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得开?」
即使人满脸倦色话答的似是漫不经心,却多少仍看得出墨瞳里的那份落寞,唇微抿,古天溟心底立即有了决定。
不管有多难,他都誓将这份常人皆有的亲情关怀捧到这人儿手里。
如果爹娘知道晨曦会比任何人子女的都更加珍惜他们的心意,该不会舍得就为了世俗偏见而摒弃这么个「半子」吧,怕的是到时候,在这个家里头他就只剩忝居末位的份。
「......想不开也没用,又不是我说了算......反正你的爹娘你搞定......」就在古天溟以为人睡着了打横抱起朝自己房里走时,呢喃般的低语却突然自胸前幽幽传出,令他更加确定了人并非如所说的不在意。
「那不成,各顶各的天,好歹你得分一半尽点力。」唇棱微勾漾着几分狡黠,古天溟开始盘算辙把顶上的两尊菩萨全「转让」出去,刚好一人分一个。
至于自己,最后就最后倒也无妨,做人兄长的本就该大方点,再说他缺的还可以向怀里人讨去。
「......我?我能......哈嗯~做什么?」忍不住好奇地微睁眼,却是一句话还没说全呵欠就又管不住地溜出嘴,半张的眼皮也跟着撑不住地掉下来。
「累了就睡吧。放心,绝对是你最擅长的。」伸手覆上睡眼惺忪的脸,古天溟将人重新按回胸前安枕,微挑的薄唇越见算计地高扬。
「......擅......长......」难敌睡意地入梦渐沉,呢喃声犹锲而不舍地自唇间断续逸出。
「乖,先睡,本山人自有妙计就是了。」
是妙计哪,笑眼弯弯微瞇了瞇,古天溟复朝着自己的院居缓步徐行。
论真格的,他们这一家子名头虽大其实也不太难搞,同常人般各有所好,而趋吉避凶知人善用恰恰正是自己这「当家的」强项。
诸葛女侠的罩门自是他这个独子无疑,而古大侠功夫再好也拗不过的,除了前述女侠外就是那位名为拜把实则敬尊为长的薛大长老是也,至于这把年近古稀却心如赤子的「宗斧」......一个酒字再无其它。
老人家嗜酒如命,在门里已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总是长吁短叹着「曲高和寡知音难寻」,若叫人晓得了他怀里这小子既有酒胆又有酒量,怕不整日捧着酒坛巴着不放,如果这样还做不成忘年好友......
呵呵,他就教唆人喝光那一窖的美酒。
清风徐拂天光微亮,漫步在晨曦间男人算谋着的其实还有份私心。
那一夜怀里人儿微醺的醉酒风情实叫人难忘,偏是那无底洞的海量也同样叫人难以不记得,害他想着念着却望门怯步,如今难得的好机会一石二鸟,他可是万分期待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破晓晨光中,叠影的身形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楼阁亭檐间,偌大庭园里就只余一抹拉长的人形的暗影在断垣残壁间摇头摆脑。
什么叫该做不该做都......欸,没说完的应该是「做了」,问题是什么是该做、什么又是不该做?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苦恼地又是搔头又是蹙眉,叫好奇给搅得心痒难忍的少年最后猛眨了下大眼,刹那迸出的神采直叫那刚冒出头的朝阳也失了颜色。
他决定了!握拳击掌,雷羿咬唇痛下着决心--
就算前途多灾多难,没理出个水落石出前他绝不出洞庭一步,就不信还搞不清这些个该做不该做的,再说天天粘在小夜夜身边,他也不信还看不到某人的好戏。
杏眼微眯流彩粼粼,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尽是百折不挠的旦旦信誓.
总有那么天,他绝对绝对要让那张狐狸脸对着他笑不出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