是最适合继承人。

　　"难怪父亲会执著你，最终......你还是会回到你的归属。"

　　当夜晨一开门，便被皇一把抱紧。

　　"怎么了？"夜晨顺了顺皇的背。

　　皇摇摇头，好一会儿才放开夜晨，并给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没事，我只是突然很想......你。"

　　两手紧紧揽住夜晨的臀腰，那意谓十分明显。

　　夜晨的脸蛋瞬间刷红，"你真是......一回来没个正经。"

　　"帝呢？他在吗？"

　　夜晨摇摇头，"他今天回爷爷那儿去了。"

　　"回去？"

　　"嗯，他说顺便要找寒楚叔问事情。"

　　"是吗？"皇若有所思的沉吟，发现夜晨好奇的目光，皇邪气的揽著夜晨往屋内走，"那此时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

　　夜晨娇嗔的打了皇一下，那挑逗的举止顿时让皇"性"致勃勃。

　　才刚下车，皇便看见了目前最不想看见的人。

　　"皇少主。"一群黑装大汉齐声问礼，还入境随俗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标准大礼。

　　那阵丈，引来所有行人侧目。

　　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怒火隐忍下来，视而不见的从这一大群黑西装大汉面前走过，经过那个人时，皇不忘给他一个怒狠的瞪视，警告的意谓不言而预。

　　"皇......"布里恩叫住皇。

　　但皇并没有因他的叫唤而停下，反而加快脚步进入片厂。

　　一进现场，凯撒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皇......那些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外国人耶......"

　　此时此刻，工作人员动作比平常缓慢许多，但手上都拿了一件事围绕在不远处，状似忙碌，其实都拉长耳朵、睁大双眼窥探著。

　　皇绿眸不著痕迹的环视一周，俊脸布满笑意，怒火在心衷燃起熊熊大火，"他们很闲......你比他们更闲嘛！还有时间在这里八卦！"

　　凯撒无辜地冷笑两声。

　　皇见凯撒那张充满好奇追根究底的脸，无奈的独自走开，这位好友的性情他还不明白吗？

　　若有人问，这世界上除了神源成员之外，有谁不怕他神源皇的话，皇知道那个人非凯撒不可。

　　真是......好朋友啊！

　　皇蓦然停下脚步，无奈地看著紧紧跟上却又一语不发的凯撒，"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打发他，凯撒大概会一直跟著他到处转吧！

　　这个人，他一点导演的自知都没有啊！

　　依然满脸写著好奇的追寻，彷佛写著"告诉我、告诉我嘛！"。

　　"副导！"皇唤道。

　　"是，皇少。"副导演不知道从那里突然蹦出来，她是一位美丽的女性，美丽并且崇拜著皇。

　　"管好你们家导演。"酷酷的用命令的语态指挥她。

　　"是的，皇少。"回了一个军礼，美丽的副导连忙拎起凯撒的领子离开，不顾凯撒的哀号和抱怨远离皇。

　　皇一脸好笑著看著哀号的凯撒，摇了摇头。

　　一个愿打、一个愿捱，两人真的很配呢！

　　看来再过不久就有喜讯传出了。

　　拿起剧本，皇专心地沉静在由凯撒创造出的世界里，一直到听见难以忽略的喧哗为止。

　　不悦地抬起头，朝吵杂的方向看过去，只见......

　　27

　　"先生，这位先生请止步，这里不开放外宾参观......"

　　一群黑色西装笔挺的外国男子由其中一名男子指挥往四处散去观察地形，不时用手势连系传递著讯息，皇一眼看出，很显然他们受过相当

　　严厉的军事训练。

　　那名带头的男子向从头到尾一语不发，迳自站在中间散发出强烈存在感的金发碧眼的男人耳语报告著。

　　一旁的警卫仍在旁警告，但单凭几人之力根本管制不了一群彪形大汉。

　　"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们就报警处理了！"

　　布里恩皱了皱眉，一双锐利碧眼在场中搜寻，看著停止作业往他们观看著工作人员，布里恩的眉皱得更深。

　　很快的，几乎不用特别搜索便找到他要寻找的对相，那个比他更难以忽视的沉著霸气，只有波顿才有的特殊气息。

　　几乎不在考虑，布里恩笔直往皇靠近。

　　对于头顶上的阴影，挡住光线的人，皇根本不想理会。

　　继续看著剧本。

　　站在面前的人，乃敌不动我不动之势，不开口打破沉默、不打扰皇，他要等到皇正视他，才开口沟通。

　　皇那猜不出布里恩的心思，他就是不理他，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耐心等他。

　　两人四周散发出诡异沉静的气流，谁都不敢靠近。

　　原本要报警的警卫被凯撒制止，并命令所有人不要打扰他们。

　　凯撒知道此人是困扰皇以久的问题所在，诚切希望藉此机会，皇能解开心结。

　　他怎知，布里恩所代表的意谓是什么呢？

　　波顿姓氏，在皇心底是一个耻辱和禁忌。

　　许久，最后仍是由布里恩打破沉寂。

　　"皇少，请您随我回去见见公爵吧。"布里恩口里，是真正的恳请。

　　皇依然故我。

　　布里恩叹息，好一会儿才再开口，"公爵他......很后悔以前所做的，尤其愧歉小姐和你们。"

　　"哼！"这下皇有反应了，即使一双眼专注的盯著剧本，布里恩知道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布里恩扯开笑意，随即收起，正色对皇道："看皇少的态度，我想您已经知晓波顿家族的事，你不住在爱琴海不明白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简单。公爵当初会如此冷酷的对待小姐，其实都是为了小姐好，他所愧疚的并不是驱逐小姐，而是没能看著小姐和少爷们幸福快乐的活著。"

　　布里恩一席话终于让皇抬起头，那双属于波顿的双眸，慑慑闪烁著，一如让布里恩一生所敬爱的波顿公爵，"你以为你随口的三言两语便能为他脱解一切吗？"

　　"显然我粗浅的一席话不能令皇少信服，但至少引起你的疑窦了。"布里恩笑了笑，以叙述的口吻说道，"波顿家族小姐和身为中亚地区第一家族的擎楚少爷，怎么也都是咱们小小的波顿家高攀了神源家，但为何公爵还要将小姐驱逐？"

　　"这不是很奇怪吗？"

　　布里恩点出了症结所在，让皇禁声思索著。

　　布里恩眼见此行目的已达到，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如果您想找我，可以打这支电话。"

　　放在桌旁，布里恩不再纠缠，转身带领一票人马潇洒离去。

　　留下沉默的皇。

　　凯撒悄悄靠近，随手拿起名片，"这么大的架子，皇，他是谁？"

　　皇将名片从凯撒手中收回，"一个麻烦的人。"

　　说完便丢下剧本，匆匆离开。

　　"哇！老兄，还要补几个镜头耶！"

　　"亲爱的导演，人已走远......"

　　"我知道......"

　　皇一路狂飙到家，没想到才刚进门，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夜晨，而是帝。

　　"怎么了？"帝端著酒杯充满疑问的走向皇。

　　皇看起来相当得糟，姑且不说他的神色慌乱，总把心事往里藏的他，此刻竟显露出迷惘和不安。

　　皇没等帝过来，便突然地紧紧抱住帝。

　　帝对皇突然的举止吓得连忙抬高杯子，以免将酒溅出，好一会儿，帝才用另一只手拥抱著皇。

　　他感受得到皇此刻陷入极端的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

　　"怎么了？"对于这样的皇，帝的忧心更深，问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将皇先推开，岂料皇突然发拗，怎么都不愿放，死紧紧的抱住他不放。

　　于是帝只好万般无奈的维持这个姿势，半堆半就的往厅上移动。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怀中的男孩儿开始痴痴的笑。

　　帝无奈的看著眼皮下黑色的头。

　　皇一个翻身恰好就枕在帝的腿上，仰望著帝，觉得很好笑。

　　皇赖皮的笑容顿时让帝更加无奈，惩罚性的往皇腰上哈痒，两人彷佛忘了很多事，就这么玩闹好一阵子。

　　玩兴说来就来，肢体的触碰、兴奋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这般打闹，多久没像这样了？

　　沙发倒了、毯子歪了、客厅乱了，两人才背对背靠在一起，帝听著皇仍止不住的笑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想也没想的回答。

　　帝叹气，忍不住念了几句，"你就是这个闷劲，不拿我当兄弟。"

　　"......"皇没回答，他向来如此，而帝自己又何偿不是呢？

　　"对了，怎么没看见晨？"

　　"他睡了。"

　　"睡了？"皇疑惑，接著看了看墙上的钟，"都这么晚了。"

　　"是呀，你现在才知道。"

　　"来喝一杯吧！"帝起身往吧台走，皇想也不想的跟上去。

　　撑著头，看著帝俐落的玩弄酒罐，不以会儿，一杯黑森林便在皇眼前出现。

　　"听说......那个叫布里恩的找上你了。"

　　皇顿了顿，继续将酒往口里送，好一会儿才点头，"我就猜怎么有两批人盯著我，原来其中一批就是你的人。"

　　帝耸耸肩，一双蓝眸直盯著皇，看出了皇的恼怒，"Sorry，我只是以防万一。"

　　"防什么？防我、还是防波顿？"皇的怒意，显得冰冷。

　　"防你、也防波顿。"帝大方承认，只要兄弟问起，帝从不隐瞒，况且对皇想要知道的事，就算隐瞒也没用，他还是会猜出。

　　皇沉默著，微愠的绿眸藏在冰冷的俊脸里，帝到现在还怀念著以前火爆易怒的皇，总比眼前冷冰冰的人好。

　　"防波顿，是做兄弟的怕他们会你出手，和你一样，我对波顿没有一丝好感。"见皇没发话，帝了当的直接往下说。

　　皇听了帝的解释，嘲讽的扯起嘴角，"那防我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和夜晨不想失去你。"帝感性道。

　　让皇措手不及。

　　感动已上心头，仅仅因帝这一句话。

　　帝见皇软化，叹了口气揽住皇的肩，头靠著头低声道，"你总把心事往心里搁，什么也不说、连暗示、试探都不愿意，我和夜晨怕你那天自己做了决定，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夜晨对我说，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快乐，能像这样共同建造属于我们的家，他很满足。而现在唯一让他担忧的只剩下你，他害怕你离开，他不想你离开......他爱你。"

　　皇听了心里头激动，对于夜晨，这辈子怎放得开。

　　"我不会的......"皇裂开嘴笑道，"至少我会说一声才离开。"

　　"你！"气煞人也，帝灌了几口酒，"真是的，好好跟你讲话，怎么尽说些乱不正经了浑话来气人......"

　　"别气，我们优雅的贵公子神源帝一气起来，什么形象都没了。"皇最近以挑逗帝为乐。

　　这让帝更无法适从，以往......以往都是他逗著皇闹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此刻竟角色对调了。

　　闷了闷，帝没好气的问："你该不会是真的......"

　　"明天我会去找布里恩。"皇瞪著帝，要他听他往下说："我对波顿极使到了世界尽头都不会有一丝好感，但布里恩的话，引起我的兴趣是不争的事实，而我......想去厘清一些事。"

　　"有什么好厘清的？就算你去了，事实不会改变，你我依然守著夜晨，波顿还是波顿、我们还是我们，依我看来，你别去了吧！"帝可有意见了。

　　"不一样，我和你们不一样。"皇摇摇头。

　　样子看上去，藏著自讽。

　　"哪里不一样！"

　　"我身上流著波顿的血。"嘲讽著自己，

　　"我也是！"帝不满的声明。

　　"你我不一样。"皇摇摇头。

　　"哪里不一样！"帝的怒气渐渐被皇挑起。

　　"你像神源，而我像波顿。"皇大吼。

　　"你......混帐！"帝给了皇一拳。

　　皇随即回拳，被帝躲过。

　　不一会儿，两人扭打在地。

　　"住手！"此时原本应该在睡的夜晨，突然出现在门口，吓止了两

　　人。

　　"夜(晨)，你醒了！"异口同声，他们两就是这样，总在这种时候特别有默契。

　　"你站在那么多久了？"帝揉了柔脸，走了过去。

　　夜晨挑眉看了帝一眼，缓缓开口，"从头到尾。"

　　两兄弟闻言，对望一眼。

　　夜晨没理帝，笔直就往皇走去，拉著他的领口，亲蜜的理了理，顺了顺，口里没闲著，"到现在你还在乎这些神源的、波顿的......想必你还没忘了咱们三人是打从同一爹娘生下的，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也有，一人一半谁也没多分。"

　　轻抚上皇的脸，"你的绿眸、帝的蓝眸、我的双瞳......这些都不是神源家的，都是波顿的。你说的没错，我们的肉是波顿的、但我们的骨我们的血，是神源的......要怎么才分得清？你要怎么区划身上的血、肉、骨......你要用这些，区划我们的情感吗？"

　　皇摇头，眼里染上血丝，鼻子是酸的。

　　"波顿会找上你，是因为你外表很像波顿家，那冷漠的性子也像。但我知道你比我和帝，更像是个神源人，别急著否认，你不是想厘清吗？我不会阻止你的，因为我知道，等你真正厘清后，你会知道为什么你是个比我们还像个神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