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季[二]————弋殇

　　“他叫季杰，我朋友。”

　　季杰微笑，伸手跟绿军装握上，绿军装眼珠子转了半。

　　“这位看上去气度不凡啊！多大了？”

　　“二十九。”季杰笑答，这个绿军装应该就是晏阳说的李连长了，人看上去十分敦厚亲切，笑起来眼睛眯着线，但也许是因为军装比较严肃，季杰对他还是有些敬畏的。

　　“哟，我十五，你叫我李叔我也不算太占你便宜吧？”

　　“哪里的话，李叔！”

　　“呵呵……不错，不错，阳阳，你这个朋友我喜欢，爽快！”李叔松开季杰的手，拍拍他肩膀对晏阳说，晏阳傻乐，心想：那当然，不看看是谁挑的……季杰眼睛对上晏阳，晏阳下巴一撅，挺骄傲的样儿。

　　寒暄过后，一行人进了铁门，李叔在前面带路，晏立白路跟后面儿，季杰晏阳在最后窃窃私语。

　　“别骄傲，我李叔看谁都说这话。”

　　“我看你可比我得意多了。”

　　“臭美吧你，看，两边儿都是宿舍，右边儿那楼里我住过，我哥跟我小时候老来玩儿，李叔是我爸老战友，也是我爸的学生。”

　　季杰顺着看过去，三层楼的建筑，门前路边两排松树，那楼的窗户应该是翻新过的，不锈钢窗锃亮。

　　“怎么样，到了部队是不是境界提升了？”

　　晏阳探着脑袋逗季杰。

　　“就是你跟这部队，跟你李叔那套军装不搭调就是了。”

　　低头看看，IK鞋，牛仔裤，身上是被自己命名为“爱斯基摩服”的衣服，其实就是领子上带一大帽子，帽子边儿是毛，还有一斜跨包儿，包上印着一蛊惑兔斯基，是他自己I的。

　　“怎么了？除了这包儿，其他地方都挺正常。”

　　“不是装扮，是人，你没有军人的气质，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晏阳从头到脚打量了季杰一遍，别说，季杰走路英挺的很。

　　“别以为走正步就能冒充退役老兵，等会儿到了打靶场，咱俩真枪实弹的比试比试，你就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说着晏阳手朝着季杰做了个扣动扳机的动，季杰拍掉他的手，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晏立的眼神。

　　季杰很难说清楚他现在对晏立的感觉，一方面觉得他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不希望晏阳靠他太近，另外一方面又觉得他……可怜。

　　如果不是兄弟，季杰也许能够理解他对晏阳的感情，不，即便是兄弟，季杰似乎也能理解，从他捕捉到晏立看晏阳的每一个眼神，从他观察到晏立的表情，动，他知道，晏立非常爱晏阳，掺杂着亲情的爱情。

　　或许季杰可以不在乎同性恋这种不寻常的感情，但是兄弟……绝对不可能啊！不用去考虑，不用去研究，根本不可能。

　　打靶场看上去就像个大操场，靶子都是背对贺兰山的，这时候，场地上没有训练。

　　“立立，步枪？”

　　“手枪行了，步枪麻烦，大家都穿得挺利索，趴地上不方便。”

　　“行，92，走陪我取枪去。”

　　晏立跟着李叔走了。

　　“这可是首长级待遇啊！”

　　白路夸张得朝着靶子的方向做了个射击的动，晏阳乐了。

　　“什么意思？”

　　季杰没明白。

　　“部队枪械管理很严格的，你以为是人都能跑来放两枪呢？”

　　季杰看看晏阳，晏阳嘴角翘着。

　　“我小时候梦想就是当兵，可我妈不让，那时候没事儿我就趁李叔他们搞射击训练的时候跑来玩儿枪，啊……好多年没碰枪了，不知道手生了没有。”

　　枪，还玩儿，晏阳说得挺轻松，可季杰想想那都是军用装备，被他从小玩儿到大，这人……

　　“来了。”

　　“呵呵……这是子弹，季杰还不会用枪吧？来我教你。”

　　晏立特立独行得领了唯一一把92黑色左轮手枪，李叔拿了枪带着季杰站到靶场上，晏阳跟白路各自装好子弹也过去一起并排站好。

　　白路拿着枪，两手握紧了，抬起手来就放了一枪，把大家吓了一跳。

　　“你瞄准了没就开枪？子弹不要钱啊？”

　　晏立给了白路一脚，白路挠挠头，呵呵一笑。

　　“哥，这几年你练过么？”

　　“弹簧枪算么？怎么，你想跟我比比？”

　　“比比就比比，李叔！”晏阳回头叫了声，李叔那儿正扳着季杰肩膀让他放松呢，听见叫回头了。“我跟我哥比赛，你给当裁判啊！”

　　“好啊！三轮比赛，每轮没人六发子弹，准备好了就开始。”

　　“好嘞！”

　　兄弟俩各自分腿站立好，抬手举枪，瞄准后扣动扳机。

　　“这兄弟俩拿枪的动跟他们老爹特别像。”李叔看着俩人。

　　“他们俩谁更像爸爸？”季杰很好奇这个，兄弟俩性格差别实在太大。

　　“晏立。”

　　“什么？”季杰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立更像老晏，特别像，都较真儿，都极端。只不过老晏是嫉恶如仇，晏立这孩子……哎，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呢？来，双腿分开……”

　　见李叔不愿多说，季杰也没好继续追问，按照李叔的指导，试着开了一枪，这手枪不大，可后坐力不小，幸亏李叔事先有提醒，否则估计手上那把枪能飞咯……

　　李叔拿望远镜看了眼靶子，一乐。

　　“你看你打什么呢？打鹰呢吧？”

　　季杰接过望远镜看了半，靶子完好无损，脱靶。

　　“李叔！完啦！快来看看！”

　　晏阳朝着这边儿招手了，李叔让季杰自己练着就过去了。

　　结果下来，晏立是：两个九环，两个八环，一个十环，一个七环；晏阳是：两个十环，三个七环，一个九环。

　　“少一环……”晏阳嘴里嘟囔着。

　　“那还是我让你的。”晏立插着腰往晏阳跟前一站。

　　“吹吧你！”

　　“你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

　　“哎呀！我头发！”晏阳叫着躲开晏立的魔爪跑到李叔身后，晏立又跟了过来，俩人绕着李叔闹着，笑着。

　　这时候，季杰跟白路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就这么当兄弟，多好……

　　上午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吃饭时间，李叔邀请他们在部队餐厅用餐，几个人痛快答应了。

　　“你还是不如我。”

　　晏阳刚吃进去一口鸡蛋差点儿喷出来，晏立还惦记着刚才的比赛呢，三轮下来，晏阳比晏立整整少了十环。

　　“至少比他强。”

　　晏阳指了指白路，白路翻个白眼。

　　“我比他强一点儿。”

　　季杰一愣，知道是说自己呢，挺窘迫，打了一上午，就没怎么挨着过靶子，李叔说季杰就是个炮兵的料，专门往上打……

　　晏阳跟白路傻乐着，晏立看着晏阳的笑，更迷茫了。是弟弟，刚才就是把他当弟弟看了，可是，为什么不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儿呢？

　　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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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几个人在部队里玩儿了一，晚上回宾馆，季杰就开始折腾他那笔记本儿。人虽然离开上海了，可业务还在，事儿还在，他还是得忙乎忙乎不能耽误了。

　　晏阳今是跟妈打过招呼了，说不回家了，到部队上玩儿顺便看看李叔，妈让他带话问好，另外明早点到家，包饺子吃。

　　洗完澡，趴季杰旁边儿半张床上，对着电脑看了半，那些花花绿绿的表格让他直犯晕，索性不看了，脑袋往季杰腿上一放，眯着吧，这肉垫不错，舒服。

　　“猫儿。”

　　“啊？”

　　“猫儿啊，说你呢。”

　　季杰呼噜了一下晏阳的头发，刚洗过还没吹，湿了吧唧的。

　　“我究竟哪儿像猫了？”

　　“哪儿都像，眼神，行为，心态……”

　　说着季杰关了表格，拿起刚被晏阳扔到旁边儿的毛巾。

　　“头发没擦干，大冬你想感冒啊。”

　　“嘿嘿，不有你呢么……”

　　季杰动很温柔，擦的晏阳特别舒服，嘴角翘着，眼睛一闭。猫就猫吧，当猫有主人养着，有主人疼着，多好。

　　“小阳。”

　　“说，我听着呢。”

　　“过阵子我可能会很忙，我想把季杰转型为股份制。”

　　“要上市？”

　　“有这个打算，刚才有几个朋友的电邮，都想入股。”

　　“好事儿啊！可惜我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我就是想跟你谈这个。”

　　晏阳睁眼，季杰笑吟吟看着他，头发也擦完了，毛巾也摆到一边儿去了。坐起来，跟季杰面对面，季杰又抬手上来用手指头把晏阳头发给捋顺了。

　　“你该不是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吧？”

　　挑着眉毛问，怎么看季杰都像笑里藏刀。

　　“很不幸，我就是打你主意呢。”

　　“我啊？我也就有那么点儿色相，你不已经都吃干抹净了么？”

　　晏阳往季杰跟前蹭了蹭，一整没机会抱他了，有点儿想了，可还没挨着他，季杰说了句“你上学去吧”，晏阳呆住了。

　　“什么？”晏阳嘴张开的大小跟他的惊讶成正比。

　　“我希望你去书，具体想学什么你自己决定。”

　　季杰那笑容，跟能滴出水似的，晏阳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才吭声。

　　“你嫌我学历低啊？”

　　“怎么可能！”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自都已经毕业了，还学什么啊？”

　　“其实……我是想让你去学企业管理，不过要是你不愿意……”

　　“等等。”晏阳打断季杰，脑子转了转。“你意思，让我学会了帮你管理公司？”

　　“……嗯……你看，我不是想替你决定什么，我只是……”

　　季杰的话又被打断了，可这回晏阳用的是嘴唇跟舌头。

　　晏阳一整颗心脏就跟被融化了似的，他从来不奢望什么，他没资格，他也没立场，可季杰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晏阳潜意识里的期待得到满足。比如做爱，季杰能从一开始根本对男男之事完不了解，到现在主动去满足晏阳的欲望；再比如心理，晏阳骨子里自卑，因是多方面的，季杰总是能潜移默化中让晏阳不再妄自菲薄，让晏阳觉得自己有了价值，至少在季杰面前是这样；然后，比如这次回宁夏，季杰跟来了；再比如此刻，季杰他……他一手建的公司，他的资产，他居然愿意培养晏阳来做他的助手。

　　“小阳，怎么了？”

　　嘴巴刚被放开，季杰就发现晏阳眼睛里闪烁的光。

　　“你为什么想让我帮你？”

　　晏阳还是想知道答案，想听季杰亲口说出来。

　　“需要因吗？你工能力那么强，人又聪明，更何况现在我们又是这么亲密的关系。”

　　“季杰，你这样会让我很高兴，同时又会让我很难受。”

　　“为什么要难受？”

　　“因为咱们迟早要分开啊！”

　　季杰听见“分开”两个字，心里一紧，抓住晏阳肩膀，纠结起眉头看着他。

　　“咱们干嘛要分开？你要去哪儿？你想去哪儿？还是你……有别人了？”

　　崩溃！晏阳真要崩溃了。

　　季杰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压根没想过要分开的事儿！根本没考虑过要跟晏阳SGoob！

　　“我以为你想到了。”

　　“我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了，干嘛还去想那个？在一起了就要好好过日子，不是吗？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抓住晏阳肩膀晃动两下，季杰紧张，很紧张，他不明白晏阳为什么要去提“分开”。

　　“那你会跟我过一辈子么？”

　　不该问，可还是问了，看到季杰瞬间僵硬的身体，晏阳知道他……逾越了。

　　“嘿嘿，开玩笑的，我去放毛巾。”

　　抓起刚才擦头发的毛巾，晏阳却没能走开，因为季杰拽了他一下，他就被拽到季杰怀里了。

　　“对不起。”

　　背对着季杰，耳朵边儿响起季杰带着体温的道歉声。

　　“没事儿，真没事儿。”

　　抬手，摸摸季杰紧紧拥着自己的胳膊，晏阳咧开嘴笑着。

　　“我没想过一辈子，但是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分开，只要……只要像现在这样，你跟我，黎秋跟Li，没人发现，每人识破，那咱们就能过一辈子。”

　　“嗯。”

　　点点头，季杰从后面儿拨开晏阳的头发，吻上他的耳背，后颈……

　　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晏阳仰起头，享受着季杰的唇舌给自己带来的电流。

　　“小阳……”季杰在晏阳耳后吹气。

　　“嗯？”

　　“你陪我去洗澡，告诉我该……怎么清洗。”

　　“什么？”晏阳被他暖暖的声音搞的七荤八素，脑筋短路了。

　　“我说，我今在下面。”

　　“啊？”

　　这回晏阳听清了，转身看着季杰。

　　“你没事儿吧？”

　　“我怎么了？”

　　“你干嘛想在下面？”

　　“你每次都那么爽，我想试试。”

　　“……”

　　晏阳想跟季杰说，第一次肯定不会爽，想跟他说，反正自己习惯被肛交了他不必这么难为自己，还想跟他说，你不行你一定不行……但他都没说。

　　季杰的身材很好，腿长，性感的腿毛……

　　季杰的屁股，窄臀，紧翘，晏阳喜欢那个部位……

　　季杰他自愿的，没有半点儿被强迫的意思……

　　那么……

　　那么他何不……

　　俩人一起进了洗手间，晏阳帮季杰洗了，然后出来，调情，K，进入……

　　“啊！”

　　凄厉的惨叫差点儿没把晏阳吓阳痿了。

　　“还是算了。”

　　“别……你慢点儿进来……慢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