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也怨那人。
不愿再回想之前那些宛如梦境的美好时光,从前越是甜美就显得现在越是狼狈冰寒──
心口无时无刻钝疼著是被无情碾碎的凌迟。
宇文毓祯,你我恩断情绝──
那一日,他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情毅然走出王府回到再没主人坐镇的清源府,宇文毓祯没拦他、冶舍也没拦他。
再度踏入熟悉的府邸心头涌上是无尽悲凉,表兄笑颜犹然在目,可再不会有人为他担心著急与他说笑解闷,再也没有两兄弟互相扶持的可贵亲情了。
表兄是以影卫身分被处死,所以名义上清源府主人卫劭之是在护卫皇上时亡於乱党之手,清源府迟早也会被皇家收回,但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
天地之大已无他容身之处……
孟云竹痛苦地闭上眼,身子不住颤抖,他仍不能接受表兄永远不会回来的事实。
不想接受、不肯接受──他怨他恨,怨那人恨那人!
心底深处明白怨他恨他有欠公允,可他还能怨谁恨谁?
祺王?皇上?恭敬王?孟云竹抚额又低低笑了起来笑声益发凄然苍凉,泪水不受控制潸然流下。
说到底只该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营救表兄的能力!
『表哥原谅我无能吧,我没做到答应你的事,连你最後一面都没见上、连为你收尸都做不到!』孟云竹跪在地下泣不成声。
他从没这麽恨过自己不中用、恨自己没力量、恨自己无能为力!
整整一夜,那哭声哀切、悲痛欲绝。
之後他宛如死了般闭府不出,不回沧浪楼、对什麽都不闻不问,只愣然地趴在灵堂前一日又一日。
************
宇文青蔚死後不久祺王终於发动全力一击,他与西南蛮族勾结,发动西南蛮族起兵作乱牵制边疆大队兵力。
又集结几个外省掀起纷乱,将国中主要兵力分散吸走制造京畿空虚,让京中仅馀睿王及恭敬王的兵马。
最後再派出他秘密培植多年的军队直逼玉京牵制睿王兵马。
同时策乱冶舍,恭敬王一时也难收拾残局,京中骚乱不已有百姓开始偷偷逃离京城。
皇宫里,因边疆燃起战火、外省叛乱加上大军直逼城下,一连串的变故惊险让太后下令为保皇上安全,举皇族内眷要先避居离宫远离逼近玉京的战火。
又令恭敬王暂代朝政、睿王为大将军王务必击退叛军守住京师。
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动摇,当传出恭敬王不耐劳碌重病倒下的消息後,京城内顿时像炸了锅般。
知道皇帝怯战先逃、恭敬王倒下、睿王又分身不暇,祺王警觉机不可失,此乃天命助他。
棋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带著潜伏在玉京里的重兵一举攻入禁内,企图一举拿下皇位,哪知进入内廷後,禁中生变应该在守城迎战大军的睿王连同理应病重倒下的冶舍头子恭敬王双双出现,带齐两部兵马联手将祺王一派尽数拿下或歼灭或关禁,祺王筹备十年之功毁於一旦。
这场叛乱来的快去的也快,短短一月馀即被平定,祺王被捕後群龙无首,来犯的大军很快溃败,外省纷乱也被一一平定,祺王馀党愿意投降的招抚、抵抗到底的镇压。
西南之乱也在睿王之前安排的反间计及伏兵策动下自己先乱成一团,领头作乱的夷召族老族长和他的三子、四子都在争乱中丧命,服膺大齐的长子继承族长之位,加上太皇太后一族挟强势大军镇压,夷召族很快递上降书,其他依附的小部族也纷纷投降求和。
************
知道祺王败了的那天,孟云竹命下人买了酒,在表兄灵堂前痛饮庆祝。
「表哥,害你的罪魁祸首已遭报应,九泉下你可以安心了。」
边饮他边痛哭了一场,迷蒙中又想到那人,心紧紧揪疼起来。
他们不可能了,只要想到从小疼他护他的表兄死在那人一声令下魂归离恨天,他就无法面对宇文毓祯。
想到萧索刑场上,表兄满身是血一身含冤,尸首两离!
还不能收尸只因表兄是暗部,斩首後就由冶舍草草火化,骨灰洒落白江随流而去,他连帮表兄好好收殓尸骨都不行!
连想带表兄回家都不行──
悲痛难抑的孟云竹形容消瘦已然不成人形。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为卫劭之伤心多久,有人就陪著他心疼多久。
平乱後,宫中大势方定,宇文毓祯这些日子都宿值宫里无暇回府。
听到云竹近况他心里自是万分担忧挂怀,却只能威胁隐在暗处护卫的暗卫看顾好,若孟云竹有丝毫差池定不饶恕。
好不容易皇帝终於肯放他半日假,飞也似地赶至清源府、赶回那叫他魂牵梦萦万分牵挂之人身边。
抵达时正值夜半,潜入孟云竹居住的小院恍若隔世地看著他沉睡面容,伸手轻抚上那微皱的眉间,愁眉不展满脸憔悴,宇文毓祯心头一阵酸楚叹了口长气。
这人蛮横之至、无情之至,当今世上有谁敢这样不卖他面子,竟说出走就出走一点都不顾情,偏偏放不下,为了他甘冒大不讳,宁犯欺君之罪做了那样的事。
宇文毓祯变容轻轻喟叹,真是前世欠了你吗?
重裘将熟睡中之人揽住一把抱入怀里,瞬间宇文毓祯身躯震了下迟疑了,怎麽这麽轻、瘦了这麽多?
心中又气又不舍得,轻声一叹,身影如电灵巧迅疾地往城外赶去。
刚被抱上身孟云竹就醒了,但被点了哑穴口不能言,被紧紧揽在那人怀中看不见外头景象,额抵著那温暖厚实的胸膛,耳畔呼啸的风声可判断他们正飞快前往某处。
是要带我去哪里?初初的惊愕之後就是浓浓的依恋,他好想他,在每个不肯承认的深夜,他都好想他,想念他的体温、想念他的霸道、想念他对自己笑的样子。
乾裂的唇轻轻贴上那华贵袍面,微冰且细滑,再度被这般紧紧抱著,孟云竹心头翻涌是思念是悲楚是委屈,可想到表兄又逼著自己不能不可以,悲伤的无以名状,只能硬张著发烫发痛的眼眸,任冰凉袭来将他淹没。
宇文毓祯带著人翻过京中重重高阁楼宇,如电如光飞掠在半空。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停下,包著孟云竹身躯的锦裘被打开改披在肩头,穴道也被解开了。
不发一语,孟云竹始终低著头飞快别过身不知怎麽面对他,可一转头却惊诧见到应已亡故的表兄及世子两人。
「啊──!」孟云竹瞠大双眸不敢置信地捂住唇,怎麽可能?怎麽会?
略显清瘦的卫劭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前来将他紧紧拥住。
「云竹!」那声呼唤就近在耳边,不是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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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爱到卡惨死XDD~ <<帮宇文兄发言XDD~
看的出宇文兄为了那蛮横不讲理的小情人做了什麽哄(大笑)
不过也不能怪云竹啦,他也是为了表兄,毕竟表兄是他惟一的亲人又这麽疼他。
某二小攻异口同声:就说他们感情好得太夸张了!!!!
啧~摊手XDD~
拥抱大人们~亲~
票票大感谢、留言大感谢 ^-^ ~
不作繁华主(新) 第八章 01
第八章 01
宇文毓祯带著人翻过京中重重高阁楼宇,如电如光飞掠在半空。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停下,包著孟云竹身躯的锦裘被打开改披在肩头,穴道也被解开了。
不发一语,孟云竹始终低著头飞快别过身不知怎麽面对他,可一转头却惊诧见到应已亡故的表兄及世子两人。
「啊──!」孟云竹瞠大双眸不敢置信地捂住唇,怎麽可能?怎麽会?
略显清瘦的卫劭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前来将他紧紧拥住。
「云竹!」那声呼唤就近在耳边,不是作梦?
「表、表哥真是你?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梦对不对?」他激动确认著。
「不是梦,是真的,是王爷救了我们。」徐缓略微嘶哑的声音安抚著他。
卫劭之也没想到,此生他和云竹还有相见的一日,睿王竟愿为云竹做到这种地步,他不禁抬眸朝睿王深深看了一眼。
听到是谁救了表兄孟云竹一时愣然,心中又惊又喜又悲又乐,单手揪著衣襟缓缓回头满怀歉意带著惶恐地看了一眼,见宇文毓祯面无表情心头一颤。
嘴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又觉得歉咎又是欢喜还有不安急切,想求得那人宽颜的心焦。
苦著脸转回过头看著死里逃生的表兄又不禁笑开来,真的还活著、还活著。
原来宇文毓祯以偷天换日之法在临刑前以其他死犯置换了他们俩,他俩在天牢里本就遭到严刑拷打早已意识模糊、难辨面目,宇文毓祯命亲信找了体型相当的死犯施以易容,又於行刑前喂他们丧失意识的幻药,再火速让人悄悄将宇文青蔚及卫劭之藏匿起来。
如今大乱方定宇文毓祯要他们从此出奔,隐姓埋名浪迹天涯,此生不得再现世,这次就是给他们兄弟最後的辞别了。
「表哥,我们今後就不能再见了吗?」
和表兄从小相依为命,想到今後相聚无期孟云竹颇感不舍。
「这次能保住性命已是上天垂怜,王爷顾虑的很对,我们想要保命只能抛弃过去,终身不入江湖不近朝廷,能在世外閒云野鹤也是我和青蔚衷心所愿。」
历经生死还有什麽看不开,宇文青蔚和卫劭之对京城朝廷的一切都倦了厌了,如今只想好好找处山林隐居,厮守相伴平静安稳的共度馀生。
见表兄和世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孟云竹是高兴也有点感伤,也罢,只要表兄能开怀好好活著就算此生再不相见,他也甘心愿意。
怕夜长梦多今晚他俩就得动身离开,孟云竹和卫劭之话别了大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将亮,宇文毓祯示意他们时间不早。
虽然万般不舍但时间紧迫,孟云竹走到宇文青蔚面前认真地道:「世子,今後我们可能很难再相见了,请你务必好好照顾表哥,但愿你俩今後一切顺利。」
他衷心希望世子能好好珍惜表兄,他们可以不再有劫难。
「这是当然,劭之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就算要我死我也会保住他不伤一根毫发。」宇文青蔚认真承诺。
听到宇文青蔚的话卫劭之眉头皱起目光一冷几乎是瞪著他了。
被爱人狠狠盯视,宇文青蔚无奈只能言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轻易把生死放在嘴上。」口气里却是浓浓情意。
见他俩这样孟云竹心头一片清朗,能看到表兄开怀他真的很开心。
又想到过去这段时间大大误会某人,之前还说了那些重话甚至以死相胁,孟云竹心中纠结起来千百个後悔,他肯原谅他吗?
丝毫没把握。
可他竟为了他甘冒欺君之罪私放表兄及世子,不敢置信之馀更是无以为报。
直至依依不舍送走俩人,他才迟疑地回头望著他挚爱之人,脸上写满我错了请原谅我,你可以打我揍我可别不理我的哀求。
宇文毓祯依旧冷著脸,不理。
孟云竹心中急苦也管不得面子什麽了,爱人比较重要。
身躯软软贴上他,双手抓住他衣袖,「大哥对不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大王爷有大肚量,别和我这小鼻子小眼睛的蠢蛋计较好吗?」孟云竹火力全开企图软化那主,可他还是寒著一张脸……
「别气了原谅我吧,是我错了,使我不讲理是我没良心,大哥啊──你别生气了,不然你罚我什麽都好,只要能给你出气都行。」孟云竹自认这次大大有负於人,满心愧疚不舍。
耍赖地索性环住那人腰身、脸颊顺势贴上他胸前,耳边再度响起那沉稳叫他魂萦梦牵的心跳,砰砰砰砰──
孟云竹闭上眼,脸上却勾出抹哀伤笑颜来,终於又回到这让他日思夜想的温暖怀里。
他曾以为再不可能了,心头流过的哀伤,孟云竹苦苦笑了,他知道他此生再没上岸的机会,这生这世注定要为这人沉沦灭亡了。
宇文毓祯还是冷著脸但寒眸中已隐隐泛起软意,被心爱的人这麽厮缠还是第一次呢,那麽面薄的人。
可又想,不行,这家伙这次对他这般无情不趁机给点教训,以後还不踩到他头上去!宇文毓祯别过头冷哼。
首次尝到与爱人分离不能相近的痛苦,咫尺天涯让人心碎,孟云竹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之前是他伤了毓祯之心现今他要生气他无话可说。
抬头望著他,溢满月色的双眸微灿满是情意,孟云竹缓缓将唇贴到那冷然之人的唇上。
四唇相叠恋恋不舍,轻柔啄吻著孟云竹脸上发烫,明明脸薄却不肯放弃,一点一点充满情意轻轻吻著、密密啃著。
边啃吻他边用一种魅惑声音低低呢喃:「毓祯,我的好大哥,你让我做什麽赔罪都行,你别气著闷在心上──我舍不得。」话到後头几不可闻,孟云竹何曾说过这般掏心掏肺的话,心头又是後悔又是羞赧。
难得被小情人这般浓情密意厮磨著、哄著,两人又好一段时日不曾这样温存亲近,宇文毓祯心底也燃起情火但仍强自压抑著,就是不想这麽轻易放过孟云竹。
孟云竹也不气只缠绵地抱著宇文毓祯,真的宛若隔世……
紧紧拥著他,彷佛想将自己崁入他体中融成一体再不分离,「我好想你……」那是低低却真挚无比的心底话。
感觉宇文毓祯始终不理会,孟云竹脸色浮上哀凄,毕竟是脸薄之人虽想尽力求得原谅,但那人就是无动於衷,真不能原谅自己吧?
是啊,是他太过分了!
幽幽一叹忍著发热发胀的眼眸他将双手放开,黯淡眸底流散著心伤、心碎。
感觉到原本尽力想求得他原谅的小情人突然撤手缩身,宇文毓祯低头却迎上无比悲戚的神情,心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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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了~~ ^-^~ 吧?? <<踹飞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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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拥著他,彷佛想将自己崁入他体中融成一体再不分离,「我好想你……」那是低低却真挚无比的心底话。
感觉宇文毓祯始终不理会,孟云竹脸色浮上哀凄,毕竟是脸薄之人虽想尽力求得原谅,但那人就是无动於衷,真不能原谅自己吧?
是啊,是他太过分了!
幽幽一叹忍著发热发胀的眼眸他将双手放开,黯淡眸底流散著心伤、心碎。
感觉到原本尽力想求得他原谅的小情人突然撤手缩身,宇文毓祯低头却迎上无比悲戚的神情,心一动。
何必呢?坚持什麽?罚了他还不是自己心上不好过。
伸手一拉将人再度扯回怀里,孟云竹混乱地撞上他胸膛吃惊抬眸对上利眸里燃烧的烈焰,脸蓦然一热、心猛烈冲撞著都要跳出来般。
「你原谅我吗?」期待地问著。
「要看你表现了。」宇文毓祯脸色冷淡,肃寒眉宇间却已冰消雪融。
随即是火热而缠绵的深吻,有心补偿孟云竹把什麽脸面都扔了,无比缠绵地吻著他心爱的人,只要能让他开心、只想著让他开心。
也不知两人是怎麽回去的,强忍著把怀中人就地正法的冲动,宇文毓祯只用一半时间就回到沧浪楼。
一入寝室飞脚踢上门,已等不及地将小情人狠压在床上,狂恣索起吻来,急切的双手猛扣住那柔腻手腕,重重啃咬吸吮著甘美唇舌贪讨著甜津,怀里人儿承受不住地发出诱人嘤咛,让宇文毓祯下腹欲火更是猛烈。
孟云竹困难喘息著,唇舌被吻的又麻又疼但心里却甜滋滋地,说不出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