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记忆————七月的哀

      “什么？”清水看着华月如自己意料的一般，凑到伊东面前，“有很多人喜欢你吗？伊东哥！我怎么都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呐！说说嘛！”
      伊东看着面前那个让自己喜欢的女孩无奈的想哭，而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的同情伊东。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伊东的心意呢？
      黑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黑夜。柏仓关上电脑呆呆的坐在书房里，在漆黑的房间里睁开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刚刚把网页刷新，把关于传染病的资料传到网上。他知道不出一会儿，网站的论坛里就会被帖子覆盖，但是他无心答复。满脑子里都是清水，即使周围漆黑一团，他的身形还会浮在眼前。想他！不能自已的想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青春期的少女，除了想念喜欢的人，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俊，你真是坏人。你让我这么想你，你真是坏人……”柏仓喃喃自语着，泪水滑过脸颊。
      已是凌晨，清水还在DNA测序仪前记录数据。其他人都已经沉沉睡去，但是清水仍然在工作。他不是因为那所谓的责任感而不去休息，而是因为他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柏仓含着泪水的忧虑的眼睛。
      犹豫许久，清水掏出了手机，按下了熟悉的号码。一片寂静后，手机的另一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文彦，你睡了吗？”清水轻轻问出口。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柏仓怎么可能睡得着？
      声音停了两秒钟，而后传出欣喜若狂的声音：“俊！俊！”
      “今天过的好吗？”
      可是电话另一旁的柏仓关心的完全是另一件事情，“你收到了吗？那份……”
      “收到你的短信了，”清水怕自己的手机已经被科学院监听，急忙打断了柏仓的话，“行星的传说很浪漫。怎么想到的？”
      柏仓已经明白了清水的话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说今年是属于天文的年份吗？十一月份的流星雨，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
      “十一月，好远啊！你现在就打算好了吗？”
      “打算好了，”柏仓的声音有些怪怪的，“连明年的，后年的，甚至连后半辈子的都打算好了。每一项都有你参加，你知道吗？”
      清水早已听出柏仓那发颤的声音背后隐藏了泪水，“知道，我会和你一起实现的。”
      “俊！”
      “什么？”
      “我爱你！”
      “我爱你！”
      报社里同样繁忙，小舒刚刚撂下电话，身旁的传真机又发来了传真。所有的媒体都在关心同一个问题：传染病，传染病，除了传染病还是传染病。各种各样的说法传遍了大街小巷，加上人们的添油加醋，这次的传染病已经演变成了国外恐怖分子的生化武器，上苍惩罚人类而降临的灾难，地球爆炸的前兆等等等等。小舒在科技部忙得天昏地暗，而政治部的人也没有闲着。什么市长，卫生厅厅长，要不是首相在国外访问，估计他们连日理万机的首相都要采访。
      安原惠理奈同样忙得天翻地覆。虽然她是娱乐节目编导，但是台长怎会放过这样一个全方位人才？由于事态紧急，安原被临时调到了新闻组，面对一项项关于科学院的采访报道，安原真有一种把那些采访录像都毁掉的冲动。全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他们怎么不把自己做的事都说出来？这次传染病的真凶就是科学院，而他们居然说是由于人们肆意污染环境造成的。真不怕老天爷惩罚他们。
      “安原，材料处理的怎么样了？”组长过来关心一下工作的进度，安原抬头正看见他的黑眼圈。
      “哼！全是些走形式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说着，安原把手里的材料撇在桌子上。
      组长拿起一张看了看，“你去过《真实的世界》吗？”
      “去过。”
      “你觉得那里面的信息是真实的吗？”
      “是！”
      “这么肯定？”组长放下了材料，看着安原，“不像你的风格。”
      “这就是我的风格。”安原低头继续整理材料，“我已经核实过信息的真实性，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组长有些惊讶，“你核实过？”
      “我要整理材料，组长如果没有事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安原站起来把组长推出办公室，然后狠狠的关上门。
      DNA测序仪已经测出病毒的DNA碱基序列，基因初始位置有流感病毒的特性，但是在基因末端，那里的碱基序列却和HIV病毒有几分相似。看来这次的病毒果然是流感病毒与HIV病毒的双重变异。但是……
      “上田教授，尸体的体液里存有健康的免疫细胞，应该不是HIV病毒的变异。”华月拿着刚刚得到的数据，在会议上试图推翻杂交病毒的说法。
      “免疫细胞的含量有多少？”上田教授没有看材料，而是递给了清水。
      “几乎和健康人持平。”
      “清水你怎么看？”上田问身旁的看材料的清水。
      清水抬起头，“华月，你说如果一个人的了流感，他的免疫细胞有什么变化？”
      “吞噬细胞处理病毒，把抗原决定簇呈递给T细胞，T细胞再呈递给B细胞，再经过分化、增殖形成效应B细胞，然后产生抗体……”说着，华月渐渐停了下来。
      “找到漏洞了吗？”清水拍了拍华月的头。
      川铃替华月把话说了出来，“如果有抗原进入体内，免疫细胞会大量增长。所以免疫细胞的含量会比正常人偏高。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有免疫缺损类病毒侵入了人体，杀死了一部分免疫细胞。”华月抢过来说，“我知道的。”
      “但体温不降的问题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伊东递过来一份数据，“体内新陈代谢已经停止，根本不会产生热量。”
      华月拽过数据翻看着，“会不会是病毒的新陈代谢在产热？”
      “想什么呢？你见过什么病毒的新陈代谢可以影响人体体温的？”爱因加入了讨论。
      “当然有，疟原虫！”华月不甘示弱的反击。
      “那是寄生虫，不是病毒！”爱因的话里充满的鄙视，“再说了，疟疾病人死后，体温也会下降。”
      “疟原虫变异了，不行啊！”丢了好几次人的华月决定无赖到底。
      高三的学习是紧张的，可是这个学校里有一位准高三学生可以像新生一样轻松，不是别人，这个闲得找打的人就是清水颀。自从上次回家以后，小颀一直呆在学校，就连现在的寒假期间也没有回去，以表示对父母的抗议。可是现在他就是想回去都不行。城市的传染病已经引起了全国的注意，学校更是严令禁止学生离校回家。虽然传染病没有在学校所在的城市出现，但校方觉得还是小心为妙。现在小颀只能通过电话关心家里的情况，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正为所有人和传染病对抗着。
      已经24小时了，警察还是一无所获。那只猫好像是水蒸气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那只猫的踪影。树丛、闲置空房、楼群间的空隙，甚至连垃圾箱，警察都没有放过。可是还没有找到猫的影子，用警员的话说就是“我们就差把地面挖开了”。
      “具记者最新的报道，传染病已经初步得到了控制。过去的24小时内没有新病例产生。但是病人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73位病人已经死亡34位，且有18位陷入昏迷。病人的体温都没有下降的趋势，医生认为持续的高热体温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主持人用礼貌到冷漠的表情陈述着所谓的最新情况，柏仓把头埋在膝盖里。还要多少时间才可以结束这种局面？是不是等所有的病人都死去，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俊就会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寻找体温的来源，没有人注意到放在实验台上的培养皿，以及在培养皿旁边的点燃的酒精灯。
      “砰！”
      随着声音一起出现的是酒精燃烧的蓝色火焰，研究所的智能灭火系统迅速的落下玻璃罩将着火处与其他空间隔离。
      这场小型的爆炸是大家史料未及的。根本没有可以引起爆炸的因素，除非……
      “会不会是培养皿的病毒产生的热量？”川铃说的有些犹豫，“就像华月说的那样。”
      清水皱着眉看着玻璃罩里渐渐熄灭的火焰，“马上用红外线测温仪测量病毒的单位产热量。”
      试验结果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小小的病毒有着非同寻常的产热能力，难道尸体的温度就是靠他们产生的吗？这个结论太离谱了。但是没有人可以推翻它。
      “你们可以开始对抗体的研究了吗？”副院长冷冷的提醒他们课题的初衷，理所当然的遭到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这到底是什么病毒啊！”华月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我们真的可以研究出抗体吗？”
      很安静的早晨，搬运公司的小型集装箱车停在公司门口，搬运工人打开集装箱的门，准备把货物卸下来。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车里蹿了出来，正落在工人的脸上。猫凭借灵敏的身手在工人倒地之前就窜到一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大家还没回过来神时，接触过猫的人的脸上已经长出了红色水泡。
      就这样，传染病在另一个城市里出现了。
      27
      柏仓修改着网页，却接到来自安原的邮件。原来传染病的本背后真的有另一个阴谋。
      猫的走失不是偶然，病毒杂交也不是偶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科学院院长，那位副院长不过是帮凶。而他们的真正意图不过是想让地下研究所再次消失。
      原因呢？原因很简单。去年地下研究所的存在对外公开，器官体外培养的技术的应用，这一切都让科学院无地自容。于是他们为了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除去研究所，就制造出这场传染病灾难。
      柏仓将信将疑，他虽然知道过去科学院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真的会为了除去研究所就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吗？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看见安原站在门口，柏仓没有多么吃惊。把她让进客厅。
      安原不见外的坐在沙发上，“看完邮件了吗？”
      “看完了，可是……”
      柏仓的话没有说完，安原已经猜出来他想说什么了。“你怀疑内容的真实性？”
      “不能不怀疑。科学院真的会干出这种事吗？他们好歹也是国家公立部门，他们……他们难道不会觉得内疚吗？”
      安原掏出一盘录音带，“那些不是道听途说，更不是我瞎编的。这里有他们开会时的录音，所有的计划都在里面。他们甚至把狙击研究所的时间都计划好了，还每个人中几枪他们都有所安排。你如果还不信就自己听听吧！”
      柏仓看看放在茶几上的录音带，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安原，“学姐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还有你为什么不亲自揭发他们？你完全可以通过电视台公布他们的阴谋。”
      安原咬紧下唇，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她松开牙关，说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科学院的院长是我的亲生父亲。”
      “教授，不好了，传染病开始向其他城市蔓延了。”撂下电话，华月在大厅里喊了起来。
      所有人一惊，他们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难道病毒又经过一次变异了吗？它已经变成可以通过空气传染的呼吸道病毒了吗？或者它已经可以在任何人和人之间传播了？
      “具体什么情况？”伊东稳住情绪有些激动地华月。
      华月边调整呼吸边组织语言，“警方的消息是AH-01已经逃离了这座城市，卫生局的人说在邻近城市已经出现了12项病例。政府下令在3小时后实行戒严。并与周边城市联手捕捉AH-01。”
      “也就是说病毒没有发生变异。”清水站在爱因旁边，“爱因，你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问我？”爱因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是我，我就把病人集中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然后集中所有力量去抓AH-01。这是最简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