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顺他所指看去,赫然看到台上躺了一人,正是离契!
心中更疑,遂过去要看真切。那老怪亦不阻拦,任他靠近。
天璇走近看得清楚,心神一窒。只见那黝黑高大的男人如祭祀的供品般被放在台上,全身赤裸不着片缕,双臂被绳索紧紧捆绑缚在头顶处,青绿眸子失神空洞,脸上残留着屈辱,他看来浑身乏力毫无抵抗之能,双腿更被强硬地向两侧打开至极限,露出浓密毛发遮掩下的阳具及球体,乃至下面的秘穴。小孔般的穴口红肿不堪,似曾遭受残酷凌虐,张开着不能闭合,从里面不断淌出混了血丝的白色浊液,大腿根部以至臀下的石台皆是此物,腥骚的味道呛鼻非常。
这一定是假的。天璇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因为元神难以自控的动摇,体内的妖气已开始骚乱。但眼前的情景仿佛有意不让他安稳般不断地刺激着他。
九婴老怪凑到石台旁,桀桀笑道:“星君,桀桀……何必假仁假义?这不是你一直想对他做的事吗?桀桀……”他边是说着,边抬起离契的大腿,两根有着长长尖锐指甲的手指猛地插入红肿的秘穴,顺了甬道一捅没入,然后用力地左右一分,生生地撑开穴口,将里面稚嫩的媚肉翻了出来。
离契痛得绷紧了身体,腰部猛地弹跳了一下,却被九婴一掌压住腹部,控在台上。
“放开他!”
管不了这是真是假,天璇已抢上一步,锋利冰菱袭向九婴。那九婴桀桀一笑,闪身消失。
天璇正要追赶,却听到台上离契喘息唤道:“天璇……我……好难受……”
这一低头,便见离契神态狂乱,眼中写满欲念。
“救我……天璇……”
天璇连忙将他手上绳索扯断,正要回身扶他,却不料被离契搂住腰部。凌乱黑发的头颅在他腹上摩娑,低沉沙哑的声音凄求着:“天璇……求你……抱我好吗?……我难受……好难受……啊……”
这是幻影吗?!
他低头对上青绿兽瞳,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恋慕,如此熟悉。还有那张隐忍着苦楚的脸庞,每每看到,总令他心痛如焚。
天璇非常缓慢地探出手,抚摸到离契的脸,手指流连过双眉,眼睛,鼻梁,最后停留在略厚的唇上,探入他的口内。离契含住了他的手指,用舌头卷着吮吸,唾液从嘴缝间淌下,淫秽而媚惑人心。
“离契……”
他发出声音的一瞬间,元神如遭重击,全身法力流失,天璇心叫不好,眼前的一切已在瞬间消失无踪,却见眼前只有一枚青铜古镜,适才幻像已收入镜中,什么岩壁石台,九婴离契,不过是一场虚幻镜像。
天璇只觉气息一窒,哇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即便当日被破日箭所伤,他亦未曾试过吐血,不禁苦笑,自知此次当真是伤了元神。
“天璇?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声音,狼妖从后赶至将他摇晃的身体扶住,见了他胸口沾了鲜血更是着急,“你受伤了?!到底发生何事?!”
天璇抬眼凝视离契片刻。
是了。
这张刚毅的脸又怎会露出那样妖异的神情,他居然被心魔所惑,受伤也是活该。
离契肩上的冰晶小鸟朝天璇唧唧几声,便飞散成晶尘散去。天璇心中奇怪,看离契气爽神清,问道:“你……一路可有遇到什么?”
离契摇头,有些莫名其妙:“我进来后只看到狭窄洞壁,然后你吩咐我跟着小雀,小雀其实便是跟着你嘛!你时停时走,最后在这块青铜镜子前面停了许久,我怕打扰了你远远站了,突然就见你吐血了!到底是怎么了?!”
天璇只觉浑身无力,虽知狼妖一族有辟邪之能,但想不到竟连幻象也奈何不了他们,如今反而是自己受幻象所惑,损了元神。
见他不言不语,脸上一片惨白,离契不想其他一把将天璇拦腰抱起,转身往洞外奔去。
“慢着……炼石炉还没……”
“还管那捞什子破石炉!你都吐血了!!得赶紧下山找个地方疗伤才对!”离契理都不理,径直冲出山洞,天璇虽觉可惜,但确实自己元神受创,再留在不周山上难免拖累离契,只好任他抱了自己下山。
在狼妖怀里甚是安稳,天璇不再多想其他,只轻轻提道:“离契,别忘了下山时收回韦驮花仙……”便合上双目,敝息睡去。
第六章 狼妖觅药展妖障,岂料欲者乘虚入。
离契一口气带着天璇下了不周山,直奔回之前居住的小舍。
屋舍门户大开,离契却没有注意,他将怀里虚软的人抱入房间,轻轻放到床铺上。此时天璇因元神受创之故,浑身法力暂失,竟然对周遭一切毫无知觉。
狼妖急得抓耳挠腮,他只从母妖处辨识过一些的仙药用途,即便平素与妖恶斗后负伤,亦是仗着自己皮粗肉厚,随便挖些药来敷上了事,但如今天璇伤在体内,他又哪里懂得如何以药理调和?
只得打来清水替天璇擦去脸上血污泥渍,边是急得磨牙边是盘算着到哪里找个大夫来治。可转念一想又打住了,天璇这副身体,凡间的大夫只怕连脉息都摸不到,又岂懂治疗之法。
猛然想起怀里还揣着那枚韦驮花,连忙挖出来放到桌上,硬是将妖气灌注进去,花身抖了抖,白衣的花仙元神浮现身影,皱眉看着他。
“韦驮花仙,天璇他受了伤,求你救救他!”
花仙似乎有些困惑,溷浊的双目移向床铺的方向,早在她一生一次的花开败时,元神已然离散,是天璇勉力凝聚,收在花蕊中,她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记得开花,是为了看到一个伟岸的背影。
离契有些急了,他粗鲁地将韦驮花抓起送到床边,道:“你快些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他的伤?”
花仙仍是一副游离天外的神情,好似盯着天璇看,眼睛却又仿佛没有焦距。
如今在这里就只有韦驮花仙曾是天人,离契着急之下,硬是往花里注入大量妖气,本来洁白如雪的花身竟因妖气所侵,染出了幽蓝颜色。
花仙似乎受妖力所激,终于是回过头来,对离契翻开手掌,只见玉白小手上有一枚朱红色的小果,此果形象突异,上肥下尖,果身下又坠有九蕊小花。
但此果不过是个幻象,离契马上领悟道:“你的意思是找这种果实就能救他是吗?那在哪里能找到?!”
韦驮花仙不语,抬手指向窗外群山峰巅处。
“在山顶?”离契再问,但那花仙已一脸疲态,缓缓消失影踪,敞开的花再度合拢,枯竭地缩成一团。
离契将那花放回桌上,回身到床边,俯首在天璇耳边,轻道:“天璇,我到山上去找些药果。你若是醒来,不要下床乱走,我很快便会回来。”
其实眼下星君昏睡未醒,亦不知能否听到,离契怜惜地为他拢好散乱的头发,又将他双手叠放腹上,反手抓起玄铁阔剑,画出圆弧,以己身妖力立下妖灵障壁。
再看了安睡其中的天璇一眼,便转身急步奔出屋外,管不了仍是青天朗日,向前一扑即化出黑狼真身,四足如飞往山顶奔去。
他心里着急,想着眼下有妖灵障作护,即便是当日蛛娘那般厉害的天妖也难打破,若当真有妖能打破这障壁,自己元魂亦会同时受创,如此即使他远在山颠亦会知晓。便是有此打算,他才放心留下天璇一人。
然而他却不知,这附近有一凡人对天璇怀了心思。
且说那方士张岁生。早前自伊犁儿口中听得天璇已经离开,神魂若失,一念及妙人不知所踪,心里便空荡荡,竟一时无心修炼道法。在小寨徘徊了一天,入夜来到一家酒馆喝起酒来。
他一介方士修仙炼性向来少沾俗物,更何况是酒酿,加上尧呼尔族人好酒,那青稞酒烈度厉害,才两杯下肚,他已满脸通红。
随便付了些银两,张岁生便出了村子,借着酒胆,踏了轻浮的步子哼着小调往天璇曾经住过的小舍走了去。
小屋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岁生恨恨地踹倒离契辛苦扎稳的篱笆,站在门口大声叫道:“不识抬举!!哼!我张仙有意渡你,你是九生修到的幸运!往后便是你跪下来求我,张仙也不会轻易应承了!!不识抬举!”
这屋舍里仍是半点声息亦无,张岁生吼了片刻,冷风吹得他醒了些,缩了缩肩膀,只觉此举毫无用处,便打算回山上去了。可见夜色已浓,现在攀山危险之极,转念一想倒不如留宿此屋,明日一早才回山继续修行。
阴差阳错,竟就让他遇了正沉睡未醒的天璇星君!
皎洁月暇落在平躺在床铺上的天璇,他看上去脸容苍白,合了的双眸少却平素淡漠尊贵的气度,却多了一种不可多见的脆弱。
他便是在床上静静地平躺着,如幻如真,张岁生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喝醉了酒产生的幻觉。
揉了揉眼睛,见天璇仍未消失,反而更加真确地躺在那儿,张岁生咧嘴笑了。
果然是舍不下成仙之术吧?
哈哈!哈哈哈!!
张岁生慢慢地走近,醉意未消的双眼里尽数赤裸的欲念。
便在他踏到床边时,一股雷电从地暴起,撕裂着空气向他卷来,本该将他灸成焦炭,但不知何解,他腰间一片玲珑薄玉佩突然绽放七色霞彩,竟然将那雷电尽数吸入,玉佩即刻砰然碎裂,而张岁生却是完好无损。
可惜那张岁生一脸酒意,加上满脑欲念,岂会注意如此异像,他已踉跄地爬上床铺,坐到天璇身边。
“天璇兄?天璇兄?”
他低声唤叫,又用手去推了推床上人的肩膀,皆未得回应,当下更是大胆,也不细想为何如此,只道眼下离契那只讨厌的妖怪不知所踪,而这冰清妙人又全无抵抗地横陈床上,如此天赐良机,岂能不去把握?
虽说眼下未得天璇肯首,但只要过后与他道出双修法门,天璇想必不会拒绝,试问谁人不想成仙长生?介时二人水乳交融,同登极乐仙界,实是妙哉!
张岁生立了心思,遂伸出手去解天璇身上衣物。
一想到余下来的情事,鼠蹊处又是一阵骚急,手上力度也控制不好,扯掉了天璇领上纽扣。
满身大汗下来,终于将床上人的衣服分剥两边,露出如玉肌体,淡色月下,竟是如雪晶莹。
张岁生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呆了片刻,抖着手指伸过去轻轻地触碰。躯体虽是冰凉,但滑腻如绸,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美好。手往下滑,触到胸口上微微突起的乳点,想了想,便学了房中术书籍中所述那般,以两指捻了揉摩,时而用力摁入,弹起时再摁,如此这般,被玩弄的乳首渐渐颜色如樱,比另一边明显肿胀了许些。
张岁生如此炮制,按了房中术之载亵玩天璇的身体,虽然不得半点回应,却是觉得浑身发热,热浪皆聚在丹田下。张岁生不禁大喜过望,暗自猜想大概是摸对法门了,遂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此时离契却对这全不知晓,正在雪峰顶端发足狂奔,到处寻找韦驮花仙所示之红果。然而满山遍野果实虽多,也有不少珍稀草药,偏偏就是没有他要寻之物。离契已跑了足两个时辰,未曾停下歇息半刻,可惜无论他如何翻石挖岩,始终无法找到一星半个的红色药果。
然他不肯放弃,仍在山颠上来回往复地跑,身上毛发已被密灌勾得凌乱糟蹋,有几次还险些滑落山崖,他虽是狼妖,但没有天璇云体之术,要真摔下去虽说不死也得重伤。
眼见月上中天,离契心中着急非常,几翻失望终于忍不住朝天狂啸。
“叫有何用?”
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离契大吃一惊,连忙跃起转身,乃见一青衣神人站在皑皑白雪之上,朗目如电,挺立似松,也不知是何时到此,只道是无声无息,连离契亦未察觉分毫。
离契认得此人,正是当日在太姥山岩洞外强行要将天璇带返天庭的天枢——贪狼星君。
天枢身形高大,加上迫人气势,便像出鞘的剑般不屑收敛,神人不该有的戾杀与他一身强大的仙气完妙结合,成就了这个冷酷无情的贪狼星君。
狼妖不知他此来何意,但记得他当时不通人情硬是要拆散他二人的做法,登时毛发倒竖,龇牙低哮。
雪峰上这一狼一人的对峙瞬是剑拔弩张。
只是天枢却始终未见出手。
贪狼星乃七玄之首,却是大凶祸星,虽有无上法力堪震天下群妖,但性格高傲偏激,恪守天道不容有失,故对同是星君的天璇与妖孽交好之举震怒非常,当日获悉便立下凡间要将他带返。
适才在云端见到这头狼妖,本欲就此将他除去,但看他在山头奔波四蹿,乃为解救天璇而觅仙药,几翻遇险,只凭意志闯过,亦不失一身忠烈。
天枢虽恶妖孽,但亦非无理之人,遂未出手相害,否则以离契如今状况,又哪里抵得过这位曾擒锢妖帝的星君一指之力?
“你要寻之物乃在九天之外,岂是凡间可觅。”
天枢冰冷的声音敲得离契浑身一震,原来那韦驮仙子所指方向,非是山颠,而是缈空!他一介狼妖,却又有何本事到九天之外寻那救命药果?
见他一脸绝望颜色,天枢只是冷然,冷哼一声转身,踏空飞升,片刻便不见踪影。
离契绝望之极,却见冰雪地面上遗了两枚朱红药果,其形确如仙子所示那般,上圆下尖,体坠九蕊紫花,更透着淡素香气,非常奇妙。
他也顾不得细想,将那两枚药果叼起,往山下急奔而去。
第七章 凤蝶化妖痴心许,梦醒幻灭徒唏嘘。
离契一路急奔,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小舍,脑里只有快将药果喂给天璇以疗其伤,却在撞入门房的那刻,看到张岁生趴在天璇身上。
也怪那张岁生倒霉,他所觅的双修法门乃缘自道家房中术书,然这房中术乃以采补为重,推崇吸对方纯阳之精而达补益之效,但无论他如何摆弄天璇身体,那副本来就是全无知觉的尸身又怎可能有半点反应。
若比常人,怕是早该察觉天璇全身冰冷,心跳亦无的异象,但张岁生一身酒醉,头脑发热,只当对方冰肌玉肤,堪胜女子,未曾为意。
偏偏他就是不甘心损己之功,而受益于人,更念及自己修仙已久,修为自然要比尚未入道的天璇高上许多,若只以己身一昧赐于,对方收了裨益却又不再与他同修仙道,岂非得不偿失?
故此捣弄了大半时辰,仍顽固地企图挑动天璇的反应。
到了最后,终于难耐欲念,便是天璇全无反应,这次也要行事!遂抬了天璇双腿,把已经半软的阳具使劲撸动几下,让这玩意儿再度坚挺了些,对了密穴就要捅入。偏偏月色昏暗,几翻欲入却不得其门,只急得满头大汗,根本听不到门口处传来响声。
猛然一声狼啸如雷炸响,张岁生慌忙看去,却只见一团黑影骤扑而来,未及抵抗,咽喉一痛,登时被拖落床铺,摔在地上。
闻得咽喉处有野兽低咆,“呼呼——”作响,还有兽类潮湿炽热的呼吸。
张岁生瞪大双眼,黑暗中只看到一双精绿眼睛,闪烁凶残,伏在身上的怪物异常巨大,他惊惶失措间欲挣扎推开,却觉双肩早被利爪刺穿钉在地上,咽喉处又痛又热,大量温热的液体淌过脖子流到地上。
“呃……呃……”张岁生吓得魂飞魄散,四肢发软,张大了嘴巴想要呼救,可声音就像被噎在咽喉下,只剩微弱声息。
那怪物动了,张岁生觉得咽喉扣紧,身体被强行拖出屋外,血腥气味却是越来越浓重。
屋外月色更亮,他终于看清楚那怪物模样,竟是一头黑毛巨狼,那狼大如鬃狮,獠牙森白尖利,青瞳凶光闪闪,已露尽兽性凶残。狰狞模样竟吓得张岁生失禁,馊臭尿味混了血腥更是刺鼻。
巨狼将张岁生叼出屋外,甩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