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陪我下去取钱去。"我对他说。"不用了,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押金里还会剩一些钱。"他不想用我的钱。我坐在他身边对他说:"哥,我知道你没我富裕,我们是好朋友,你别分得那么清楚好吗?"最终他陪我下去,我从卡里取了两千块钱,数一千给他,他说死也不要。我说:"哥,你不是说你最在意的是我不把你当朋友吗?我也在意的。这两天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你别拒绝我好吗?""真的?比和你那些美眉在一起都快乐?"他很兴奋地问。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伸手接我的钱,所以在他兜里掏出钱夹子,把一千块钱放进去,然后放回他兜里。他的脸色很难看,我想他一定是觉得我比他小,花我的钱不应该。我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只是抱着他的胳臂说:"哥,和你在一起我好高兴的,别让我不开心好吗?"他使劲地搂着我的肩,对我说:"你这小东西,你的心思很细,你并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你太聪明了,你让我自卑死了。"夜里依然是他搂着我睡,这一夜他很不安份,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我骂他:"死骚货,是不是精力过剩啊?"他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就是。""那你找波波练去!""嘿嘿!"他笑道:"波波现在不在,就将就你了。"我把两腿伸开说道:"摸吧摸吧,反正我没吃亏。"在我的思想里,男人是没有贞操概念的,因而不怕这骚货乱摸。尽管他的手很粗糙,但他摸我,我并没感觉出有什么难受的,有些地方甚至还挺舒服。
结果这一夜,我全身让他摸了个遍,早上醒来时,他手里还抓着我两腿中间那东西。昨晚我是在他的抚摸中睡着的,并不是我不解风情,一个大男人的抚摸我除了获得一种安全感外,再什么感觉也没有。
早上,他把昨天同学们送来的东西收拾起来,包扎好。别看他一个大男人,收拾东西心很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经他的手,变成方方正正的两个小包。我拿他打趣:"给我当老婆吧,以后我就不用自己收拾东西了。""给你当丈夫也照样不用你收拾东西。"他回道。
吃完早饭,我们办理了出院手续,这医院真够黑的,光治个脱臼就花了九百多块。我大骂这骚医院,还有骚医生、骚护士、骚床、骚药,再有骚什么实在找不出来了。骂归骂,钱还得交,结果李逍遥交的一千块押金只剩下几十块钱了。
回到学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床铺底下的MP3,我发现外面的镀层有两道刮痕,这一件是不能送给李逍遥了。下午偷偷地去了趟商场,花了七百多块钱买了款银灰色机身镀银线耳机的MP3,兴冲冲地赶回学校。
等我回到宿舍楼,见到李逍遥正在找我,他问我:"你又到哪里疯了?叫我好找。"我掏出怀里的MP3,"你看,给你的。"他高兴地接过来,看了一下,又问:"新买的?""嗯!"我点了点头。他的神色暗淡下来,嘴里咕噜道:"哥没东西送你。""傻瓜",我逗他:"把你的心送我就行了。"他搂住我的肩郑重地说:"李强,你记住,我的生命都是你的。"他的话吓了我一大跳,这简直象男女间的山盟海誓。"不会是真的吧?"我问他,他嗤地一声笑了。我松了口气,这混蛋,玩笑开得跟真的似的。我继续逗他:"你要记住了,你的生命是我的,可不许赖账!"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话让我记了一辈子。
我出院后,发现李逍遥开始喜欢电游了,每天泡在我们宿舍,看我打游戏。每次拉上帐子,他都在我身上乱摸,在医院时我就习惯了,有时甚至敞开衣服任他摸。慢慢地我发现他喜欢把手插进腰带里摸我那东西,开始时,我总鼓起肚子,把腰带涨紧,让他的手伸不进去,可他依然强硬地把手插进去,后来习惯了,我开始主动地缩回肚皮,让他很容易地握住我那东西。
最惨的一次,他握得久了,把我的脏东西都搞出来了,喷了他一手,让我这个脸皮极厚的人都羞得半天不敢说话。
除了玩游戏,我还是跟原来一样,混迹于男女之间,到处疯,到处跑。疯得时间长了,连李逍遥都懒得理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这两天他好过份,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心里怪难受的,连和女生聊天的心思都没有了。
周五中午吃过饭后,我溜进李逍遥的宿舍,见就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心思。我搬个登子坐在他的身边,我相信自己这时的表情一定很谄媚。他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
我扒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哥,弟弟给你认错来了。"他回过头:"认什么错啊?"我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你不和我说话了,一定是我错了,你吭一声我改还不行吗?你不和我说话我难受死了。"说这话时我的眼圈红红的。"你难受什么啊?有那么多人陪你,我看你每天开心死了。"他摆弄着手中的钢笔,没精打采地回答我。
我一下子听明白了,他是嫌我和别人的话多了。"哥,你不知道的,我这破嘴管不住,不说话就憋得慌,你别生气好吗?你要是不理我了,我跟谁说话也没意思了。"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好弟弟,你没有错,你比哥好上一万倍,可哥就是心酸。"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我猛然感觉到他是吃醋了,我不明白,两个大男人有什么醋好吃的。
以前我觉得李逍遥是块铁,是把剑,一把酷俊的剑,就象古龙笔下那伫立于风中的冷酷剑士。他脸上的每一道棱角,都不带有一丝人间烟火,仿佛是一个天外来客。他的脸能剖开女人的心,让女人滴着血,他的脸又能让女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在男生中他几乎没有朋友,因为没人能忍受他的孤傲。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对我付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温柔,竟然时刻在吃我的醋,上天安排的一些事情,有时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站起来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并细细抚摸他那俊秀而冷酷的脸,我承认我喜欢这张脸,每看一眼就多一分满足,我也承认我能忍受他的脾气,忍受他的霸道。我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哄他,把哄美眉的话全用他身上了。他又把我拉进怀里搂紧,叹了口气说:"你这小东西,每天风风火火的,让我恨也恨不起来。其实是我对你要求得太过分,你很正常,你比哥强。"我觉得他在间接地告诉我,他不正常。
我和李逍遥又和好了,慢慢地我学会了收敛,特别是李逍遥在场,我和别人说话很小心。他仍喜欢钻进我的帐子里看我打游戏,并且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乱摸。在他的抚摸中,我竟慢慢地体会到了快感。
有时我劝李逍遥,让他别吃醋,我说:"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别人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你别想不开。"可他每次都不回应我的话。
直到有一天傍晚,他把我叫到没人的地方,郑重地告诉我:"李强,我在机电学院认识一个特好的朋友,我们贼能谈得来,以后不能总陪你玩了。"当时我的表情很冷淡,他问:"你感觉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我哪知道?""我有了个好朋友你该替我高兴啊!"我怒道:"我管得着吗?你爱交狐朋狗友你自己交去,告诉我干什么!"他嗤地一声笑了。"傻瓜,原来你也会吃醋。"我大惊,看着李逍遥的脸说:"奇怪,我真的吃醋了耶。"他搂住我的脖子说:"小笨蛋,什么也不会隐瞒。""我本来就是吃醋了,有什么好隐瞒的?对了,你说的那朋友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了。你总说我吃醋,我想让你知道,你也会吃醋。"他得意地说。"你怎么吃准我会吃醋?""很简单,以前我对你有那么多过分的要求,可你没有不理我,还收敛自己,说明你能迁就我,你很在意我。"这混蛋老夸我聪明,其实他也很聪明。
我终于理解了李逍遥,原来朋友间的感情太好了也会吃醋。理解归理解,后来的日子我依旧混迹于男男女女之间,唯一的改变就是李逍遥不象以前那么小气了,再不限制我和任何人说话,有时还会搂着我的肩膀听我和同学们胡吹。
老二觉察出我和李逍遥的亲密关系,摸着我的后脑勺问我:"小四儿,你和李逍遥不会是同性恋吧?"这家伙真能瞎掰,我嗤嗤笑道:"是啊是啊,二哥是不是吃醋了?快去把身子洗干净,今晚朕就宠幸你了。""小流氓!骚货!"这死老二,不知什么时候跟我学会了骂骚货。老大插嘴说:"老二,你就省省吧,跟他斗嘴你还想占到便宜?"……
我的日子是快乐的,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周五下午,李逍遥告诉我,他这周要回家,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心中窃喜,晚上又能找美眉疯去了。
吃过晚饭,去了舞场,人爆满,觉得没劲,又溜了出来,买了包糖果,去了教室。一进门,见只有波波、玩具、花尾巴狗儿三个人在里面,这三个美眉的外号都是我给起的。三个浪货见到我,顿时喜出望外。我进门就打招呼:"美眉们,怎么没去跳舞?是不是在等哥哥我啊?"我的招呼刚打完,"小流氓"的骂声响成一片,其中还夹杂着嘻嘻哈哈的声音。
"操!再骂我走了。"我威胁她们。浪货们不吃这一套,齐声说:"出去后把门带上。"我咕噜道:"哥哥专门来看你们,这么不给面子。"波波说:"拿你面子,当鞋垫子。"这是东北人的串话。
我厚着脸皮,坐在波波身边。波波问我:"你怎么还没走啊?"我捏了捏波波的鼻子:"舍不得你呗。"波波瘪了瘪嘴:"鬼才信。"我掏出糖果:"来来,吃糖。"说完,每人手里放上一枚。最后捏了捏花尾巴狗儿的手说:"想哥了没有?"花尾巴狗儿在我手上打了一巴掌说:"想你了,怎么样?"停顿了一下又说:"不想你,又怎么样?"我心中好笑,这浪货,本来要说想我,又怕别人笑话,偏加上后半句。
也许是好长时间没和她们亲近了,今晚我觉得和她们聊天特没劲。吃完了糖果,我站起身说:"哥回去了,不陪你们了,记着多想着点哥。"波波娇嗔地瞅了我一眼:"才八点来钟,着什么急?"我说:"就知道你舍不得哥,哥有正经事儿呢。"波波切了一声:"就你小流氓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这浪货,骂小流氓骂得比男生还起劲儿。
我伸手在自己裤裆上捏了捏,说:"老爷们儿的事儿,要不要跟去看看?"说完扭身就往外跑,我怕这浪货打我。波波捂着脸骂道:"小流氓!小流氓!你坏透了!"我到了门口,突然扭回头来,冲波波一呲牙道:"小样儿,吓死你!"说完,酷酷地甩了下头发,出门走了。
走廊里,我扯着嗓子唱:"对面的女孩儿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身后教室里,笑成了一片。
下了楼梯,路过一楼,我突然想去看看教研室里的班主任大娘。那老太太,我常找她胡吹去,每次都逗得她开怀大笑,不时地掏出抹布模样的小手绢擦眼泪。她说我妈妈真有福气,养了这样一个活宝贝。其实我逗她开心,目的是不纯的,谁叫她家里有那么多好吃的?我这人嘴馋,没办法。人都说男儿的气节比生命还重要,可我,一盒蚬子肉就能引得我跪地磕头。天下竟有我这样的男儿,真让造物主羞死了。
老大常说,多亏小四儿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非夹着包裹跟网货蛋子跑了不可。在大连,管下海靠渔网为生的人叫网货蛋子。他妈的,这骚货,我再馋也不至于那么下贱。
一楼走廊里漆黑一片,我正要往里走,忽然拍了下脑门儿,暗骂自己笨,今天是周末,班主任大娘再辛勤也不会来加班了。
出了楼门,想去她家,可一想今天她的儿女们都在家,个个都比我大,我不习惯班主任当着他们的面,一口称呼我一个"大孩子",让他们无缘由地小瞧了我。
他妈的,我开始咒骂这骚学校,连个好玩的地方都没有,没办法只好又溜回宿舍。
宿舍里的几个骚货,没事就知道上网,一点情趣也没有。我进了屋,老二高兴道:"小四儿回来了?""嘻嘻,骚包!是不是想哥了?"我问他。
老大和老三同时从帐子里伸出脑袋,老三说:"快,CS,就等你了。""我操,几个骚货,就等哥哥操练你们!"我边骂着边开了电脑,拉上帐子。
打了两局,我从帐子里出来,嘴里咕噜道:"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没劲!"老大说:"陪哥哥们玩会儿嘛。"我说:"不玩了,我要洗衣服了。"我把该洗的衣服拿出来装进盆里,又去对门敲开李逍遥宿舍的门。
李逍遥的宿舍也住四个人,老大叫张小军,李逍遥排老二,老三叫胡凯,老四叫高月东,除了李逍遥,几个骚货都在,见我进屋,七嘴八舌地叫我老二媳妇儿。妈的,他们认准我是李逍遥的媳妇儿了,还不如叫小流氓好听。现在连李逍遥也占我便宜,张口闭口叫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