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那个山洞里,李逍遥告诉我,他欠他弟弟的很多。他说:"我在中学读书时,成绩一直很优秀,我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家条件不好,我妈早早地让弟弟辍学了,供我一直读下去。弟弟比我小一岁,家里的重活全由他操持着,他从无半句怨言。"
"哥!"我扑进李逍遥怀里,"我错了,我不该捉弄他,哥,你打我,我错了。"我哭了。我觉得对李逍遥有贡献的人我都该尊敬。
"傻瓜,你应该叫他二哥,他比你大两岁呢。"我又多了个二哥。
在我离开李逍遥家的时候,已经和李逍遥的弟弟混得非常熟了。我发现他不是不会笑,常常被我逗得咧着大嘴开怀大笑。我一口一个二哥,叫得他美滋滋的。
临走时,他嘱咐李逍遥:"在学校别欺负人家孩子,放假了领家里玩。"我说:"你们家遥遥常欺负我,他揍过我,揍得贼狠!"现在我也会用"贼"字了。"小机灵鬼儿,又瞎说。"他才不相信李逍遥会揍我。
回到学校,我和李逍遥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但在明面上,我表现得没以前那么亲密了,再没叫过李逍遥老婆,因为我知道,我和他是同性恋的关系。
晚上我和李逍遥常去那片小树林里幽会,只有在那里,我们才可以玩吃口水的把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年底了,这段时间里,我发现自己又长高了,比李逍遥略冒出个顶。我不喜欢自己比李逍遥高,因此去理发店把我的刺猬头剃了,换成平头,鞋子也换成薄底的。
星期天我对着镜子照,发现自己的嘴唇上边隐约冒出几棵小黑毛,我高兴地对李逍遥喊:"哥,你看我有胡子了耶!"对于我的胡子,颇让我头痛了一阵子,嘴唇上光光的,同学们说我让皇帝老儿给阉了,所以不长胡子。这些骚货,直接说太监不就得了,想骂我偏绕那么大个弯儿。
我的身体长了,可性子一点长劲也没有,依旧是调皮。过了年我就十八岁了,我特别希望能象李逍遥那样变得正经起来。
放寒假前,我决定不回家了,要去李逍遥家过年。电话里,我把妈妈哄出一大堆眼泪,最终同意我留在大连。
李逍遥高兴极了,趁着没有人,抱着我在宿舍里走了好几圈。我张嘴咬他的胸脯,我把脸贴着他的脖子,我咬着他的耳朵说:"哥,我爱你!"他把我的脑袋放下来,伏下头,咬着我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哥也爱你!"在李逍遥家里,我仍然帮着干农活。我举着个大镐,把冻得坚硬的粪土一块块刨出来,再装进蓝子里。我的手变得粗糙起来,常常学着李逍遥的样子,在手心里吐口唾沫,再抓住镐把。
我拼命地干活,我知道自己多干一点儿,李逍遥就少干一点儿,还有北京人二哥也能松快点儿。
吃饭时,我强忍着恐惧,去吃那生虾爬子,还有生螃蟹。李逍遥说吃不惯就别吃了,可我觉得自己的习惯要向李逍遥靠近,我可不想让李逍遥将来在饮食上跟着我受委屈。
等我吃习惯了,觉得这些东西很好吃,特别是盐虾爬子。我想我现在已经具备了跟李逍遥去深山老林当野人的条件。
早上吃饭时,没有盐虾爬子,我不肯吃饭,治了老太太半天。老太太瘪着嘴直乐。她说老大、老二都大了,好久没有孩子闹她了,并且还说我就象她的小孙孙。
这老太太口无庶拦,一下子我又成李逍遥的儿子了。我扭头看看李逍遥,他正呲牙笑,我心里也美滋滋的,不过我更希望李逍遥做我的老公或老婆什么的。
年前我和李逍遥还有北京人二哥下了次海,我终于知道了我爱吃的蚬子是怎么来的。我们三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短柄带铁齿的耙子,在海泥里乱刨,每刨一下,能捡出几个白壳的蚬子。当地人叫扒蚬子。
扒蚬子这活特苦,我的手已经冻僵了,李逍遥的手也冻得火一样的红,可我见他依然不停地把蚬子捡进蓝子里。我想,李逍遥能吃的苦,我也一定能吃。我咬牙把最难熬的时候熬过去,接下来就轻松了,我只觉得手麻麻的,再不象开始时那样痛了。现在我真正体会到"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这句话的含义。
晚上回到家里,我的手又麻又痒,李逍遥说是起冻疮了。老太太在我的手上抹了卤水,再在火盆里烤干,我的手上结了层白霜。李逍遥说这样处理了不会留根儿。
洗去了白霜,李逍遥把我的手一直揣在怀里,他说人的体温对冻疮恢复最有利。我的手在他怀里乱摸,我爱捏他的乳头。我想李逍遥一定很舒服,因为后来有好几次他把我的手拉进怀里,放在他的乳头上。
终于有一次,让老太太发现了这秘密,李逍遥红了脸,但老太太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她说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离不开父母,又说我把遥遥当爸爸粘了。
我冲她发了脾气,她张嘴大乐,我发现她嘴里只有几颗牙,硬赖着掰开她的嘴,我研究了半天,至到李逍遥说要揍我,我才罢休。
李逍遥现在可得意了,我在他怀里粘的时候,他竟贴着我的耳朵叫我儿子。这骚货,我有心想发脾气,可又怕破坏了这融融的气氛,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他。趁老太太不在时,我扯着嗓子叫他几声儿子,辈份是不能乱的,我吃过的亏当然要补回来。
转眼之间要过年了,从三十这一天开始,我们就不用出去干活了。一上午,我帮李逍遥在院子里劈柴,那盘根错节的老木疙瘩特难劈,用斧子是绝对劈不开的。我拿着个特重的被他们称做洋镐的大镐头,狠狠地刨在老木疙瘩上,砸破后再用斧子慢慢撬开。
刚到李逍遥家时,我干活连半个人也顶不上,现在能当整个人使。北京人二哥摸着我结着老皮的手说:"小机灵鬼儿,你现在象个小庄稼人了。"对自己的变化,我从来没注意过。以前我从头到脚皮肤都是很细腻的,浑身连个疤痕也没有。现在拥有了和李逍遥一样粗糙的手,甚至连脚板子也变得坚硬起来,晚上和李逍遥一样赤身在苇席上滚,早上起来皮肤再也没有了火辣辣的感觉。李逍遥的妈妈说我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完全不象从城里来的,更不象打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可我清楚自己,我向来很会宠自己,很会娇惯自己,若不是因为李逍遥,我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这一切都是爱情的力量吗?
在生活上,我和李逍遥越来越接近了,或许将来我会出息成李逍遥的小野人婆或小野人老公。我记着李逍遥说过的话,我们有可能到深山老林去当野人。
农村过年真热闹,家家户户都在灶房的北面挂一幅锃亮的称做"宗谱"的大画,画的最上面画着一对笑眯眯的老公公和老婆婆,左右两边密密麻麻地写着祖先的名字。
我问老太太:"那老公公和老婆婆是谁啊?"老太太警告我:"过年可不许乱说话,说错话神要怪罪,那两位是高公和高婆,不能乱叫的。"我想问问姓李的为什么要供着姓高的老公公和老婆婆,但怕老太太嫌我乱说话,所以忍住了没问。
老太太在供桌上摆了许多菜肴,还有十个海碗大的大馒头,垒做两堆。那馒头蒸得都开了花,我很想揪一块尝尝,可李逍遥用拳头威胁我,说要打得我屁股开花。
我想吃的东西没有吃不到嘴的,下午趁他们包饺子,我在靠里面看不到的地方揪下一块填进嘴里。
吃晚饭前要烧香敬祖先,老太太告诫我,一定不能胡说,得罪了祖先要肚子痛。我不知道偷吃他们的馒头算不算是得罪。这样想着,肚子开始隐隐做痛,我想大概是祖先们要惩罚我了。谁知越这样想肚子越痛得厉害,我害怕极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李逍遥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我肚子痛,呜呜……"李逍遥赶紧给我揉着肚子。"你是不是生病了?"李逍遥边揉边问。我哭道:"我得罪祖先了,我偷吃祖先的馒头了。"老太太去供桌上看了看,见里面的馒头少了一块,嘴里咕噜道:"这孩子。"然后回头对我说:"没事的,小孩子祖先是不会惩罚的,过来给祖先磕头认个错就好了。"我赶紧跪在供桌前,这一次真正是磕头如捣蒜,我边磕头边说:"我错了,我再不敢了,我以后不嘴馋了,我能改好。呜呜……"小学写检讨时就是这样,我想,给祖先认错大概也是这些内容。
李逍遥这骚货在后面笑出了声,他把我扶了起来。磕过头,我的肚子真的就不痛了,老太太一个劲地说祖先灵验。后来李逍遥告诉我,一切都是我的心理在做怪。不管他怎么说,打那事后,我见了那供桌总有股恐惧感。
初一那天,李逍遥的姐姐和姐夫回家来拜年。李逍遥这骚货,从来没告诉我他还有个嫁出去的姐姐。他姐姐抱回个小崽子,我仿佛见到了好玩的玩具,抢着抱过来。
他姐姐问老太太:"你们从哪里找来个漂亮的大孩子?""遥遥的同学。"老太太向李逍遥努了努嘴说。我讨厌别人叫我大孩子,这一切都归罪于我那不争气的胡子,现在都十八岁了,还是若有若无的几根儿。
我抱着小崽子到外屋玩,这小崽子也太调皮了,我摸了一下他的小鸡鸡,竟尿了我一手。我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把,小崽子尖叫一声,哇哇大哭起来。
李逍遥的姐姐冲出屋,说我一定是抱的姿式不对,小崽子不舒服了。她把小崽子抱回去,老太太说我本身就是孩子,哪会哄孩子?
我悄悄告诉李逍遥:"小崽子是让我拧哭的。"李逍遥咬着我的耳朵说:"破儿子,你比我外甥还操蛋。"这骚货,老说我是他儿子,都怪老太太以前胡说。
他姐姐只住了一天就走了,初三那天傍晚,李逍遥和北京人二哥提着个灯笼出门送神。送神是他们这里过年的一个仪式,把回家吃了几天年饭的祖先们送回山上去。
我不知道那些祖先享用了供桌上的菜肴没有,只见到桌上的菜肴纹丝未动,除了我偷吃的那块馒头。
我想拿着灯笼和他们一起出去送神,李逍遥贴着我的耳朵说:"傻儿子,送神必须是祖先的亲儿孙,你不能去的。"这骚货,既然叫我儿子,那我也能算祖先的亲儿孙了。
☆☆☆ 七七四十九于2005-04-06 21:42:5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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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就不去,我在家里帮着老太太收拾供桌。老太太把供桌上的大馒头掰了一块给我,我摇头不吃。老太太说:"傻孩子,祖先都送走了,吃了不会肚痛。"其实我不是怕肚痛才不吃,那天我偷吃了一块,味道和普通的馒头没什么两样。
祖先送走了,我不怕那张供桌了,说话也开始放肆了。李逍遥警告我:"小心又肚痛!"这骚货总吓唬我。我呲着牙得意道:"大娘跟我说了,祖先们都回山上去了。"北京人二哥说:"这小机灵鬼儿。"现在晚上睡觉,老太太给我和李逍遥只放一个被子,以前给我的褥子也省了。她一再告诫李逍遥:"晚上睡惊了要拍脊背,耳朵要捂到被子里。"她还问李逍遥:"他在学校睡觉没人哄怎么办?是不是也你哄?"我的脸有些发烧,赶紧捂到被子里,她真把我当成孩子了。李逍遥扯谎说:"学校晚上睡觉不关灯,他不害怕。"老太太咋了咋嘴说:"那得浪费多少电。"李逍遥把头藏进被子里小声对我说:"臭儿子,回学校了爸爸继续哄你。"这骚货老占我便宜,我张嘴在他胸部狠狠咬了一口,李逍遥嘴里咝了一声,赶紧伸手捂住我的嘴巴。
等我们回学校时,已经出了正月份。龙抬头那天,我又把头发理回原来的刺猬头。乱糟糟的头发象火焰一样,这才符合我的性格。至于比李逍遥高不高,现在懒得顾忌了,比他高点也好,省得他总叫我儿子。
老二看到了我粗糙的手,上面还有皲裂的口子,他拉住我,眼神游移不定,他问:"他对你不好?""谁啊?"我不知那个他是指谁。老二低下头,没再言语。
我去每个宿舍跟哥哥们打个招呼,让他们都知道小捣蛋鬼又回来了。热闹了几天,我特想念李逍遥的家,我想和李逍遥睡在一起,可在学校我不敢。
每天早上,李逍遥早早地把我喊起来,去操场上锻炼,绕着400米的跑道跑上七八圈。我发现李逍遥的暴发力比我好,而耐力却比我差多了,跑完七圈我能甩下他多半圈。李逍遥说我的身体素质很好,得好好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