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少年张嘴,吐出红信,原本纯真的脸满是邪气。"好纯的阳气,光闻著就觉得美味,嘿嘿嘿──"
是妖魔!?
东君心中一凛。他竟然没有觉察到!收妖降魔原是道士最基本要学的本事,修真近两百年,他从未遇到过妖魔,但不该觉察不到对方的魔气啊!
少年露出利牙,伏在东君身上,沈醉在他的纯阳之气中。"好像就是你,许多年前,我被一道人打伤,倒在这溪边,原是想恢复点力气,去附近采灵芝疗伤,不料被你一足先登采走了!这倒也罢了,你采了灵芝後,从我头上飞过,明明看到我受伤倒在下面,却只瞟了一眼就飞走了!你可知当时的我有多怨恨你?嗯──"
东君皱了皱眉,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玄真忽然受伤回来,而他为了救治他,去采草药,的确曾看到有人倒在溪边。那时候心急如焚,便忽略了。
"是你打伤了玄真?"
红信吐得很长,几乎要粘上东君的脖子了,少年的瞳孔恢复成妖瞳,邪恶地一瞪,面目狰狞。"那该死的臭道士竟毁了我的内丹!我不过是看他是纯阴之气,要吸两口嘛,他竟出手残忍,几乎要了我的命!嘿嘿,不过他也没讨到好处。既然你和他是认识的,那只好委屈你了,待我吸了你的阳气,再去寻仇!"
东君被禁制,无法动弹。那少年露出妖魔之像,正要咬他脖子吸他阳气之时,突然哀嚎一声,跳了开来。东君只感到一投气流袭卷了自己,等回过神时,自身已在一个熟悉的怀抱。
"玄真......"他惊道。
绝尘的脸布满寒霜,无情的眼如利剑般地射向魔物。魔物看清玄真,吓了一跳。此道的修为较之三十年前要更精深了!该死,少了内丹的他斗不过这臭道士!
脚底抹油,急欲逃跑。
玄真双眼红光一闪,煞气赫然布满全身,左手环抱东君,空出右手。一道紫光闪过,一柄如水晶般剔透的法剑出现在手中。魔物一看到那把曾伤过他的法剑,煞白了脸。
东君眯了眯眼,打量那美丽的紫水晶般华丽的法剑。这是玄真的法器麽?真美!
"三十多年前你逃过一劫,今次休要躲过!受死吧!"冰冷的话一落,玄真便袭向魔物。
魔物反击,然,玄真那把法剑如神物般,发出刺目的光,魔物眼睛一痛,哀嚎一声,闪躲不及,便被刺中了心脏。
"哇啊──"吐出数口魔血,那魔物怨恨地瞪著眼前相拥的两道士。
东君心中不忍,转过头,把脸埋在玄真的怀中。
玄真冷酷地一笑,幽黑的眼眸发出异样的红光,魔物濒临死亡,却在看到玄真眼眸里的红光时,诡异地笑。
"嘿嘿......嘿嘿嘿......道士又如何......嘿嘿嘿......本魔的内丹......可不是那麽......容易......"
玄真降魔术一念,魔物便化成烟雾,魂飞魄散了。
空中掉下一块琉璃珠,躺在石子间,发出炫丽的光彩。
东君闻声低下头,看到琉璃珠一惊。正是此物发出异光,才吸引了自己。这个是?
"是吸魂珠。"玄真手中已无法剑了,单手一吸,琉璃珠便被吸进他的手掌内。
"吸魂珠?"东君诧异。
"这魔物多年前被我毁了内丹,他便用这吸魂珠来吸凡人的灵魂增加修为。"轻轻一捏,光彩夺目的琉璃珠便被捏成碎片,从中飞出许多个灵魂气团,玄真低声念起超渡的咒语,灵魂随之升华了。
默默地看著消失的灵魂,东君心中感慨。之前看到异光,定是那魔物用吸魂珠夺了数条凡人性命,来此修炼的。
抬头看向玄真,愣了愣。"玄真......你的眼......"
眼瞳一闪,再次看时,幽黑如潭。是错觉吗?
"什麽?"淡淡地问。
东君摇摇头。"回去吧。"
"嗯。"抱著东君,腾空飞回华阳洞。
"哟──回来了?"见两人是抱著回来的,太光拉长了声音。这两人有必要在他面前如此相亲相爱吗?
东君两颊微红,每每面对太光的调侃时总会赧然。
嗅了嗅,灵敏的狐狸鼻凑近玄真。"有魔气?"
"刚才正收了一只魔物。"东君解释道。
"什麽?修真界竟然有魔物?"太光惊叫一声。
"只要有些修为,魔物要混进来并非难事。"玄真抱著东君往石室走去。
看到石室的门一关,太光猛地回过神。"喂......喂......现在是大白天......你们关什麽门?"
"啊,玄真......你......"东君被压在床上,衣服落了地,他不解地低叫。"为何......"
玄真紧紧拥抱他,低头便吻住他的微张的嘴,灵活的舌头探了进去。
"唔──"
被吻到头晕眩目,东君无力地瘫在他怀里。"怎麽......突然......"
"我差点失去你了,东君。"玄真抱著他严肃地说。
"啊?"东君微怔。玄真竟......竟以如此灼热的眼神望他!?近些年来,他似乎变了不少?
"你是我的,是我的,知道吗?"低喃著,情欲随之而起。
"啊,玄真......不......"东君虚软地任玄真在他身上落下一个个烙印。无法拒绝......尽管气被一点点吸走,仍是无法拒绝......
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玉茎,不断地吮吸,快感袭卷而来,东君眼角含泪,气喘吁吁。
"啊啊......啊......"
再也忍不住,他射了出来。玄真将他的精气一吸而光,尽数吞进肚内。
"呼呼......啊......"修真之人不可过多泄精,但此次玄真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吮吸他的欲望,并每每逼得他吐出精气,被他一一吸光。
连著七八次後,东君再也吐出不什麽了,软绵绵的迷离了起来。早上吸的天地精华,随著精气被吸走,而一抽而尽。
抬起头,玄真嘴角沾著白色的液体,麽指擦拭嘴角,犹意味尽。见东君软软地倒在被褥上,神情迷茫,白玉般的胸膛上尽是红痕印记。露出一抹怜惜地神色,玄真分开他修长的双腿,露出他娇嫩的菊门,用唾液随意润滑了下,便将自己坚挺的欲望送入其中,一下子便见血了。
"......痛......真......"东君意识不清了,皱著眉头,喃喃。
玄真扣住他的腰,低吼一声,开始抽插起来。或许最初两人阴阳交合时,会气息交流,达到修行,但近些年,只感受那肉体快感,忽略了气的调息。特别是东君,被玄真逼著吐精,一次又一次,而玄真却极少将精气泄在他体内。
"啊......啊......"东君沈浸在欲望之洋中,低低地呻吟起来。
玄真冷眼看著他沈迷的神情,面上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动作更是霸道起来。直到他两眼赤红,身下那虚弱的人被他一次一次地弄得昏厥。
低吼一声,猛地抽出欲望,远离那虚弱苍白的人儿。
"......"玄真退离床铺,掐起印诀,在自己身上打了几个印,直到身体的欲望渐淡,而赤红的眼恢复成黑色。
寒著脸走到床铺,看到床上那人儿一身凄惨,他面上闪过一丝痛惜。手指抚过他的身体,为他疗伤。
完毕後,他闭了闭眼,双手握成拳。
似乎有人急急地敲著石门,玄真睁开眼,打开石门。
太光幻化成人,身穿一件白色素衣,他凝重地打量玄真。
"你──"
知道瞒不过了,玄真摆手打断他,和他一起来到藏经室,关了石门。
"到底是怎麽回事?"太光急急问。"我刚才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魔气!"
玄真抚了抚额。"你猜得没错,魔气......是我身上发出的。"
"果然......"
"那次我会受伤,就是和一魔物斗了一场。我吞了他的内丹,他伤了我。"轻描淡写,但点出真相。
"什麽,你......你怎会吞了他的内丹?"需知,修道之人绝不能吞食妖魔的内丹,否则只会被魔化!
玄真冷笑一声。"那魔物想吸我阴气,不料反被我吞了他的内丹,今日被我降伏,也是天意。"
太光心思转得快,毕竟曾有四百年的修为,比起玄真要年长两百多岁。"魔物的内丹单凭你的修为很难压抑,所以你......你利用了东君的阳气?!"
玄真沈默。
太光当下冷下脸,一改平时的顽劣。"莫怪......你......你未中情咒,却莫名其妙的说喜欢东君!我当时就在奇怪,何以你一睁开眼,对东君的态度便不一样了!"
玄真的眼神很冷,面无表情,似乎是默认了。
太光不敢置信,伸手指著他。"你──你会害死东君!他被你吸了三十多年的精气,难怪修为一直提不上去,再长久下去,他被你掏空了,早晚要......要死!"
"他不会死,我不允。"玄真淡淡地落下此话,便离开了藏经室,出了华阳洞,此时,洞外已是黑夜,皓月当空。他腾空飞起,向山顶而去──
太光来到东君的床边,看著他苍白的脸,痛惜地摇头。
这情劫,他们二人要如何度过?
**** **** ****
时间又悄悄溜过去数十载,华阳洞内依旧住著三个道士。
"啊──"东君手一抖,手上的经书掉在了地上,他怔怔地低著头,看躺在地上的书本。
怎麽会如此不小心?一本书都拿不住......
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书架上,头有点晕。
一双有力的手抚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东君露出虚弱的笑。"玄真,我没事......"
"......"轻松地抱起他,往卧室而去,凝结在眉宇间的郁气散不去。怀里的人,似乎又轻了许多。
能化成人形的太光坐在洞厅的桌边,见玄真抱著东君从藏经室里出来,他笑道:"你二人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整日里搂搂抱抱,不是存心刺激我孤家寡人嘛。"
玄真立即一记冷眼扫过来,东君埋首於玄真的怀里。
看著两人消失在石门内,太光玩笑的脸渐渐沈重。
东君其实有些怕进石室,只因每次在房里,便是和玄真在床上纠缠。然而这次玄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他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看著他入睡。
很累,真的很累......早上吸取天地精华越来越供不应求。身体仍在空虚,随著那泄出的精气,一点点虚弱起来。
他也是修道之人,怎不明白其中道理?每次玄真皆会将他的精气尽数吞入腹中,而他却极少泄精於他体内。
单方面的付出了气,便要失调了。
後悔吗?
不,没有太多的後悔。世间男女情爱最多只能维持四五十年,而他和玄真的情较之他们要长久许多了。即使最後精尽而亡......也满足了!
爱他,便无怨无悔。
沈沈的睡去,舒展了眉目,嘴角漾著幸福的笑,一脸安详。
玄真看著他入梦,坐在床边,守著他。郁结在眉间的煞气越聚越浓。
轻轻抚摸床上人的脸颊,许久,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他的唇,最後留恋地深望一眼,毅然离开石室。
太光见他出来了,冷冷地道:"他再被你这样欺骗下去,早晚要魂飞魄散。你们相恋了近百年,却仍未度过情劫,连老天都看出你的虚情假意,他却深陷其中!"
"我自有定数。"玄真淡然道。
太光眯了眯眼,笑问:"你打算让他知道真相?或者......用感情伤害他?"
玄真未语,太光垂下眼,道:"你原就无情,伴了他这麽多年,是因为修真的善心。让他明白也好,早日清醒,早日保命。"
玄真甩过袖袍,闪身飞出去,瞬间便没影了。
好一会儿,太光摸摸受伤的脸,啮牙。
竟然──动怒了,他?
山之巅,玄真一身道袍,矗立著,无情地风撕扯著他的衣袍和发丝,他却纹分不动。
久久,他望著天空,隐隐一叹。
第七章
"原来你并不爱东君?"
欲进藏经室的脚步倏地停下,连气息都刻意隐藏了。
"我就奇怪,那时候东君未曾向你施情咒,你却在醒来後说喜欢他,实则竟只为了......利用他!"
心一颤,如针扎般疼痛。
"玄真,你和东君相处了两百年,难道......从未爱过他?"太光的声音拉得很高,听得出来他正在为道友忿忿不平。
呼吸有些困难,站在门外的人脸色苍白无血,眼睛渐渐染上悲怆的色彩。
"......我一心修真,何来感情一说。"平直,冷调,无情,竟真是玄真的声音!?
"你就不怕东君会崩溃?"太光责问。
"你我皆知,情劫并非要两人一起度过。"
"玄真......你利用东君,吸他的气,自己度过了情劫,你升天成仙了,那东君呢?他不但会丧命,还可能......再也无法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