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习清还站在那儿不动。
"走开。"沈醉用威胁的声音道,"不然连你一起杀掉!"
"!!!"习清脸上神情一震,但脚下纹丝不动。
"哎?沈醉,说好了抓活口的。"轩辕旦忙对沈醉道,"别忘了司徒风是要犯,现在杀不得。"
沈醉点头,"我自有分寸。"
此时,小院外响起了一片刀剑交加的厮杀声。
"是我的人和你的人打起来了,"沈醉哈哈大笑,"司徒风,你一定没想到吧,你以为带了十狼就没事了吗?神机营的人已经接到了我的烟花信号,几百匹快马正在赶来,你就束手就擒吧!"
说罢手中的利剑以万夫莫当之势直劈司徒风,司徒风往后疾退一丈多远,沈醉发现剑尖被一股力量给胶着住了,原来是一边的习清在阻挡他,沈醉真是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他想索性一掌把习清给劈晕了扔回去,但习清并非弱不禁风之辈,他虽然打不过沈醉,自保却还颇有心得,加上一边有司徒风在,沈醉一时竟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此时,情形变成小院外司徒风的人马和沈醉的人马形成了一片混战,小院内沈醉和司徒风以及习清又是一片混战,轩辕旦见状想要上前帮沈醉一把,被沈醉给拒绝了,沈醉傲然道,"我一个人能行!"
于是轩辕旦止步,但在一边不停的劝说习清,"习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做人要顺水行舟,顺应天下大势,如今轩辕朝如日中天,你又何必跟司徒风这样的逆贼同行呢?"
习清忙于应付沈醉,无暇回答轩辕旦,过了好一会儿才抽出空来喘了口气,而后转向轩辕旦的方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轩辕公子,你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念兄弟之情了吗?"
"习公子,不用跟他罗唆!"司徒风看了习清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唉,没想到习公子对司徒还有这份诚心之举,司徒在此先行谢过了。"
"这是习清所愿,司徒公子不必客气。"
"啊!你们!"此时沈醉真的有些怒了,手里的剑劈头盖脸的冲着司徒风又挥了下来。
二十 捕风
隆隆的马蹄声在这个寂静的小山丘上显得特别嘈杂,司徒风听到马蹄声渐进,脸色也有些变了。
"小心别让他跑了!"沈醉见司徒风边打边退,便高声喝道,"别管司徒风那些手下了,擒贼先擒王,把他给我围住!"
柴刀、血弥、屠轮等人闻声而至,纷纷堵住司徒风的去路,但是司徒风带来的十狼也跟随而至,带着司徒风和习清就向山腰的地方撤退。
沈醉等人追了一阵,只见前面几条黑影直接从山坡上向东飞奔而下,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轩辕旦待要追过去,被沈醉给拦住,"让柴刀带人往那个方向追,我们向相反的方向。"
"哦?"轩辕旦不解,"这是何故?"
沈醉长笑道,"司徒风那只狡猾的狐狸最喜欢声东击西,依我看,他是让手下引开我们,自己逃窜进了旁边的山林。"
果然不出沈醉所料,司徒风此时正在旁边的山林中,倚在一棵大树上喘气,"习公子,其实你不用跟来。"司徒风叹了口气。
"不,我要送司徒公子离开这里,而且我觉得,"习清脸上微微一红,"我觉得有我在的话,沈醉还能手下留情些。"
"他手下留情了吗?"司徒风笑道,"我怎么没发现?"
习清支吾道,"是,是留情了,我能感觉到,还有他的左臂并未痊愈,行动也有些迟滞。"
"习公子真是细心的人。"司徒风待要再度起程,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司徒风,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沈醉和轩辕旦猛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把习清吓了一跳。
"走!"司徒风一拉习清的手,转身就想突围。
沈醉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长长的呼哨,小山林瞬时被马蹄声给包围了,司徒风大吃一惊,往外望去,林边密密匝匝的都是弓箭手。沈醉和轩辕旦往后一退。
"神机营的人到了,司徒风,你就不必垂死挣扎了!"沈醉冷冷的看着司徒风,而后转向习清,"你过来!"
习清往后缩了缩。
沈醉皱眉怒道,"你真要和这只狐狸在一起?"
"嘎嘎嘎嘎,沈大侠何必如此动怒?待会儿把他们抓起来,你的人你直接带走不就行了。"说话间,一个穿着杏黄官袍、高冠博带、面白如纸的男人出现在神机营身后。
"司徒风,你还认不认得我是谁?"男人一双细长的眼睛眯缝着。
"不认识。"司徒风撇了撇嘴。
"嘎嘎嘎嘎,"那人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声音既尖利又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之气,听得连沈醉这样的粗人都不禁有些发毛。
"不认识?那你可记得三年前在落雁湖的事?"
司徒风微微一愣,"三年前落雁湖?"皱眉想了半天,"是不是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想来抓人,我记得最后被白狼给杀了。"
"杀了?"令人不爽的嘎嘎声又再响起,"杀了倒好了!你的手下害得我生不如死,回去后成了废人,"说着说着语气渐渐流露出满腔的怨毒和激愤,"我回到家三番四次想自戕了事,但又一想,你们这些妖孽还没有除尽,我怎么可以就这么咽气,还好皇上圣明,得知此事非但不嫌弃,还让我统领神机营。总算苍天有眼,让我逮住了你这个十恶不赦之徒!"
"金准昌?"司徒风似乎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了。
"是金至昌!"男人狂叫。
"哦,你怎么啦?废了?"司徒风在重重包围之下居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狼也太没轻重,好端端的怎么把人给阉了。"
金至昌见司徒风一副调侃的神情,气得脸都扭曲了,"司徒风,你笑,我让你笑,待会儿等你自己感同身受的时候,我看你怎么笑!"
"大人!"旁边的轩辕旦闻言忙拉住金至昌,"皇上一早就吩咐,此人必须完整带回皇都,不可乱来啊!"
金至昌脸部抽搐半晌,遂拂袖而去,"哼,我还道传说中司徒家的十狼是如何忠心护主,原来见了神机营的威风,也都四散奔逃了,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锁进囚车!"
习清还想转身,被司徒风给拉住,"别动!几百支箭对着我们,动一动就成筛子了。"
有几个兵士上前来给司徒风带上特制的玄铁镣铐,林后推出一部外形看似和普通马车没有区别,实则层层加护的囚车。
司徒风囚具加身,却根本无所畏惧,看见那部独特的囚车还笑了一声,"特别为我准备的?"
"没错!"金至昌用尖利的声音道,"还有很多为你准备的东西呢,你就一一等着吧司徒风!"
"司徒公子!"习清正要上前跟司徒风说些什么,沈醉已经一把把他给拽到自己身边,铁着脸也不说话。习清不禁有些痛心,"沈醉,以前我只道你是个粗人,却想不到你还是个奸人!"
沈醉气得头发都翘起来了,"我,我怎么是奸人!那个司徒风才是奸人!"
金至昌闻言也转过头来,"沈大侠,你这个朋友把明辨大义、弃暗投明的人叫作奸人,可真是不太懂事啊。我看他对那个妖孽叛党够忠心的。"
沈醉忙道,"我会收拾他的,大人请不必多虑!"习清还想说话,被沈醉一指就给点了哑穴,只能含泪站在那儿,一脸悲愤的表情。
二十一 恶计
"不要老用那种表情对着我。"沈醉有点郁闷的把饭碗推到习清面前,"别又不吃饭,你这样,除了自己挨饿,还能有什么用。"
习清垂头坐在那儿,半晌有点赌气的道,"你不用铁镣把我锁起来了吗?"
沈醉怪声道,"哦,忘了,这就去拿。"
"你!"
说是去拿,实际上人是端坐在那儿纹丝不动,"我回房了。"沈醉一咬牙,转身就走。
"沈醉!"习清心中一紧,从山林里被抓,到现在跟着沈醉他们行进了两天,沈醉一直都没有做过任何强迫他的事情,甚至晚上还会回他自己房里睡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习清走到沈醉面前。
"让我看看你的伤。"习清所说的看无非是摸。
沈醉毫不在意的把左臂袖子卷起来,连带把绷带也给解了。
习清听到卷绷带的声音,忙道,"别拆!小心伤口又流血。"
"流点血算什么,你自己摸摸看。"沈醉把手臂伸到习清鼻子底下,一脸的委屈。
习清先是闻到了血 腥味,心中不禁又一阵黯然,然后才伸手轻轻碰触,伤口很深也很长,皮肉还外翻着,摸着令人暗暗心惊,想必会留下一个很大的疤。
习清无语的放下手,沈醉卷吧卷吧的自己又把绷带给缠上了。
正要走出房门口,有一个兵士来报,说金教头请他过去商议事情,沈醉遂大步来到金至昌房中,金至昌和轩辕旦两人都在。
"这次虽然抓住了司徒风,可他手下的十狼都逃了,还有其他人也杳无踪影。沈大侠,你可知道司徒风手下的二当家是谁?"
"不太清楚,"沈醉皱眉道,"听司徒风说起过,但是此人似乎很神秘,而且从未来过中原。"
"其实圣上所虑之事,无非当年司徒风的叔叔司徒雁手下那二十万大军,皇都事变后,居然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是圣上的心头刺、眼中钉,一日不拔,圣上一日就不得安寝。难道你也没有听司徒风说过这二十万大军之事?"
"从未听说。"沈醉摇头。
金至昌沉吟了一阵,遂不再提这些烦心事,招呼沈醉坐下一起吃些酒菜。酒过三巡,金至昌的精神也有些放松了,嘴里开始话多。
"那个司徒风,仗着我们不敢动他,耀武扬威,在囚车里还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我呸!"
"金教头,您早点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轩辕旦见他一副眼红脖子粗的样子,起身就要告辞。
"别走!喝酒!"金至昌又给轩辕旦倒了一杯,而后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凑过来笑嘻嘻的对轩辕旦道,"侯爷,我听说,圣上赐姓你轩辕,还有个典故来着。"
轩辕旦脸色一变,"金大人!"
"皇都的人都说,您从司徒改姓轩辕,就是嫁进皇宫的意思,还说当年,您的王妃是被圣上给赐死的,圣上还不许您再纳妾,可有此事?"
轩辕旦闻言满脸通红,气得起身就走。沈醉瞄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在那儿把盏灌酒。
"哎呀,人怎么跑了,被我戳到痛处了,哈哈,"金至昌嘿嘿笑着,忽然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怎么整死那个司徒风了!"
沈醉诧异的看着他,金至昌凑上来对沈醉道,"圣上不是说,将人完整的带回去吗?只要人是完整的就行了,明天我找个叫化子来上了他,又不掉块肉,可是,看他以后还嚣不嚣张,哈哈哈哈,反正他们司徒家尽出些兔儿爷--"
咚的一声,没什么酒量的金至昌趴桌上睡死过去了,沈醉推了推他,不见动静,才起身离去。
司徒风此时被关在这个县衙后的牢房里,沈醉借故通过层层守卫来到牢门前,表面上是在查看司徒风的情形,实际上通过外人无法听到的耳语在对司徒风道,"金至昌明天要找个叫化子来上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司徒风坐在干草铺成的地上,闻言差点没把手里的干草都给捏成粉末。
"话我已经带给你了,你如果现在要出去还来得及。"沈醉看好戏似的看着司徒风,对于金至昌这个恶毒的主意,他虽然有点同情司徒风,但不知为何又觉得挺爽,似乎一直以来的怨气也借此发散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头算什么。"司徒风不屑一顾的撇过脑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不会中途放弃的。走?你少开玩笑了。"
"哦。"沈醉点头,"那你就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司徒风不安的捏着手里的干草,见沈醉说完话要走,顾不得面子,一下扑到铁栏上,伸手拽住沈醉,差点连传音入密都忘了,急道,"那个死太监,我,我,我可还是清白之躯,第一次就这样没了,还有什么面子!沈醉!不如你现在就上了我吧!"