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厌恶的彼得----砚临

“我什麽我？”夏朗没好气地说道：“没见过帅哥吗？”

让人厌恶的彼得　09

让人厌恶的彼得　　09

“……鉴於以上的原因，所以我辞去班长这一职位，也想对大家，尤其是樊桦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应该做的。”

夏朗说完，便面对全班同学鞠了一个躬，丢下目瞪口呆的班主任，走下台去。

这是在离樊桦受伤後的一个星期後，周五的下午最後一堂课是例行的班会，在快结束时，班主任照例地要求夏朗就一周来的情况来做个总结。这本该是班主任的事，但是由於她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也将此事推给了班长夏朗，但是没料到一直做班长做得好好的夏朗，来了这麽一出，杀得全班人都措手不及。

班主任还没来得及说什麽，下课铃就打响了，看著其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放学的学生，老师只好无奈宣布放学，至於这个问题到底怎麽解决，还是拖到了下周。

“夏朗，我不用你的假好心！”

还没等夏朗走出校门，樊桦从後面赶上，将他拦住，急冲冲地向他吼道。

话音刚落，倒是夏朗身边的同学先动怒了。这次夏朗的辞职的确太突然，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就这麽辞职，让自认为和他亲近的那些人觉得有种被忽略的感觉。而此刻，身为让夏朗辞职的“罪魁祸首”樊桦，却还不知好歹地这麽说话，更是让他们觉得愤怒。

“喂，你不要不知好歹！”

“没错，班长可是为了你才辞职的！”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夥。”

樊桦并不去在意那些家夥说著什麽“讨厌”或者“厌恶”的话语，反正他们讨厌自己，而自己也不喜欢他们，随便那些人怎麽说，也不痛不痒的。

但是，视线穿过那些人，他死死地盯著夏朗，在人身後的他，脸上没有平时常有的微笑，而是可以说是无奈的表情注视著自己。不管怎麽说，这让樊桦偷偷送了口气，夏朗没有露出和其他人一样厌恶自己的表情。这一点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你们不要说了。”推开其他人，夏朗上前抓住樊桦的胳膊，“今天对不起了，我想和樊桦一起回去，我觉得我们好像有些误会要解开呢。”

不顾还在挣脱的樊桦，夏朗带著一贯的微笑，硬拽著樊桦离开。直到人少的地方，他才放开樊桦。周围没有了其他同学，夏朗也自然撤去了微笑，满脸的不耐烦。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本来这个班长你以为我想做吗？事情又多又没好处，加上你和苏泽然的麻烦事，我早就烦死了！只是你这次正好出了事，我才赶紧辞职的，要不班主任绝对不会答应的。”

樊桦咬了咬下唇，“那这样的话，干嘛每次要阻止苏泽然，我早点出事你不就早点解脱了？反正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是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樊桦的话让夏朗彻底生气，“你就不会和人交往吗？说话什麽的，完全不知道经过大脑，整天浑身的刺竖得像刺蝟一样，不管别人对你好还是对你坏，先戳死人再说。还有苏泽然那头猪，虽然又肥又蠢，就算他是专门找你茬，你就不会躲开吗？非要硬碰硬的，明明是个鸡蛋，还真以为自己身上有钙就可以碰石头了？”

“那你就不要管我好了！干嘛……”

“怎麽可能不管你！”夏朗大声地反吼回去，“虽然我也讨厌你，但是你毕竟是和我一个班的，你要真出个什麽事，我也不会开心的！所以，你可不可以听一两句劝，至少不要和苏泽然起正面冲突了？”

话说完，像是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般，夏朗有些累地揉了揉眉头，“真是的，我怎麽感觉多了个不听话的儿子啊？”

“对了对了，你们都是初中同学的话，初中时的你们是什麽样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问了这麽一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注意力立刻放到他们身上。夏朗的笑容未变，咽下一口菜後，才慢慢回答到：“樊桦的话没有变很多，和那时一样。倒是苏泽然的话，让我都人不出来了。”

“哈哈，班长你说笑了！”苏泽然笑著打马虎眼，“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班长，不过樊桦的话，倒真是没有什麽变化。”

“哎，这样吗？”

众人似乎不满足这样的答案，转头视线都集中在樊桦身上，“樊桦，你说说吧。”

樊桦低著头，认真地将饭里的青椒全给挑出来，他讨厌吃青椒，说他小孩子气也好，说他偏食也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是什麽做出来的青椒，他一概不吃。同样的，内脏什麽的，也是他从来不碰的，虽然常常被人笑话，但是他却一直坚持不碰。

听到问话，他停了下来，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过去，不知道怎麽地想起那时为自己包扎的班长夏朗，“班长啊，班长从那个时候人缘就很好，对同学也很好。说实话，我那个时侯真的很崇拜班长。”

顿了顿，他扭头认真望著夏朗，“其实，班长我会选择学医学相关的，也是因为班长你呢，那个时候突然转学，我想我们可能再也没法见面，但是如果我也学医的话，一定能和是医生世家的班长见面吧。你瞧，我们果然再见面了。”

没想到一向对人浑身是刺的樊桦竟也会有这麽一面，其实大家作为苏泽然的同学也看得到，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樊桦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但是在优秀的同时，个性却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中确是格格不入，先不说他无论什麽时候也不知道看别人的脸色，就连说话都似乎要狠狠地蜇伤别人，明明是善意的劝解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没心没肺的家夥，竟然也会有个在意的人，著实让所有人狠狠地吃了一惊。虽然说苏泽然老是跟在他身後，可他对苏泽然的态度却也太奇怪了，说关系好的话，他似乎并不喜欢苏泽然；可要说关系不好，对於其他人理都不理的樊桦，也唯独对苏泽然有种特殊的亲近。

可要像他对夏朗这样的态度，却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苏泽然底下了头，心中惴惴不安，他想知道曾经让樊桦厌恶的自己，是否依旧让他厌恶著，在经历过那件事後几年的现在，樊桦是否有原谅过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现在的他拥有了初中时的自己最想要的一切，可是面对樊桦时，他却还是害怕著，害怕著那厌恶的目光，害怕著他再次丢下自己离开。

心脏跳得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虽然只是开口就能知道的答案，苏泽然知道，樊桦是从来不会去撒谎，但此刻就算是谎言也好，他渴望著樊桦能说一句“一切都过去，我原谅你。”除此之外的任何话语都会让他感到恐慌，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他从来就是个胆小鬼。

“那，苏泽然呢？”

突然的话语，让俩人都同时一震，苏泽然不由地抬起头，正好樊桦也直直地望向他，脸上带著满是嘲讽的微笑，冷冷地说道：“那个时候的他，我…………”

让人厌恶的彼得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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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干嘛说这个嘛。”突然打断樊桦的话，苏泽然极其不自然地扯开话题，“对了，大家点的餐还没有上来吗？”

几个女生还好奇著准备继续问下去，恰好侍者将一大堆刚刚他们所点的食品和饮料全都送了上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桌子清理好，好让餐点能全摆上去。

这麽一番意外的打乱，也让其他人不继续这个话题。苏泽然内心稍稍松了口气，现在的他还没做好准备，不管樊桦刚才要说出什麽，他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当然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麽的恶劣，换成是自己的话。绝对不会原谅那时的自己。所以就算樊桦说那个时候的他是多麽让人厌恶，他也是完全赞同的。但是就算理智上那样的同意，可毕竟是由喜欢的人说来的，还是会让他无法接受。

再等等吧。

他总是这麽对自己说道，也许樊桦在之後就会不那麽讨厌自己了，也许樊桦之後会真的原谅自己了，也许，樊桦能够……

这样的等等、等等，连苏泽然自己都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了，等到现在，却让他心中越来越没有底，尤其是在现在，那个夏朗竟然再次出现了。

一直以为樊桦的身边只有自己，就算是让他如此的厌恶的自己，樊桦对於真的的陌生人是完全的不理不睬，那是种没有喜欢也没有厌恶的情绪，将人完全的透明化，这是种比厌恶更加让苏泽然感到不安的状态，就算是同学也好，就算是老师也好，甚至就算是樊桦他的母亲也好，在樊桦眼里都是种生命中无法避免的人际关系，他总是带著敷衍的态度去交往著。

被厌恶也无所谓了，能让有情感的只有我，就算是厌恶也无所谓。苏泽然一直这麽安慰著自己，可是没想到，竟然又冒出那个夏朗。

会来以前从来都嫌麻烦的餐厅，容忍著自己讨厌的聚会，吃著自己最讨厌的青椒，这样的一切都让苏泽然愈发的不安。明显的，在樊桦的眼里，夏朗是个特殊存在，这一点其实在初中时就表现出来了。

不记得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一向独来独往的樊桦偶尔也会出现在夏朗的身边，虽然依旧是不耐烦的表情，但是也会尝试做些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去做的事情，比如向问问题的同学讲解题目之类的。

初中时的苏泽然无法容忍这一切的发生，虽然他现在才明白那样的情绪是叫做妒忌，但是随後他所做的一切，让樊桦真正离开了学校，也离开了最为让人厌恶的自己。

直到他们的再次相遇。

“啪”地一声，坐在樊桦另一边的男生不自觉地掏出了香烟，并没有询问周围的其他人，自顾自地点了起来，有几个人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但仅仅只是几秒，马上又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聊天。

只有樊桦露骨地皱起眉头，用手用力地在面前扇了扇风，这一举动成功地引起对方的注意。

“怎麽？”那名同学是一向看樊桦不爽的人之一，觉得他的态度又拽人又难相处。

“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抽烟，二手烟比吸烟者吸入的有害物质要更多，致癌性极高的苯亚硝酸铵，吸烟者吸入是5.3至43毫克，而二手烟则有680至823毫克。另外，二手烟中！！的含量是吸烟者的11倍，大约是18000毫克。也就是说比起吸烟者自身，二手烟对周围的人更有害。

就像看不出对方一脸挑衅的表情，樊桦面无表情地“扒拉扒拉”说出一大堆说教来，“另外也不要小看吸烟对你本人的害处。你今年多大？唔，我假定你今年20好了，一般来说抽烟久了的男人容易阳痿，这样算来等你到30左右的时候，就很容易阳痿，而按照科学报告来讲，女性那个时候应该还是会有一定需要。社会学的报告显示，女性的出轨也有原因是在……唔，夫妻…………喂，让我说完，……这样的话……苏泽然你放手，你容易戴绿……唔…………”

不顾已经站在他身後开始捂住他嘴巴的苏泽然，以及其他人难看的脸色，樊桦最後一把拉下苏泽然的手，大声地将最後一句话喊了出来，“给你戴绿帽子！”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瞪大了眼，惊愕地望向樊桦。

苏泽然双肩有些脱力般耸了下来，不用抬头也可以想象其他人的表情，而樊桦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般，依旧满脸的认真，一本正经地对著手上的烟都快燃到指头的男同学，那人的脸色最为难看，似乎没有想到樊桦竟然给他来这麽一出。

“你！！”他猛然站起，刚准备冲樊桦吼道，却被苏泽然握住了挥舞著的拳头。

“对不起！”嘴里虽然说著抱歉的话语，但是苏泽然的样子却看不出丝毫的歉意，紧握著对方的拳头不放，他淡然道， “要不我们干脆换个位置坐吧。”

对方几次想抽回拳头，但是却被拽得死死，看苏泽然的表情大概是真的不许别人动樊桦，虽然他一直坚持著宣称说喜欢樊桦，但大家都没怎麽当真。现在看来，那并不是玩笑话。

怏怏地松开手，那人即使不甘心，但仍旧不想因为这个让人厌恶的家夥，而与苏泽然交恶，虽然起身换了位置，可心中对樊桦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而还没等苏泽然坐稳，倒是樊桦满脸不解地冲他道：“你为什麽要向他道歉？我说的都是实话。”

苏泽然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恰好之前所点的餐点送了上来，却是樊桦偏好的口味，泛著番茄香味的金黄色炒饭，樊桦总是喜欢吃这些又酸又甜的东西。当苏泽然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暗自惊讶过，他怎麽也想像不出，看上去别扭怪癖的樊桦喜爱却是这样小孩子口味。

默默地将他面前已经冷掉的，没吃几口的青椒肉丝盖饭，“唉，明明讨厌吃青椒，干嘛还点这个？“

没等樊桦反应过来，苏泽然故意往自己嘴里填了几口，“好了，这盘我吃过了，你不会想继续吃了吧？”

“唉，樊桦你不喜欢吃青椒吗？”坐在另一边的夏朗探出半个脑袋，“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直接说不喜欢就好了。”

“只是不习惯吃而已，”被点中的樊桦僵硬地解释道，“而且是夏朗推荐的，所以我想试试看，但还是……”

话音到後面根本就消失了，他本不是想让作为推荐这道菜的夏朗感到任何的不快，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说明自己根本就是厌恶青椒，原本打算就算是吞，也要把所有的青椒给全部吞完，却没有想到就这麽被苏泽然戳穿了。

只是为了不让夏朗讨厌自己而选择不说的，却没想到越是这样却越是让人不快，夏朗一定会埋怨他为什麽一开始不说明白的。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确是，夏朗反倒是露出微笑，“那麽，下次好好说出来吧，我一定会推荐其他让你喜欢的食物。”

“嗯！”在看到夏朗并没有因此不高兴的樊桦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有变啊，还是想记忆中一样友好亲和的夏朗，像兄长一般让人感到安心。

这麽想著的樊桦，肩头突然一重，扭头看去，却是苏泽然闭眼倒在他身上，而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饮料。

让人厌恶的彼得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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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苏泽然的突然倒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概是因为他的好人缘，就连坐得稍远一些的都起身好奇地查看他的情况，只有樊桦面带不安，却仍旧粗鲁地抓著苏泽然的後衣领将他扶正坐起，然後端起他面前喝了一半的饮料，仔细地闻了闻。
　　
　　“这是谁点的？”然後他抬起了头，看上去更加紧张了，“是什麽东西？”
　　
　　“我点的蛋奶酒。”坐在苏泽然另一边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解道：“最近在玩魔兽，里面有这种酒，我有些好奇是什麽……”
　　
　　“好的，我知道了。”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完，樊桦扭头问夏朗道：“夏朗，这玩意里面加了牛奶什麽的吗？”
　　
　　“大概四分之一杯吧。”从他身後探出半个脑袋，夏朗约莫估计著，“老板很讲究味道，是用纯牛奶做的。”
　　
　　“草！”一向让人觉得即使气得要死、但也只会用拐弯抹角的话来挖苦的樊桦，竟然也会有直接用脏话来表达情绪的一天，可见他的心情有多麽的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