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若非我们身居险任人一时粗心无暇顾它,才不会中这丫头的计!”
武当三侠之首愤愤低吼,手指紧握成拳,满是不甘。
“越庄主不必担忧,潋少主年少有为,定能保全碧秋姑娘,再言,水凝瑶毕竟是龙遁门人,不敢如何”
几番安抚后,越纵横回笑道谢,两男子已悄然打开大牢门。
“个位,守卫已昏迷,可以走了”
众人闻言皆是喜色一片。
跟着两位男子行走不稍半刻,已走出迷阵,来到一宽广官道旁。
“个位侠客沿着官道便可到达港湾,请急速离去。”
男子指向官道一头。
众人循着望去,果然隐约可见水色。
“至于茗公子与越庄主……”
男子转身,望向与港湾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们在‘祈香阁’中”
越纵横了然的点头。
轻轻一哼,不再言它。
众人草草拜辞后,分道扬镳。
离别之际,夙茗唤住那两人。
“能否相告姓名?”
“……茗公子,我们会相逢的,到时必定相告”
言罢躬身一揖,便点足,运用轻功,匆遽离去。
夙茗滞愣的望着他们越见细小的背影,直至那幽影隐没在碧蓝如洗的天穹中。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中悄然升起,却又惶若水中清谰,无从捕攫,只能感受到那水纹荡漾的波动。
夙茗回首,却见越纵横目光紧盯自己。
眸子深如沧海,令人不解其所思。
夙茗垂下目光。
不想与他对视。
越纵横见此也一笑置之。
“茗,我们走吧”
“是”
“祈尘哥哥,品茗”
水凝瑶执起茶壶,微微倾斜,壶嘴便淌出青翠液体,搀和着茶叶淡淡清馨,在青瓷杯底打转。
斟满两杯,少女莞尔而笑,目光挑去,柔情如水。
“祈尘任选一杯”
潋祈尘目光随即落在两杯青杯上。
薄唇一扬,毫无半点迟疑,随意拿起一杯,细饮。
水凝瑶则执起另一杯,同样是缓缓入喉。
“凝瑶自认对香茗品位不差,祈尘哥哥认为呢?”
“茶香宜人,不馥郁,也不平淡,入口自有细腻感,的确是上等香茗,得凝瑶招待,祈尘深感荣幸”
水凝瑶闻言一笑。
眼波却悲切如秋水。
青杯一仰,香茗入口,已是淡淡涩味,让少女眉心不禁一紧。
“可惜,凝瑶此刻饮下,却是苦涩”
“凝瑶……我……”
“祈尘哥哥,凝瑶在你心里当真如此不堪?”
水凝瑶倏地起身,水眸漫起氤氲,使那灵灵眼眸更见润泽。
“凝瑶何出此言?”
“祈尘哥哥……”
两行清泪落下,水凝瑶屈膝趴在潋祈尘腿上。
潋祈尘剑眉一蹙,却又不可推拒。
水凝瑶嘤嘤哀泣,眸光却不曾离开潋祈尘。
楚楚动人的模样,如雨中轻颤的姹紫嫣红,令人哀矜。
“凝瑶……我不值……”
伸手,意欲轻抚水凝瑶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颊。
然,指腹方触及少女凝雪般玉肌,顿时身子一僵,眸光转寒。
“凝瑶,你……”
神色肃冷,双手一顶,把水凝瑶从自己腿上推至地面。
潋祈尘豁然起身,运功压制体内升起的火热,却不见效果。
“祈尘哥哥,凝瑶不是蓄意欺瞒,凝瑶给过祈尘哥哥机会了”
水凝瑶起身,随意拍打衣物,意欲除去灰尘。
抬眸,眸子湿润盈水,清泪淡淡的痕迹仍未消去。
潋祈尘垂下头,整理纷乱的思绪。
他与水凝瑶进屋后并未有过多举动。
只是随意挑了椅子落座,且他运功屏息,香炉若有下药,应是无妨,而香茗……
潋祈尘目光一转,凝向茶几上的青杯。
凝瑶让自己挑,这两杯若非全数有药,便是全数无药,毕竟她无法确定自己会挑选其中哪一杯,而自己亦是随意一挑,可为防万一,品茗同时运内力把茶逼出体外,难道……
潋祈尘一怔,愕然望向水凝瑶。
“不愧为祈尘哥哥,才一会儿就臆度出真相,没错,用香炉,无法瞒过你,用香茗……若我不给你挑,你也定不会饮,所以……我把‘薄幸’涂在椅上,惟有这个,是祈尘哥哥不会先行提防。当然,凝瑶非神灵,无法测度祈尘哥哥会选哪张入座,因此,每张椅,都有‘薄幸’而香茗……祈尘哥哥太过谨慎,虽知香茗绝不会有药物却依旧不会下肚,所以……凝瑶把‘薄幸’的解药放在香茗中,而祈尘哥哥确实把茶逼出体外,因此……连同‘薄幸’的解药,也一并消逝”
潋祈尘不禁嗤笑出声。
把药物涂抹在椅子上,的确是自己未想到的。
春药共分三类:直涂于私密处、入胃和从肌理侵入。
然,透过肌理侵入最为难防,最为罕见,药性……也最为强劲。
薄幸,便是从肌理透入人体的一种春药。
药性极烈,江湖罕觏,若是染上,即是运功驱逐,也无效果。
“凝瑶,我是否该道谢,你如此用心款待?”
“祈尘哥哥……”
水凝瑶凄然一笑。
纤指抚上罗衫的盘扣处,一挑一弄,青色长衫飘然落地。
“水凝瑶,你……你可知此举后果如何?”
“假使祈尘哥哥要了凝瑶的身子……祈尘哥哥若肯娶凝瑶入门,凝瑶自是感激,可……若不愿,凝瑶定会自缢”
此言一出,含义昭然。
除非潋祈尘自制力胜‘薄幸’而视美人如无睹,否则……若要了水凝瑶,必定得娶她相伴终老,不然她便自行了断。
“凝瑶……你……不可……”
水凝瑶脱下外罩与里衣,只剩亵衣蔽体,而身下,是淡淡可见玉腿的薄裤。
“祈尘哥哥”
凝瑶倾身依向潋祈尘。
素白的柔荑抚摩着潋祈尘俊逸脸庞。
“祈尘哥哥,凝瑶……是认真的……”
嫣唇凑上,吻着祈尘抿起的薄唇。
纤长的玉腿插入潋祈尘双腿间,慢慢摩挲。
“凝瑶,再放肆,休怪我不念情分”
潋祈尘面如沉水,推开依偎自己的水凝瑶。
转身,欲离去。
“祈尘哥哥!”
水凝瑶一惊,急急跑上,扑住潋祈尘。
潋祈尘因力踉跄几步。
“祈尘哥哥,我不会轻易让你离去的”
言罢,水凝瑶咬下唇,目光满是决绝。
手往祈尘身下一探,竟握住潋祈尘欲望。
然,任凭她百般撩拨挑逗,潋祈尘却无半点所动。
虽然可知他欲望的坚挺,但观望他的眸子,却清明如水,不存情欲的淫秽。
第十二章
“凝瑶,此事就此罢休吧”
看着少女几近挫折的神情,潋祈尘喟然一叹。
“不,不要,为什么?怎么会?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凝瑶究竟何处不得祈尘哥哥的心,祈尘哥哥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水凝瑶摇着潋祈尘的臂膀。
凄然泪下。
潋祈尘为水凝瑶抹去泪水,眼底浮起淡淡愁绪。
“凝瑶,我心中有人……再容不下其他”
“谁?是谁?”
“……”
潋祈尘垂下头,缄口不言。
水凝瑶呆滞片刻,却浮起浅笑嫣然。
“我明白了”
言罢,玉手抬起,移至背后,两指一拉,唯一的亵衣如蝶儿翩跹落下。
“这样,如何?”
“……”
潋祈尘转过视线,箭步移向门槛。
“祈尘!”
水凝瑶匆遽追上,紧握住潋祈尘的手,硬是把那双手按在自己薄裤上并施力往下拉扯……
“茗贤侄,此事多亏有你相助”
越纵横看着眼前犹如明月般秀丽清华的人儿,心下万分感慨。
得那两男子指引,自己便与茗匆猝赶往此地,奈何自己身受青株空有内力却不得施展,牵连茗孤身一人闯宅救出女儿。
“今次害你受伤,我也不知如何向潋贤侄交代”
言罢,目光略含歉意的落于夙茗染血的素白长衫。
夙茗闻言默默垂下头。
“庄主无须多礼,只是小伤”
抬眸,一双惶若能凝固沧海浮云的瞳仁转向静默立在越纵横身畔不知是心有余悸或是心下羞赧的越碧秋,又道“碧秋姑娘既是没事,那我要去找祈尘了”
越碧秋凝眸望向夙茗,夙茗却是一愣。
不一样,越碧秋的眼神……不似往日。
那眸底,本是清清如水,但此刻细看,竟是一种…………混沌?
夙茗立时低下头,手心竟不禁出了层薄汗。
好熟悉,怎么回事?
“茗贤侄怎么了?”
“我……”
夙茗才觉失态,缓缓抬头,却见越碧秋明眸澄清如清辉,满目幽然淡淡似水。
先前,是错觉?
“我……先行告辞,庄主带着令千金回府吧”
“嗯,贤侄保重”
考虑到自身状况,越纵横也未多有客套,便携着越碧秋离去。
夙茗见他们身影远去,才转身点足一跃,身形轻如鸿羽,柔如落雪般落在屋顶瓦片。
足方着地,三个黑影疾如鬼魅紧随而上。
夙茗如黛细眉蹙起,咬下唇,眸光已含森寒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