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XX以后————wanrenmi

作者:wanrenmi  录入:04-20

无奈的打开盒子,里面装著一个精致的珊瑚雕,拿出来一看,在灯光下散发著橙红的光芒,有点像是羊的形状。
“你不是79年生的吗?是属羊的吧,我就买了这个……”
看著他雀跃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你是74年的吧……属虎?”
他点了点头,我自嘲的笑了起来,羊入虎口,原来是这麽回事啊!带著这种心情再看那珊瑚雕,橙红的颜色就像鲜血一般染满的羊儿的身体,正如我的境遇,一不留神,就被这只笑面虎刺得遍体鳞伤!

收下珊瑚雕,也收起自做多情的“色诱”,我慢慢向门外走去。
何向原一直将我送到门口,轻声问:“晚安,明天我们去哪里玩?”
我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明天……我要离开了!”
“为什麽?”他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领悟般的问:“是因为……我?”
“嗯……”我点了点头,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形成,我出其不备的凑近,轻吻了他。
双唇粘合在一起的感觉一如记忆中美好,只可惜几乎在接触的一瞬间,他便将我推开。
何向原脸色发青,紧锁眉头,恼怒的低吼:“你在干什麽吗?!”
“吻你啊!”我的心在为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而抽痛,但脸上却笑开了花,嬉闹般的说:“就当是你早上吻我的回礼!”
“你──”他伸出手扣住我的肩膀,轻轻摇晃著说:“你不要这样子,我们做朋友不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厌恶的拨开他的手,我第无数次重申:“我喜欢你──我做不到看著自己喜欢的人还要假装只是朋友!你要是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就不要对我好!我求你了!你就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有没有一点机会?!”

“我……”何向原又吞吐起来,像是思考了很久,他终於宣判了我死刑:“我没办法接受一个男人──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
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见,但亲耳听到,还是让我如五雷击顶一般晕眩,我已挤不出一丝笑容,只能抓紧手中滴血的羊儿,用不知是何等的表情说:“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让我如醍醐灌顶……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我要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去寻找一个懂得我的好的人……去找一个不会因为性别而拒绝我的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对我而言却是最大的嘲讽!他还想要说些什麽,我摇摇头表示不想听,然後故做潇洒的转身,进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我迅速开始收拾行囊,想尽早离开这里!有他味道的空气,我一刻也不想呼吸!
他用最正当也最无耻的理由拒绝了我!我是男人──我是男人又怎麽了?他以为我会可怜兮兮的问:如果我是女人你会喜欢我吗?做他的春秋大梦!他嫌弃我是个男人,我还嫌弃他呢?!我马上就去找个不嫌弃我性别的人来爱我!我就不相信,凭我程叶的姿色,不能勾引个异性恋的男人爱上我!

满腹的委屈与火焰被一阵铃声打断,没好气的接听手机,却听到一个让我不得不改变行程返回家乡的消息:方奕重伤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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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坐飞机连夜回到那个本以为短期不会再踏入的城市,我将行李寄存在机场,连家也没回,直接奔向医院。
凌晨的医院清冷肃穆,长长的昏暗走廊透著一股子寒意,让我在七月的盛夏出了一身冷汗。
急救室的门口,方奕的父母在焦急的等待著,却不见孔雀的身影。打听了一下才得知,孔雀的母亲也和方奕一起跌落山崖,旧疾复发,已经去世了。孔雀现在应在料理相关的後事。

大约天亮的时候,方奕被推了出来,医生说手术基本成功,但因为他身上多处受伤,要送进加护病房,只要度过三天的危险期,就应该没事了。
我这一颗悬著的心才稍稍放下,方奕的父母跟随著进了加护病房,我犹豫了一会儿,到停尸房附近去寻找孔雀。
刚下到二楼,我就看到孔雀和方奕的主治医师在交谈,一番询问下,孔雀也得知了方奕的基本情况。医生离开後,我正思量著要不要跟孔雀打招呼,他却没有上楼去看方奕,而是转身进了楼梯间。揣著几分好奇,我悄悄尾随了过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孔雀发疯般的用拳头击打著墙壁,面孔被长发遮住,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压抑著无限痛苦的懊悔话语却完全展露了他的心情。
“为什麽我那麽蠢!为什麽为什麽!都是我的错!居然不能保护你们──可恶──啊──”
一拳又一拳,墙壁似乎都在震动!我呆呆的立在门外,被他的疯狂所震骇,竟然没有想到去阻拦。
也许孔雀比我想象中要爱方奕,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情,但他的痛苦却是那样赤裸裸的击打著心房!
这时,我被人推开,一个金发的女孩子冲了进去,狠狠给了孔雀一个耳光,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近乎自虐的举动。
孔雀紧握的拳头上鲜血淋淋,惨白的关节在外翻的血肉里隐约可见。
“你在这里自残有什麽用!”金发女子说著一口流利的国语,她悲愤的教训道:“要麽你就去给妈妈报仇,要麽你就去照顾你的情人,你的自责帮助不了任何人!”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几乎想杀了我自己──是我放虎归山,给他们埋下了隐患!我老是让他受到伤害──我真没用!”孔雀抬起了头,秀丽的面孔扭曲著,看得我心里一惊!

女子叹了一口气,回手指了指我,问孔雀:“这个鬼鬼祟祟的家夥你认识吗?”
孔雀像是才察觉到我的存在,急忙收起痛苦,眼睛一瞪,凶神恶刹的吼道:“你在这里干什麽!回去照看方奕!还有,别跟别人胡言乱语!”
“是──”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往上跑,几乎是落荒而逃。我真的怕孔雀迁怒於我,给我一顿教训。想到他击打墙壁时的力道……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看来平日孔雀欺负我时,还是手下留情的!

方奕这次昏迷了整整三天,在这期间,孔雀白天一直忙碌他母亲的後事,晚上整夜在他病房守护。他这样日夜不停的旋转著,我真担心他会支撑不住,但又没有勇气劝阻,只能尽力帮助他处理丧事。孔雀曾问我为什麽要帮他,我说是看在方奕的面子上……其实更多的,是被他隐藏的深情感动!

孔雀与何向原恰好是两个极端的人。
孔雀的真情真意深埋在他漫不经心的外表下,表现出来的往往是另人气愤的不以为意。而何向原,不管对待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能让一个他丝毫不在意的人感受到他的万般热情──我就是被这种虚假的热情所蒙蔽,进而牢笼深陷!如果他对我有孔雀对方奕十分之一的真心……我也不会有那麽大的挫败感了!

这些日子我几乎是住到了方奕家,照顾方家二老,跑腿充当劳力!每天都很忙碌,忙碌的让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感情问题,何向原的名字就如被尘封了一般,无人提起!

方奕清醒後,孔雀这没有良心的家夥就忘恩负义,万般阻挠我与方奕相见,搞得我像地下党一样,探望朋友还得偷偷摸摸!
半月後的一天上午,我给病床上的好友送完饭後,就被孔雀赶了出来,正一边咒骂著一边往外走,却被人叫住。
“小刺蝟──小刺蝟──哎──叫你呢!”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我面前
来人相貌斯文英俊,但笑容带著点邪气,下意识我对他就没什麽好感,於是不耐烦的问:“谁是小刺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拦著我干什麽?”
那人也不恼怒,依旧笑著说:“小刺蝟,我是向原的朋友,我们见过面的,你再想一想?!”
向原?!对这种亲密的称呼很是反感,我没好气的说:“何向原的朋友干我屁事,走开啦!”
“哎──”我抬步要走,他却拉住我的胳膊,高声叫道:“小刺蝟你怎麽忘恩负义,当初你被色狼调戏,还是我帮你教训的呢──”
“住嘴!”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有点面熟,於是猜测道:“你是和何向原开房的那个?”
“开房?”他扒开我的手,笑著说:“这种说法还真新鲜……我是他大学同学,你最近有看到他吗?”
“没有!”
“你不是他同事吗?”
“他请假了!”
“哦……那麽……他走之前的精神状态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奇怪的问题,我实在不想理他,正要走,迎面却走来一个孕妇,她轻声唤著男子的名,男子也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
女子问:“梓夕,这是谁啊?我怎麽不记得你在这里还有熟人?”
那名叫梓夕的男子说:“是向原的同事!”
女子像是吃了一惊,抬起头对我温婉的一笑,却让我如遭雷击般愣住。
“小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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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个女子,这个依偎在别人怀中,挺著肚子,荡漾著幸福笑容的女子就是何向原难以忘情的前妻,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小洁!
应该有三十几岁的小洁却像二十五六的女孩一样年轻,她微微一笑,问:“你认得我?”
一瞬间我莫名的愤怒了,大吼道:“我怎麽不认得你!你这是在做什麽?你靠在他怀里干什麽?你有没有想过何向原的感受,他还那麽爱你──”
“小刺蝟──你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梓夕按住我的肩膀想将我拉到出去,我却不顾一切的推开他,继续大骂:“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背著何向原干什麽好事?!亏你还说是他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我与梓夕的事情,向原是知道的!”
“知道什麽知道?!知道……知道?”我愣了一下,收回连珠炮似的大吼,咬牙切齿的问小洁:“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给他绿帽子戴?!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你怎麽可以这样对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洁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曾经非常的爱他……可是造化弄人,我们有必需分开的原因──”
“我知道!”打断她的话,我执意的问:“现在呢?你还爱不爱他?!”
“我……”小洁抬头看了眼梓夕,咬了咬下唇,诚恳的说:“我对他的爱,已经转变成另一种感觉,像是亲人一样的感觉,现在,我爱的是梓夕!”
“那他怎麽办?!”何向原憔悴的面容在我脑海里浮现,想到和我在三亚游玩的时候,他心里背负著如此大的伤痛,而无知的我又老是给他脸色看,就让我懊悔万分!
“他说他要带妮妮去玩……然後再把她交给我们!”
梓夕犹豫了一下,托付道:“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拜托你多关心他照顾他一阵子,我想等他适应了,就没什麽关系了……”
“闭嘴!用不著你在这里假惺惺!你们要是真把他放在心上,就不会做出这种伤害他的事情了!”狠狠的瞪著相依偎的二人,我如英雄献身般的说;“放心好了!你们不爱他,我来爱他!我会让他过得比和你在一起幸福一万倍!”

“你……”小洁抬起手指著我,有点不可置信的问:“你是同……同性恋?”
“怎麽样?犯法啊!”
一挺胸,我最後瞪了二人一眼,昂首阔步的离开,然後一溜烟的跑出医院,在花坛里做了会儿深呼吸,拨通了何向原的手机。
“你好……请问哪位?”几声嘟嘟声过後,他接听了电话,声音显得有些迟疑。
“找你!你不知道我的手机号啊!?”不被重视的沮丧感又涌上心头。
“程叶……我知道你的手机号,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打给我,所以有点不敢确定……有事吗?”他的声音还是那麽舒缓,但平稳中点著点跳跃,好象心情不错。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早忘了自己在离开三亚时强硬的不能做朋友的态度,我带著撒娇的口吻问:“你现在在哪里?什麽时候回来?”
“我在九寨沟,下个礼拜回去,……出了什麽事吗?”
“没有……”咬咬唇,我决定不将看见小洁的事情告诉他,於是简单却深情的说:“你早点回来……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公司出了什麽问题吗?在电话里不能说吗?”
“不能!”没好气的吼了一句,我又後悔了,解释道:“是一些私人的事情,我要当面和你说……”这时手机却开始出现电量低的提示音,於是我急忙说:“好了,回来再说吧!”然後就率先挂掉了电话。

一个礼拜……那就是说,我还要等七天才能见到何向原?!之前半个月都没有想他,这下子,倒像是将欠缺的份积累起来般,思念如洪水泛滥瞬间将我灭顶。
然而,盯著手中的电话,短暂的甜蜜相思过後,一种脊梁发麻的恐惧感慢慢深入到四肢百骸!
我刚才做了什麽?我给他打了电话──我给何向原打了电话──我给我一心想忘记的不爱我的男人打了电话!?
我刚才说了什麽?!我说要他早点回来──我用撒娇的口吻要他早点回来──我居然对嫌弃我的男人撒娇要他早点回来!?
完了完了!我又闯祸了!
坐在花坛边上,懊恼的纠著自己的头发,我为自己又一次的“自甘堕落”而沮丧不已!
之前不做朋友,要和他断得一干二净的决心在一听到他被小洁抛弃以後就全化成灰烬,对他不解风情虚伪做作的愤怒也全都烟消云散,下意识就说了那句不知羞耻的话语:

你们不爱他,我来爱他!我会让他过得比和你在一起幸福一万倍!
上帝呀!你为什麽不来管管我这张惹祸的嘴呢!?
“那个……小刺蝟,你还好吧?”
正当我自我讨伐的时候,一道软软的问候在耳边响起,小洁独自一人来到我面前。
“什麽小刺蝟,你乱叫什麽?!谁叫小刺蝟!”憋在胸口的火气正无处可去,我对著她一股脑的喷发出来,吼完了又开始後悔,我这种表现人家没叫我疯狗已经是客气的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小洁教养极好的没跟我计较,移动身体想坐到我旁边。
“我叫程叶!”我拦住她,脱下外套铺到水泥花坛上。她是孕妇,忌讳受凉。
“谢谢……”她凝视了我一会儿,别有深意的笑了,却又没坐,只是问:“向原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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