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绝代双骄同人）————吾栖碧山

　　阿鸢悄悄握了握我的手，一颗丹药带着温度传了过来，我不动声色地接过，应该是避毒的吧，只是他为何只给我一人，待要问他，他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跟其中一个少女走了。
　　我转过头看着小鱼儿，只听他道："无缺，你要当心些。"
　　我道："你也一样。"语毕，我又悄悄将那丹药塞进他的手中。
　　他看着我，眼中有一点疑问，我冲他轻轻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多想，便也紧跟着另一个少女，去往那个未知的地方。
　　不知道，前方会是什么在等着我。
　　不过，小鱼儿和阿鸢，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第六十六章 重重深入
　　那黑衣少女提着一个灯笼，带我进了后院的一个月亮门，只见那里有个小小的凉亭，亭中四个柱子旁各挂一盏风灯，灯下坐着一个白发长须的老人，面色红润，他神情专注地对着桌上的一张纸，显得十分睿智而认真。
　　身边引路的少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看来这亭中老人只怕就是第一关。
　　我走到老人身前，他身形纹丝不动，甚至连脸都没有抬，只一掌击来，隐隐有雷鈞之势，我没有硬接，只一招移花接玉，将掌力往旁边一带，旁边那盏风灯应掌而碎，那老人却似乎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指着我道："你这小子，怎么总跟我作对，挡着光还不算，还把灯打碎了，气死我了！"
　　现在看他，之前沉稳之像全都消失不见，反而如同个小孩子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难道，这位老人竟然是老顽童类型的人物？
　　我赶紧让开，道："抱歉，我不知道......"
　　那老人道："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干嘛。"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我不由试探道："前辈不会要给我贴红条吧？"
　　那老人道："什么红条白条的？今天你这小子打碎了我的灯，害我解不出这难题，我糊涂老人这一关你别想过了。"
　　看来，这位自称"糊涂老人"的说出那样一句话只是巧合罢了，这绝代双骄的世界，除了我，只怕没有别的来自我那个世界的人了吧。
　　我道："不知老前辈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可否容无缺一观。"
　　糊涂老人道："本来，你只要打得过我，就算过了这第一关。不过，现在你要看这道题，那么，如果你解不出来，就算你输了，也失去到下一关的机会。我老人家也很公平，你是要和我打一场呢，还是解题？"
　　我略一斟酌，道："我打坏了老先生的灯，自然是要负责帮老先生解题。"
　　那糊涂老人笑道："好，好，好，你这小子有胆实，我看得出来你武功不弱，若单论武力我老头也并不见得能胜你，你反而选了这难的。既是如此，你便拿去看吧。"
　　说着，将之前桌上的那张纸递给了我。
　　纸上书：无事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完壶中酒。问壶中原有酒几何？
　　原来竟只是个一元方程，对我这个曾经数学还不错的人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我将答案告诉老人，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道："你居然这么快就解出来了，不会是之前有人告诉过你答案吧？"
　　我道："并未有人告诉无缺答案，只是以前有高人指点过无缺术数之法。"
　　那糊涂老人奇道："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高人，不知他住在何处，我定要去拜访一下。"
　　看来这糊涂老人原来是个对术数痴迷之人，我叹了口气，道："那位高人不在这世上。"
　　老人道："原来已经过世了，真是可惜......小子，我这关算是过了，如果你还有机会出来的话，我们再切磋，你去吧。"
　　我也不去纠正他的误解，淡笑道："如果无缺还能活着出来，定向前辈讨教。"而后大步走向他指的方向。
　　那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只在对面的墙上刻有一个棋盘，棋盘上已落有一些黑白棋子，我环顾四周，只在棋盘下的小几上有一颗黑色的云子，莫不是这就是通关的第二道关卡。但是说来惭愧，我对围棋仅知死活，对定势下法一窍不通，如若误打误撞落子，我可不敢保证自己有金庸笔下的虚竹那般好运气。再仔细看过墙上的棋子，突然发现黑白子的下法并不若平常围棋下法的布局开合有度，棋盘的格子也少得多，而棋子的布法似乎更像我前世经常会玩的五子棋。我掂起那枚棋子，暗用内力嵌进棋盘中一处，让黑子形成三四连之势，那棋盘右侧的墙壁"霍拉"一响，向内打开。看来我真是猜对了。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之前糊涂老人的那句话，再加上这五子棋残局做成的机关，这里难道也有人如我一般，是来自那一个世界？
　　带着这疑问，我走进墙壁后，那墙壁在身后关上了，前方是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看来这样的大宅，地下也是有秘密的。墙壁两边每隔不远都会有一盏灯照明，并未用夜明珠，我想，以这幕后人的实力，他舍明珠而用油灯，只怕也是知道明珠其实是含有放射性物质，对人体有害。想到这里，我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只不知道和我来自同一世界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是那人的手下，又或者，是那个人本人？
　　这个通道并不很长，走过去便又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我正欲踏上前去，却看到地上竟又有一个格子交错的方盘，这一回，棋子并不是放在交错的棋眼处，而是在格子中间，而且这些棋子全是一色，只大小不一。格子呈九九之数，中间已经放了三十六枚棋子，旁边也放了几十枚，我上前一数，果然是四十五枚，再一掂量，果然是大小不同九种不同分量，是数独！我不禁微微笑起来，因为前世不能参与太过激烈的运动，所以这些智力游戏都是我喜欢的。
　　虽然熟悉，但是数独毕竟不是那么快能算出来的，而且，这里头估计还有些机关，若失手放错了一枚，后果肯定不是我想看到的。
　　足足快一个时辰，我才将这些空填满，最后一枚子放下，真个棋盘一沉，房间的墙壁上开出一条新的通路。
　　我微笑着摇摇头，心下不禁想，若接下来都是这样的关卡，那就好了。
　　只是此间的主人似乎并不想让我如此轻易过关，下一关等着我的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大师傅。
　　我上前唤她，她却丝毫没有回音，眼神木然地望着我。
　　"我知道你在，你到底把我大师傅怎么样了？"
　　只听一阵笑声从四面传来，我竟分辨不出他的位置。
　　他道："无缺公子果然聪颖过人，居然连过三关。所以，我只得改变一下策略，要不这游戏岂不是太无趣了。至于邀月宫主，她可是我的上宾，我自然不会害她。你们比试过后，我就会解了她中的移魂术。"
　　原来是移魂术，只听一串奇怪的铃声响起，大师傅就已经动起来了。
　　她似乎变成了一个武功机器，凌厉的攻势一招招向我袭来，似乎是我所熟悉的，却又有些不像，看来这三年来，大师傅的武艺又有了新的突破。只是我在无名岛所学也不是花架子，我在她疾如闪电的招式之间，看到偶尔的破绽，我想出手，又怕失手误伤了她，只得狼狈闪避。
　　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无缺公子，这场比试肯定要以一个人倒下做为结束，邀月宫主中了移魂大法，可是不知道什么叫疲倦的......"
　　她现在虽不知疲倦，但是体力和内力值其实还是在消耗，只怕醒过来，透支的后遗症还是会显现出来，看来只能想办法点住大师傅的穴道，让她停下来。
　　我一咬牙，无为掌法施展开来，当年武功高出我一大截的大师傅竟然被逼得施展不开，但是她身法也是极快，加上她的交手经验远远比我丰富，一时相持不下。
　　但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非常奇怪，那一张脸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的。灯光映照下，她肌肉里的每一恨筋络，每一恨骨头都彷佛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张原本绝顶美丽的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大师傅竟然在这过程中上升到明玉功的第九层！
　　明玉功修炼过程中需要心无旁骛，而大师傅这些年一直以来都为情所困，修炼一直没有精进，想不到在此时竟到了最高层。
 
　　第六十七章 运气勇气
　　大师傅的掌风中带出森森的寒气，移花宫的武学从来都是一脉而承，明玉功练成，其他武功自然也已经提升到最高境界，出手的威力也上升了一倍以上。
　　我渐渐有些不敌，一个闪避不及竟被大师傅一掌扫在气海，真气涣散，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喉头，大师傅眼睛似乎闪过一丝清明，而后又归于一片木然，紧接着又是一招袭来。我奋力往一侧闪去，突然发觉丹田之内又有一股热流涌起，而且居然比之前强得多。
　　我凝起内力，真气在四肢百脉流淌，我知道了，是五绝神功，可能因为之前我已经修习了明玉功，所以五绝神功的修炼才会停滞在第六层，之后再修炼也没有精进，而大师傅这一掌，正好破了我的明玉功，体内的内力重新按照五绝神功的路子聚齐，居然突破到了第七层。
　　五绝神功加上无为掌法，终于克制住了大师傅的明玉功，而我在交手之中，也渐渐掌握了大师傅出手的规律，移魂大法对高手来说，虽然消除了情感影响，但其实也是限制了招式的发挥，大师傅基本上是靠固定的招式和反应模式来出手。
　　我终于瞅准一个机会，一击得手，大师傅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昏迷。我急忙上前查看，还好，力道掌握得很好，只是让她暂时昏迷，没有伤及经脉。
　　只听那个声音重又想起："无缺公子，你可想知道一个秘密？"
　　我道："如果阁下愿意说，我倒想听听看。"
　　那人道："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要说的秘密竟然是这个。
　　他继而道："你可又知道邀月宫主是为何要抚养你长大？"
　　我道："如果阁下想说的是个的话，那就不必了，无缺早已知道自己是江枫之子，也知道大师傅当初收养我的用意。"
　　他道："你竟然已经知道了？那你不想杀掉你面前这人报仇吗？"
　　我道："生育之恩固然可贵，但养育之情我却更加无以为报，又怎么会对大师傅动手。"
　　他笑道："无缺公子果然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我倒是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声音消失了，我消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汗湿重衣。
　　旁边悄无声息走出几个黑衣少女，其中两个小心地扶起大师傅，向一边的小门走去，我正要跟上，只听旁边另一少女说道："花公子还请跟我走，邀月宫主自有人会照顾。"
　　看来，这游戏尚未结束。
　　少女领着我沿另一方向行进，上了一段台阶，居然又回到了地面之上，而外面早已经天明了。少女把我领进一个房间，陈设十分简单但是一看便是极其舒适，屋内的屏风后有个浴桶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
　　我不禁诧异道："这是何意？"
　　少女道："我家主人知公子爱洁，特命我等备下热水，公子沐浴后只管在屋内休息，到时自会有人通知公子进入下一关。"
　　说完，她便躬身告退，替我关上了房门。
　　我虽有些疑惑，但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便也不去管这许多，沐浴之后，穿上那身白衣，尺寸居然分毫不差。我擦干头发，坐在床上打坐修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人过来敲门，道："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那人隐在帘后，与我之间还隔着一个玄铁栅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相对，我才察觉这人似乎没有武功，起码是没有内力，因为他的吐纳呼吸与普通人无异，又或者，他是个高手，已经到了能自如控制自己呼吸的程度。
　　只听他道："无缺公子可休息好了？"
　　我道："承蒙阁下款待，很好。"
　　他道："此番相见，我才知世上竟真有公子这般完人，也难怪江鱼江玉郎这两个聪明过人又自视甚高的人都倾心于你，愿意誓死相随。而且，无缺公子的风采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我道："阁下的这些关卡，也让我想起很多，只是不知道，我们想到的东西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
　　他道："在同一个地方又怎样，不在又如何，我的那位故人应该在那里活得好好的吧，而我，也只能在这个虚幻的故事里，玩一些游戏打发时间罢了。无缺公子，你还是不要想得太多，开始这一轮关卡吧。"
　　我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即便我和他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这话也挑明了不打算因为这个而改变自己想做的事。
　　只见一个少女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水晶小瓶，一瓶是妖异的紫红，一瓶是纯净的琥珀色。
　　那人道："这一关考的便是无缺公子的运气了。两个瓶子里的东西，一瓶是毒药，一瓶是无毒的，无缺公子请选一个吧。"
　　我不由得佩服他的心计，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是一场心理战。从生擒我们，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的时候，这个游戏其实就已经开始了。或者说，更早的时候，从三年前就开始了，而后，我解开那些谜题，似乎是我占了上风，但是大师傅被施了移魂大法与我相斗，却是他给我的一个提醒，这些人其实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一个指令，我们都会全军覆没，而后他又用洗浴休息来让我放松，却在这个时候，让我二选一定生死。
　　一不留神，人的情绪就全在他的股掌之上，这样一个人，这样的心计，到底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能成长处这样的一个奇人？即使他和我一样都是两世为人，我还是无法想象。
　　我面前的两个小瓶，看上去都很美丽，但其中一瓶却是致命的。
　　我拿起左边的紫红色，触手是冰凉的感觉，瓶身上甚至起了一层水雾，我轻轻打开，居然闻到了浓郁的葡萄酒香味。此时，西域的葡萄酒并未在中原出现过，看来我对面这人真的很会享受。
　　我盖好瓶盖，又拿起右边那瓶，闻起来也是葡萄酒的味道，只是酒味要浓烈一些。
　　我道："我选这一瓶，因为它曾与我同名。"
　　语毕，我仰头一口喝下，辛辣微甘又带着苦涩，我前世一直想要尝试却最终没有尝过的味道。然后，带着笑意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八章 情有所钟
　　意识在逐渐恢复，其实在喝下瓶子里的液体，觉得自己死生一线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在那间铁房子我觉得那个人的笑声有点熟悉，又为什么这一路上遇到的关卡都是我所擅长的。
　　还有那不可能存在于中原和北疆的烈性酒，现在的贸易根本就到不了它的产地，也只有知道酿制方法的人才有可能制作的出来。
　　只因这个人，他那样熟知我，上一世的我。
　　他曾陪我玩那些游戏，他知道我的英文名字后，翻遍了所有资料了解名字的含义，连含义后面的细节都背得清清楚楚。
　　他是致远，他居然也到了这里。
　　绝代双骄曾经是他最喜欢的故事，于是拿给我非要我看，其实我是不太愿意看那些快意恩仇行走江湖的故事的，因为我自己永远都只能困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所以看过了，也就淡忘得差不多了。
　　那时，我的眼睛最初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后来专注地看着那个始终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人，一心一意为他考虑，他给我一份没有保障的爱情，最后为了前途冷静地将我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