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陛下不是说......说世上没有找不到的东西么?"楚翔迷迷糊糊地应道。
"可这件东西,只有你才能找到,朕已经丢了很久很久了......"
"那是......"楚翔刚一出声,又被符陵的吻堵住。那吻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缠绵,楚翔的呼吸也渐渐急促。
符陵将楚翔抱到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衣带。楚翔忽明白过来,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本能地捉住符陵的手,"陛下,隔壁有人。"
"朕不管,朕要你,现在就要。"符陵坚定地拉开楚翔的双手,固定在他头上,附耳对他道,"这第二件事,西狄大举入侵我国边境,朕已决定即日御驾亲征。"
五十一别后何所思(上)
楚翔"啊!"地惊呼一声,身体骤然紧张,挣扎着欲要坐起问他详情,却被符陵按住。符陵轻啮着楚翔的耳垂,一只手托着他脑后,另一只手熟练地除去楚翔的外衣,摸到他胸前的突起,轻轻揉捏。察觉到楚翔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符陵低声道:"闻鼙鼓而思良将,翔儿,你愿意与朕一同出征么?你难道不怀念那些铁马秋风的热血岁月?难道不期望我们并肩作战,驰骋天山,创建不朽功勋?"
"我......"符陵的话极为蛊惑人心,楚翔闭上眼,却仿佛看见西风旌旗,万马奔腾,恍惚中又似回到了那梦萦魂牵的沙场!但待到狼烟散尽,只留下凄风苦雨中的一片孤坟。醉里挑灯看剑,是为了却君王天下事,而今自己还有何事未了,何名能求?楚翔艰难的摇摇头,道:"陛下,恐怕我去不了,这边的工程正在紧要关头。"
"朕是问你愿不愿意去,没问你去得了去不了。"符陵加大手上的力道,但虽隔着内衣,还是能发觉楚翔的肌肤倏然变得冰凉。"你若愿去,别的事朕自有安排。"
"如果......如果是陛下的旨意,翔自当遵旨。"楚翔被动地道。
符陵闻言,手上的动作似停了片刻,接着双唇却又覆上楚翔的额头,一点点吻过他的面颊,鼻尖,吸吮着那两片红唇,十分温柔的吻,楚翔的意识渐渐抽离,似乎要融化在这缠绵甘美的吻里。良久符陵放开他微肿的红唇,口舌缓缓地向下滑动。楚翔艰难地道:"陛下,旁人会听见。"
符陵头也不抬:"不要管旁人,今晚只有我们两人。"沿着楚翔曲线优美的颈项一路吻下去,留下一串淡青色的吻痕。手上也不闲着,略略抱起楚翔,娴熟地褪去他的中衣,裸露出整个胸腹,曾经的伤疤已没有了印记。符陵仔细地抚摸着楚翔突出的锁骨,笑道:"翔儿瘦了,不过更诱人了。"用牙齿在那里留下小小的一点,接着便将他胸前的茱萸含在了口中。符陵含弄着左边的那粒,左手却搓揉着右边的那粒。楚翔的乳晕渐渐地变为粉红,一点红豆也在符陵的唇舌间坚挺。符陵交替地含着这两粒小豆,直到青涩的果实红得象成熟的石榴粒,这才用舌头卷过胸前,探入腹部的那一处凹陷。楚翔极力忍着笑,符陵的手却不轻不重地抚摩着他的小腹,恰倒好处地挑起那深埋着的欲火。
符陵解开楚翔的腰带,扯住他的裤腿,从脚踝处一层层拉下他的长裤、衬裤,褪去袜子,将那两只玉色的赤脚逐一放在手中把玩,轻挠脚心,看着楚翔红了脸,痒得咬紧了牙。又从下到上亲吻一寸寸地他的小腿、大腿,到了大腿根部,腾出两只手来,隔着薄薄的亵裤揉捏套弄着楚翔的欲望。那里本来还是软绵绵的,但符陵并不着急,忽轻忽重忽上忽下地挑逗,感知每一点细微的反应。过了好一阵,才轻柔地除去楚翔身上最后一点遮盖,将那半挺的欲望含在嘴里。
楚翔大惊,想要翻身起来,却被符陵无言地用手压了下去。一手继续搓揉他胸前,一手却扶着那欲望,以便口中的舔吮。楚翔仍是惊异不安,符陵松开口,低声安慰道:"翔儿,不要紧张,闭上眼好好享受,旁的都不要想。"楚翔只得不动,依言闭上眼,僵硬的身体在符陵的耐心抚慰下,如经冬的残雪在春日暖阳中慢慢开始融化。符陵向下,含住那两颗小球,楚翔的喉咙深处终于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符陵上上下下地让那分身在口中进出,感觉它在一点点涨大,楚翔浑身大汗淋漓,只觉自己象是在滑向不见底的深渊,越滑越快,无法控制,呻吟也变成了压抑的求饶:"不要!不要了,陛下,求你放开,求求你......"
符陵放开他,笑道:"这就受不了了?翔儿,你真是压制得太久了。想出来就出来吧!"说完又埋下头去。
就当楚翔即将在欲海之中灭顶沉沦时,"你在做什么?"耳畔忽似有人大喝一声,顿如一大桶冷水当头泼下,楚翔立时清醒,父母小弟好友都在天上看着自己,怎么还能放纵欲望,寻欢作乐?楚翔用力地咬住嘴唇,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暂时忘却了欢娱。符陵忽觉那口中的分身软了下来,抬头疑惑地看着楚翔。楚翔歉然道:"陛下,我想我不成的,陛下不用管我,还是我来服侍吧?"
符陵一时也再无情绪:"算了,朕也不想折腾了。"说完将楚翔往里挪了挪,自己仰面躺在他身边。
楚翔听着他急促的呼吸,满心愧疚,无言以对。静默了半晌,符陵又问:"你不愿与朕同去?"
楚翔迟疑良久,道:"请陛下再给我一点时间行么?"
符陵郁郁地道:"你不愿去,朕总不能勉强,你就安心修这工程吧!"
楚翔听他语气,显是失望已极,无法安慰,沉默了一阵,问:"陛下大约什么时候出征?"
"大约就这个月吧!"符陵懒懒地道。
楚翔听他这样说,知他已筹备良久,又问:"那陛下几时回来?"
符陵涩然一笑:"你愿朕几时回来?或是......"忽改了口,"不出意外,来年夏季之前应能回来。"
楚翔忙道:"那我也该回京了,届时恭迎陛下凯旋。"
"凯旋?征战二十年,朕却不知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符陵似喃喃自语,转过身去背对着楚翔,"不早了,睡吧?"忽听那窗外电闪雷鸣,竟下起了大雨。
"陛下!"楚翔轻唤道,取下颈间的玉锁,"陛下既要远征,请把这玉锁带上,以保平安!"
符陵转过头,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让人不敢对视。符陵冷笑道:"朕送你的东西,你就一样也不愿留?既如此要它何用?"劈手夺过玉锁,便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楚翔大惊,顾不得穿衣,连滚带爬下了地,捧起那玉锁,却见已摔坏了一角。楚翔心痛如割,涕泪交流,泣不成声地道:"陛下!陛下!请陛下恕罪,翔只是愿陛下平安......"
五十一别后何所思(下)
符陵听若未闻,披衣起身,径自往门外走去。砰!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小屋晃了几晃。楚翔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奔到门口,打开一看,狂风席卷着雨点扑面而来,哪里还有符陵的影子?
一月后,上京传来消息,符陵以太子为监国,自己则率四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西出玉门,讨伐西狄。
自符陵出征后,楚翔一直忐忑不安,每到晚上,便对着西边跪下,双手合十,将那块缺了一角的龙凤玉锁合在掌中,遥遥祈祷符陵马到成功,一切平安。但一想到临别那夜他千里迢迢来见一面,却被自己气跑,楚翔便心如针扎。这些年,自己负他太多......等他回来,该好好地补偿他,但......
秋尽冬来,白雪纷飞。将近新年时,天寒地冻,工程便暂停了下来,工人都放假回家过年,楚翔的随从监工等也走了十之八九。惟有楚翔无处可去,仍留守在河边的工棚中。每日蜷缩屋内,只盼能得到一点符陵在前线的消息。但这几个月来,只有信使送朝廷的公文来时,才能顺便打听一些情况,而符陵本人则没有片言只语,楚翔知他仍在生气,心中益发愧疚。好在前线传来的大都是好消息,秦国的军队虽遇到些挫折,但战事总体仍算顺利。
除夕新年,楚翔皆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度过。大年初六母亲忌日这天,楚翔找到一空旷之处,撮土为香,望空遥拜,却不知该对母亲说些什么。这是几年来第一次祭拜,往年从除夕到十五,每天符陵都会到留春园中陪楚翔度过,怕他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符陵总是想方设法地引开他的注意力。今年少了符陵的陪伴,身边忽然变得空荡荡的,那压抑已久的痛楚又沉沉地涌出来。楚翔徘徊良久,待天黑透了,才独自回到屋内,到厨房抱了一坛酒,灌了大半,伏在床上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中楚翔似看到符陵正骑着马在前面奔跑,自己在后面追,但怎么也追不上,眼看着距离越拉越大,楚翔着急,大叫起来:"陛下!陛下!等等我!"符陵似听到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眼中交织着怨恨、悲伤、绝望,却并不说话。"陛下,等等我!"楚翔拼命追赶,看着就要赶上,符陵却冷笑一下,转过头,马鞭一挥,跨下坐骑长嘶一声,四蹄踏云而去,眨眼之间竟没了踪影。
"陛下!陛下!"楚翔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但听不见回答,心中一急,猛地翻身坐起,却看见桌上那盏油灯还吐着明灭不定的火苗,原来只是一场梦!楚翔一摸额头,满是冷汗,背心也已被汗水湿透,"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他有什么不测?"楚翔暗问,方才梦中那种心悸和恐慌的感觉仍未淡去,"不!不会的,几天前还听说他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已经逼近西狄的王庭。一定是我想多了......"楚翔安慰着自己,却无法平静下来,"要不我连夜赶到前线去看他一眼?"但西狄距此何止千里?而玉门关外,尽是沙漠戈壁,西狄逐水草而居,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符陵?何况再过几日工程又要继续施工了,得赶在夏季洪水到来之前完工,自己更不能玩忽职守,不辞而别。楚翔思前想后,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一夜。
大年十五过后,工地又恢复了繁忙景象,不久传来的前线消息,仍是形势大好。但楚翔却无法安下心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对符陵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更强烈,漫漫长夜自不必说,就连白天施工时,楚翔也总觉得符陵在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象上次那样,不知不觉站在自己身后,叫一声"翔儿!"但每次回过头去,都只有旷野、长河、寒风......
楚翔度日如年,恨不能插翅飞到符陵身边。为了早日完成,楚翔日夜督促,终于赶在五月竣工,楚翔与朝廷派来的工部大员协同验收完毕,发放了工钱赏赐,即进京交差。符陵远征,内政皆托与太子。符瑾年满十六,历经这几年的磨练,大小事宜皆能思虑周详,处置决断,颇有乃父之风。这日符瑾在书房接见了楚翔,随着年事日长,他已明了父皇与楚翔之事,他敬爱母后,对父皇迷恋楚翔自不喜欢,但念及当年的救命之恩,对楚翔仍是客客气气。慰劳一番,便让人送楚翔回留春园歇息。楚翔本欲详细探听符陵的近况,见符瑾似是不悦,只得作罢。
楚翔回到留春园,本以为空置了一年,屋内应是蛛网尘埃堆积,但推开门一看,窗明几净,房顶地上纤尘不染,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案上一尺来高的白玉瓶中插着几枝翠绿的柳条,显然时时有人打扫。楚翔走到窗前,见那窗外的数杆修竹,苍翠依旧,忽听得身后有动静,"陛下!"楚翔惊喜回头,进来的却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太监。楚翔大为尴尬,那太监却拜了下去:"楚大人回来了?"
楚翔方记起这是常年在符陵身边服侍的李公公,忙道:"公公快请起!"
李公公起身道:"自大人离京后,皇上便令奴才来看着屋子,每日打扫,浇灌花草。皇上出征前,几乎隔日都会来这里坐上好几个时辰。皇上知楚大人喜欢桂花,去年秋天便将园子里的桂花都收拢来做成了香料......"楚翔微怔,无言在床边坐下,李公公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楚翔长途劳顿,停住话头,道:"楚大人一路辛苦了,不妨歇息一会,若有什么吩咐,奴才随时在外面候着。"楚翔没有回答,李公公行了一礼下去了。
楚翔呆呆地坐着,天黑了也毫无察觉,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与符陵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直到曙光破晓,楚翔才恍然惊觉,竟已过了一夜!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思念他?为什么眼前心头全是他?不仅仅是内疚,不仅仅是感恩,而是一种渴望......本以为早已死去的心,却象是冰雪覆盖的草原,再厚的积雪都挡不住春意萌动......
五十二不见有人还(上)
楚翔一日日计算着符陵的归期,但又不便自行出去打听,过了二十余日,一天傍晚,狄丰忽然来访。楚翔自周亡后,独居留春园中,与亲朋故旧都断了联系,即是狄丰,也已有数年不见。这日开门见是师兄,略感诧异,忙将狄丰让入屋内,落座奉茶。
狄丰既不喝茶,也不寒暄,面上颇有犹豫之色,一时却不开口。楚翔问道:"多时不见,师兄别来无恙?今日光临鄙处,可有何指教?"
狄丰面色愈发古怪,吞吞吐吐地道:"我这次随陛下远征,才从前线回来。"
"哦?师兄才回来?此次出征已大获全胜了吧?陛下呢?"楚翔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尽量平静地问。
"嗯,"狄丰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陛下亲征,用兵如神,虽遇到一些波折,终将西狄逐入天山以西的瀚海大漠,并在天山脚下勒石为记,以贺平定四海。"
"果然......"平定四海,扩疆万里,他终于完成了这不世的伟业!楚翔暗中笑自己杞人忧天,符陵身经百战,从无失败,江南也好,天山也好,又怎会例外?"那么师兄是提前回来报捷了?"再过几日,符陵就该回来了,见了面,自己该对他说什么?楚翔忽有些慌乱,心跳不由加快了。
"不......"狄丰微微地摇头,艰难地开口,"我......我是受陈郁元帅之托,秘密送陛下的梓宫回京。"
"你说什么?陛下的什么?"楚翔瞳孔倏然一收,以为自己未听清楚,追问道。
狄丰狠狠心,重复道:"陛下的......灵柩......陛下......陛下他......不幸在前线驾崩了......"话未说完,狄丰已忍不住哭出声来。
楚翔笑笑道:"师兄何必来捉弄小弟?你刚才说陛下已获完胜,又怎会驾崩?"
狄丰拭去眼泪,勉强镇定下来,颤抖着捉住楚翔的手,道:"师弟,我几时曾骗过你?何况这种大事!就在勒石庆功后的第二日,陛下听当地人说,附近一座山上住着一位极为灵验的神仙,若能得他庇佑,可保社稷永继,长治久安。陛下听了,为表虔诚,只带了十来名随从上山拜谒。哪知遇到埋伏,我等救援不及,待赶上山时,陛下......陛下已......已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楚翔的脸上已没了血色,却兀自不信,"陛下武功盖世,万夫难挡,就算中了埋伏......"说到这里,忽然一凛,符陵当年为自己打通经脉,恢复武功,将毕生功力给了自己一半,如今已非巅峰之时可比......倘若遇险,也不是不可能......楚翔双手握住椅把,手心已全是冷汗。
狄丰见他变了脸色,摇摇欲坠,忙扶住他:"师弟,你没事吧?"
楚翔无力地摇摇头:"没事,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狄丰道:"我们上山发现陛下时,他身上头上都中了致命的刀伤,倒在地上。侍卫全数阵亡,季德将军也不幸遇难。周围还有数十名敌人的尸体,身着黑袍,装束怪异,似僧似道。陈郁元帅见状,一面令将陛下抬下山急救,一面检视敌人尸体,发现敌人的胸前都有五色火焰的刺青。传闻天山之北有一圣火教,武功古怪,料得是西狄不甘失败,派遣了圣火教的高手偷袭。陈郁元帅随即下山,太医赶到时,告之陛下早已气绝,回天无术。元帅怕噩耗传出被敌人所乘,或是令民心不稳,国中生乱,既严密封锁消息,只道陛下伤重需要静养,沿途不许任何人接近銮驾。暗中却将陛下遗体收殓了,令我昼夜兼程,将灵柩运回京中。现在梓宫已送入宫中交与太子殿下,料得明日便会正式举丧,诏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