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狼————红河(苍海)

作者:红河(苍海)  录入:04-29

  庄恩霖将菜单交给他,他老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东西,另外还要了几瓶好酒。等到酒菜上来,他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哪里落难回来。
  「看来你在乡下过得十分清苦。」庄恩霖轻啜了一口红酒,桌上还有白酒和啤酒。黎桦似乎打定主意要让肚子里的酒虫全体复活。
  「那是啊,过得跟和尚差不多。」
  黎桦喝白酒的方式是大口大口的,很壮观,并且很是神采飞扬。
  「虽然不至於吃素,但酒真是一滴也没沾过。而且在乡下不像在城市,想要什麽药材就可以去药店买。我有时候要跟著师傅进山里采药,有些稀有的药材,在药店里也买不到,所以累虽然累了点,但真的很有意思。还有一次,我被毒蛇咬了,嘴唇都变成黑色,还吐血呢,把我吓得半死,以为肯定会没命了。後来师傅给我弄了些草药,搞搞弄弄,过一晚上我就没事了,真是名副其实的有惊无险,死里逃生,哈。」
  庄恩霖凝视著他越说越眉飞色舞起来的脸,眼眸益发深邃,静静地问:「为什麽要去吃这种苦?」
  「正好有个机会,我也想多学点东西,就去了。」
  黎桦耸了耸肩,「其实还好,再苦又能有多苦?这点程度而已,和你们在特种部队过的日子相比,恐怕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吧?那种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命悬一线,啧啧……」
  摇摇头,夸张地流露出一脸感概,「老实说,我总觉得在那种地方也能活下来的人,每一个都称得上是个奇迹。」
  「……」庄恩霖对此不予置评。黎桦的说法夸张了点,但也不失事实。
  「其实我能想到……我的事情你都是从我姐那边问来的吧?」
  黎桦忽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似笑非笑地,「不过你擅自配了我房子的钥匙,这样算不算是非法入侵民宅?」
  「所以,你要换锁?」庄恩霖淡然道。
  「这就算了。换锁太麻烦,而且就算换了你还可以再配,你这个人哪,哼哼哼……」
  黎桦笑得意味深长,话题又一转,「不过我始终想不出来,你为什麽不在美国?你已经离开军队了吗?」
  见庄恩霖点头,黎桦皱了皱眉,「这倒怪了,你好端端的为什麽要……你离开军队就离开了,怎麽还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在移民去美国之前,我家就在这里。」
  「这样,那你现在算是移民回来?你的家人也都一起回来了?」
  「没有。」
  「嗯?那你为什麽一个人跑回来……」
  黎桦揉揉下巴,蓦然狡黠地笑,「呵呵呵,难道你是为了哪个在这里的人?该不会……你是为了我吗?」
  「小桦?」一个身影忽然间从黎桦的後方出现。
  黎桦眉间明显地震了一震,转头,看到那个已经站到座位旁的中年男子,他瞪视两秒,别过了头。
  他的侧脸……庄恩霖从没看过,或者说根本想不到,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极度地冰冷阴鸷,拒人於千里之外。
  「这麽巧,你和朋友一起来这里吃饭吗?……很久没看到你了,这段时间过得怎麽样?……」中年男人想方设法地搭话,然而黎桦完全不理不睬,看也不看他一眼。
  见此情形,男人向庄恩霖尴尬一笑,讪讪地离开了。
  庄恩霖目送他的身影,他走到了另一边靠窗的桌子那里,桌边有一个女人在等著他。
  「真是天生绝配。」
  突然听见黎桦冷冷地讥诮了这样一句,庄恩霖移回视线,原来黎桦也看到了那边的情景,脸上乌云密布。
  想了解他这些异常反应的由来,庄恩霖问道:「什麽绝配?」
  「一个虐待狂,一个被虐狂,不是绝配还是什麽?」
  黎桦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蹙起眉,寒声说,「除了被虐狂,哪个正常女人受得了跟著那个人渣这麽多年?还不早就像我妈一样以离婚收场……」音量逐渐转弱,他慢慢才意识到似乎说太多,有些懊恼地抿紧了双唇。
  其实早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庄恩霖就觉得那个中年男人和黎桦在眉宇之间有几分相像,只是後来的发展不在他意料。
  现在,他也不想过多追问,只是说:「看来我并不是你在这世上唯一想要毒死的人。」
  「什麽?那种垃圾才不值得我为他浪费我的心血。」黎桦不屑地冷哼了声。
  「这麽说我似乎应该感到荣幸。」话题不动声色地扯开了。
  「哼哼……」黎桦却变得异常沈默,甚至好像也没有了食欲,只是喝酒,默默喝酒。
  庄恩霖也只是看著他喝,静静看著。

  饿狼 08

  从前两次接触黎桦,庄恩霖得知黎桦爱喝酒,并且相当能喝。不过,像今天这样几种酒混杂在一起的喝法,显然还是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
  从饭店中离开,已经醉得可以吐泡泡的黎桦,被庄恩霖扔进车後座。之後,黎桦就睡在那里一路放歌,直到下车。庄恩霖算是见识到他真正喝醉的样子。
  回到公寓,庄恩霖把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本想去给他倒杯水,突然被他捉住手腕。
  庄恩霖在床沿坐下,倾低身,仔细察看他的脸色。
  「你啊……」
  黎桦伸出手,捧住了庄恩霖的面颊,目不转睛地凝视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怎麽会有这麽漂亮的眼睛?想忘也忘不掉,都怪……」
  赞叹著,双手滑到他的後颈将他抱住,同时一条腿往上勾过来,绕著绕著,把他压了过去,自己则坐起来,坐在了他的腹部之上。
  依然是近距离凝视著他的眼睛,黎桦的眼睛里有什麽东西一点点地涌了上来,蓦地坏笑阵阵:「哼哼哼……美人,今天你就是我的了,哼哼,哈哈哈哈……」
  庄恩霖深邃地扬起眉梢:「是吗?」
  「可不是吗?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逃不掉了……」
  黎桦顿了顿,想出一句台词来应景,「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自顾自地表演完毕,用颤抖不稳的手指解开庄恩霖衬衫的两颗纽扣。
  健壮中不失优雅的胸膛曲线一露出来,黎桦就急不可耐地一通乱摸,越摸越不过瘾,干脆趴了下去,又亲又咬,十足一副色急饿鬼相。
  「呃……」
  他突然发出奇怪的呻吟,「唔呃……」又是一声,他捂住嘴巴,吞咽了几下,还是忍不住,急急忙忙跳下床,往浴室那边冲了过去。
  庄恩霖坐起身来,看著他那狼狈的身影,真是忍俊不禁。
  反正扣子已经解开两颗,庄恩霖索性将衬衫全部敞开,站起来,走进浴室。
  黎桦趴在马桶上,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他是面向著门口这边,见庄恩霖走进来,他翻了翻白眼,摆手:「你过来干什麽?去,回去床上,在床上等著我……」
  对於自己在床上的位置,他总是有这种稳操胜券似的自信。只是那次之後,他竟然还是没有学乖。他这样,庄恩霖却也并不厌烦,反而觉得颇有趣。
  用洗脸池边的杯子接了一杯水,走到黎桦身边蹲下去,将水递给他。
  黎桦接过水杯,漱了漱口,一想:「不对,光洗嘴怎麽够?身上也要洗洗干净……啊,洗个鸳鸯浴也不错,美人你来……」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扶著墙壁走到浴缸那边,塞上盖子,然後打开了花洒。
  他解开皮带,撕下拉链,长裤顺势滑落。他从裤子里走出来,跨进浴缸,连上衣和内裤也没脱,就坐了下去。他貌似忘记了所谓鸳鸯浴的事情,舒舒服服地冲著水,闭上了眼睛。
  照这样下去,他有可能就在浴缸里睡著?
  庄恩霖走上前,押住他的额头。反正他算是冲洗过,可以带回房里去了。
  黎桦突然睁开眼,视线缓缓滑到庄恩霖脸上,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拿下来,就这样握著不放。眼睛也一直盯著他不放,目光异常专注,并闪烁起来。
  庄恩霖轻轻眯了眯眼,却只是淡然回视。
  两人沈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庄恩霖发现黎桦有了动作。
  浴缸里的水已经蓄得很高,水底下,黎桦空闲著的那只手探进了两腿之间,拨开衣物阻碍,握住了自己的分身。
  他的另一只手依然紧抓著庄恩霖的手腕,视线也定在那里毫不偏移,就这样盯著庄恩霖的脸进行DIY。此前就已昂然挺立的分身被他揉弄得愈发血脉贲张,他眯起眼睛,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他这表情,庄恩霖想不出比「色情」更恰当的词语可以形容。现在他的脑子里,大概已经充斥了两人激情缠绵的画面。当然,他是在上面的那一个。
  男人一边想著某个有「性趣」的对象一边自慰,这种事并不稀奇。只是像这样,就拿一个近在面前的人作为性幻想的对象,这还是不太常见的。
  庄恩霖也没想过,这麽……有趣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在浴缸边沿坐了下来,依然任由黎桦拖著他的手,对著他的脸浮想翩翩。他毫无动作,只是深邃地注视著,观赏著这个男人自慰的姿态。
  带著醉意的眼角,泛出越来越多的迷乱,头颅向後高高仰起,突出的喉结开始上下蠕动,伴随著越来越激烈的套弄……
  「唔……」喘息著就在水中释放,但黎桦好像还没有满足,向著庄恩霖伸出双臂。
  庄恩霖压低身,让他环住自己的颈项。激情的余韵还残留在脸上,他笑得放肆荡漾:「美人,你真好吃……」
  庄恩霖撩唇一笑:「过奖。」身体一转,将黎桦从水里抱了出来,回到卧室。
  刚被放到床上,黎桦就挣扎著想爬起来,含糊咕哝:「不要睡,我还没吃够……」
  「会让你吃够为止。」庄恩霖沈声说,开始脱下衣物。
  黎桦信了,就躺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终於看见庄恩霖坐到床上来,背靠在床头,对他勾勾手指:「过来。」
  黎桦哼哧哼哧地扑过去,刚到面前,庄恩霖就将他拦腰一抱,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我很好吃是吗?」庄恩霖低语道,双唇轻轻摩挲著他的耳朵。
  他顿时又喘了起来,点点头。
  「还想再多吃一点?」
  「……」再点头。
  「没问题。」
  「……」美滋滋地继续点头。
  庄恩霖搂在他腰上的手开始下滑,掠过臀缝,将手指探进了他的後庭门口。
  「诶……」
  黎桦一震,不适地扭动起来,但是他这样做,也只是加重了与对方指尖之间的摩擦。他不敢动了,紧紧捏住庄恩霖的肩膀,「不对,这是什麽?这样不对……」
  「不对吗?」
  庄恩霖将指尖探得更深,触摸到他更紧更暖的深处,「我的手指被你吃得这麽深。」
  「怎……别把那种地方比作嘴。」黎桦不高兴地反驳道,想往後退开,身体里的手指猛然抽插起来,搅弄著脆弱的甬道,这麽激烈的入侵令他不由得发出低鸣。
  膝盖一阵酥软,他甚至分不出这是难受还是什麽,只觉得这感受太强太强,他无法承受。
  「不,你快停下来……」
  他虚弱地说,连连摇头,「我不要这种吃法,这根本就不是……」
  「哦?」
  庄恩霖将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一起放进他口中,玩弄著他的舌头,「那这样呢?」
  「唔唔……」黎桦哪里还讲得出话,避又避不开,被挑逗得心慌意乱,也想不起合紧牙关咬下去。
  就这样,算是被前後夹击,终於无能为力地瘫了下来,几乎坐不住地滑倒。
  庄恩霖收回手扶住他的腰,转而将被他的唾液濡湿的手指取而代之,再度入侵他的後方。已被松弛但还干涩的内壁,被他自己的唾液湿润,变得光滑起来。
  「唔……」
  湿润的手指和干燥的手指,摩擦起来的触感就是不一样。黎桦越发急促地粗喘著,分身已经挺立到顶住了庄恩霖的腹部。
  彼此之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也能诱发快感,顶端的凹穴中溢出透明细丝,床头灯照下,橙色光线微微闪烁。
  「啊,这……果然还是不对……」黎桦咬了咬唇,身体即将被招降的预感让他又不大乐意起来。
  「的确。这样才对。」庄恩霖淡淡道,撤出手指,托起黎桦的双臀向上抬高,再慢慢放下,让人在他傲然屹立的凶器之上坐了下去。
  一阵被挤迫到极限的钝痛袭来,那是手指根本无法比拟的坚硬和粗大。黎桦竭力缩紧肌肉,想把这个异物从身体里挤出去,结果却还是把它全部吞了进来。随著重力,他落得更深,真的不能再深入,他已经感觉要被捅坏了。
  「痛……」
  他哀声低叫,额头在庄恩霖肩膀上反复蹭来蹭去,「不想害我痛死,就快点放开我……」
  「一年前你也说会被痛死。」
  庄恩霖亲吻著他汗丝涔涔的面颊,声音从容冷静,却也低柔暧昧,「後来你死了吗?不错,你的幽魂回来向我抱怨,说你已经爽死了。」
  「呃……」回想起当时,黎桦不禁又脸红又懊恼。
  当时,他也是没办法,身体确实输了,输给快感输给情欲。而且那个外表冷漠寡情,实际却超级坏心的男人,一直这样逗弄他那样撩拨他,还不时念叨他痛吗是吗这样吗……他真的被逼得受不了,就吼:我爽我很爽我爽死了行了吧?……这句话,让他连骄傲也输了。
  都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啊,越恨越无法忘怀,越不忘就越恍惚。今天的相遇恍如梦境,直到现在也……
  「啊!等一下……」
  突然被抓住腰肢上下摆动,黎桦恍然回过神来,抱住了庄恩霖的手臂,「先等等,还痛……」
  庄恩霖掐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看著他:「就算等你一晚,你也会一直说痛。忘记这个字眼,开开心心地吃就好。」
  「唔……」黎桦惊悸的喘息,渐渐融进了对方的节奏里。
  好吧,反正他是想不「吃」也不行了。
  夜晚,再长一点也不坏。

  饿狼 09

  秋高气爽的时节,上午就已豔阳高照。
  关门声将庄恩霖扰醒,当那沈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两人的目光对上,庄恩霖微微一怔,对方则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
  「早。你看上去气色不错。」这样说著,庄恩琉走到床边,一副兴味的神情,打量著庄恩霖露在床单之外的身体部分。
  庄恩霖不在意他的打量,淡淡地说:「什麽时候回来的?」
  「两个锺头之前。我先把景睿送回家,然後带L和J去了我们那里。」话里的L和J是指两人的父母。他们之间交谈时会用一些代号,来表示彼此都很熟悉的人。
  「你从机场把他们接过来?」
  「我下了飞机之後就在机场等著。我原本以为你会去,不过,看来我是想错了。」庄恩琉深意地说。
  庄恩霖不为所动:「怎麽想到来这里找我?」
  「回去之後发现你不在,手机也关著,BM那边的人都说没看到你。我就去看了你的计算机,你果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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