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芳记 第二卷(穿越)————沙与泡沫

作者:沙与泡沫  录入:04-12

说完,日光回鞘,步留云最后端详区小凉一眼,毅然转身地向门口走去。他身材魁梧,一身浩然正气,当者心惊。

虎卫们未得到放行命令,仍用刀剑指住他,慢慢随他前进后退。

蕊王漫不经心地摆了下手。花雨意会,大声命令:“请步将军走,不得阻拦!”

步留云头也不回地穿过枪林箭雨,几个起纵,就已消失不见。

日后,步留云带兵之余,仗剑行侠,快意恩仇,在江湖上留下个“日光公子”的雅号。

武林人士都赞他侠骨仁心、正气卓然,如日光般光明磊落,实为侠之大者。

那把日光宝剑更是荣登兵器谱排名前三,江湖人都以一睹日光为幸。

而一炉所出的月光宝剑,却始终藉藉无名。没有人知道日光月光最初乃是因为一个人真挚的心意所成。

51.相恋不如相忘(下)

步留云走后,花雨带虎卫随后退出,重新布置防御。

蕊王见区小凉呆立窗前,一付失魂落魄模样,眼神不由暗了暗。

他故意取过放在暗处的月光宝剑把玩,笑道:“那把剑原来是你送的,怪不得他连上个茅厕也要带着。”

一面取笑,一面稍一用力,月光呛然而出,冷芒四射。蕊王微微敛容,仔细察看,低语:“日光、月光倒像是一对定情的信物,都是这般不俗。可惜,剑有情人却无情,终是虚应了名。”

他的手忽地一顿,腕上血色立现。原来是锐利的剑身不知怎地一斜,竟将他割伤了。鲜血顺着剑身倏忽流到剑柄,乌木的柄似吞了这血液,再不见滴下。

“真是剑如其人,和你一个样儿!动不动就张牙舞爪不听话,倒正合我意。不如就送我吧!”蕊王心情很好地自说自话,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还剑入鞘后,他抽条干净手帕胡乱包上手腕。

区小凉无力地靠在窗框上,心中唯余苍凉。

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是这样。遇上好东西,不是巧取就是豪夺,哪里会真正顾及他的想法?还偏偏把话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喜欢?喜欢就都可以了吗?

求剑曾说,月光不祥,必得先饮血方可认主。现在看来果然有一定的道理。他,还有许多人,都曾把玩过月光,却无一受伤。偏是蕊王剑才出鞘就见了血。难道月光真的认他为主了?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只是冥冥中似有天意,他费心制作的东西最终总会分落在这两人手中。望远镜是,剑也是这样,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如此巧合?难道他真的在前世欠了他们的?

接下来的回程蕊王加意防范,在区小凉身边安排下大队人马,连他上个茅厕都有一群人在外面闻臭!区小凉固然找不到机会逃跑,沈笑君也没有办法救他,竟被蕊王安安稳稳地押回了王府,并直接带进寝殿。

寝殿仍是旧貎,六扇白纸窗透进暖暖阳光,将黑金地面切成长方的亮块。莲花鹤灯光滑洁净,金纱幔帐寂寂轻垂。

区小凉眼尖地发现榻上多了样东西。那东西淡白半透明、细细长长,花纹极其漂亮。一端嵌在榻上方的房梁里,另一端却赫然是只铁铐,宛如一条银蛇大张的毒口。

区小凉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条美丽的镣铐,呆怔半天后扭头问蕊王:“那个,不会是锁我的吧?”

“我的冰衣真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还喜欢吗?这次让你逃脱,倒让我想起这个宝贝。据说它是用刀剑砍不断的玄玉所制,冬暖夏凉又不沉,用来锁不听话的你是最适合不过了。咦?你的脸怎么青了?不用怕成那样,真的不沉,不会妨碍你坐卧,还可以在殿内随意走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陪我。直到你回忆起所有过往,再也不想离开我为止。”蕊王极力安慰他,笑成一朵桃花。

“半羽,不要用那个!我再也不逃了!请你别像拴牲口一样拴着我,行不?”区小凉真有吓到,很没有骨气地乞求他。

蕊王好笑,手指轻触他可兮兮的脸,温柔地回答:“不行,你不听话,这是惩罚。”

区小凉发青的脸转黑变沉,像得了便秘一样皱眉,躲开他的手:“真的要锁?”

“要。”

“好吧,你锁!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区小凉没了精神,蔫蔫地一头扎到榻上装死。

蕊王低低地笑,心情舒畅地给他脱鞋剥袜,拎起镣铐锁在他右脚腕。与之配套的那把小巧的白玉钥匙则被蕊王吊在颈间,亲自保管。

这边蕊王囚禁了区小凉,那边消息早进了宫。

孝宗整天都坐卧不宁,见天色向晚,再也忍耐不住,抬步向后宫走去。来到无名宫,那人却不在殿内,而是在后院喂鱼。

蹑手蹑脚地登上凉亭台阶,孝宗见那人正独自一个倚在栏上。

他的背影修长挺拔,却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寂寥,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已被时光消磨殆尽。二十年,一眨眼就过来了,这个人却仍是那样完美,而且有愈加完美的趋势。

孝宗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江南千金一匹的淡烟灰色罗绸,制成衣服毫不起眼。只有识货的人才知它轻柔如云、透气吸汗,穿在身上则清凉如御风,实在是千金亦不为过。

此时,这淡灰的千金罗正在晚风中被徐徐地吹皱,勾勒出衣下那人曲线优美的身形,犹如画中人。

那头长及脚踝的长发,自两人相恋后就一直保留着,现在随风飞扬,舞出丝般的滑腻,如同他柔中带刚的性子,风一般的不羁。

黑发间那根金色的束发丝带,孝宗觉得那像是自己,紧紧地绑住了这个如风的男人。一绑二十年。他是这样的自私,却从不后悔。

孝宗轻手轻脚走过去,抱住他健美的腰,将脸贴上这具温热的身体。两人的头发在风中纠缠在一起,滑滑的发丝遮挡住了孝宗的视线。他不由合上眼睛,倾听那人的心跳,纷乱的心绪稍有平稳。

那人似早知他来了,听任他贴上自己,并不理会,仍是慢慢将手中食饵抛到池中。方池内几十尾肥大的锦鲤争着抢食,映着树影红莲,画面美不胜收。

孝宗被那人的静默感染,有些担心起来,想到他此来的目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他用脸蹭那人后背,小声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小羽那孩子,这次真的有些过分。不管怎么说,囚禁你儿子,又……逼死了她,总是不该。”

那人的手稳定地再次抛出食饵,仍不回头。

孝宗心里更是没底,有些焦急地用头在他背上蹭:“真的!你相信我,这次绝对没有骗你!我的人出手阻拦时,她一声不响就自尽了,根本没机会救治。”

那人扔完最后一点饵,望着水池,湿润的脸有丝无奈:“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小羽行事不按规矩,不是和你当年一个样吗?我能不清楚?你肯令人阻拦,心尽到也就是了。终是她……”

语音未落,孝宗已用头轻撞他,抗议:“不许再想她,想我!”

那人冷哼一声,似是极为不屑。

孝宗想起自己后宫那些美人,不由有些后悔话讲得太霸道,只是仍不能忍受他竟想着别人。

停了半晌,孝宗又问:“你儿子被困着,你不打算救他?”他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要是连逃出来的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我儿子?”那人神情倨傲,侧头看孝宗。

孝宗趁机去亲他的脸,那人皱眉轻轻一挣,就已甩开他。那人径自坐到亭内石凳上,用流水的琥珀眼瞧着他,低声问:“你真的决定了?”

孝宗碰个软钉子,哀怨地走过去靠在他身上,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嗯。”

“是不是太急了些?”那人湿润的脸终于现出丝担心,抬起手揽住他的肩膀。

孝宗暗喜,却仍是一脸苦相:“城,怎么会急呢?都二十年了,我早想扔下这个破摊子,和你双宿双飞了。你不想吗?”

那人沉吟,不急回答他的问话,手却抚摸上他的乌发,满是柔情。

孝宗雀跃地抱住他,面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竟像个孩子般天真:“到时候我就可以抱你了!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哦。”

见那人脸色有点阴,孝宗赶忙说正事,“小羽那孩子,我从小就看好他。心黑手狠,处事不落前人窠臼,朝中重臣哪一个不是对他又爱又怕?论起帝王之术,他那几个哥哥哪个又能玩过他?真像我年轻的时候!把天下给他,我是放心的。”

“如果那四王反叛……?到时,恐怕会天下大乱。”那人仍有顾虑。

孝宗不以为然:“那会儿就该小羽操心了,不关我事!为了咱们能在一起,为了天朝百姓,我付出的还不够吗?也该换别人操操心了。”

那人看他无赖相,无奈地摇头叹息:“咱们两个还真是对不够格的父亲、人主,都任自己儿子陷在水深火热中却不去理会。”

“在这个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唯一爱的也只有你。”孝宗抚摸他的脸,一往情深地说,闭目凑过头去。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低问:“北戎进的那个什么侍露美人,长得怎样?”

“呃?”孝宗顿住动作,倏地睁开眼睛小心地瞟他一眼,慢慢退出他的怀抱,“嗯……,也没仔细看,还……凑合吧。”

“哼!”那人重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孝宗一步跳到亭外,扎煞着手,皮笑肉不笑:“城,我忽然想起还有件要事,先走一步。你晚上好生吃饭,就寝时我再来。”

“过来。”那人冷冷地扫视孝宗,语气危险。

“哎呀!我肚子怎么这么痛?要去如厕,等不及了!”孝宗撩起皇袍下摆,撒丫子就跑。

轰!背后石桌碎成一堆乱石。孝宗缩缩脖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哎!……”深深的叹息声,自亭中发出。

这个人,骗了他一辈子。他明明都知道,却仍是不忍心离开。正如他所说,这个世上他唯一在乎、爱的就只有他。他又何尝不是?

罢了,罢了,再饶他这一回!那人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52.囚禁与被囚禁(上)

区小凉的牢笼生活正式开始,他逆来顺受,不怒不闹,饭来张口,衣……蕊王不给他衣服穿!他全身光溜溜地蜷在玉色夹被下,懒得去争辩,装缩头乌龟。

不让他着寸缕的原因,蕊王准备得很充分。蕊王说反正他只能待在寝殿,既不用拜客也不用会客,每天面对的就只是他和他的侍童而已,何必那么麻烦地穿穿脱脱?再说如今天气虽已近七月,仍是酷浪滚滚,索性不穿岂不是比少穿更凉快?

对于蕊王的歪理,区小凉嗤之以鼻,半分也不相信。

就蕊王那点小心思,以为他不知道吗?囚禁当晚,也就是昨天,蕊王就要和他做爱,其猴急之态不啻于初经人事的青瓜少年。但在区小凉拼命反抗下,竟未能成事。

男男相爱本就难度高,一方抵死不从,另一方又心存怜惜不忍伤他,妖魔如蕊王者也唯有望欲兴叹。

末了,两人都折腾得浑身是汗,气喘如牛,谁也没了力气继续。蕊王只好搂抱住他,不再乱动,一觉安稳到天明。

区小凉喝下最后一口火腿芦荟汤,伸手背擦嘴,被蕊王及时拦下:“别弄得油腻腻的,像只烤鸡。”

蕊王细心地用手帕替他擦掉嘴上的油花,轻声说。

“得了!你又不给我衣服,我拿什么擦?”区小凉白他一眼,并不承情,又说,“说到底,还不是你……”

他的话头忽然顿住,转而狠狠地怒视蕊王,口齿不清地吼:“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别怕,别怕!千万别害怕。只不过是一点点麻药,一点点迷药,还有一点点春药,对你的身子绝无害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忧,只要享受就好了。”蕊王接住他软倒的身体,欢快地安慰他,桃眼发光,像在看一道美味佳肴。

区小凉悲愤难言,想打人想骂人,全身的肌肉却没有一块听使唤,连舌头都是木的。所幸眼睛仍可转动,他就下死力瞪蕊王,希望目光可以化为利刃将面前人千刀万剐。

奈何,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蕊王一向对自己信心十足,从不屑用这种手段令人顺从,以至让他疏于防范。他真的已经把蕊王逼到如此境地了吗?

蕊王将他抱上榻,用夹被盖住,这才唤刚才回避出去的侍童准备沐浴用具。

一切齐备后,蕊王宽了上裳,亲自给他净身,顺便大吃豆腐。

区小凉保持头歪到一边的姿势软在浴桶里,模样很是可怜。

蕊王看得好笑,给他柔柔地摆正,亲亲他的唇,腻声说:“乖乖的,别气了,又像只小蛤蟆了。”

区小凉泄气,合上眼睛,听任那双不老实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洗到私处,区小凉胃里一阵翻腾,张口就吐。蕊王见势不对,只来得及帮他吐在桶外,自己的下裳也溅到几点秽物。

蕊王满脸疑惑:“怎么又吐了?咱们不是都做过了吗?”

区小凉口不能言,索性装哑巴,眼睛都懒得睁开。

沉思片刻后,蕊王唤侍童进来收拾,又吩咐准备个铜盆,里面放上香花香草,再把已停用多时的龙涎香也点上。

侍童一一遒命,刹时办妥,面不改色地垂手退出。

区小凉听蕊王话里意思,是无论怎样都要做。他不由再生怒气,又觉恶心,小吐一口,被一直注意他的蕊王及时用盆接住,还体贴地给他漱了口。

洗剥干净后,蕊王端他上榻。区小凉只当自己是个死人。

实际上他全身麻痹,连根小指都动不了,和死人比倒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多口气。

区小凉原本以为,既然是强暴,就应该像虐文里描写的,弄个痛彻心肺、血肉模糊、生不如死才好。然后方可以有后续的发展,方可以让被强暴者有机会最终爱上施暴者。两人间才可以爱恨仇欲交织不绝,顺便再虐个体无完肤。

所以他做好了受虐的准备,并下定决心绝不按那些版本发展。

可是,显然,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并不符合蕊王的美学。他追求的是不流血的凌迟、冰冻的腰斩、一点点夺去人呼吸的加官,所以意外发生了。

整个过程,蕊王做得是怎一个温柔了得,比他们初夜时都温存体贴了数倍。

然而,强暴终归只是强暴,不会因过程和手段的不同而改变性质。

区小凉吐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头脑发蒙时,他却仍呆呆地想,蕊王真是牛人啊!不佩服都不行。被他恶心成那样,还做得下去,而且还做得这么性致盎然。真所谓,没有最牛,只有更牛!不过,如果他不戴那个黄布口罩,把表情露出来就更完美了。

侍童们差点被满室酸臭熏得跌倒,纵使王爷也在,仍是捏着鼻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残局。上沐浴用水、添香、倒秽物、通风、帮蕊王梳洗,一系列工作进行得快如闪电,一眨眼功夫就全部完成,让区小凉大叹动力无限。

感叹一番后,他拖着身体爬回枕上趴好,疲惫地合上眼睛。

做到一半时,他的身体就恢复了知觉,不过他没有再反抗,因为没有意义。蕊王总会想出其他办法来达成他的目的,还不如放弃,不如沉溺,反正蕊王技术不错。可是想归想,并不妨碍他照吐不误。

蕊王卧在他身侧,一手支头,另一只手半握,只用食指抚摸他背部起伏的曲线。经过一场重体力劳动,两人释放后都有些失神。寂静的寝殿一时没了人声。

青铜莲花鹤灯的火苗扑朔不定,嫋嫋的青烟弯弯绕绕地升上去,混乱在半空。夏夜的风从微开的窗户吹进来,送进缕缕夜合欢的花香,和龙涎香交织,温馨馥郁,尽掩秽气。金纱帷幄徐徐波动,上面的莲花就摇摇曳曳地飘浮,如在金河中流淌。

推书 20234-04-12 :夜雨————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