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北京办公室。
温冬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台面上的名牌是“常驻律师 温冬”。
宁若言进来,靠在门上:“可以走了?”
“嗯,就好了。”温冬低着头,笑得有些怪。
“一起走,还是我先回去?”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但是公寓相邻。温冬的房间和卧室,利用率不高,有些浪费公司的住房补贴。
“一起走吧!”温冬拎起黑色的特大文件箱。
看到那只“猪”,宁若言的脸飞起一抹红,“你,明天出差?”
“是啊!昆明的项目要面谈了。”看到宁若言含羞带怒的神情,温冬不由笑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明天起不来就算了,在家看文件和在办公室看还不是一样?”
宁若言瞪了他一眼,拧开门先走了。
“最后一次,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温冬吻着宁若言的后背,用力压制住他的挣扎,嘴里咕哝着:“要去一个月呢!你忍心吗?”
“你先出去!”看身后的人不为所动,宁若言有些恼了,“你是不是人啊?上次我出差前有把你弄这么惨吗?”宁若言拧着脖子,回头瞪温冬,声音沙沙的,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惨?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明明是很舒服的样子啊?”温冬坏笑着,手伸到趴伏之人的身下,只是轻轻挑逗,它就兴奋起来。
“看我下次能饶你!”宁若言从齿缝间迸出这几个字,感到仍留在体内的东西有了变化……
“明天在家看文件吧!”幸福的眩晕过去,温冬抱着宁若言,俯在他耳边低语,“明天我爸爸带学生到北京演出,我不在,你陪陪他。”
“那你还……”还把我折腾成这样?宁若言气结了。这样的自己走路都困难,怎么陪老人家逛北京?
似看透宁若言心中所想,温冬玩弄着他额前一绺汗湿的头发,“他在北京只呆三天,想过来看看,你在家里陪他坐坐就好。”
门铃响起时,宁若言正趴卧在沙发上看文件。
把温爸爸让到沙发上坐下,宁若言去沏茶。他忍着腰腿的酸软,让自己的步履尽量正常,放下茶杯后,他端端正正地坐在老先生对面的沙发上。
温爸爸和蔼地说:“若言,我们见过面的,一回生二回熟,你不用这么拘谨。”
宁若言牵动唇角浅浅地笑:“我没有拘谨啊!”
“那就好!”老先生咧开嘴大笑,“我们都不要客气。我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说着,他把脚架在茶几上,晃着脚尖说:“我老人家都不在乎形象,怎么舒服怎么来了,你又何必委屈自己、正襟危坐呢?”
“我这样很好。”宁若言口是心非地说。
“傻孩子!”温爸爸促狭地笑,“别难为自己了。你这样,我反而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宁若言脸上一片绯红,有些手足无措。
“躺下吧!我聊一会儿就走,一帮学生在音乐厅等着呢。”
宁若言讪讪地侧躺在沙发上,半张脸陷进深蓝色的靠枕里,没话找话地说:“听温冬说,伯父是教小提琴的?”
“是啊!小冬的母亲曾是很有名的小提琴手呢!我们曾想让儿子也学音乐,可是,他太想离开我们了。他虽然也喜欢小提琴,但是为了和我们减少联系,就选择了别的学科。”
宁若言有些不解,看温冬和他父母的亲昵样子,他怎么会想着离开呢?还要为此放弃自己喜欢的小提琴?
“小冬也是个傻孩子。他选择离开,就是想瞒着我们。可是,我们作父母的,又怎么看不出来?他那么粗心,我们在他的宿舍、公寓,都曾无意间看到一些东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和男人在一起?”说这些话时,温爸爸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宁若言,“既然他不愿意让我们知道,我们就装糊涂好了。可是,我和他妈妈却一直都在替他担心,总这样荒唐下去,真怕他出事呀!”
宁若言的脸沉了下来,温冬的过去,不知是怎么的荒唐放纵,不知他和多少男人……
“若言,你不要乱想。”温爸爸不用察言观色也猜得出宁若言听到这番话的反应,“这些,都是他做第一年律师,调到北京之前的事情。”
“我没有……乱想。”宁若言的脸更红了,红到了耳根。
这个害羞的孩子,他比小冬大四岁吧?算来今年也有三十岁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孩子般的羞涩呢?
温爸爸慈祥地望着宁若言,不疾不徐地说:“小冬从北京回去后,晚上就很少出去玩了。我们晚上打电话给他,他总是在家里。几次去休斯顿看他,也没有在他的房间里看到那些东西。我和他妈妈猜想,他在北京一定遇到了真命天子,终于让他定下心来。”
宁若言抿住了嘴唇,很想哭。――我是他的真命天子吗?
“你们之间一定也有不少波折,因为他也苦恼过。三年前,他被怀疑参与内幕交易案,停牌在家。那时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态度也不积极。我们看出他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案子,因为他妈妈晚上听到他在梦里哭叫过‘若言’。那时,我们还没有见过你,却已经领教到你的厉害。”
看到宁若言张了张口,想起身,温爸爸抬手制止他:“你躺着吧,听我把话说完。后来,你到了波士顿,温冬突然从一蹶不振变成精神抖擞,我们再次见识到你的厉害,知道了你在小冬心目中的份量。”
“伯父,其实,一直是我对不起他,拖拖拉拉地让他陪着我……”
“这些过程中的波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小冬的心稳定下来,让他体会到爱人和被爱的幸福。小冬的母亲一定要我当面谢谢你,祝你们幸福。”
“伯父……”宁若言使劲吸着鼻子,忍着眼泪。
“傻孩子,你该叫我爸爸的。”温爸爸伸手揉了揉他埋在枕中的头发,鼓励地看着他。
“……爸爸。”有小小的犹豫,但还是叫了出来。泪水随之淌了下来,流进了嘴里,虽苦涩,但后味儿却是甜的。
“我走了,假期时,别忘了和小冬一起去波士顿看看我们这对老家伙。”
走到门口,他转过身,象所有父亲拥抱自己的儿子一样,把宁若言拥进了怀里,“孩子,如果你的父母不能接受你们,不要勉强,也不要为难自己。Kant的Categorical
Imperative理论说:能被普遍大众所接受、认可的行为叫做道德,但是它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如同奴隶制,在很久以前,它被普遍接受,拥用奴隶就是道德的;而现在,奴隶制不再被普遍大众所接受,那它就是不道德的。Morally
Straight的说法,总有一天会改变。”
温爸爸的衣襟被宁若言的眼泪沾湿了。他扶着宁若言的肩,又露出那种促狭的笑:“快回去好好躺着吧。我知道自己的儿子,他很任性的,一定把你折腾得很惨。”
“爸爸!”宁若言扭捏地叫,脸红得象熟透的苹果,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一个月后,温冬出差回来。晚饭后,宁若言偎在温冬的怀里看歌剧《后宫诱逃》,温冬吻着他的头发说:“知道我在昆明见到谁了?”
“美男子呗!”宁若言转过头咬温冬的唇,“我已经知道你风流成性的恶习了!”
“我看到了方湄。”
宁若言脸上的笑容隐去了,“她怎样?”
温冬拉他坐在自己腿上,把他抱在怀里,“方湄是我这个项目的中方谈判代表。她是你的师妹吧?不简单呐,谈判桌上唇枪舌剑,有理有据,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恐怕比你还厉害。”
宁若言靠在温冬怀里轻笑,方湄的能力,他早就知道。突然,他抱着温冬的手臂,紧张地问:“你的项目?你们没有……”
温冬咬他的耳朵,“你这样问,太小看我们的专业水准了!项目谈成了,双方都很满意。中方老总和方湄形影不离,对她呵护有加。”
“他们结婚了?”宁若言小心地问。方湄嫁给一个能给她真正幸福的人,是他最大的愿望。
“还没有。我相信,他们是幸福的,和我们一样幸福。”温冬含着宁若言的唇,把话送进他的嘴里,“放心吧,好人都会得到自己的幸福的。”
在签字仪式的酒会上,温冬曾问过方湄,既然相爱,为什么不答应人家的求婚。方湄展开迷人的笑颜,斜睨着温冬说:“有你这种人在,我怎么敢再结婚?一次还不够吗?”
看到温冬脸上变了颜色,方湄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有爱,我不会再在乎那一纸婚书。没有爱,那张纸又有什么用?现在,我只在乎我手中的爱和幸福。”
“去床上!”宁若言勾住温冬的颈,催促他。
温冬抱起他,边走边说:“你今天很主动啊!一个月不见,很想我吗?”
“是啊!想死了!”宁若言扯着温冬的衣服,吻着温冬的脸。
两个人很快便裸裎相对。宁若言推倒温冬,俯下头,含住他的脆弱。
温冬喘息着说:“你今天,见鬼了?这么主动?”
“喂!你干什么?”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温冬,发现宁若言笑嘻嘻地折起了他的腿,涂沫着润滑剂。
“嘘,别叫,保存体力。”宁若言的手指探了进去,开始轻微地扩张,“明天,我要出差。”
“呜。这么快?!”温冬欲哭无泪,只得放松了身体。
“喂!你还有完没完?这是第几次最后一次了?”温冬哑着嗓子吼。
“谁让你总是诱惑我,让我停不下来呢!”宁若言按住温冬的腰,准备再次进攻,温冬拧着身子要逃……
又一番诱逃开始了!这出后宫诱逃的现代版竟然无法结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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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哈哈哈,大笑三声!终于完结了!放鞭炮!扔枕头!
感谢所有看过本文的,知道姓名的、不知道姓名的朋友,能耐着性子看到这里,无以为报,请接受我九十度鞠躬!!!多谢捧场!!!
哪里有不妥、不满、不喜欢,请说出来吧,感激不尽。
文中关于四肢和心脏的比喻,写时觉得很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如果知道出处,请饶恕我有心的剽窃。因为用在这儿太恰当了。
文中温爸爸关于Kant的理论,是我们学校的英语外教说的。我们在课堂上做了一篇名为The Boy Scouts of America and Gay
Right的阅读文章,他就那篇文章说了上述话,我几乎全部引用。以下是文章的截选。
The Boy Scouts of America and Gay Rights
The Boy Scouts of America (BSA), founded in 1910, relies on private
support from individuals, foundations, and corporations. The Scout oath
is:
On my honor, I will do my best:
To do my duty to God and my Country,
To obey the Scout Law.
To help other people at all times.
To keep myself physically strong,
Mentally awake, and morally straight.
The BSA's policy of refusing to admit gays as members or as troop leaders
was challenged in a lawsuit filed in Los Angeles by a gay man whose
application to become a scoutmaster was rejected. BSA also faced leg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