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绝代双骄同人）————吾栖碧山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忧虑的心情，然后从头开始想这件事情。
　　我们从一开始追踪罗氏兄弟，到安庆发现他们和赈灾银两被劫有关，而这笔银子遭了很多人觊觎，曾经失窃过一次，后来被人护送到安庆，护送的人走了之后，银子再次被劫，押镖的金狮镖局镖师全部死于非命，而且从现场看应该是他们认识的人，而且这人知道金狮镖局的行程，而这个人估计也就是那个黑衣人，后来镖银进了地灵庄，这黑衣人又能清楚的知道官府调查案子的进展。而后，这人居然能成功下手暗算阿鸢......
　　二次被劫的镖银，熟知镖局、官府的黑衣人，到底会是谁？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三年前初次见面时那个满脸灿若阳光般笑容的少年--白凌霄。
　　赵香灵他们那晚上喝酒时说起这事的时候曾说过，那个解了第一次劫赈灾银两之围，一路护送过来的人叫白小将军，白凌霄是荆州总镇将军之子，三年前武艺在同龄人中也算是翘楚，从戎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他素与金狮镖局李家有交情，如果真的是他帮忙解了一次劫镖之危，又是镖局少总镖头的朋友，那就完全可以让镖局的人对他懈下所有防备，把行程告诉他，而他也完全有可能在这种情形下，通知赵香灵做好准备，然后假装回去，中途找个借口杀个回马枪，杀掉毫无防备的金狮镖局的人。
　　这样一想，似乎就说得通了。
　　我问小鱼儿道："你和阿鸢跟踪罗三，第一次见到那个黑衣人的时候，阿鸢是不是主动说要去追踪他？"
　　小鱼儿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我道："这就说得通了，阿鸢只怕早就认出那个人来了。"
　　小鱼儿道："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白凌霄？"
　　小鱼儿道："怎么会不记得，当时差点栽在他手里。那个黑衣人难道就是他？"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
　　小鱼儿笑着对我说道："那小狐狸肯定无性命之虞了，白凌霄对他的那点心思我三年前就看出......"
　　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完，就直愣愣的看着我，继而干咳两声，道："无缺，那我们去查查这白凌霄的行踪，早点把小狐狸救出来吧。"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估计好看不到哪儿去，一是因为担心，二是因为......妒嫉吧。
　　小鱼儿走在前方，不再多发一言，他心里只怕也不好受吧，毕竟，我的心分了那样大的一块给阿鸢，虽然他说过不在意，可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又有谁是完全能够不在意的呢？
　　回到住处，我吩咐移花宫的属下去暗地里打探白凌霄的行踪，虽然一个不知道长相姓名的黑衣人无从调查，但是一个有身份的少年将军还是很好查到的。
　　小鱼儿的情绪还是稍稍有些低落。
　　我不想让他参与到这边的追踪，免得他心里别扭，于是道："小鱼儿，这两天你全力和苏姑娘配合，让铁无双出面找出赈灾银两的下落，揭露这个阴谋，还有罗氏兄弟，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小鱼儿道："你这是要单独去救他？"
　　我对他肯定的点点头。
　　他惨然一笑，道："你不信我？"
　　我道："我怎么会不信你？"
　　他道："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去？"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多疑的，更何况是小鱼儿这样的聪明人。
　　我轻轻拥住他，道："我是相信你的，在竹屋的时候，甚至在那之前，我一直是完全相信你的，你应该早就知道的。只是，这边更需要你出面帮忙，我们不能让苏姑娘一个人去面对这边赵香灵和罗氏兄弟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她虽然聪慧过人，但是没有一点武功可以自保。"
　　小鱼儿搂住我的腰，闷声道："我只是有点难过，你似乎更在乎他，从一开始就是......"
　　原来，这只鱼儿的醋劲居然这样大，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醋缸里泡出来的。
　　我道："我在乎你们两个，这份心意没有任何不同，换成今天是你，我也会不惜一切去救你。"
　　小鱼儿道："我知道......不过，白凌霄的手段很毒，而且他一早就对你有敌意，无缺，你千万要当心些。"
 
　　第六十二章 孰令智昏
　　移花宫的人果然办事效率非常高，不到一个时辰，属下便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原来白凌霄这三年时间，居然凭借手中的长剑和家传的领兵学识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朝廷举办的武试选拔，受封成了朝中一名新锐武将，凭借他的回风剑法和长袖善舞的交际手腕，很快便收服了那帮新进的武将，成为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深受兵部侍郎和皇帝器重，尤其是他第一次从一伙很厉害的绿林强盗手中抢回被劫的赈灾银两之后，声望更是水涨船高。后来银两在安庆被劫，他就在被劫的消息传出的当天晚上，领了一部分亲兵打着协助调查的旗号回了安庆城。安庆府尹对这位皇帝眼前的红人自然是礼遇有加，奉为上宾，并特意安排住在了城北他自己的私人别院里。
　　难怪赵香灵他们称他为白小将军，也难怪他将官府对这次事件的调查进展摸得如此清楚，只因为他本就是官府里的一员。
　　他莫不是已经投靠了北疆的那个神秘人，还是仅仅为了一己私欲呢？我虽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却对这人的目的摸不清楚，只是，他现在捉走了阿鸢，不知会怎样对他，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痛。
　　苏樱已经回来了，她果然查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并在那里看到了那分文不差的十万两赃银。
　　得知阿鸢被抓，她有一丝惊讶，沉吟半晌，然后递给我一个小瓶，道："这是‘迷魂'，只需少许便能让人陷入昏睡，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这些可以帮你。还有......算了，你去吧。"
　　我谢过她，想到阿鸢，赶往那个别院脚步不由更加快了一些。
　　小鱼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也协同苏樱一起出发去找铁无双。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安庆府尹的别院位于城北的锣鼓巷，那宅子虽然当街，但是那条街上的住户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清，走过这条街一转弯不远便是安庆城的北门。下弦月的光芒黯淡地照在黑暗的街道上，一个年迈的老更夫提着盏风灯，一手敲着他的亘古不变的节奏，缓慢地行走着。
　　我轻轻掠过别院的围墙，顺手点到了两组巡视的亲兵。宅子里大部分房间都是一片黑暗，只在后院有有个房间灯火通明，院子门口有一队亲兵把手。我掩上口鼻，在上风处打开苏樱给我小瓶，用内力将药粉激散在空气中，果然不一会儿，那些亲兵就软软倒下去，我用极快的动作冲过去放缓他们倒地的速度，免得那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然后足下轻轻一点，悄无声息地往那亮灯的房间掠去。
　　刚近到窗前，我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冷冷清清地说道："凌霄，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轻轻点破窗纸，看到灯光下，白凌霄立于床前，而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那个自然就是阿鸢，他的脸掩在在阴影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手脚并未被制，看来白凌霄不是用了药就是封了阿鸢的穴道。
　　白凌霄却没有理会阿鸢的问题，只自顾自地说道："江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的约定？你说过，要我和你一起努力，我在朝廷你在江湖，我们一起做一番事业出来。"
　　阿鸢道："那是十岁的时候吧，我第一次和父亲闹翻，于是便起了这个念头，一心要脱离他的势力范围。"
　　白凌霄道："你可知我那时多么高兴，因为你终于拿正眼看我了。我努力读书习武，只是为了跟得上你，以前我讨厌和那些无聊的人应酬，一想到这些人会对我们有用，我就硬着头皮去和他们打交道。"
　　阿鸢道："凌霄，作为官宦人家的子弟，你迟早得面对这些。"
　　白凌霄苦笑道："其实我本来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江湖人，不和父亲一般在官场勾心斗角，但是......既然你需要我这么做，我便去做了。"
　　他继而道："后来，我们靠自己的实力建成了那个不算小的组织，你却似乎开始不把这些不放在心上了，最开始是一声不响地出走一年，到后来，你直接把这些甩手给我，三年没有音讯。"
　　阿鸢道："我这些年，是有一些事情要做，而且，你完全有能力做好这些。"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愿意做这些事情？"白凌霄苦笑道，"不过算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我已经无法抽身了。"
　　阿鸢道："凌霄，既然不愿，你又为什么要劫这些银子？"
　　白凌霄道："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阿鸢道："难道是你父亲......"
　　白凌霄笑道："单单是他又怎么可能左右我的做法。江兄，多亏了你的教导，是你让我知道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这些银子只是我和某个人做的一个交易罢了。"
　　阿鸢道："凌霄，你这是与虎谋皮。"
　　白凌霄道："只要可以利用，我为何不用。至于后果，只要不危及我，我才不去管它。"
　　阿鸢冷冷道："凌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凌霄道："江兄，莫要忘了，这些都是你曾经教我的。而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忘记了？你看，你的心变软了，就容易犹豫，出手就会慢，所以你才会落到我手里，不是吗？"
　　阿鸢道："我以为你不会对我出手。"
　　白凌霄笑道："江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你一两句话就可以哄得团团转的傻子了。你这样说，我也不会给你解药，你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你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
　　阿鸢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道："凌霄，你不要做这样幼稚的事。"
　　白凌霄却坐到床边，道："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我不想一直只是跟在你的身后，眼睁睁看你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会变得很强大，强到能够把你锁在身边。"语毕便要伸手去触摸阿鸢的脸颊。
　　我破窗而入，喝到："你放开他！"
　　白凌霄反应也不慢，取出一把匕首，抵在阿鸢的颈上，对我说道："原来是你。"
　　我道："白凌霄，你快放了他。"
　　白凌霄却不理我，只对阿鸢柔声说道："江兄，我说过，只要他在，就会妨碍我们的大业，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终于看到了阿鸢的表情，一片冷漠与平静，仿佛那匕首不是比在他颈上似的。
　　他道："那件事做与不做对我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白凌霄怒道："是因为他吧，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他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他对我说道："花无缺，你想我放了江兄也可以，只不过，你得留下一样东西。"
　　我道："是什么？"
　　他笑道："人人都说你是无缺公子，那我就偏要你不能完美无缺，留下你的眼睛，我就放了江兄。"
　　我看了眼紧紧抵在阿鸢脖子上的匕首，道："阁下可能言而有信？"
　　白凌霄道："当然。"
　　我笑道："好！"
　　白凌霄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顿时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阿鸢却动了，白凌霄的匕首眨眼落在了他手上，而白凌霄僵在那里，已经不能动弹。

　　第六十三章 飞花逝花
　　整个形式一下逆转过来。
　　只见阿鸢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来，说道："凌霄，你可知道我并不需要你来帮我试探无缺。"
　　白凌霄虽然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惊讶，道："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飞花'之毒，怎么会......"
　　"飞花"？白凌霄居然对阿鸢用了"飞花"？
　　"飞花"是塞外十大奇毒之一，倒不是因为它毒性霸道，能置人于死地，而是因为不管中毒的人之前多么强悍，只要沾了一点"飞花"，就会力气全失，不能动弹，仿若废人。
　　而"飞花"有两种解药，一种是能直接解除毒性，但是人会瞬间苍老，仿若花朵落地，失去生机，只剩不多的几年寿命；另一种只能暂时缓解毒性，但是需要一直服用，否则便会虚弱致死，就如同坠落枝头的花朵，虽然看上去鲜妍明媚，但是只能随风飞舞，完全不能自主。故而这毒药得了"飞花"这么一个名字。
　　阿鸢跳下床来，道："你可知这三年我也不是白过的。‘飞花'对别人来说是奇毒，对我来说，却只是小菜罢了。"
　　白凌霄呐呐道："那你为何还要假装中毒？"
　　阿鸢道："我若不装一下，你又怎么会如此爽快地把真相都告诉我？"
　　白凌霄惨然一笑，道："果然，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阿鸢低声道："凌霄，其实我给过你机会，我跟踪你两天，我想，如果你是身不由己，是你父亲逼你做的，或者是因为别的，我可能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刚刚我也问过，可惜，你自己......"
　　看来，阿鸢对白凌霄还是有一份情谊在的，否则以他以前的性子，只怕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的。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情绪，难道这就是吃醋，我摇摇头，把这些复杂地想法驱逐出去。
　　白凌霄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从小武功就不如你，也不像你那么聪明，在你眼里，我除了是荆州总镇将军的儿子，一个跟在你后头，可以随意指使的人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是。"
　　"凌霄，你居然这么看我？" 阿鸢苦笑道，"我一直拿你当朋友，这不是作假。从小到大，我江玉郎就你这么一个朋友。"
　　白凌霄嘎声道："但以你的聪明，你也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止拿你当朋友，我......如果可以，我只想这一世都跟你在一起。"
　　阿鸢道："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白凌霄道："我知道，你心里那个人是他。"
　　他瞪着我，明明俊朗地脸上现出可怖地神情来，道："所以，我那时候才要杀了他，结果却被你阻止了。后来我想只要自己足够强，对你有帮助，就能留在你身边，你却那么干脆地抛下所以跟他走了，我恨，我想我要变得更强大，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够把你留在身边，结果，我还是是输了，我什么都不是。你们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哈哈......"笑着笑着，他竟落下泪来。
　　他心中应该也是极苦吧。
　　我道："白公子，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去成全他的意愿，而不是去自私地占有他。如果你强行将一个人留在身边，看着他不快乐，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白凌霄道："那是因为他喜欢你，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道："不是因为这样我才说那些话，假如阿鸢遇到更适合他的人，要离开我的话，我自然会放手，只是，若他愿意在我身边，我就会尽我所能地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