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感动,我心里,真的燃起一丝希望,有没有可能,这一切,仅仅只是个误会?
我努力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心思全飘到他身边去。他真的是爱我的吗?难倒是我搞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36.该死的误会
离开那个温暖的房子,我一路飘着回到家里。路上随便买了点菜,心里全都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老太太说的,好像是挺有道理,该不会,我真辜负了赵大人的一片赤诚吧?我的心一下子飞起来。可是,她还说,我们分合过好几次,难倒,其中有几次,不是和我分的?我的心又落下来。不过这些年里,我好像真没听说他和谁在一起过啊?我的心又再次的飞的老高……
我就这么一会上一会下的折腾,路走的七扭八歪,心神跑的远远的,马上走到家还迷路了一次。
好不容易走到楼下,远远的竟然看到林南。他和一个人在花坛那拉拉扯扯,不知道在吵什么。我赶紧走过去,林南一看到是我,立刻迎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转过去冷酷的说:“那,你都看到了,这是我爱人,我们俩感情好着呢!你别死缠着没完,要不要脸啊!”
我被他吓傻,正想张嘴问一句怎么了,被林南在胳膊最嫩的地方掐了一下,赶紧闭嘴。
我仔细观察对面那个人,他本来应该长的蛮不赖,个子很高,穿着件休闲装,感觉很舒服,肩宽体健,一脸阳光的样子,看来年纪并不大。可他听了林南的话,面孔完全扭曲掉,一脸不敢置信,急切的问:“你,就看上这么个小白脸?他那点好啊?你连宿舍都不住,非得跑这么远!你不是挺有品味的吗?”
这话我可不爱听,谁小白脸啊?
林南一本正经的跟他对答:“我们俩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感情你不懂。而且,我的确是挺有品味的!”
我终于听出点门道来,简直大惊失色。伸手指指林南,又指指陌生人,又指指林南,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南轻轻把我的手指收进手里,温柔的说:“亲爱的,没事,这人是个神经病。看你买了什么菜啊,全是我爱吃的,走,咱们回家。累坏了吧,回去我给你按摩……”
我一脸呆滞,被林南连拖带扯拐进了家门。一进屋子,林南挺直的脊背立刻一垮,瘫坐在沙发上。我基本上还处去傻眼的阶段,突然想起什么,大喝一声说:“林南!怪不得你这段时间老到我这来住,原来……”
林南头也没抬,疲惫的说:“闭嘴。”
我赶紧闭嘴,坐在沙发边上,小心的伺候林家小少爷。他坐了会儿,看我还一脸希翼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问号,终于轻描淡写的说:“同事,精神病。”伸出食指指指我:“奸夫”,又用拇指指指他自己:“淫夫”,然后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碰了两下:“同居。”
我被他言简意赅的描述震慑住了,不亏是研究生,说话一个废字都没有。我还愣着呢,林南软绵绵的靠过来:“做饭啦,饿死了,我等你好久。”
一句话让我把所有的疑问都忘个精光,赶紧杀进小厨房,切切炒炒,喂饱劳累的林小少爷。
第二天上班,我偷偷跑到医教科,查到赵秉钧轮转到内分泌。接下来的两天,我有事没事就往内分泌跑,想找个机会看一眼赵秉钧。可是我看到他了,他却当没看到我,擦肩而过也不打招呼。我心里害怕,不敢轻举妄动,想来想去,对了,我有大於,怎么把这个活宝给忘了。
做好准备工作,我早早把林南踢回宿舍,郑重的把他请回我的小屋,锁紧房门。大於进来坐了,还一脸的嫌弃。哎,小是小点,可你也不能这么嫌贫爱富啊。
我也坐到他对面,把新鲜的水果端上来,关怀备至了一番后,清清嗓子,先问候一句:“大於,没去度蜜月啊?”
大於像个面团一样堆在沙发里,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去,你不知道吗,不然干嘛让我过来。”
“咳咳,是,是。……嗯,大於,我找你来,那个,是有这么个事情,想咨询你。”
“说吧。”他拿片菠萝塞进嘴里。
“你和赵秉钧,关系怎么样?”我试探着问。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他停下来,上下打量我一番,鄙视的笑了下:“就你那点破事,我都懒得说你。”
诶?这是怎么说的来着。我赶紧切入正题:“咳咳,大於,我,我前阵子,看到你们俩一块吃饭来着。”
“是吗?哪啊?”
“艳阳天,我就坐,你们隔壁。”
大於好像发现了我的忐忑和紧张,以及这个话题里的猫腻,一下子就坐起来,“怎么的,你干嘛坐隔壁?赵秉钧让你坐的?不对,他不知道你在,那你是,你跟踪他!”
“干嘛这么大声,没有,没有,谁有空跟踪他。那天是凑巧的,本来,我想吓你们一跳……”我越说越慢,有点犹豫不决。
“后来呢?你快点,别吞吞吐吐的。”
“后来,我听你们说,要分手。我想,分手的肯定不是你和小园子。”
大於皱着眉毛看我,一言不发等我继续,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说下去:“我还听到,你对赵秉钧说:‘我总不能跟他说,你爱的是我不是他’。”
这两句话说的很艰难,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它们挤出来。我坐在那里看着大於,咬紧牙关,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时间好像静止在那一刻,我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答案来。我突然有些绝望,如果这是真的,我在这里自取其辱,情何以堪。
大於看了我几秒钟,貌似平静却又饱含阴森的开口问:“就因为这个,你跟他分手?”
我困难的点点头,腮帮子都快咬爆掉。
大於看我点了头,大喝一声:“你是猪啊?!”
诶?我抬起头,这么激动,为什么啊?我有些费解,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大於……”
大於气鼓鼓的看着我,好像正在强忍着破口大骂,又好像很想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半天都说不出话。我在旁边急得半死,忍不住往前凑了一点,大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苦着脸看他,“大於,快点说,我要急死了!”
“你以为你的那个姘头跟我有一腿?”
我,我缩了缩脖子,不太敢点头。大於眼睛里像长了把小刀,看我一眼就剜我一刀,“我是说了那句话。不过我那句话,不是对赵秉均说的,而是对你说的!”
啊?我一下子就呆住了,对我说的?
“大於,别卖关子,我听不懂啊!”
大於又狠狠剜了我一眼,气愤的说:“你们俩这点破事,这多年了都搞不清楚,你当我愿意掺活吗!”
“那天,赵秉钧找我,跟我说,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阿卜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对他旧情难忘。我抱着济世救人的态度去安慰了他一下,无意中说到这里。你哪句不好听,非得听那句啊!我那是说你对……对我,和小园子!”
大於这两句话说得犹犹豫豫,不清不楚,可还是好像一个晴天大雷“啪”的一下,把我劈在当场。“什……什么?大於?”
“你这个笨蛋,从前,不是,咳咳……暗恋我来着?”
我几乎要立刻跳起来,忍不住大喊:“你怎么知道?”
大於给了我一个白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笨蛋才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竟然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蔫在一边沮丧的说,说得自己都被这一堆的知道不知道弄得发晕。
亏我还努力遮掩,暗伤情怀,自以为藏的很好,结果人家老早就知道了,比我这个第一当事人知道的还早,甚至还知道我这个笨蛋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大於问我。
“大三辩论赛那次想到的。”我闷闷的说。
“哼,就知道你肯定得快老了才能知道。”大於大人有大量似的摆摆手:“算了,不跟你计较。大爷我可是大二就发现了,当时还想着,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这么有品味爱上本大爷?结果绕了一圈才发现,你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哎,后来想想,原来是本大爷魅力太大,让你潜意识里都无法拒绝,无法抵挡,无法抗拒……”
“大於,咳咳,大於,跑题了。”
大於眼睛望着远方,还陶醉在刚才的回忆中无可自拔,“后来,我好不容易发现,你对夏园这个女生蛮另眼相看,想帮你牵牵红线,不然你一直被大爷的阴影笼罩,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是你小子,竟然不领情,对夏园一脸痴迷,干流口水,毫无动作,急得我要死。一问才知道,你对夏园没意思。没意思你干嘛老偷看她,还一副忧郁的为情所困的样子,害得我会错意!结果我这个好心人,只能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把夏园收归己有,永除后患。”
大於一边摇头晃脑装沉重,一边接着说:“后来,对了,就是辩论赛那次,你还记不记得,决赛那天晚上,你喝多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就是那天晚上,我从以为自己爱着小园子,发展到领悟出自己对大於的感情。哎,多么悲惨的感情生活,难怪醉得一塌糊涂。
大於看我回忆起来了,马上说:“就是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醉得跟块橡皮泥似的,赵秉钧把你扶回来。我进宿舍的时候,发现他在吻你,这才知道,原来有人比你还笨,喜欢你这个笨蛋!”
他说得好鄙视,我听得好惊讶。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公案,活生生发生在我眼皮底下,我一点都不知道。
大於继续鄙视我,摇着头说:“他看到我了,也没解释什么,比我还镇定自若。我蛮佩服他,后面,就慢慢帮着他对付你,给他通个消息,打个小报告之类的,他有问题也会找我出主意。你们俩的发展过程,我差不多是全程跟踪了解。”
“哼,你们俩能在一起,最开心的是他,其次恐怕就是我。结果没几个月,你个超级大笨蛋,喜欢上了丁卜,把赵秉钧给蹬了,我差点被你气冒眼睛!
37.烈男怕缠郎
“嘿嘿,大於,息怒,息怒,别生气,气坏自己谁如意!”我赶紧拍马屁,最后确定一下:“大於,所以你说的那句:‘我总不能跟他说,你爱的是我不是她’,说的是,‘你总不能跟我说,我爱的是你大於,不是小园子’的意思?”
“对啊,你以为是什么,‘赵秉钧爱的是我,不是你’?”
“……是啊,我……”
我呆坐在沙发边上,郁闷得五体投地。什么跟什么呀,你说悄悄话也不说清楚一点,这下好,还得老子失恋了两次。
大於撇撇嘴角:“虽然我知道自己魅力很大,可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陈圆圆!“
我,我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可是那次在你家,就是你求婚成功的第二天,我听到你们俩在那说什么,‘分手你帮他庆祝’。那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我做梦吧?”
“你甩了他这么多次,又整天勾三搭四、水性杨花,我早就劝他放弃算了,他非不听……”
我赶紧打断他:“谁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啊!大於你搞清楚一点!”
大於冷哼一声,“怎么了,说的就是你!先是暗恋本大爷——当然,这说明你有品味————然后是小园子,接着是赵秉钧,再下来是丁卜,对了,前不久还有个英启勋……”
他越说,我就越抬不起头来,不过慢着,“英启勋,我跟他可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跟赵秉钧分手前,最后一个电话怎么是打给他的?”
啊?又一个谜团,我想想,对了,我知道了,“当时,打电话给他,是想托他找人来着,根本不是你想的好不好?”
“哼,是吗?找谁啊?”
“丁卜啊!你们都不肯说他去哪了,我托人找找还不行?!”
大於一下子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问我:“你还对他旧情未了?”
“当然不是,纯粹就是好朋友,不能问一下吗?”
“林西,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我茫然,“没怎么啊?”
大於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大爷懒得理你那些破事,也就赵秉钧能被你这种笨蛋迷住,徒然伤心了这么多年。你自己瞎折腾吧,我走了,夏园还在家等我呢。”
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我突然一把抱住脑袋,完了,我这次犯大错了,怎么对得起赵大人?我,我不得剖腹谢罪啊!
我在家发呆了一天,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兴奋。我终于知道赵大人是我的,这种感觉无比的美妙。我不应该不信任他,我害他伤心了这么久,心里愧疚得要命。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犯的滔天大罪呢?
我打电话给盛嘉,让她出主意。她听我艰难的把故事说了,干脆利落的告诉我:“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
真的吗?赵大人也怕缠?我心里虽然没底,但总要试一试。这一次,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把赵大人给追回来!
我修整了心态,拟定了计划和战术,从星期一开始,行动正式开始!鉴于赵大人才貌双全,行动代号为:招财猫计划!
招财猫计划第一步:蹲门口!
星期一下午还没下班,我就提前跑路,杀到赵秉钧的家门口守着。天热的够呛,我快给蒸熟了,那感觉,就像在大米粥里生活一样。我特后悔,当时怎么把钥匙就还他了呢,至少留个纪念,眼下也能进屋去避避暑不是!
等了好久,肚子都咕咕叫了,赵大人终于出现在电梯口。他慢慢的走过来,看上去非常疲惫,我双眼冒蓝光,猛盯着他看。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抬头看到了我,身子好像一顿,马上平静下来,淡然的说:“有事吗?”
“有,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能进去说吗?”
他看了我一眼,索性站定了:“有事就在这说吧。”
我咽了咽口水,看见他额头的发丝被汗黏在皮肤上,整个人柔弱的靠在墙上,性感的不得了,真想扑过去把他吃掉。我赶紧醒醒神,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兽欲大发的时候。
“我,我想跟你说,从前都是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我只爱你一个,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我结结巴巴的说着,脸上热热的。电梯时不时“叮”的一声,很可能就出来个人,我却要表白,紧张极了,手脚都僵硬掉。
他听了我说的话,身子动了动,半响回答:“是吗?谢谢了。”
“我说的是真的,赵大人,不不,赵秉钧,不,秉钧!我,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个机会,我……”
“还是算了吧,”他打断了我,粗鲁的说,“我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